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灵
对驱虫有奇效,属于山林里必备的东西。
秦岭那等深山老林,又是蚊虫滋生的时节,不带点防备,人可遭罪。
至于蔬菜,山里的菌子野菜不少,完全可以就地解决,野味就更不用说了。
再有就是那块窝棚上用来遮雨的油纸,也得好好准备。
只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那样,一下就是数天的雨,要不是最后捕黑豹误打误撞找到那些崹参以及卖夜明砂弄到些钱,那一次的收获就有些寒碜了。
一应东西准备妥当,装背篼里捆绑好,剩下的时间,陈安也就领着陈澈到竹林里看了下两只熊猫。
这两货,似乎长得越大变得越懒,不是在吃,就是在睡,许是天热的缘故,也经常能看到他们在河里泡着。
这两年,木竹林里,陈安都没让冯丽荣、耿玉莲它们去挖竹笋,生怕挖了以后,竹林提供的竹笋、竹子,供不上圆圆滚滚。
然后,陈安又领着陈澈去水潭边钓鱼,冯丽荣无事,也领着更多时候在酣睡的女儿陈想凑过来。
一家子,倒是难得的悠闲。
让陈安挺意外的是,在傍晚的时候,李豆花和他的儿子儿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找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李宗贵。
算算日子,和李宗贵在洞洞舞厅相遇的那一次,至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这是戒毒成功了?
陈安迎上去打开院门的时候,李宗贵的妈老汉立马凑过来,千恩万谢。
对此,陈安只说了一句:“谢我干啥子,也不看看我跟师傅是啥子关系,只希望你们不记恨是因为我,而让贵哥蹲了班房就行了,尤其是贵哥。”
说这话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眼李宗贵,见他确实精神了很多。
“啷个可能会怪你嘛,要不是你,宗贵这辈子,怕是就毁了,连带着整个家都要遭殃,一点都不夸张,你这是救了他呀!”李宗贵他老汉满脸感激地说。
陈安只是笑笑,招呼这一家子进屋,接过女儿领着,让冯丽荣去厨房多准备两个菜。
更多的时候,是在听李宗贵讲述他被关进去的“痛苦”日子。
就现在这年头,可没后世各种法子,直接断戒,对待他们,也并不温和,被分去石场采石,没少挨棍棒。
也是他运气,在里边碰到个有些手段的‘奇人’,嫌他发作的时候太吵,经常给他催眠,算是挺过来了。
当问及那奇人是干啥的,为什么进去,得出的结果让陈安挺无语,是个偷儿。
等到陈子谦和耿玉莲回来,招呼着李豆花等人吃了顿饭,又聊了一阵,在他们回去后,陈安也早早洗漱睡下。
搂着冯丽荣静静躺在凉席上的时候,他想着李宗贵回来了,他多少有些不放心,说道:“宝儿,我总觉得,李宗贵的瘾没那么容易根治,一个烟瘾都难倒多少人,就即使戒了,若是身边抽烟的人多,还是忍不住想抽,更何况是更严重的毒瘾。
对这个人要小心点,那把坤枪我给你留在家里边,我走的这些日子,要多提防小心,要是这家伙还敢打我们家主意,只要发现敢进这院子,莫跟他客气。”
冯丽荣缩在陈安怀里,只是微微地点点头:“安哥,我啷个对伱们这次进山有些不太放心,你也说了,那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可千万要小心!”
陈安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日子都还没来,我可舍不得就这么丢下你们,放心,一定会安全回来。”
隔天早上,宏山、冯正良和甄应全如约而至,四人在陈安这里吃了顿热辣酸爽的酸辣粉后,留下旺旺、娇娇,领着招财它们几条猎狗一起前往镇上,找陈文志,用汽车送往城固。
陈安俨然已经是熟手,一路上都是他在开,没想到,在半道的时候,一棵路旁的大树,轰然倒下,横在公路上,枝叶树叶打得公路另一侧的树木都从中间劈开。
陈安一脚急刹停下车子,车厢里冲壳子的宏山、甄应全和冯正良,一时间人仰马翻。
他们也听到了大树倒下的声音,纷纷掀开汽车篷布朝外面张望。
只见路旁跳出三个手持斧头的汉子,迎着车子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砍棵树,估计要耽搁不少时间,要麻烦你们等一等了。”
“只能是等哈,要不下来帮哈忙?”
陈安微微皱了下眉头,从车窗伸出脑袋扫视着几人。
这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砍树,而且是砍一棵随处可见的青杨树…
陈安略微一想就知道,自己遇上什么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遇上。
“就在驾驶室待着!”
陈安拍了拍陈文志的肩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到后车厢上拍了拍:“把枪给我!”
宏山、甄应全和冯正良闻言,纷纷提着猎枪从车上跳下来。
招财它们几条猎狗也跟着窜下来,挡在前面,冲着几人狂吠。
陈安从宏山手里接过自己的猎枪,打开保险朝天开了一枪,然后不紧不慢地装填上一发子弹,端起来瞄向几人:“我们很急,立马把树挪开,不然莫怪老子不客气…”
那几人面面相觑,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几人,除了有六条猎狗,最次的,也抬着把火枪,人数还比他们多,一时间慌了。
第537章 银行门口的闷砖
四把猎枪指着,那三个家伙动作很麻利,不过数分钟时间就将那棵青杨树砍断,然后翻滚到路边,将路让了出来。
见三人识趣,陈安也不去为难他们,换陈文志开车,打开车门将几条猎狗抱上车,在宏山他们三人也上车后,他坐到副驾上,车子再次行驶起来。
“还得是你们啊!”
陈文志脚上油门猛轰,只想早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满是感慨的说:“弄得我都想搞把枪带着了。”
“那就弄一把撒,路上遇到情况,不至于太吃亏!”
最近几年开车上路,确实要小心,防身的器械,就没有比枪更有威慑力,至少在禁枪以前是这样。
“你真敢开枪打他们啊?”
“我不至于要他们的命,但断手断脚还是没问题的,跑到这种地方搞幺蛾子,分明是想拦路打劫,这些事情,你比我清楚,难道还能让他们把斧头架到我脖子上来?”
“这倒也是…到了城固,也给我弄把猎枪,不然我都不晓得,我一个人敢不敢往回走。麻批,这路上是越来越难跑了,挣点钱也是在玩命啊!”
陈安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的路就顺畅了,在下午两点左右抵达城固。
临进城的时候,陈安他们几人特意找了麻袋,将枪械给裹了起来,进入这时段,他也不敢再向以前那样,挎着猎枪招摇过市。
尽管用麻袋包裹,却也不妨碍别人一眼认出他们手中提着的是什么。
一路走过,路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避让开来,还是很有威慑力。
到街上招呼着陈文志吃了顿饭,陈安又领着他去文体店买了把猎枪,简单跟他说了使用方法后,陈文志将猎枪放在坐垫下的工具箱里,开着车返回,他打算趁早回到家。
打心底里,还是跑桃源镇到县城那些路更安全些。
陈安等人在街上买些糕点吃食,也忙着往山里钻,准备今天赶到华阳,在那里住上一晚,然后争取明天进入太白山范围,后天就能开始排棍寻找崹参。
就在三人经过城固的银行前面的街道时,见有不少人围在银行门口。
出于好奇,几人也凑过去看了看,见有一個女子,就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伸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嚎啕大哭。
从围观众人的只言片语中,四人倒是很快知道了大概情况。
原来那女的到银行取钱,结果钱刚到手,装在手提包里,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就被人一砖头拍翻在地,直接手提包被抢走。
事情发生得太快,就连她自己都没看清楚,究竟是谁抢了她。
陈安看得直摇头,他没有过多停留,叫上三人加快速度往华阳方向走。
直到上了山道,他才说道:“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大街上抢人,还是在银行门口,以后怕是得少往这边来。”
冯正良有些不以为然:“有啥子好怕的嘛,手头有家伙,未必还有人敢来抢我们。”
宏山怼了他一句:“你手头有家伙,别人手头就没有蛮?”
冯正良愣了下:“也是哈!”
陈安看了他一眼,眼下最关心的,莫过于冯正良那一档子事儿,于是问道:“你跟穆水萍还处起嘞?”
冯正良微微点了点头。
陈安微微皱了下眉头:“那么长时间了,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些,伱没当回事嗦”
“哪个说嘞?”
冯正良偏头看向陈安:“你以为我为啥子这次非缠着你领我进山?还不是想弄点钱,好提亲。我想好了,等这次从山里回去,我就去找你老汉帮忙做媒,就在这个暑假,把事情办了。”
听到这话,陈安总算满意了:“这还差不多。话又说回来,结个婚应该用不了好多钱的嘛,你手头不是还有不少,应该足够了,再说了,晓得你要结婚,你老汉,你阿公不得支援你点?
馆子的事情你也晓得,赚的钱他们有四成,归根到底,最终都是你嘞。”
“我都有工作了,啷个还能伸手给他们要钱,这个事情我想自己办…唉,买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这三转一响,要不少钱,不能亏待她了。”
“你弄清楚,那是城头才有的讲究,我们这里是山咔咔,没得必要搞那么麻烦,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她也这么说,但越是这样,我觉得越应该如此,我可不想以后说起这些事情,太过简单被说成是糊弄,被数落得头疼!”
“想得还挺长远!”
听得出,冯正良对穆水萍挺用心。
“要是这趟没搞到钱你啷个办?”宏山在一旁笑问。
这话一出口,甄应全就重重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龟儿说话注意点,不要张口就来,尽是些不吉利的话。”
宏山立马反应过来,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拍了拍:“山神爷啊,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一定保佑我们这一趟,发大财。”
顿时引得几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一阵嬉闹以后,陈安长长呼了口气:“提醒你们一句,接下来几年,都安分点,不要惹出啥子事了,话也不能乱说。
哪怕是跟婆娘上街,也保持点距离,更不要牵手或者是勾肩搭背嘞!”
宏山知道,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冯正良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他就挺喜欢和钟启秀“勾肩搭背”。
他不解地问道:“为啥子?”
“你记住就行了,说不定等我们从山里出来,你就晓得了!”
算算日子,事情似乎在八月份开始的。
现在都新历七月中旬了,很快进入八月。
甄应全关心的是另一些事儿:“狗娃子,刚才听你说,这边少来,那我们以后撵山往哪里去啊?”
“有的是去处撒,比如往西边旺苍那边走,偌大一个巴山,那么多山,那么多沟,还怕不够我们折腾嗦。”
陈安不无打趣地说:“说不定经过蓼叶涧,还能去蛋子哥老丈人家蹭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