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途径 第172章

　　“杰克说得对，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好意思。”萨斯利尔也笑着说了一句，随后祂就跟小克讨论起工作相关的事，因为这段时间萨斯利尔已经帮忙处理了很多边境城市的事宜，所以两人的工作交接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而在两人交接工作的时候，批准路西法马甲的罗林则看向了小阿蒙，道：“你也要去五海？”

　　“我不可以去五海吗？路西法叔叔。”小阿蒙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你当然可以去，在这方面你是自由的，我只是很好奇，小克去五海是为了晋升秘偶大师，杰克是为了乐子，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要去五海。”罗林看着小阿蒙，微笑着问道。

　　这个某种程度上算是被他看着“长大”的阿蒙在听到罗林的问话后沉默了一秒，随后露出认真的表情，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小克说五海是个很复杂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我想去看看。”小阿蒙抬眼看向罗林，认真的道：

　　“这段时间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属于人性美好的一面，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路西法叔叔你们那么看中人性，但是人性并不是只有美好的一面，不是吗？”

　　小阿蒙接着道：“我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所以我想要去看一看人性的另一面，哪怕那是丑恶的东西，我依旧想要去看看，那样我才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小阿蒙并没有属于阿蒙本体的记忆，但是在上一次阿蒙本体在祂身上降临之后，祂确实大概明白了自身存在的意义——祂是为了成为一个人而存在的。

　　所以这段时间，小阿蒙一直在观察观察着边境城市的种种，观察着那些美好的、坚毅的人性，祂也确实在这种观察中收获了很多。

　　但这不够，小阿蒙知道，人性并不完全由美好的那一面组成，所以在小克因为晋升仪式的事，决定请假去五海的时候，小阿蒙也决定跟着小克一起去五海看看。

　　去见证人性的另一面。

第387章 伦纳德生无可恋

　　罗林对于这个答案说实话并不算太意外，他只是注视着小阿蒙，接着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觉得对于有些事，你可能无师自通，虽然我有点担心你会因此学坏，但是……”

　　他笑了一下，伸手在小阿蒙头顶揉了揉，道：“去吧，小阿蒙，去见证人性的另一面，但也不要忘了，即便是泥泞中依旧存在着美好，比起体会那些并不美好的东西，我更希望你能够见证那些混乱中仍然开出的美好的花朵，那些花比温室里的花朵更让人惊艳，我喜欢他们，你大概也会喜欢。”

　　“我会的。”小阿蒙认真的点了点头。

　　祂会去见证那些花，祂会变得更像一个人。

　　……

　　处理好了三小只的请假事宜，见证了萨斯利尔接手边境城市的工作后，罗林的路西法马甲并没有继续留下，而是选择了去拜访帕列斯。

　　彼时的帕列斯老爷子正在鸡娃。

　　没错，自从若干天前伦纳德不幸在乐子人俱乐部的一干天使面前暴露了自己是个傻白甜的事实后，帕列斯的鸡娃之心就冉冉升起了，开始变着法的给伦纳德补课，让伦纳德比亚伯拉罕的年轻一代们，更早的陷入了补课地狱。

　　可能这也是一种苟三家的通病吧，都比较擅长用试卷埋了自己的后辈或者学生。

　　总之伦纳德就这样不幸的过上有事处理红手套工作，无事听帕列斯补课的“好日子”，因为甚至黑夜途径不需要睡多少时间的特性，帕列斯连补充精力的药剂都省了，有时候伦纳德实在困里的不行，帕列斯还能在梦里给他补补课。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伦纳德的梦魇魔药消化的贼快——谁说自己陷入梦魇，不算是一种反向消化呢？

　　比如某痛苦魔女，想要消化，除了给别人带来痛苦外，自身的痛苦同样可以消化魔药。

　　反正无论如何，伦纳德如今的梦魇魔药都已经消化了个大概，眼看着只要功勋到位就可以晋升序列6的安魂师。

　　从这一点上说，帕列斯的鸡娃行动还是很成功的，原著里伦纳德晋升安魂师可是明年的事。

　　“下午好，帕列斯，伦纳德，我似乎打扰到了你们？”

　　批准路西法马甲的罗林微笑着跟帕列斯两人打了个招呼，他看了一眼表情生无可恋的伦纳德，又看了看对方面前那记载了神秘学知识的书籍，挑了挑眉，看向帕列斯道：“你在给伦纳德补课？”

　　帕列斯点了点头，道：“你也知道这小子神秘学知识掌握的实在不怎么，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他补课。”

　　“……可我又不是通识者或者窥秘人途径，很多知识根本没有必要掌握啊！”伦纳德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段时间他是真的差点学吐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你现在不学，等以后有要有用的时候就知道痛了，那可是会付出血的代价的。”帕列斯自然听到了伦纳德的嘀嘀咕咕，瞥了他一眼，笑呵呵的道。

　　“……我不是还有老头你吗？”伦纳德显然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又不能永远陪着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帕列斯不为所动的道。

　　伦纳德彻底败下阵来，只能把头埋在了那一堆学习资料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你跟伯特利大概挺有共同语言。”罗林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道。

　　“伯特利？”帕列斯疑惑的看向罗林，祂这段时间沉迷于鸡娃，对于有些事还真不怎么清楚。

　　“伯特利已经回归，最近重整了亚伯拉罕家族，祂针对亚伯拉罕年轻一代的策略跟你差不多，也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罗林简单的解释了句，没有过多的透露什么。

　　他跟帕列斯虽然合作的很早，但双方的关系一直谈不上太亲近，毕竟帕列斯真的是一个很优柔寡断的天使，哪怕跟罗林合作，也一直没有选择梭哈，自然没办法进入罗林的核心圈子。

　　不过罗林对此也不在意，他帮助帕列斯一方面是为了在前期获得资本，另一方面是他现在到底有着索罗亚斯德家族的血脉，所以不介意顺手帮一帮帕列斯这位索罗亚斯德家族的祖宗。

　　“……确实是祂的风格。”帕列斯笑了一下，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表情，流露出了些许的怀念，接着祂看向罗林，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去做吗？”

　　帕列斯很清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路西法应该没空来找祂。

　　“我需要一份悲伤的情感，或许你可以提供给我。”罗林微笑着看着帕列斯，道。

　　“悲伤的情感？”帕列斯愣了一下，祂显然花了一段时间来理解这段话的意思，随后斟酌着问道：“我该怎么做？”

　　“回忆你生命中那些让你切实感到悲伤的事，让你此刻的心情被那种悲伤浸染，然后不要抵抗，我会自行取走它。”罗林简单的描述道。

　　“……好的。”帕列斯微微皱了下眉头，大概还是对此有些不解，但祂还是选择了依照罗林的话去做。

　　毕竟帕列斯很清楚，在祂依靠路西法恢复到了序列2层次，在祂见证了那些属于路西法的能力后，祂就已经算是加入对方的势力了。

　　打工人要有打工人的自觉，所以帕列斯不会拒绝这种虽然莫名其妙但无伤大雅的要求。

　　所以帕列斯尽可能的调动起了自己的情绪，脑海中出现了那些曾经的过往。

　　帕列斯的过去并不美好，或者说曾经帕列斯有过美好的生活，在所罗门帝国还没有崩裂的时候，帕列斯虽然在诡秘之主的竞争中不占优势，但那时的祂有着家族，有着看重的后辈，彼时的帕列斯享受着亲情的美好，对外是残酷的偷盗者天使，对内却像一个普通人家的老爷子。

　　然而一切的一切随着黑皇帝所罗门的第二次陨落戛然而止，帕列斯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一切，索罗亚斯德家族也分崩离析，到了如今甚至连血脉都近乎断绝。

　　帕列斯很少去想这些事，但这并不是因为祂不在意，只是想了也无计可施。

　　所以在此刻，在放纵之下，帕列斯的心情很快就沉重起来，一抹真实的悲伤萦绕在祂的心间。

第388章 罗林终至半神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

　　路西法的声音在某一刻终于响起，帕列斯这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祂看向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注视祂在这个世界仅存的后裔之一，问道：“我能知道它会被用来做什么吗？”

　　“具体的不能告诉你，只能说它会起到一个比较重要的作用。”罗林微笑着道。

　　“那就好！”帕列斯似乎有些释然的笑了，道：“看来我也不是那么没用，还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罗林瞥了帕列斯一眼，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帕列斯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所以对他这个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后裔产生了本能的亏欠与弥补之心。

　　罗林对此也没有什么受之有愧的心理，毕竟他也有捞这位先祖，所以只是道：“你还记得莫贝特·索罗亚斯德吗？”

　　“你知道莫贝特？”帕列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莫贝特·索罗亚斯德，失踪于第四纪元的索罗亚斯德家族成员，帕列斯十分看重的后裔，甚至在血缘上与帕列斯都不算远，勉强可以算是祂的重孙。

　　“他还活着，虽然状态不是那么好，虽然可能很快就要彻底死了。”罗林望向帕列斯，简单的将莫贝特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道：“如果你想要去救他，可以联系愚者，那边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联系你。”

　　愚者的联系方式对于见证过白银城事件的帕列斯来说并不是秘密。

　　“……我知道了，谢谢你。”帕列斯点了点头，祂知道这是报酬，这一次祂提供“悲伤的情感”的报酬。

　　虽然帕列斯本来没打算为这件事索要报酬，但祂确实也没办法拒绝这个报酬。

　　……

　　从帕列斯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罗林没有多留，就选择了告辞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某一个安全屋。

　　罗林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调配魔药需要的烧杯清洗完毕，随后深吸一口气，准备调配“欢愉信徒”魔药。

　　罗林的手一翻，调配“欢愉信徒”魔药主材料就出现在他手中，在握住主材料的那一刻，一些信息涌入了他脑海中，罗林挑了挑眉，已经知道这抽象的辅助材料要怎么用来调配魔药。

　　罗林将“欢愉信徒”特性投入烧杯，接着盛放安提哥努斯的喜悦之泪的小瓶子出现，罗林拧开瓶盖，将那滴眼泪滴到了“欢愉信徒”的特性上。

　　原本呈现一种奇异的白色的特性在与眼泪接触的瞬间出现了奇妙的变化，直接从固态变成了液态，甚至还在烧杯中咕噜轱辘的冒着泡，颜色也变成了某种深红。

　　罗林看着魔药的变化，表情不变的抬起手，两种不同颜色分别在他掌心汇聚，一个呈现深黑色，如雾如云，一个以蓝色为底，构成了水滴一一般的形象。

　　它们是绝望的记忆与悲伤的情感的具象化。

　　接着也不见罗林做什么，这两团色彩就涌入了深红色的魔药，下一秒，似乎有千万种色彩在魔药中一齐绽放，却并不让人觉得刺眼，反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罗林也就在这时候举起了这杯“欢愉信徒”魔药，紧接着一饮而尽。

　　这一次晋升的感觉与以往并不相同，罗林既没有看到熟悉的混沌，也没有看到那企图拐他回去的本体，罗林感受到的只有平静与虚无。

　　好似世间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无所谓了，罗林的意志在看不到边际的纯白中沉浮，祂提不起任何精神，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能感受到的只有平静，只有虚无。

　　但罗林对此并不排斥，反而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祂就是这样在一片虚无中安静的看着，看着这世间的种种，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而就在罗林几乎沉沦在这片虚无中时，一团色彩这片纯白的空间中突兀出现，一下子就夺取了罗林的目光。

　　祂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去触摸那团色彩，一瞬间强烈的喜悦、绝望与悲伤同时迸发，罗林愣了一下，被这团情感糊了一脸的同时，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与情感也在罗林的心中复苏。

　　在这一时间，罗林忽然明白了“欢愉信徒”魔药这抽象的辅助材料的意义，天尊与奈亚存在着一定神秘学意义的联系，所以在象征上苟三家的天使也与他这个小奈亚密不可分。

　　所以属于祂们的最浓烈的情感，最浓烈的喜悦、绝望、悲伤，可以借助这种象征，反向影响他。

　　同一时间，罗林耳边响起了很多的声音，那些声音十分的吵杂，几乎叫人无法分辨。

　　但罗林依旧选择了认真的去听，他听到有人在向他祈祷，表达着感恩，有人在痛骂他，恨不得他立刻去世，也有人只是在讨论着他，语气中不乏崇拜。

　　那是知晓玫瑰学派事件的人，那是被罗林改变了命运的人，那是对罗林或爱或恨的人。

　　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填满了纯白的空间，于是安静被打破，而虚无也被存在代替。

　　罗林忽然笑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晋升半神的难点在哪，那并非是像以前那样来自外界的干扰，而是源自他内心的虚无。

　　仪式也好，辅助材料也罢，正是为了抵抗这份虚无。

　　下一秒，罗林在现实世界睁开了眼睛。

　　“啊，终于……”罗林吐了口气，将手中的烧杯放下，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我终于是半神了！”

　　哪怕是罗林对于自己终于晋升序列4欢愉信徒这件事，也是很高兴的。

　　而在短暂的喜悦后，罗林随后就饶有兴趣的开始感知起“欢愉信徒”魔药所带给他的能力。

　　首先罗林的灵性毫无疑问有了巨大的提升，比以往的晋升增幅都要更加大，其次就是前几个序列能力的加强，比如“规则怪谈”能力如罗林所预料的那样，降低了生成规则的要求，再比如“化身”能力的上限则提高到了序列1等等。

　　几乎所有之前的能力都得到了加强，不过这一次这些老技能倒是没怎么再继续繁衍出新的能力，基本上是在能力强度、使用要求或者使用数量上有了一些变化。

　　除此之外，最让罗林关注的自然还是“欢愉信徒”的核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