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298章

作者:窗边蜘蛛

  比尔前几天已经通过电话汇报了阿玛尔菲的情况,圣巴兰就是圣巴兰,聆听万物啊……

  柯桑德望向窗外肆意盛开的鲜花,自己虽然是红衣大主教,但也不过是圣女的牧羊人,什么时候也能拥有圣徒一般的不朽与伟力啊。

  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叉子,拢拳忏悔了自己僭越和贪婪。

  门外,平时负责柯桑德起居的年轻教徒整理着大主教今天要穿的衣服,负责起居的教徒有五名,按照时间轮流照看,今天在门口熨烫长袍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名叫涅丘利。

  “大主教还在用餐?”

  从门口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中年人,他身材魁梧,脑袋锃光瓦亮是个秃头,涅丘利认识,这人是宗教裁判所的教务长,名叫博格曼.巴伐利特。

  “日安,博格曼阁下,大主教还在用餐请您稍微等待一下。”

  青年手里拿着蒸汽熨斗,抬头笑了笑便继续手中的活计。

  “啧……”

  博格曼显然是个急脾气,他没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而是拿着手上的几页纸拍打着手心来回踱步。

  “要不您先回去?我待会儿让柯桑德阁下去找您?”

  年轻教徒慢条斯理地抖了抖手中的长袍。

  “不用找我了,大主教最近的事应该也不少,大家都为圣徒巡世的事东奔西跑,连我们裁判所的人都被借用了好几个。”

  博格曼语气急躁,摇了摇头。

  “您吃早饭了吗?我这还有一个夹着火腿的面包。”

  “把这份文件交给柯桑德阁下,他看完……估计最近大主教的心思也不在这上,等圣徒离开威大利亚再让他……来找我吧。”

  博格曼接过邱涅利递来的面包,一口就吃掉了一半,文件被他放到了休息室的桌上。

  这份文件说重要也重要,因为它和几年前一起异端调查有关。

  但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因为目前所有的调查还停留在怀疑阶段,几位主教目前都把心思放在圣徒巡世上,要重启调查也要圣烛节后了。

  几年前威大利亚一位虔诚的富商被人杀死在家中,包括他在内,一家七口无一幸免,手段极其残忍。

  一位醉酒的目击者称当天他喝醉了,躺倒在富商家门口的巷子里,看见了凶手的长相,那是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黑袍,脸上戴着一个布质面具。

  醉汉靠在垃圾桶后亲眼目睹凶手从富商家出来后,将黑袍脱下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也同时摘下了面具。

  一道伤疤从额头一直到下颚!这便是凶手的特征!

  裁判所近几年一直在和审判庭一起追查凶手,而博格曼则给出了惊人的答案,当然,这一切还只停留在怀疑阶段。

  他无意间阅读了10年前审判官的教会档案,当时的一百多个孩子只有十七个经过了最后的考验,其他人要么是能力不达标要么是信仰不虔诚,都被刷了下去。

  其中就有一个名叫阿尔皮亚的孩子脸上有一道相似的伤疤!

  更让博格曼摸不到头脑的是,那一批被刷下来的孩子中大部分人都没留在威大利亚成为神职人员,短短的三年时间他们便都离开了。

  而现在即便是裁判所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份报告所写的就是博格曼的调查经过。

  熨好长袍的被涅丘利挂好,他掀开报告随意看了两眼,小伙子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微笑,下一秒他随手将报告丢到了桌下。

  十分钟后,柯桑德才用餐出来,今天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决定。

  “孩子,刚刚没人打来电话吧?”

  “没有,一片平和,柯桑德阁下。”

  涅丘利缓缓地取下长袍替大主教披在了身上。

第391章 真正的圣徒与虚假的圣徒

  伦巴第市的某个地下室内。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缓缓开门走了进去,地下室漆黑一片,他没有开灯,显然对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格外熟悉。

  黑袍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麻布面具,面具上的图案简单而抽象,椭圆扁平酷似某种海洋生物,他抚摸着面具摘下了兜帽。

  黑袍人二十多岁,淡黄色头发,眼神清澈,只是一道从额头贯穿至下巴的伤口破坏了他本来英俊的面容。

  黑暗在地下室淤积的沉重空气内流动,只有头顶一束光通过小扇玻璃撒了下来,腐朽的尘埃在光芒下清晰可见。

  黑袍人从角落里拿起一条分成三叉的熟牛皮鞭子,脱下黑袍,露出精壮的肌肉。

  他走到光芒中跪了下去,低着头,右手挥舞着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自己的后背。

  挥舞的皮鞭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几鞭下去年轻人的后背便已高高肿起,又几鞭下去,伤口崩裂,鲜血顺着后背流了下来。

  “圣母请宽恕我的罪,伪神的信徒还在圣座游荡,而那里已被谎言和欲望所弥漫笼罩,让真实的神祇隐没在沉重的门扉后。

  虚假的圣徒浮行于世,我们离真正的回归太远了,也太久了。

  愚昧的凡人不值得怜悯,他们为自己的盲目而赎罪,物欲与权力助长着他们的疯狂,永恒的祖神,圣母,接受我卑微的……”

  青年一边鞭笞着自己一边祷告,他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真诚地忏悔。

  早年自己错的太多了,曾几何时他也在伪神的经文中长大,还愚昧地想要成为圣座的威严连枷,为了穿上那件白袍付出了远比常人还要多的努力。

  背不熟教典,他就每天入夜后躲在被子里歌颂伪神曾经的虚假布道。

  身体瘦弱,他就围着圣座后的小丘一圈圈的跑步,拳头打在橄榄树的树干上,皮肤都磨皮了。

  可他们还说自己做的不够多,审判官是圣座手中的执法利剑,自己这种人是不配被圣座所持握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天生力气比较大,脑子比较聪明吗?

  “哈哈哈。”

  地下室内满身血污的阿尔皮亚纵声大笑,如果你们要甄选出完美的造物,那些和自己一起长大,最后成为审判官的孩子又算些什么!

  哈弗逊天生愚鲁,雅各布性格乖张,最后还不都披上那件白袍!

  而自己……出来那天主教找到自己,让他去一个偏远的教堂当牧师,到的那天,七八个人的教堂里只走出来了几个老头子,递给自己一把扫帚,这算什么!?

  圣女就是这么回报忠心侍奉她的仆人吗?

  而自己也真够笨的,当时还心怀期待,每天在教堂里忙里忙外,除了主持弥撒礼拜,时不时还要去农田里帮那些农夫做些粗活。

  他们总是憨憨地望着自己笑。

  那笑落在眼中简直成了一种天大的讽刺,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审判官,穿不上那件白袍。

  直到有一天,主教阁下敲开了房门,当时自己正一勺一勺地吃着碗里的桃子派。

  乡下的小教堂远没有圣座阔绰,一个月只能吃到两次,自己吃的很小心,生怕三两口就吃完了。

  “孩子,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黑暗地下室内的阿尔皮亚泪流满面,被抛弃,被遗忘,是主教又找到了自己,那晚他和自己聊了很久,从圣座的种种不公聊到了圣女的冷漠与疏离。

  “圣母才是真实世界的信标,但大家都遗忘了,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自己初时也被震惊,但就是鬼使神差地跟在了主教身后。

  他和主教走了很远的路,贵为圣座的八位主教,对方却没乘坐马车也没喊累,只是那么一直这样往前走着。

  从黑夜走到白天,又从白天走到黑夜,身后跟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阿尔皮亚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一些从小被圣座收养当成审判官去训练,最后又被扫地出门的孩子。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向前,走着,走着。

  旅行的终点是一处海岸边,小丘上有一个废弃的村落,早已没了人烟,主教推开破门走了进去,而在那里众人见到了神迹!

  真正的神迹,不是那些只出现在书本上,口口相传,虚无缥缈的虚假神迹。

  黑暗的地下室内,阿尔皮亚站起身没入黑暗中,他抚摸着摆在地下室尽头的两个棺材。

  棺材都没盖着盖子,他的手触摸着冰冷冷躺在其中的圣徒身体。

  他们干巴巴的皮肤,尖锐的指甲,枯槁的毛发,还有从眼睛里往外刺出的真理之柱。

  离得近了,阿尔皮亚还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声,圣徒经历千年而不朽,只因为他们接受了圣母的赐福。

  而圣女不过是一个穿凿附会的伪神,她背叛了圣母,不久将付出代价。

  “皮奥利阁下,亨里奇阁下,回归深海投入圣母怀抱的时候就要到了。”

  阿尔皮亚将面罩戴上,真正的圣徒理应得到奖赏,而虚假圣徒则要接受以圣母之名的启示审判。

  ……

  “米粒儿,橙子递我,要说这威大利亚真不错嘿,天气真好,同样挨着海边揍是比摩西萨德强。

  哎呀,能去三亚玩谁乐意去北戴河啊!”

  刘永禄此时才知道什么叫走马观花,坐在马车的软垫上,小风吹着,小橙子吃着,小对象处着,那叫一个美!

  “尊敬的审判官阁下,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儿子在街上走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肉铺老板的钱包就跑到他口袋里去了。

  我儿子从小就很善良,一定是有人冤枉他,或者是魔鬼作祟,求求你们,听我说完。”

  哎……今天第四个吧……刘永禄一嘬牙花子。

  本来一家子出来旅游挺高兴,但隔三初五就从路边蹦出来一位威大利亚的野生市民伸冤诉苦,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回倒不是圣座安排的,柯桑德的戏码基本都是欲扬先抑,今天碰上的都是找青天大老爷击鼓鸣冤的。

  那么说这些人都是打哪儿来的呢?都是让阿方索忽悠来的。

  昨天刘永禄给他派了生产宇宙香烟的临时任务,阿方索是悲喜交加。

  悲是悲在自己这次大出血是避免不了了,产量要大,销售要快,上游下游花的都是真金白银啊。

  喜是喜在审判庭这次没找自己麻烦,不但没找麻烦还搭上圣巴兰这条线,四舍五入自己也相当于红顶商人了,以后在威大利亚做生意肯定能大开方便之门。

  但目前自己的身份只有自己知道,这可不行!

  花了钱名没扬出去那不等于白花钱了?自己必须扬名,而扬名的第一步就是得替圣巴兰扬名。

  让威大利亚的治安署都知道知道,罩着我的人有多大牌面。

  他也不敢真暴露刘永禄就是圣巴兰,圣座那边还没公开宣布呢,自己先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不是找倒霉嘛。

  所以他很聪明地暗示身边人,审判官身边有位大人物,圣座的八位主教见了他都得靠边站!具体的身份自己悟去吧!

  一传十,十传百,在阿方索的暗中推动下,今天就跑来了这么多伸冤的。

  “审判庭的阁下们,听我说说,听我说说,我儿子本来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还想把他送到圣座去当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