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猎耕记 第169章

作者:指尖灵

  陈安也不忘叮嘱两人不往外说,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觉得好看弄回来栽着、摆放着看就行。

  至于别人看见了,也想去弄,那随他们。

  在这年头还没有兴起,估计不会有太多人对这些崖柏感兴趣。

  屋里的饭菜耿玉莲早已经做好放到餐厅的桌子上,等着两人回来吃饭都已经等凉了,不得不回锅重新热一下。

  饭菜热好,陈安和冯丽荣喝了蜂蜜水,跟着上桌吃饭。

  一顿饭吃完,一家子坐在壁炉前烤着火说了一阵闲话,冯丽荣起身打着手电,去仓房里面将晒席搬了出来。

  陈安见状,知道她要干什么,也忙着出来帮忙,刚一到了外面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感觉似乎吹起了北风。

  他抬头看看天空挂着的已经又圆了的月亮,冲着冯丽荣说道:“不能放在外面晾!”

  “有月亮有星星,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为啥子不能晾?”冯丽荣不解地问。

  “你看看月亮周边,是不是有一个风圈?”陈安问道。

  冯丽荣看了下,点头:“还真的有个圈圈…”

  “本人夜观天象:日月有风圈,无雨也风颠!这天气要变,先放到楼上去晾着阴干,不然,如果是晚上下雨,怕是来不及收!”陈安煞有介事地说。

  冯丽荣看看月亮,又看看陈安:“神戳戳的,真的假的哦?”

  “告一哈撒,到明天你就晓得了!”

  陈安说着,将晒席卷起来往楼上搬,冯丽荣犹豫了一下,也卷着另一张席子,跟着上了楼。

  在楼上空着的房间铺好席子,陈安又下楼,将两个袋子里装着的五灵脂搬了楼,散在晒席上晾着。

  陈子谦和耿玉莲在壁炉前看着两个年轻人上上下下忙碌,相视一笑。

  “这还没结婚,倒是已经有了小两口的样子咯!”陈子谦乐呵呵地说。

  “幺儿这快要一年的时间里,变化是真的大,晓得体贴人了,做事情也变得勤快,还会顾家,也有了盘算,简直像换了个人…他也是好福气,能遇到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有本事,同样也麻利得不得了的女娃儿,你不晓得,她一天天冲着我喊那一声声妈,喊得我心尖尖儿都跟着颤,我有的时候真的在想,这就是亲生的呀!”

  从卫生所接出来到现在,已经不少时间了,冯丽荣在这屋里,所做的点点滴滴,老两口都看在眼里,那也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没有话说。

  耿玉莲脸上满是笑意,但说着说着,眼泪却不自觉地从眼角滚落下来,又赶忙扭往一旁。

  陈子谦看着她笑了笑:“掉啥子眼泪嘛,女娃儿小的时候造孽,早早的就没得妈咯,她自己不也说了,早就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妈了,进了这个家门,她就不仅仅是儿媳妇,就是亲生的,好好带起就是咯。”

  耿玉莲重重地点点头,听到两人下楼的声音,赶忙快速地拉起衣袖,擦了下眼泪,小声道:“我这是高兴!”

  陈安可还没忘记,那个最重要的崖柏树还没安置,晒了一下午了,这要是再放上一夜,隔的时间太长了,得早点栽上。

  一边下楼,他一边招呼:“宝儿,拿手电筒帮我照哈亮,到院子里那个山石上找个地儿,把崖柏栽上。”

  “好!”冯丽荣回答得干脆。

  陈安的院子,不仅仅是房子前面的这一片地,地形限制,从房子到水潭边边上,被他打理分成三台,也就是下面两台要稍微小点。

  中间的那台,建了圈房和茅房,最下面那一台则是弄成了菜地,最尖尖上靠近水潭边的地方,栽的就是那些从山里弄来的折耳根。

  周围都是用石墙跟着地形围了起来的,在水潭边伸出去的那块非常适合钓鱼的山石位置,院墙上还专门留了道门,方便以后进出。

  门前那几块嶙峋的山石,就在院子前面这片平地边缘。

  两人打着手电到山石边转着看了一下,都看中了两块山石间一个凹陷下去的位置,像个大号的撮箕一样。

  只是下面是石头严丝合缝,下了雨的话,会汪水,如果栽在这里,碰到下雨,容易把树根泡出问题来。

  崖柏本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就是因为水份很多时候不足,又饱受风霜雪雨的摧残,才会在生生死死这种近乎挣扎情况下长出各种鬼斧神工的造型。

  它们其实更多的是靠叶子吸收水份,靠根吸收养分成活。

  陈安思考了一下,到仓房里面,找来大锤、錾子和石匠锤,准备将这个凹槽打破,让里面的水能很简单地排出去。

  听到陈安在外面抡起大锤砸石头的声音,陈子谦也跟着出来看了看,听明白陈安的意思后,也上手帮忙,将那石头打出一个缺口,又用錾子修理。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陈安又去找耿玉莲要来剪刀,将崖柏的枝叶挑选着修掉一部分,减少水份蒸发,又顺便把根部断裂的部分用刀子修理平整。

  然后陈安领着冯丽荣,到山坡上弄了些还算肥沃的山土,混合河里捞来的一些河沙石块,先在凹槽里面铺上一层,然后将崖柏树立起来,,调整好位置后,栽种下去。

  于是,山石边多出了一棵斜伸到下一台院坝的苍翠崖柏。

  这东西,虽然生长缓慢,但一年到头,一直在长,只要成活了,相信到了来年,枝叶繁茂起来,会是很不错的景观。

  现在它的根系不固定,泥土也不够板实,为了防止因为风吹雨淋将这棵重心明显偏到下面的崖柏倒塌,陈安又挑选来几块山石,压在根部,弄了一根竹棒在下面撑着崖柏树干。

  浇透水以后,算是栽种完成。

  两人一天奔忙,没少折腾,都累得不行,回屋子烤了一会儿火,洗漱后,两人先陈子谦和耿玉莲一步,上楼各自回卧室睡觉。

  到了半夜的时候,陈安隐约听到外面山风吹得对面竹涛阵阵,屋后林木哗啦作响,渐渐安定下来以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第207章 木榔头

  冯丽荣翻身下床,将窗子推开个缝隙,看着外面,有些奇怪陈安为什么猜得那么准。

  她哪里知道,陈安上辈子一个放羊佬,瘸着条腿风里来雨里去,被这天气欺负得不少。

  正疑惑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陈安的声音:“宝儿,好好休息,明天可以睡个自然醒了!”

  “你啷個晓得会下雨?”冯丽荣小声地问。

  “这不是老辈人说的嘛,那个风圈,又被叫做晕,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但并不是说每次出现晕以后必定刮风下雨,一般出现月晕的时候,下雨的可能性比出现日晕时少,而多是刮风天气,我也只是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冷,觉得有可能下雨,乱猜的。”

  陈安简单解释道。

  冯丽荣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阵窸窸窣窣后,噔噔噔地跑过楼板。

  “干啥子?”陈安有些奇怪地问。

  “回来的时候,我随手把装寒号鸟的那个袋子放在墙上挂着,忘记把它们放进山洞里去了!”

  冯丽荣语气有些焦急:“在袋子里面装了那么长时间,都不晓得还有没有活着!”

  闻言,陈安也赶忙起床,从枕头旁拿着手电跟着下楼。

  回到家里,忙着吃饭,晾五灵脂,栽崖柏…一家子愣是把这事儿,都忘记得干干净净。

  他跟着到了屋子外面,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一阵阴冷,好在雨不算大,见冯丽荣正惶急火燎地从墙上取下袋子,打开袋子口,用手电筒打量着里面的两个小东西。

  陈安凑了过去,见两个小东西挤在一起微微颤抖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没得啥子事!”

  “要是弄死了,那就真的是在造孽了!”冯丽荣也跟着长长松了口气。

  “你赶紧回去睡觉,莫被凉着,我送过去就行了!”

  陈安提起布袋,冒着小雨顺着铺好的石头小道,朝着山洞跑了过去,到了洞口,打开门,将两只寒号鸟从袋子里倒了出来。

  陈子谦和耿玉莲回到家,见陈安和冯丽荣还没回来,专门上山折了一大捆柏树枝叶回来放在洞里各处,陈安手电筒往里面照的时候,正好看到三只在采食枝叶的小寒号鸟快速地顺着崖壁爬到高处,显得很是活泼。

  他将两只小寒号鸟从袋子里放出来,两个小东西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然后快速跑进山洞,然后也顺着石壁爬到高处。

  看着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具体情况,只能明天来看了。

  陈安转身出了山洞,将门关紧,回到屋子边的时候,冯丽荣还在门口张望着。

  “应该问题不大,能跑能跳的,明天早上再去看!”

  陈安揉了揉冯丽荣的脑袋,小声安慰了一句,关了门以后,牵着她的手一起上楼,只是,到了楼上,陈安拽着冯丽荣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冯丽荣使劲地挣扎,眼看挣不脱,直接抬脚就朝着陈安踢了过去。

  楼下餐厅后边的卧室里住着陈子谦和耿玉莲,陈安可不敢有大的响动惊动他们,弄出尴尬,只得赶忙松手,避开冯丽荣。

  冯丽荣却是不肯罢休了,一脚接着一脚,像是撵鸭子一样,直到将陈安撵回卧室,这才回来自己的房间睡觉。

  这下,一个老实了,另一个回到床上,却是心脏砰砰直跳。

  陈安一觉睡到自然醒,听到外面雨打枝叶的声音,也听到了厨房里翻锅炒菜的声音。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穿衣下床后,见自家老汉老妈都在壁炉前烤火,一个在喝茶,一个在使针线,在厨房里忙碌的,自然是冯丽荣了。

  一直在下着雨,上工的事情也只能停下来,倒也难得休息。

  陈安先到门口看了下昨天栽下的崖柏,回屋后倒水洗漱,随口问道:“老汉儿,地里的苞谷收完了没有?”

  “还有二十多亩,本来也就是一天的事情,按照我之前的计划,一个个要是舍得出力,早就提前四天收完了…这一拖,都不晓得哪天才能接着收,看这天气,怕是得下上好几天!”

  对于村民的磨洋工,陈子谦也挺无奈。

  当然了,他是知道大家伙的心情的,只要天气好,就没有一天不干活的,除了积肥、点种、养护之类的农活,还有经常要出不少义务工,一年忙到头,连温饱都勉强。

  换作陈子谦没当队长之前,他也是一样的干法。

  “等到苞谷收完,还要晾晒、脱粒,明天就是霜降了,又得抓紧时间挖红苕…事情不少,收回来的苞谷在仓房里边倒是没得啥子事,就怕地里剩下那些,着雨以后发霉发芽,都是粮食啊!”

  耿玉莲在旁边也说了一句。

  陈安微微点点头:“以后就好了!”

  但他心里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儿,霜降一过,马上就是立冬,进入冬季,马上就是冬月初八,结婚的日子。

  陈安也盼着能早点天晴,得为办喜事准备了。

  山里条件差,办个喜事也简单,能有那么一个肉菜,加上几个小菜,草草完事儿。

  但陈安想办得隆重一点,这是这辈子和上辈子都在期盼的终身大事儿。

  得想办法到山里多打点肉回来,还得到镇上想方设法多弄些菜品回来,事情有得忙。

  接着他到厨房看了一眼,见冯丽荣正在将清洗好的折耳根掐断放碗里,灶上的大铁锅里还煮着冬寒菜,旁边的碗里还有切好的熊腿肉和准备好的姜蒜。

  一见到陈安过来,冯丽荣立马一个白眼瞪了过来,随后指了指一旁竖着的一根崖柏:“吃了饭,帮我把这根崖柏打理一下,我留着打人!”

  打人?

  陈安愣了一下,打量着那根崖柏。

  根部位置木头有过扭曲,还有个小碗大小的满是榴包的木坨坨,跟着是斜长出的如蛇形微微扭曲的树干,是一块成化料,稍加打理,就能弄成一个很漂亮的榔头拐杖,确实是打人的好东西。

  “你这是打哪个?”

  “哪个敢招惹我我打哪个!”

  陈安咧了咧嘴,很明显,冯丽荣提防的就是他。

  “不至于撒!”

  “啷个不至于…哪个叫你对我动手动脚嘞?”

  冯丽荣后半句话声音说得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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