作者：冬日寒梅
苏昱辰点了点头，展开信封看了看，信中除了日常问候，就是说了王处一为何要去大兴府的缘由。
原来自上次通信之后，马钰对杨康的为人始终有些心里不安，虽然在丘处机返回终南山后，他和丘处机谈过，但丘处机言谈之间，对拿捏杨康极有信心。
如此一来，反而更是让马钰不安，他深知生活在王府这等高门大户的子弟，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被外人拿捏？就算杨康少不更事，但完颜洪烈呢？
因此马钰更担心杨康在丘处机面前作秀。
加上先前苏昱辰的转述，正好王处一因为有事要到大兴府一行，马钰于是决定让这个师弟代自己过来看看杨康的为人心性。
看完之后，苏昱辰将信推回给苏管家，示意他看看。
苏管家略一浏览，便已经明了，道：“那公子的意思？可是要将杨康的为人和王处一说清楚？”
苏昱辰摇了摇头，道：
“全真是当世大派，王重阳更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以他们的骄傲，怎么可能听我们说什么。”
“别看全真七子武功不怎么样，但心性却是一个比一个骄傲，除了马钰还有些道性，其他人，更像是江湖武夫。”
“即便你和王处一分说，他只怕还要以为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了。”
“这件事不用管它。说到底，这是全真派自家之私事，不让他们摔几次跟头，他们只怕还无法从王重阳的光辉中苏醒过来。”
“马钰道性是有了，但好静不喜动，若是太平时节，自然是好事，但此时却不合时宜；丘处机刚烈英勇，嫉恶如仇，但有些刚烈过头了，若能一锉锐气，懂得收敛锋芒，藏剑于鞘，又何尝不是道门之幸。”
“你觉得郭靖如何？”
“呃……”苏管家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拐到郭靖身上。但他略一想，就说道：“这位郭小弟性格憨直，为人诚恳，虽然木讷了些，但心性却是极好，为人大智若愚。而且以我之见，多些历练，定能不同常人。”
苏昱辰自言自语道：“是啊，毕竟是天命之子，以他的运气……”
“公子可是有什么安排？”苏管家试探道。
苏昱辰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些想法罢了。你觉得，他做皇帝怎么样？”
“啊？这……这……这只怕……”苏管家瞠目结舌道。
苏昱辰道：
“我也是一时兴起罢了，不想中原百姓遭劫，再现五胡乱华之景。”
“如今南宋暗弱，赵家怎么看，都不像有中兴之相。”
“如今铁木真一统蒙古，草原真龙已生。趁着现在还有后金和西夏为缓冲，中原大地还有最后一丝机会。”
“郭靖生性淳朴，为人又憨厚老实，但只要能知人善任即可，加上他有天命在身，未必不能成事。”
“楼下那小乞丐乃是东邪黄药师之女，黄药师此人天赋才情堪称怪才。除了武功之外，农垦水利，五行占卜，医术兵法无一不通。”
“我看那女孩对郭靖情意已生，若能喜结连理，有黄药师充当军师辅佐。占据襄阳，再以襄阳为根基，拿下川蜀，就可以进退有度。退可守蜀中，称蜀王；进可鲸吞楚地，称楚王。最差也能守在蜀中，给汉人留下一丝香火。”
苏管家摇了摇头，道：
“这只怕不可能，郭靖毫无根基，手下一无兵二无人。谁敢投靠？”
“而且南宋朝廷虽弱，但朝中文官掌握权力，未必肯认郭靖一个泥腿子为正统，毕竟他们拥护的，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除非，除非公子以天神之身，插手此事，扭曲人心……”
第465章 孤高绝顶的孤独
苏昱辰不屑的摇了摇头，道：
“人心都是杀出来的。”
“等到战乱来临，刀斧加身之时，他们自然会渴望和平。不要小看文官集团，但也不要太高看他们。杀的多了，自然有愿意为你著书立传的站出来。”
“而且郭靖如果真有机会，以那些世家大族的心性，必然是两头下注。他们最是懂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的。”
“下注失败，顶多就是损失一两个子弟；赢了，又能有三百年世家。何乐而不为呢。”
说到这里，他有些意兴阑珊的道：
“算了，目前我也是临时起意，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有机会，我也不介意推他一把，若是没有机会，那这就是命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目光透过虚空，看向后院门口，道：“只怕苏定买药不顺，你去看看吧，那位王道长有此一劫，也是无可避免。”
“公子的意思是……”苏管家请示道。
苏昱辰摆摆手，道：“王处一有此劫，却是郭靖的机缘，这是天命加身。你不必干涉，任由他们去吧。”
苏管家点了点头，当即不再多问，反正一切都是苏昱辰做主，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等他出了小院大门，就看见苏定一脸无奈的站在王处一放门口，杨铁心父女和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郭靖、黄蓉都是一脸急切又无奈。
此时黄蓉已经恢复了容妆，不再是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郭靖焦急中又透着一丝茫然，对‘黄贤弟’突然变成了‘蓉儿’还有一些接受不能。
………………
“掌柜的。”看到苏管家，苏定急忙道。
苏管家点了点头，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
苏定略显无奈，道：
“我去的晚了。赵王府发动数百名仆役、护卫。将城中药铺里需要的药材抢购一空，我连续去了几处，都是如此。”
“我又去了城中几个大的帮派，他们也都是一脸愁苦，赵王府已经命令府衙捕快还有守城军严查城门，不许任何人携带伤药入城。所以他们在城中的走私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如今真的是想买也买不到了。”
“虽然我使了些手段，那些帮派答应可以偷偷走暗中偷渡一些药材进来，但最快也要两三天之后了。”
杨家父女和黄蓉这才知道，原来这伙计暗中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不是人家不尽心，而是真的没办法了。
“可惜，我的‘九花玉露丸’刚才都给靖哥哥用完了，现在想配也来不及了。”黄蓉心中暗道。
郭靖焦急的道：“那……那可怎么办？王道长还需要这些药材救命了。”
房间内运功疗毒的王处一淡淡一笑，起身走了过来，虚弱的道：“无妨，若是如此，那就是命，我将毒素逼到左手上，自断一臂，总能保住性命。”
郭靖摇了摇头道：“不行，不妥。这件事本就是那小王爷不对，他如此做，更是不对，怎么能连累道长。”
看郭靖急的脸上汗都冒出来了，黄蓉撇了撇嘴，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郭靖问道。
黄蓉道：“药材既然都被赵王府收走了，那现在赵王府肯定有很多了。咱们直接去赵王府抢不就行了。”
王处一道：“不妥。赵王府禁卫森严，家兵近百，加上还有不少高手，太危险了。”
杨铁心道：“那几个有名有姓的高手都被苏掌柜打伤，不碍事。更何况道长是为我们父女才受的伤，我们不能不管。”
看着郭靖直点头，黄蓉无奈道：“咱们只是去偷些药材，又不是直接杀进王府，只小心些就行。赵王府虽然守卫森严，但不可能处处不留破绽。而且……”
她目光一转，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苏管家，道：“若是以苏掌柜的武功，出入赵王府还不是易如反掌，若是苏掌柜肯出手，自然没有问题了。”
苏管家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止戈楼和各家王府有协议。各家王府不找止戈楼的麻烦，止戈楼的人也不能闯入王府。”
郭靖点头道：“那确实不能劳烦苏掌柜。”
杨铁心也点头道：“苏老兄背后还有止戈楼一群人要养活，确实不能和赵王府撕破脸。”
黄蓉暗自撇嘴，心里暗骂两个傻子。以苏掌柜的武功，就是去了赵王府，赵王府也发现不了，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去呗。
似乎看穿了黄蓉所想，苏管家深深看了一眼乞丐黄蓉，淡淡的道：“我还有事，这件事儿只能你们商量。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出了赵王府，我就能护你们安全。”
看到苏掌柜和伙计走远，黄蓉撇了撇嘴，道：“要探查赵王府，最好是晚上，而且我知道哪里防守应该最为薄弱……”
………………
看着苏管家离开，苏昱辰负手站在小楼窗户前，‘看着’热闹的大堂，暗自道：
看来我高看了这个世界的武力值，没有一人镇一国的武力，所谓的榜单，并不会被皇室、世家大族看在眼里。
想要以此挑起江湖纷争，激发汉人好斗好争的血性，却是不太可能了。
也是，区区一部《九阴真经》，不过是皇室朝堂流落出来的一部典籍而已，只怕也有可能，是故意流落江湖呢？
为了挑起五绝纷争，消磨江湖势力？
如此一来，就有趣了。原著里，洪七公是如何安全出入临安皇宫的？御膳房作为给皇帝和后宫提供膳食所在，不可能没有高手护卫。
所以，皇宫里的高手，也就和五绝处在同一层次，而且各有要职分工，不能围攻他。而且他也没有去其他禁区，所以眼不见心不烦？
曲灵风是黄老邪的大徒弟，就算是腿断了，武功也绝不在全真七子之下，他出入皇宫，就被大内侍卫追上门来。那说明皇宫里真正的高手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或者说，忌惮黄药师死缠烂打，不想结成死仇。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苏昱辰越发觉得‘孤高绝顶’的孤独，难怪高武、仙武世界那些绝顶高手一个个谋求飞升，低武世界里独孤求败也封剑隐居。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个江湖，实在无趣的紧。也罢，待我去江湖看看，了结这具身体的羁绊，若是没意思，走了就是。”
【你感到了迷茫，是成就侠之大者，还是挽救铁骑沦陷下的中原百姓】
【你感受到了久违的孤独，这是身为人的体验，你未曾被强大的力量所迷失，你的道心进一步圆融无碍】
天边夜色迟暮，苏昱辰负手看着夕阳余晖，自从成就阳神那一瞬间，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感觉弱化了许多。
“仙人，仙人，是仙也是人啊。”
第466章 倒逆九阴，新的成就
太阳落幕，夜间灯火阑珊。
三三两两的灯火燃起，止戈楼却迎来了新的客人。
来者一身白衣，轻裘锦带，玉簪束发，面容俊雅秀气，又带着武人特有的英气，凭添三分颜色。双目顾盼间，偶有一缕精光流转，显然内功深厚。
“苏掌柜，叨扰了。在下欧阳克，代表赵王府而来。”
苏管家坐在柜台后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欧阳克无奈一笑，不过他既然接下来这份差事，就不会半途而废：“王爷得知世子今天在外面的闹剧，因此深感歉意。这里有一支山参，乃是百年之宝，还请苏掌柜笑纳。”
看着柜台上的锦盒，苏管家没有在意，道：“我没有听说过你，公子是刚来大兴府？”
欧阳克点了点头，道：“在下应赵王之邀，特意到府上做客，昨日夜里才刚入城。掌柜的不认识我也正常。不过止戈楼的名声，在下却是如雷贯耳。”
“区区薄名，不过是大家抬爱罢了。”苏管家淡淡的道。
欧阳克笑了笑，一挥手中折扇，说道……
“掌柜的谦虚了。我虽然初入大兴府，却也知道，止戈楼能把城中几处王府压的抬不起头，就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