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少女小声给自己打气。
道路的第一家店，是一家花店。大大小小的盆栽摆在室内，一盏暖色的橘黄圆灯置放在天花板。原本店主是会把花草搬出来晒晒太阳的，但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许久都不见太阳出来。
比起花草盆栽，维多利亚人更喜欢养宠物，毛茸茸的猫猫狗狗深受维多利亚人的喜爱。贵妇们会为家中的宠物花上大笔费用。吃上等的猫粮，修剪毛发和爪子，套上精致的专门为宠物定做的小衣服，憨据可爱，只为在茶会上摆出一碟蛋糕和一杯咖啡师能抱出来炫耀。
慕斯也养猫，她花了不少时间去市里的大图书馆查阅有关于养猫的书籍。发现猫并不喜欢穿上人类为它们制作的小衣服。
于是慕斯刚刚买来的小衣服就被束之高阁。
今年的伦蒂姆妮没有下雪，气温倒是比往年底里不少。
花店的老板正低头看书，短发软软的躺在肩头，一双毛茸茸的耳朵立于两侧，高瓴羊毛毛衣遮住了脖子，一件黄色的大衣束起了腰。在一大片绿色中，黑发的人儿恬静淡然。
似乎是察觉到了慕斯的目光，老板抬起头，对着慕斯点了点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
慕斯脸蛋红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窥。
老板是个美人……也许是个帅哥？
总是分不清性别。
如果是男的，太过阴柔，女性的典雅之美在ta身上展露无遗。
如果是女性，又太过阳刚，ta的脸一半柔和一半棱角分明。
让人忍不住想要解开ta的衣服一探究竟。
如果那位老板穿上裙子也许会方便很多，可惜ta不穿。
花店老板经常喂食流浪猫，有时是猫粮，有时是精心制造的小鱼干，有是只有剩饭或者鱼骨头。
但ta从来不养猫。
慕斯偶尔也回去喂流浪猫，碰见这位店主是好奇问ta为什么不养猫。
ta平静的看着慕斯，摇了摇头。
在往前，之前是一家杂货店，是一个老婆婆开的，但上个月就关门了，连招牌也卸了下来。估计是不会再开门了，或者，再次打开门的也是别人了。
随后，才是慕斯就职的瓦莱丽蛋糕店。
慕斯停下脚步，瓦莱丽的门口站了一个人。
慕斯快速打量。
黑发，尖角，长刀——是萨卡兹人。
萨卡兹青年转头看向慕斯，那双眼睛古井无波，似乎在看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物。让人莫明的平静下来。慕斯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看到过，有个人有着类似的眼睛。
是花店的老板。
“你……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基于各地对于萨卡兹人妖魔化的传播，慕斯鼓起勇气——她毕竟是这家店的员工。
“啊……没什么。”余辉说，“只不过……看到了这家蛋糕店，想起了以前。我很久没有看到过甜品店了。”
“欸，很久？”慕斯诧异道。
维多利亚人钟爱下午茶，尤其是女性。下午茶自然离不开甜品，因此维多利亚境内的没一座城市都会有甜品店。
即使糖很贵，但好在维多利亚的中产家庭并不缺少这份钱，每个月一两次还是吃的起的。
因此余辉的话对于慕斯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之前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也有这么一家。”余辉指着壁橱，“还养了只猫。啊……我之前并不住在维多利亚，最近刚来。”
“那，那样啊。”慕斯斟酌着，“那……先生要买蛋糕可以进去的。那个……店长是个很好的人，不歧视……萨卡兹人。”
“是吗？”余辉嘴角扯过一条线，露出机械般的微笑，“柜台后面的是店长？”
慕斯望向店内，店长正于店内瑟瑟发抖，见余辉指着她，缩做一团，抖的更厉害了。
……
“不不是那样的！”慕斯脸色涨红。因为店长不争气的表现而窘迫异常，双手胡乱地挥舞，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是因为冷啦！最近很冷的！有有寒流，猫猫们都变得不愿意起来了！”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余辉说，“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是，是的。”慕斯硬着头皮回答。
“哈，挺可爱的。”余辉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回来的。现在就算了吧，你的店长还需要点时间。”
余辉迈开步子，但慕斯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原地。
“两条尾巴？”
慕斯听到他这样喃喃自语，险些腿一软。
慕斯打开门，寒气让原本就哆哆嗦嗦的店长颤抖了两下。
“慕斯～”不争气的店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了过来，“你没事吧？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啦，店长不是在看着吗？”
“那可是萨卡兹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暗中下毒手，来迫害我可爱的小慕斯。不行，我必须要检查一下！”
“呀！不要摸那里！”少女一声惊呼，“店长你是女孩子！要矜持啊！”
“话说慕斯你好勇敢啊！”店长仗着同位女性的身份大肆揩油，“居然不怕萨卡兹人。”
“我……我也是怕的啦！但是店长，人家是客人，怎么能一副这个样子对待别人。店长不是说不歧视任何人吗？”慕斯艰难的挣脱店长的拥抱。
“我是不歧视啊！我只是害怕啊！”店长抱的更紧了，“而且他一直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传闻萨卡兹人可是会吃人的！塞三十分钟，整整三十分钟，你知道这三十分钟我是怎么过的吗？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我必须要治愈才行。”
“嘿嘿，慕斯～小小的慕斯～可爱的慕斯～”
面对店长的痴汉发言，慕斯面如血色，娇艳欲滴。
第五章 所谓恶意就是相互轮回的东西
贵族——这个词汇的意思是奴隶社会或封建社会以及现代君主国家里统治阶级的上层。在泰拉漫长的历史中它早已蔓延到了整个泰拉大陆。
贵族这个词汇最早源于维多利亚。
即使这个国家如今像一头垂垂老矣即将死去的薄暮雄狮，也不可否认它曾是泰拉霸主的事实。当然，这个名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历史上很多国家都曾座上这个位置。
炎国，卡兹戴尔，以及如今的乌萨斯。
不同于炎国的低调沉寂，卡兹戴尔的落魄混乱，这个国家努力地维持着它华丽的体面。
大概是因为它是讲自己国家的文化输出的最成功的，维多利亚人总是有一股傲慢在骨子里。他们或许彬彬有礼，但绝不和蔼可亲。
“萨卡兹人？”门口印迎客的男侍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等待余辉亲口承认自己的萨卡兹人，似乎这样能过显示他高人一等。
“啊，不是，我是瓦伊凡人。”
闻言，男侍微微抬起白皙的脖子，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他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不好意思，客人，今天人满了。”
“不继续问种族了？”
“种族是无法改变的。该是瓦伊凡的就是瓦伊凡。”男侍抬头，嘲弄着余辉掩盖种族的事。“无论怎么撒谎都没用。”
他倨傲的姿态意有所指。
不过余辉说自己是瓦伊凡族也意有所指。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萨卡兹人，男侍还要特地来问，明显不怀好意。
“哦。”余辉侧身，他身后一堆小情侣有说有笑的走进去，男侍恭敬的让开行礼，小情侣中的女性裹着一件白色的皮草，回头撇了一眼余辉。
“不是说客满了吗？”
余辉不是傻瓜，他很快意识到了某种有趣的让人厌恶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说实在的，余辉没有生气，只是这样的人——余辉就喜欢看他狼狈的样子。
“是这样的，客人，他们是有预约的。”男侍上半身倾斜了一下，即使他如此，依然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的傲慢。好像在行礼的人不是他，而是余辉。
“哦……你和他们很熟吗？”
“不，我们并不认识。”男侍说。
“那你可真厉害，看都没看就知道他们有预约。”余辉眯着眼睛。
“难不成他们把‘我有预约’这四个字打在了脸上？”
男侍脸上的笑容一顿，嘴角牵扯的有些勉强。
“话说你们‘服务生’还会把客人往外赶的？”
“不，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做出这种粗鄙之事。”男侍瞬间否认，但他很快就意识都送了余辉暗含嘲讽，胯下脸来。
“就是说……我不是客人。那我们算是朋友吧？”余辉走到他身边，“朋友，良辰吉日，为何要花费大好时间来工作呢？我们来聊聊？”
余辉刀鞘搭在就他的小腿上，威胁式地盯着他。似乎他稍有异动变要动手砍人，男侍身体僵硬。
“上班时间和外人这么正大光明的聊天摸鱼，要是被主管看到了的话……嗯，你看那边，好像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男侍面色阴沉，在也无法维持那混合着傲慢，虚伪的笑容。
“卑劣的萨卡兹人！”他恨声道。
“……”余辉倒是不理会他，而是用恶狠狠的目光赶走了一个看起来有意成为这家店顾客的人，心满意足的收回目光，“看来我们还可以多站一会。”
“我会让警察来抓你的！”
“你确定？我们可以来试试鱼死网破。”
男侍艰难的咽下口水。
……
调戏完这名男侍，余辉久违地感到心情愉悦。
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似乎有一团浆糊，也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余辉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算什么，他只是想这样做，然后付出了行动。
换做以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余辉不喜欢被注视，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他讨厌被人观察，潜意识里害怕自己被他人看穿——无论是他的软弱、阴暗、暴虐，还是其他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
来到维多利亚之后……不，应该是来到泰拉之后，余辉便在一步一步放开那层紧缚的外衣。尽管余辉意识到了，他设立了一道关卡。但事实证明，这倒关卡随时会崩塌，矿山上的少年被一刀一刀砍死。
水流终日冲踏河堤，终有将河堤冲塌的一天。
余辉变的更加冲动，更加野蛮，更加的……肆无忌惮。
尽情向着世界宣泄他的恶意，犹如这个世界向他宣泄对于他的恶意。
终日在余辉胸口游荡的愤怒似乎平息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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