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支红塔山快活似神仙
下一秒,陈振华竟直接张开嘴,对着那根红肠,狠狠地、泄愤似地咬了一大口!
“唔!” 浓郁的、带着烟熏风味的咸香瞬间充斥口腔,但紧随其后的,是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齁死人的咸!冰城红肠的咸,是出了名的厚重,空口吃简直是对味蕾的酷刑!
陈振华的脸瞬间皱了起来,浓眉紧锁,喉咙里发出被齁到的闷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也没看,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王大宝那杯没有喝完却早已凉透的清茶!
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几大口猛灌下去,试图冲淡嘴里那要命的咸味。凉茶入喉,却丝毫缓解不了舌尖被盐分灼烧的感觉,反而因为喝得太急,呛了一下。
“咳咳……呸!” 陈振华放下空了大半的茶杯,重重地吐了口气,脸上带着被咸味折磨的痛苦表情,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带着浓重的无奈和几分罕见的狼狈:
“真她娘的咸!”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被咬了一大口的红肠,又看看空空如也的茶几本该放茶叶的位置,再看看那个被自己用来“救命”的、属于王大宝的普通白瓷茶杯……
办公室里,只剩下顶级领导被学生坑了茶叶、还被红肠齁得够呛之后,那一声混合着恼怒、无奈和一丝丝纵容的叹息。那包顶级龙井,终究还是被某个胆大包天的“逆徒”用几根咸得要命的红肠和一脚屁股印子,给“顺”走了。
嘴里那股要命的咸味好不容易被凉茶压下去些许,陈振华看着手里被咬了个豁口的红肠和茶几上孤零零的几根“罪魁祸首”,心里那股被李富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耍了的郁闷劲儿又翻腾了上来。他皱着眉,没好气地将那根咬过的红肠丢回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个混账小子……”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带着三分恼怒七分无奈。看着那散乱的油纸,他下意识地就想收拾残局——至少把这几个齁死人的玩意儿重新包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他伸手拿起那张包裹红肠的油纸,准备把它们卷回去。就在他随意地翻动油纸,想找到边缘重新包裹时,手指却意外地触碰到了包裹底部一个坚硬、有棱角的东西。
嗯?
陈振华的动作一顿,眉头微挑。这触感……不像是红肠。他疑惑地又往包裹底部掏了掏,手指清晰地碰到了几个……金属罐?
心里的郁闷瞬间被巨大的好奇取代。他索性将包裹整个提溜起来,哗啦一下把里面的特产都倒在茶几上,露出了包裹最底层的“玄机”。
像是什么糕点,松子,榛蘑甚至还有一罐野花蜜他都没多在意,目光直接看向包裹的底部,赫然并排摆放着四个精致小巧、沉甸甸的铁罐!每个铁罐都密封得极好,上面也没有任何花哨的标签。
陈振华的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这四个铁罐一一取出,放在茶几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期待。
他拿起第一个罐子,打开密封的盖子。一股清雅高远、带着花果甜香的独特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这是……顶级洞庭碧螺春!这他上次喝还要追溯到他上次喝的时候呢,而且看这成色和香气,比他之前喝过的那个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他顿时愣住了,随即连忙压下心头的震动,打开了第二个罐子。一股浓郁霸道的兰花香和蜜韵直冲鼻腔,带着凤凰山特有的山场气息——是顶级的凤凰单枞!
第三个罐子开启,是醇厚饱满、带着明显岩骨花香的大红袍,火功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第四个罐子,则是信阳毛尖特有的栗香,鲜爽清雅,根根银毫显露,品质非凡。
四个罐子,四种顶级名茶,满满当当,诚意十足地摆在他面前。那馥郁的、交织在一起的茶香,瞬间将之前那点红肠的咸腻和失去龙井的郁闷冲得烟消云散。
陈振华脸上的阴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紧接着是如同云开月明般的畅快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像个骤然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会儿拿起碧螺春深深嗅闻,陶醉在那清雅的香气里;一会儿又凑近单枞,贪婪地呼吸那霸道的兰韵;再拿起大红袍感受岩骨,最后又品闻毛尖的鲜爽。
“好……好茶!都是难得的好茶啊!” 他忍不住低声赞叹,眼中闪烁着老茶客见到心头好的光芒。刚才那点因为被“顺”走龙井而产生的不快,此刻被这四罐珍品带来的巨大喜悦彻底覆盖了,甚至觉得那包龙井“送”得……好像也不那么亏了?
巨大的幸福感伴随着一个甜蜜的烦恼瞬间涌上心头——
“先喝哪个?”
他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四个宝贝罐子,一时竟有些眼花缭乱,无从下手。碧螺春的清雅在召唤,单枞的霸气在诱惑,大红袍的醇厚在吸引,毛尖的鲜爽在招手……这选择,简直比批阅最复杂的报告还让人难以决断!
喜悦和满足感充盈着胸膛,让他忍不住摇头失笑。目光再次扫过那几根被冷落在茶几边缘的红肠,又想起刚才李富贵顶着个屁股脚印、头发凌乱却得意洋洋溜出去的模样,还有那包被他“顺”走的龙井……
第518章 李富贵:就是玩!
一丝复杂而温暖的情绪悄然爬上陈振华的心头,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感慨和浓浓纵容的轻叹:
“这个臭小子……何必呢?”
这叹息里,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恼怒?只剩下一种“被自家调皮捣蛋却又格外贴心的孩子给整得没脾气”的无奈和暖意。他是在问李富贵何必搞这么一出“声东击西”、“苦肉计”加“狸猫换太子”的大戏来送茶?还是在感慨这小子明明可以直接送,非要弄得这么“惊险刺激”?
这四罐沉甸甸、价值连城的心意,可比那包被“顺”走的龙井贵重太多了。这份别扭的、带着李富贵鲜明个人风格的“孝心”,让陈振华心头最后一丝郁闷也彻底化开了。
当然,这感慨要是被已经开出二里地的李富贵听见了,他保准会眉飞色舞地、拖长了调子,用他那欠揍的腔调甩过来一句:
“哎,就是玩……!”
行驶在路上的吉普车引擎声平稳地轰鸣着,副驾驶座上,王大宝双手紧紧抓着膝盖,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他身体僵硬地绷着,眼神时不时惊恐地瞟向旁边哼着小曲、一脸春风得意的李富贵。那不成调的哼唱声,此刻在王大宝听来,简直是奔赴刑场前的最后狂欢。
车厢里弥漫着李富贵指间香烟的淡淡烟草味,这味道非但没让王大宝放松,反而让他觉得像是闻到了断头饭的香气。他嘴唇哆嗦了好几次,眉头拧成了死结,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办公室里那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李富贵被踹出来时那狼狈的屁股印儿、还有陈部长最后那句带着杀气的“滚”……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疯狂旋转。
他越想越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仿佛陈部长下一秒就能开着另一辆吉普追上来,把他们连人带车给端了。
“小……小老大,”王大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喉咙干得发紧,“咱……咱就这么走了?真……真没事儿?”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补充,“陈部长他……他那脾气……你可是把他最宝贝的茶叶给……给顺走了!还……还送了那么齁死人的红肠……” 最后几个字,王大宝说得几乎带了哭腔。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这简直是罪加一等,死上加死!他完全不知道李富贵返回办公室时,在那齁死人的红肠底下,悄悄埋下了足以让老茶客疯狂的重磅“惊喜”。
李富贵惬意地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出烟圈,胳膊肘随意地搭在摇下的车窗框上。听到王大宝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语气,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嗤笑一声,懒洋洋地朝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动作潇洒又带着点欠揍的痞气。
“大宝哥,瞧你那点出息!”李富贵转过头,脸上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自信,嘴角咧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怕啥?天塌不下来!我告诉你,这会儿啊,老师他老人家,指不定正对着我‘送’他的东西,乐得合不拢嘴呢!” 他特意在“送”字上加了重音,带着点小得意。他当然清楚自己留下的“东西”是什么分量——那四罐茶,除了信阳毛尖是系统刚赏的,其余三罐可是实打实用六点积分换来的心头肉!这份“厚礼”,足以抵消一切“不敬”了。可惜,王大宝对此一无所知。
王大宝看着李富贵那副“老子天下第一英明”的笃定模样,嘴角剧烈地抽搐着,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小老大的逻辑。顺了人家心肝宝贝,还送了一堆齁咸的“凶器”,最后挨了一脚踹出门……这还能让陈部长乐?这得是佛祖转世才能有的心胸吧?
“乐……乐?”王大宝的声音都劈叉了,眼睛瞪得溜圆,“小老大,陈部长他……他刚才那样子,像是要乐吗?他分明是想把你生吞活剥了啊!还……还乐?他乐啥?乐那几根齁死人的红肠吗?!” 他几乎要绝望了,觉得小老大是不是被那一脚踹傻了,出现了幻觉。
“啧,肤浅!”李富贵嫌弃地瞥了王大宝一眼,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高深表情,老神在在地吸了口烟,“你不懂老头儿。这叫‘打是亲,骂是爱’,懂不懂?他老人家不吼两声踹一脚,那才叫不对劲儿!那是表达亲昵的方式!踹完了,气顺了,好东西往那儿一摆……” 他顿了顿,想象着老师发现茶叶时那惊喜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也更欠揍了,“嘿嘿,他心里啊,就只剩下美了!这叫投其所好,顺毛捋!老头儿最爱吃这套!等着吧,下回见面,保准他眉开眼笑!”
王大宝听着这番“高论”,看着他小老大那副沉浸在自我逻辑里、毫无危机感的陶醉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呆滞地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灰蒙蒙的道路。
完了,小老大彻底疯了。他已经在心里默默盘算,回去之后是先把行李打包好随时准备跑路,还是先去医院开点急救药备着了。
吉普车继续向前奔驰着,李富贵哼的小曲儿调子越发欢快悠扬,指间的烟头在风中明灭,闪烁着没心没肺的光。
而副驾驶上的王大宝,则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石像,陷入了对即将到来的、来自陈部长的雷霆之怒的深深恐惧之中。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陈部长肯定开心……开心得想宰了我们吧!”
就在王大宝被自己脑补的“陈部长提刀追来”的画面吓得几乎要窒息时,吉普车“嘎吱”一声,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嗯?” 王大宝猛地回过神,茫然地看向窗外。熟悉的街角,熟悉的歪脖子老树,还有周边那熟悉的铺子……这不是他家巷子口吗?
第519章 小老大这……这不会是打算‘负罪潜逃’吧?
王大宝错愕地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李富贵。只见对方正优哉游哉地把最后一点烟屁股弹飞出车窗外,脸上依旧是那副春风得意、仿佛刚干完一票大买卖的轻松表情。
“小……小老大?这……这是?” 王大宝的声音干涩,脑子很明显还没从“亡命天涯”的剧本里切换过来。
李富贵侧过身,胳膊搭在方向盘上,笑容可掬,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体贴,最起码此刻在王大宝眼中是这样的,“大宝哥啊,到了,下车吧!这趟火车坐得骨头都散架了吧?今儿个呢,给你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也陪陪叔叔婶子。” 他指了指后排座位,“喏,别忘了拿上后座的‘特产’,大老远从冰城扛回来的呢,沉甸甸的,都是心意!”
王大宝顺着他的手指,僵硬地扭过头。后座上,果然放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四四方方的大包裹,那体积、那敦实劲儿,跟刚才“送”给陈部长那个“祸害包裹”简直一模一样!一股寒意瞬间从王大宝的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特……特产?” 王大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冰城特产?那不就是……红肠?!甚至还有可能是加了料齁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小老大这是要干什么?用这玩意儿堵他的嘴?还是让他也尝尝这“断头饭”的滋味?
他浑浑噩噩,如同提线木偶般,在李富贵“热情”的催促下,动作僵硬地打开车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车。然后,他弯下腰,从后座拖出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入手的感觉……嗯?好像比陈部长那个包裹更实在一些?里面似乎不仅仅是红肠?但他此刻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根本无暇细想。
“谢……谢谢小老大……” 王大宝抱着包裹,站在路边,感觉这玩意儿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手又致命。
“甭客气!好好歇着!” 李富贵爽朗地挥挥手,脸上笑容灿烂,“我先走了啊!” 说完,他麻利地挂挡,油门一踩,吉普车发出一声低吼,卷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
王大宝抱着那个沉重的包裹,呆呆地站在飞扬的尘土里,目送着吉普车迅速消失在路口拐角。直到尾灯的光都看不见了,他那被恐惧和疑惑塞满的脑子才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地“咔哒”转动了一下。
一阵风吹过,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放……放假?回家休息?”
“特……特产?”
“他……他就这么走了?”
王大宝低头看看怀里这个和陈部长那个“惹祸包”如出一辙的大油纸包,再抬头看看李富贵消失的方向,一个让他手脚冰凉、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小老大这……这不会是打算‘负罪潜逃’吧?!”
对啊!他越想越觉得合理!顺了陈部长的命根子茶叶,送了齁死人的“凶器”,还把陈部长气得够呛,眼看就要大祸临头了!小老大这是借故把他这个“目击证人”给支开,然后自己开着车跑路啊!给他放假?给他特产?这分明是“遣散费”和“买命钱”!让他拿着东西赶紧回家躲好,别跟着一起倒霉!
“完了完了完了……” 王大宝抱着沉甸甸的包裹,腿肚子直发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仿佛已经看到陈部长铁青着脸,带着警卫排,杀气腾腾地冲进办公室,结果只看到人去楼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这个“同伙”家里来的恐怖画面……
怀里的“特产”此刻重若千钧,里面装的仿佛不是东北的特产,而是他王大宝未来的铁窗生涯。他欲哭无泪,抱着包裹,一步三晃地、失魂落魄地朝着自家巷子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通往监狱的路上。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小老大跑了,我怎么办啊?!陈部长会不会以为我是共犯啊?!这‘特产’……我该上交吗?还是……赶紧扔了?”他感觉怀里的包裹越来越烫手,简直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王大宝抱着那个仿佛千斤重的包裹,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了家。巷子里熟悉的邻里招呼声、孩童的嬉闹声,此刻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地钻进他耳朵里,却无法在他被恐惧塞满的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大宝?大宝回来啦?”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大宝妈,一眼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儿子,脸上立刻堆起了惊喜的笑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迎了上来,“哎哟,可算回来了!这趟差出得久啊,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妈给你弄点吃的!”
然而,王大宝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眼神空洞地直视着前方,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他抱着包裹,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径直穿过院子,绕过母亲,目标明确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大宝?” 大宝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疑惑地看着儿子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她伸出去想接包裹的手也尴尬地停在半空。
“砰!” 一声不算重的关门声,将王大宝连同那个神秘的包裹一起隔绝在了他的小房间里。
大宝妈站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家大宝虽然有时候愣头愣脑的,但对她这个妈向来孝顺听话,哪有过这样不理不睬、像丢了魂似的模样?再联想到他刚才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失焦的眼神,还有那个被他像抱宝贝一样紧紧搂在怀里的包裹……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大宝妈的心。她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老王家未来的指望,这出去执行一趟任务回来,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出了什么大事?
大宝妈越想越心慌,再也顾不上晾了一半的衣服。她果断地转身,脚步匆匆地冲回正屋,直奔放在五斗柜上的那部电话机。
第520章 王大宝的异样,老两口的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拨动了那沉重的号码盘。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丈夫王春生略带疲惫和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啊?城建局王春生。”
“老王!老王!是我!” 大宝妈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恐慌,“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老王!”
电话那头的王春生显然没太当回事,语气依旧带着工作被打扰的不耐:“出啥大事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我这正忙呢,一堆图纸要看……”
“大宝!是大宝他回来了!” 大宝妈几乎是吼出来的。
“回来就回来呗?” 王春生更不耐烦了,“咋了?出去执行个任务回来,还得我这个老子亲自去车站敲锣打鼓迎接他啊?行了行了,局里事儿多着呢,晚上我早点回去行了吧?” 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王春生!” 大宝妈急得声音都劈了叉,对着话筒嘶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工作工作的!你儿子!老王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回来了!可他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理,眼珠子直勾勾的,抱着个不知道啥玩意儿的包裹就把自己关屋里了!那脸色难看得跟死人一样!老王,你儿子不对劲啊!你还不着急?!”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钟,只能听到大宝妈粗重的喘息声。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王春生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大宝他……他怎么了?把自己锁屋里了?脸色难看?”
“千真万确!老王,你快回来看看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要命!” 大宝妈带着哭腔。
“这孩子不会遇到事儿了吧?等着!我这就回去!马上!” 王春生的声音彻底变了调,之前的疲惫和不耐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个父亲听到独子异常时的惊惶和果断。他甚至没来得及交代工作,只听“哐当”一声,电话似乎被急切地撂下了,听筒里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大宝妈握着传来忙音的话筒,心稍微定了定,但更大的担忧又涌了上来。老王回来了,可大宝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包裹……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人变成这样?她忧心忡忡地望向儿子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那门后藏着什么噬人的怪兽。
而此刻,房间内的王大宝,正坐在炕沿的边缘。那个“惹祸”的包裹依然被他抱在怀里,他现在满脑子里全是陈部长暴怒的脸、警卫排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小老大那辆绝尘而去的吉普车……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将他淹没。他甚至能闻到包裹里隐隐透出的……红肠的咸腥味?那是催命的信号吗?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在打颤。“完了……全完了……”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他完全没意识到,门外,一场因他而起的家庭风暴,正随着父亲王春生的火速赶回而迅速酝酿。
大宝妈放下电话,心绪不宁地在堂屋里踱步,时不时忧心忡忡地望向儿子紧闭的房门。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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