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灵
“还是那句话,除非逼于无奈,不然少用,太悬了!”陈安强调道。
宏山点点头:“我晓得…刚刚枪里来不及装弹药,没得办法的办法。”
陈安笑了笑,转头看向甄应全:“甄叔,感觉啷个些?身上其它地方没得事嘛?”
“没得事,让我躺哈,身上都软完了!以前没打到过豹子,只是见过几次,总是觉得八九十斤大的那么一个东西,再怎么厉害,也能跟它搏上一搏,没想到,今天算是见识了,居然那么凶,完全招架不住。
今天也得亏山娃子,不然的话,事情就大了,这还是一只身上挨了两枪的豹子…
安娃子,我都不晓得,你当初徒手跟豹子打的时候是啷个做到的…反正这回,我是彻底服你咯!”
甄应全躺在地上,软绵绵地说着。
陈安笑了笑:“我哪有那个本事,要不是我那媳妇帮忙,想要弄死那只豹子,可不容易。
不管啷个说,人没得啥子大问题,豹子也打死了,那就是好事!”
“你就莫谦虚了,只有经历过了才晓得有多难!”甄应全感慨良多。
“回去以后,记得到卫生所打狂犬育苗,万一被感染了麻烦。”陈安又叮嘱了一句。
甄应全笑笑:“打啥子狂犬疫苗哦,多大点事?”
对于狂犬病,山里人还没有什么概念,甄应全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陈安是知晓的,在这年头,就因为狂犬病不断增多有蔓延趋势,医疗技术不发达,狂犬疫苗也珍贵,还专门组织过打狗运动。
山里没什么动静,但在县城里,却有专门的打狗队,四处打狗。城镇附近的人,甚至不敢让自家的狗跑出去,生怕一出去了就一命呜呼。
“不要舍不得花钱,打狂犬疫苗,对你没得啥子坏处,你就想想,豹子天天捕食各种野物,这爪子上都不晓得带有多少病毒,有些东西是会要人命的。”
陈安笑着劝说,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似乎并不是太大,但发起病来就特别麻烦,不能不防。
只希望甄应全能引起重视。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石河子村,让陈安比较看重的叔辈,不想他有事儿。
陈子谦和宏元康两人绕得有点远,这个时候才急匆匆地跑过来,看着在雪地上躺着的甄应全,不放心地看了下伤口,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后,跟着在旁边坐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前后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几人都没有多说话,休息了一阵,甄应全才有力气重新翻爬起来,自顾自地看看身上的伤,随手擦了一把血迹,没当回事儿。
陈安则是拉上宏山,两人动刀子,将豹子剖开,肚货扒拉出来,那一拢心肺也割了出来。
这一次,豹子的心脏陈安没用来喂狗,而是递给了甄应全:“甄叔,这个东西伱带回去,自己炒了吃,还是这豹子胆,有定惊悸的作用。对了,你那三条狗,要不要灌血?”
“灌血?啥子意思?”甄应全有些奇怪地问。
陈安也不多说,只是割下一块肝脏,朝着那甄应全那三条猎狗扔了过去。
原本见到血肉该一拥而上争抢的猎狗,对那块肝脏却像是如临大敌一样,一下子炸毛,远远地躲开。
“你这三条狗怕豹子,往鼻头里边灌血,是让它们最快习惯豹子的气味,变得不怕豹子最快的方法。”
陈安简单说了自己的用意:“我的这几只猎狗都灌过豹血,它们就不怕!”
有陈安的提点,甄应全哪会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是三条猎狗的主人,自然是它将三条猎狗拉住最合适,别的人上,可能会被咬。
于是,甄应全挣扎着起身,将三条猎狗叫到身旁,一只只地拉了过来,陈安往豹子胸腔内弄了些热气腾腾的豹血出来,淋在它的鼻头和鼻孔上,包括嘴巴里,也灌了一些。
如同当初陈安给自己的猎狗灌血那样,这条猎狗也是惊悸无比,不停地窜跳着。
在甄应全将它放开后,远远地跑到一边,都不挨身。
奈何,豹血已经在鼻腔、鼻头和嘴巴里,它也只能不停地舔舐着,打喷嚏似地将血吹出鼻腔,呜呜的哼叫着。
如法炮制,给另外两条猎狗也灌了血,他才将那些那拢心肺,按着顺序地分给几条猎狗。
随着不断地往山里深入,所走的路程也越来越远,这也就意味着,得提前回去。
而且,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状态都有些不对,再继续下去,不太合适。
拢火烤热带来的干粮,几人吃过后,收拾一下东西,那头豹子由宏山先背着,剩余的人还要去拿那些陷阱捕获的猎物,也就原路返回。
殊不知,在几人取了猎获,经过上次看到洞穴旁边有枯骨的洞窟对面的山梁时,跑在前面的招财忽然冲着下方呜呜凶叫起来。
几人不由朝下边山沟里看了一眼,见山沟里有火烟冒出。
那位置,就是在石窟前面。
陈安跟宏元康、甄应全他们说过这石窟里的事情,见状,都猜到石窟里的人应该回来了。
几人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但更多的是好奇。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摸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陈安小声地说了一句,将提着的一只水獭放下,然后冲着自己的几条猎狗坐下,他自己小心地朝着山坡下的林木间摸了下去。
第267章 醉鸡
到了崖沟边,陈安并没有看到下方有人,只是在洞口前面看到不小的一堆柴火余烬。
周边大片的积雪被融化,那些水汽让剩下的木柴变得潮湿,火烟也就大了不少。旁边放着一堆燃烧后剩下的木炭,被专门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
还有那石窟洞口挡着的石块被拆掉,换成了一些更方便覆盖的鲜活枝叶。
今天进山的时候,也是从这里的山脊上经过,当时没有看到沟里有火烟,猎狗也没有出声,陈安估摸着,住在石窟里的人,应该是今天刚到。
他在石崖上等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见石窟里有人进出。
宏山小心地下来,朝着下方山沟张望,小声问道:“啥子情况?”
陈安摇摇头:“不晓得…没看到人。算了,还是不要多事!”
虽然挺想弄明白住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也知道,好奇害死猫。
脑袋里莫名地想到那些七点六二毫米的弹壳。
两人返回山梁,跟陈子谦他们简单说了下情况,各自带着猎获,领着猎狗返回石河子村。
一直到进入村子,这段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甄应全有些小伤,回家去休息。
宏山和宏元康则是跟着陈子谦爷俩去了盘龙湾。
这几天弄到的猎获,全都是送到陈安家里来进行打理的,此时,仓房里绷框阴干着三十来张大大小小的皮毛。
冯丽荣打开院子门将几人迎了进去,在屋子前的山石上趴着的滚滚,支棱起脑袋,朝着陈安等人看了一眼。
然后它从山石上滑了下来,摇头晃脑地朝着陈安跑来,抱上陈安小腿,一屁股墩坐在他的鞋面上,吱吱地叫着。
这声音,是表达一种愉悦感和舒适感。
陈安已经有些习惯滚滚的操作了,费力地提着脚,连带着滚滚一步步朝着屋子走,像是脚上绑了十公斤的沙袋。
这些天下来,滚滚似乎也已经习惯呆在院子里了,也不走远,就在院子里闲逛,吃饱喝足,要么追着旺旺和娇娇撵,要么就在山石上叼着根树枝趴在屋前的山石上或是院子的围墙上,要么爬到树上折腾那些枝叶。
屋前专门留下的那颗红枫树,尖稍的枝叶已经被它折断不少,弄得光秃秃的。
要不是陈安特意叮嘱过,不让滚滚再去攀爬那棵栽活的崖柏,崖柏那为数不多的几小团枝叶估计早就被弄没了。
那叼树枝的德性,陈安怀疑是看到陈子谦叼烟斗学来的,总觉得流里流气。
冯丽荣关了院门赶来,将滚滚抱起来送到仓房里,又从背篼里拿了几根竹笋塞在它怀里,小家伙这才停止不情愿的“汪汪”叫声,抓着竹笋笨拙地剥皮,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在吃竹笋这方面,它倒是吃得仔细,没有那么挑剔,别看着个头不大,一天下来能吃掉不少,当然,要清扫收拾的青团和渣子也不少,都已经在猪圈旁堆成一堆了。
四人进了屋子,耿玉莲招呼着递竹椅,在壁炉前烤火,顺便将壁炉里的火添旺一些。
她今天在厨房里黄豆做豆腐,准备弄些农忙时方便食用的豆腐乳出来。
冯丽荣回到屋头,给四人泡了茶水,然后到厨房给耿玉莲打下手。
手脚烤暖和后,几人将放在桌上的猎获进行剥皮打理。
今天打了豹子,算是大收获,皮毛要铲油皮、清洗绷框,那些能当虎骨卖的骨头也得一块块仔细剔肉,剥离出来。
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小时左右,事情算是弄完了。
眼看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宏元康叫上宏山回家。
他仍然住在大村子,回去的时候,除了自家分到的豹子肉,顺便将甄应全的那一份也带了回去。
无论是城镇还是山村,其实日子枯燥而单调,每天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日复一日。
而就在宏元康和宏山离开的时候,黑潭子村,苏同远在等待着自己的实验结果。
下雪的这几天,他没少往山里跑,只是收获实在太差。
在山上的野竹林或是向阳坡面的灌木、草坡上,找到过几只竹溜子刨挖出来,是他最大的收获,也在山上用吊脚套和铁夹弄到过三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就在前天,他在山里看到了一群二十多只的金鸡。
他没有立刻去惊动它们,正在打它们的主意。
要是能一下子全部弄到手,其中那七八只雄性的金鸡的漂亮皮毛,就能让他赚上几十块,而且还能得到不少肉。
他总觉得直接开枪打或是用陷阱,都没法做到一网打尽。
正好,他听人说起一个法子,如果是真的,那就真的太简单实用了。
回到家里,他兴冲冲地找来一個盆子,往里面倒了些苞谷酒,然后放了不少苞米粒在里面泡着。
这些苞米在酒水中,一泡就是两天,这才被他给捞出来,然后稍微思考后,带着个背篼往黑潭子村那边找了过去。
在黑潭子村子边上的竹林里,他看到四只在雪地搜食的土鸡,位置挺偏,小心地靠近后,他在旁边一点,洒了几把苞米,然后就钻进竹林深处,静静地等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四只土鸡很快发现了那些苞米,纷纷啄食。
又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那四只土鸡在树林里打着偏偏倒在地上。
见状,他欣喜若狂。
快速摸了下去,将那几只土鸡提上就走。
一点声响都没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