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踏青书
如果说最开始的韩枫是集聚了善良，野心，责任感于一体。
之后夺走骨灵冷火时的韩枫是摈弃了善良，拥有野心，当然同时也肩负起了第一强者的责任。
那现在的韩枫，就是没了野心，也没了责任感。
就算拥有了那一丝善良，又有何用？
这一刻，无比的讽刺的事情发生了。
单纯的善良，就好像毒药一般，彻底腐蚀了韩枫曾经光辉的形象。
药尘突然觉得，此时的韩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陌生。
“你......疯了吗？”
药尘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没有疯，老师，我现在很清醒。”
韩枫说道。
“斗气大陆已经没救了，好好享受剩下的时间吧。”
说完，韩枫便解开了结界，笑着转身向众人走去。
只留下药尘待在原地，后背沁出冷汗。
变了，完全变了！
韩枫，原本斗气大陆最大的希望，如今彻底变了！
药尘心中陷入了巨大的错乱，以至于他现在被震在原地，迟迟无法动弹。
他看着韩枫欢声笑语的模样，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斗气大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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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韩枫早早入睡，不再像从前那样晚上还打坐修行。
药尘一个人坐在院落中，思考着未来。
他当然不会像韩枫那样坐以待毙，应该说心存斗志，想要活下去的人都不会等死。
只是以他如今的实力，面对那恐怖的域外邪族，又能做什么呢？
枫儿他，不会在当初那场大战中，被域外邪族给......
药尘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胡乱的猜想。
最后只能闷闷叹上一口气，打开酒壶喝酒。
“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吧？”
萧炎注意到了药尘的不对劲，来到他身边坐下。
药尘看着萧炎那意志坚定的目光，内心苦闷，终于是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
萧炎听完域外邪族的事情后，也是一阵沉默。
域外邪族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本以为，突破斗圣后便是一方强者，未来已经可以由自己做主。
但如今有着域外邪族压着，未来便是一团迷雾。
不，可能是只有一个死字。
“师兄他，放弃了吗？”
萧炎落寞地说道。
药尘深吸了口气：“你师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克服不了的麻烦，你要相信，他原本是想拯救所有人，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确定！”
药尘依稀记得，韩枫之前怎么劝说自己对抗魂族，为了天下苍生，游说八族。
当时的韩枫，肯定是心怀大志的。
韩枫的性子一变再变，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药尘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没有办法替韩枫分忧。
此时就算想帮，也无从下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萧炎问道。
药尘一时也没了声音。
师徒二人在夜色下显得很孤寂。
药尘突然有些后悔将事情告诉萧炎了。
事已至此，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忧罢了。
“老师，我去找师兄谈谈吧！”
萧炎突然抬头说道。
他的目光中涌现出火光，充满了对未来艰难挑战的希望。
药尘怔怔地看着萧炎，心中突然有些明悟。
这就是，勇往无前的意志吗？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韩枫一般。
纵使前方万般艰难险阻，也矢志如一。
当年的魂族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仰望不可企及的存在呢？
但到了今天，他们已经战胜了魂族，破坏了魂天帝毁灭中州的计划。
枫儿当年的意志，和如今萧炎的意志，是一样的！
或许，前路还并没有彻底黑暗！
光明之火，依然在闪烁！
第521章 责问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班驳地洒在枫城静谧的庭院中。
韩枫正悠闲地坐在一张藤椅上，闭目养神，享受着难得的平和，仿佛昨日的种种沉重与他毫无关系。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坚定。
韩枫没有睁眼，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师兄。”
萧炎的声音在几步外停下。
韩枫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炯炯如神火、后来冰冷如玄冰、如今却显得有些懒散的眸子，看向萧炎。
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带着点无奈：“看来老师都告诉你了。”
萧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眼前这位实力深不可测、却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的师兄，心中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是，老师告诉我了，关于域外邪族，关于......大陆面临的灾难。”
韩枫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恐惧，没有焦虑，只有一种近乎超脱的惋惜：“哎......知道了又能如何？徒增烦恼罢了，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或许你还能开开心心地过完这最后两年安稳日子，享受一下斗圣的威风。”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萧炎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发白。
他看着韩枫那副“躺平”的姿态，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心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和不容置疑的信念：
“师兄！我不想坐以待毙！我萧炎修行至今，一路披荆斩棘，从乌坦城走到今天，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在危难来临之际，有能力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守护老师，守护亲人，守护这片生我养我的大陆！”
“是为了成为自己心中顶天立地的强者！像你曾经教导我的那样，心神坚定，永不退缩！”
“更是为了践行我心中的道！强者之道，从来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在大厦将倾之时，敢于挺身而出，哪怕希望渺茫！”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清晨的竹林间回荡，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和不屈的意志。
这声音，与韩枫此刻的平和淡漠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韩枫静静地看着萧炎，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般斗志的眼睛。
萧炎的话语，曾经也是他心中的信念支柱。
然而此刻，这些话落在他如今那被“斩善”后重塑、又被“斩恶”后颠覆的心湖上，惊不起半点波澜。
没有热血沸腾，没有感同身受，甚至没有一丝被质疑的不悦。
他只觉得......有点吵。
他理解萧炎的心情，就像理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对着无法撼动的高山呐喊。
但他不会去劝阻，正如他如今的心态一样——他既不想费心去拯救这片注定沉没的大陆，也懒得去教育他人该如何选择。
“好吧。”
韩枫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敷衍，他重新靠回藤椅，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萧炎那番慷慨激昂的宣言只是拂过耳畔的一阵微风。
“那祝你成功。”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像一盆冷水，却浇不灭萧炎心中的火。
他反而从这平淡中听出了韩枫那近乎绝望的放弃。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韩枫：“师兄！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吗？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一丝可能！请告诉我吧！我会竭尽全力，拼上这条命也会去做！”
韩枫再次睁开眼，看着萧炎眼中那近乎执拗的恳求和燃烧的斗志，沉默了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追忆？
“希望吗？”
韩枫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个东西，在我看来，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