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啧……”陈看了看一旁认出碎骨身份而恍惚的兔子女孩，“够了。”
“这一切该结束了。”
“星熊！不用留手！”陈下达了命令，“近卫局，进攻！”
说罢，她脚下一蹬，持刀杀向碎骨，赤红的剑刃出鞘，挥动，斩击，一条血线彪起，碎骨右臂的衣服破开一条裂缝。
碎骨斜劈，这样的招数在陈看来破绽百出，她打了个剑花，要不是碎骨死死抓着刀柄，这下就能把他的剑甩飞出去。
相对的，这也让陈在碎骨持刀的手上留下一道可见骨头的伤痕。
学过剑术的人绝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他们宁愿弃剑，也不会让自己用剑的手受伤。因为剑掉了可以再捡起来，手若是挥不动剑，那战斗就结束了。
陈皱眉。
对面是个用剑的新手。
鬼族女性——星熊臂膀的肌肉猛然鼓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她没有用盾牌，而是用拳头——这个动作让陈下意识的前进一步以此压迫碎骨，避免碎骨鱼死网破让这位老搭档受伤，她知道，星熊还是留手了。
虽然她也一样……
面罩留有的呼吸孔渗出了血，碎骨倒飞出去，他像是要做出最后的挣扎般疯狂地催动源石技艺。
爆炸接连不断的响起，碎骨周围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土地，无论是龙门近卫局还是整合运动都适时远离。
烟尘中却时不时闪过有两道身影。
碎骨咳出一口血，手不断打抖，铳烫的厉害，灼热的痛感让掌心麻痹，隔着手套……手套变得和软泥一样了。
他试着再举起铳，但手不听使唤。
“命运是不公的。”
陈持剑，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碎骨，“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感到同情，但你们的犯罪我绝不容忍。”
剑尖展露寒芒，“要恨就恨我吧。”
——
突然间狂风呼啸，一名近卫局成员被扔上高空，直挺挺的向陈和星熊二人砸来。
星熊接住了这名近卫局成员，她的脚陷进大地行成凹痕，凹痕往后移动了将近两米才止住了这股巨大的冲击力。
萨卡兹男人骤然矗立在碎骨身前。
“撤退。”
“这里交给我。”
……
“哈哈……”w试图掩着嘴角，但笑意挣脱出来，肆无忌惮的在黄沙漫布的荒野游荡，“哈哈哈哈……”
w问过流火，为什么余烬要杀掉纳尔多的城主……
就算装的再这么像，再怎么冷漠和不在意……
w知道，某人心中始终有一分足以让他奋不顾身的冲动。
要不然，她恐怕早就死在卡兹戴尔的荒野之中了。
“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啊。”
第六十章 理所应当之事
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莫言，噤声，余烬习惯躲在角落观察他人。
他人之事与己无关，落难之时他人亦不会伸出闲暇之手。
余烬很早就发觉课本上所教知识的虚假。团结，友爱，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倘若那是真的，为何母亲病重时无人探望？为何霸凌发生之时无人阻止，连教书的老师也视而不见？
简短文字写下的东西谁都能看懂，考试时霸凌者也会写下帮助弱小的标准答案。
但就像那个电车难题一样，看似给出了两个解，实际两个都是送命选项。
课本与现实是割裂的，必须维持足够的冷漠才能窥探真相。
同时，内心渴求与现实也是割裂的。
一个人说自己要爱，他不会懂得爱。说要搞钱，那么他大概率既没有搞到钱，也没有对象。标榜遵纪守法的，大概率是道德沦丧之徒。
余烬解刨自己，用恶毒且冷漠的眼光一遍一遍审视自己，得出的真相是，他还不够冷漠。
他的血还没冷，还没有结成冰。
他们很弱小，他们知道自己会死，他们也没有退路，绝望溢于言表，生命在胸腔的融炉中燃烧，燃烧的灰烬散去后，是生的渴望在闪闪发光。
被毁掉了一切的人拿起剑，结伴而行，成为他人口中的勇士，向张开双翼的恶龙发起侵袭。
——犹如一颗石子沉入湖中，荡起一圈涟漪，惊醒湖中沉睡的生物。
他的血在流淌。
“你是……”阿米娅认出了余烬，“在切尔诺伯格那时的……你是……”
余烬没空去搭理她，被他拦在身后的碎骨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呆滞不动，余烬冷声，“没听见吗？带着人撤退。”
“……余烬……先生，”碎骨的手脚是颤抖的，面罩下的呼吸很粗重，说话的方式依旧保持了米莎的习惯。碎骨是不会称余烬为“先生”的。
他和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一样，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们这在里，孤立无援……能逃出去一个都是好的……”
“喂！”余烬强硬地打断他，“少年，叫几个人把他架出去，让你们的人撤退。我没有保护别人的习惯。”
“我……”少年喘气，心中迟疑，他刚才甚至没看清余烬是怎么来到战场的。
“呵，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陈喝到，手腕曲折，腰腹弓起，俨然是出剑的姿势。
“等等！”阿米娅急道，“陈警官，他应该不是整合运动的成员。”
“阿米娅，收起你的仁慈。给你一个忠告，从现在起，你最好对感染者一视同仁。”
不待阿米娅反应，陈化做一道疾风席卷，她双手持剑，一灰一白两把剑如两条颜色迥异的彩带飘扬，只不过这彩带锋利且充满了致命的威胁。不过数息，余烬瞳孔中便倒映出她的模样，笔直如剑，锐利如锋。
余烬伸手，动作说不上快，但很准确。
他抓住了陈挥砍而来的灰剑，剑锷划破手掌。几缕血液至掌纹中滴落。
陈握住剑柄的手颤抖，虎口反弹的疼痛让她不由得更加用力，然而却无法再进半分，那只手就像一把巨钳死死扼住了剑身，动弹不得。
对方很平静，似乎被砍中的不是他。
余烬盯着陈的一举一动，这让陈原本准备挥动另一把剑的心思迟疑，她若再挥剑，很有可能会做无用功。这还好，更可怕的是，她会因此失去反制的能力。
双刀流向来一攻一防。
“原来如此，确实有两把刷子。”余烬开口道。
“……我还不需要，一个敌人来帮我评价。”
“不过……也就两把。”
咔嚓！
剑应声破碎，碎片散落，噼啪掉落一地。
朝余烬施加的惯力因剑身的破碎而失去支点，使得陈踉跄，向着余烬的方向撞去。
她看到了一个挥来的拳头。
危险！
一脚前踏，陈及时止住这惯性，她的腰近乎向后弯曲九十度，同时剩下的一把剑横扫，赤红的剑光犹如一把张开的伞将她护住。
当！
力气好大！
陈暗叹一声，但同时也借着这股力道迅速和余烬来开了距离。
“现在，就剩一把了。”
“啧！”陈咋舌。
“老陈，小心，他力气很大。”安顿好人员的星熊急匆匆跑到陈身旁。
“不用说，”陈摇动手腕，“领教过了。”
垂下的手心已经愈合，余烬回头，“还不走？”
“你能行吗？”少年扶住碎骨，几名整合运动成员也凑了过来，余烬和陈的对抗很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余烬占了上风。这给了他们信心，自然而然他们对于余烬的评价也会上升，至少此时不会有人觉得他上战场就是来送死的，“龙门的人太多了，我们留下一部分人来支援你。”
“不需要，你们在只会添麻烦。”
“可是……”少年仍然不放心。
“就交给他好了。”w施施然走上前，她笑吟吟地看着余烬，眼光流转，“这个男人好不容易主动找事做了。”
“但……”有人还是迟疑。
下一瞬间，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拉栓，上膛，w冷漠的仿佛要杀死他，语气深寒，“没听见吗？撤退！”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好。”少年深呼吸，“余烬……你小心，别死了。”
“撤退！”少年一声吼响彻战场。
作战的整合运动成员稍有迟疑，但还是且战且退，他们收拢起阵线，聚集在一块，迅速抽身。而原本摆出防御架势的龙门近卫局见状做出了应对，转守为攻。
端起武器想要和整合运动再次交锋。
“别想就这么离开，整合运动！”
追击之时，战场燃起了火。
从余烬脚下蔓延开来，至他两侧延伸，火焰高歌猛进，筑起一道炙热的火墙，眨眼之间就把几名试图穿越过去的龙门近卫局成员烧成了灰烬。
噼啪。
噼啪。
像干柴炸开卷曲，火中燃烧的不知是什么燃料，让人心慌。
火墙扭曲了视野，横在龙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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