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那么，大家刚才提到的应对方法，又是指什么?似乎代价很高的样子?”
只不过，面对德丽莎的询问——哪怕是最神经大条的特斯拉，在此时此刻也有些语塞了。
而面对她的沉默，德丽莎感到匪夷所思...
最后，还是由约阿希姆——也就是瓦尔特盟主来进行回答。
“......也好。就如刚才所说,「精神的亚当」因人们「不愿醒来」的愿望而变得牢不可破。那么,只要定位到那些最为稳定的梦境，逐一击破......在这之后,剩余的梦境就会因体系不稳而随之逐渐解体。”
“......击破？”
对于这种复杂的描述，德丽莎的小脑瓜显然又不够用了......
不过还好，一旁的特斯拉能够在此时对其进行解答。
“嗯。我们可以利用能量武器轰击它们，用武力手段对这些「顽固分子]来个定点清除。只是......”
未曾等特斯拉博士将最后的结论说出来，德丽莎便终于意识到了关键。
“那些被「清除梦境」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恐怕至少会遭受心灵上的一记重击。精神的亚当』所承载的并不是通常意义的梦，而是人类探寻美好的意志。一旦用外力摧毁了这些——记忆、感情、梦想……乃至于「渴望」这种情绪本身,都会随着梦境一同粉碎。”
爱因斯坦博士开始了对现状的最后总结。
“对梦境的主人来说,这不亚于精神世界的一场海啸。至于回归现实之后他们会遭遇什么……哪怕比较乐观地去考虑，恐怕也相当于抑郁症病人的状况。”
对于这残酷的事实...德丽莎沉默了。
至于直播间内的众人，也是纷纷感到难以接受。
“这...似乎与剥夺他们的生命没有区别？”
一条粉色的弹幕飘过了屏幕......
相比起存在本身，爱莉希雅更看重的是存在的意义，人生而为人所经历的一切——但是此时此刻，从剧情透露的讯息来看。
想要拯救人类的话，最后的需要付出的代价与凯文的圣痕计划，并没有太多的偏差......
而这一切的起因则是，陷落于梦境中的人类，必须想要被拯救......
第536章 人类只有愿意被拯救，才值得被拯救
“毕竟对于人类而言,失去了「渴望」的能力，其实也就失去了一切。”
爱因斯坦博士闭上了眼，颇为遗憾的说着。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是想拯救所有人的。
但很遗憾，两全其美的方案似乎并不存在。
她们所能做的也唯有尽量选择伤亡和牺牲比较少的方案。
“也就是说......对他个人而言,甚至连「人生」本身都会失去意义?”
通讯中的德丽莎摸着下巴，心情复杂的反问道。
“是的。选择正面与人类的潜意识集合对抗，就注定会有许多无辜的普通人面临牺牲。”
“德丽莎，这就是我们作出这个决定所必须承受的「代价」。”
对于爱因斯坦的坦言，德丽莎一时哑然。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坚信,自己可以为这个世界的未来付出一切代价。
在她经历了无数波折与成长,终于化身为天命领袖的今天,没有任何人会质疑她作出这个承诺的决心与意志。
然而,当这些「代价」并不属于自己时，她却再无法作出任何回答。
德丽莎徒然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盘桓在喉舌间的语言，每个字都重逾千钧。
——那是为无法统计数目的人落下人生定音锤的重量。
‘碰！’
会开到一半，脾气暴躁的特斯拉博士直接拍桌。
“......气死我了。虽然这些人本身也的确可恶......但如果就这样去决定他们的命运,我们和世界蛇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令人意外，她并没有向那些人再度发火——而是对己方的无奈感到愤怒。
见此，作为她最亲昵的老搭档——爱因斯坦博士也在此时发出了感慨。
“是啊，这就是之前这个方案被搁置的原因。即使是真正的神明，他也无权去决定某个人的人生，这是逆嫡一直坚守的信念。”
“然而现在，这种蛮不讲理的做法，却似乎是我们面前的唯一出路。”
“原本「夺回地球」的行动已经没有意义，而定位「终焉之茧」的方式也已经陷个瓶颈......留给我们思考其他方案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连几乎无所不能的爱因斯坦博士都说出了这番话，足以说明现在的近况已经相当糟糕了。
作战陷入了瓶颈......
‘碰！’
脾气暴躁的特斯拉博士又拍了一次桌。
“混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们无法得到更好的答案」——这根本就是凯文对我们的嘲笑吧!”
特斯拉博士此时此刻对凯文的嘲讽发出了极大的不满。
当然，她也不忘在此时提出比较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
“我倒是很想把那群不争气的废物教训一顿，巴不得给他们吃点苦头——但难道我们就真要破罐子破摔，被这种没心没肺的圣痕计划牵着鼻子走吗？”
然而就在特斯拉对无奈的现状感到极度不满时......
德丽莎在此时此刻却异常的冷静了起来。
她很清楚，这与其说是嘲笑,这更像是一种诘问。
如果注定要为人类、为文明舍弃一些东西......凯文他，希望我们得出怎样的回答?
蓦地，她回忆起了与凯文对峙时，祖先平静而冷漠的双眼。
是啊，他早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圣痕计划，就是他的答案。
他或许并不期待什么回答,而这也不是专程给予我们的考验......但我们，还是必须给出答案。
...
？
对了，那个时候——
德丽莎脑海中灵光一闪。
“......也许,暴力并不是突破梦境集合体的唯一方法。”
“毕竟在被圣痕计划俘获的时候，尽管事出偶然，但我确实意识到了自己身在梦中。”
“这样看来,所谓「精神的亚当]......它并非牢不可破。”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德丽莎，在此时此刻竟然发觉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这不得不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诧的。
“哇！德丽莎竟然也有这种高光时刻？”
“我一直以为思考策略不是她擅长的...”
“令人费解，她的脑袋瓜原来不是一直不灵光，而是时好时坏呀？”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大家伙们都对德丽莎的灵光一闪感到惊讶。
毕竟德丽莎虽然是个好的学园长，但迄今为止面对奥托基本上都是被耍的命。
然而在坐上了天命主教的宝座后，她......似乎继承了部分奥托的睿智。
就这样，一段时间后——
“.......通过再次搅动「圣痕计划」的主网，借机潜入「精神的亚当」内部，逐一破解封闭的梦境,催化出足以使梦境解体的链式反应。”
爱因斯坦博士开始与德丽莎交谈起了计划的方案。
“而在梦境产生松动的期间,推进正常空间的锚定进度，令这部分人群回归现实同时，在此过程中尝试定位「终焉之茧」的坐标。”
“嗯，如果第一步能够顺利，那么后续的行动理论上都没有问题。”
在指定方案这反面，爱因斯坦博士的确称得上天才。
几乎可以说是在发觉到了关键点后，分分钟就制定出了相当完善的方案。
不过，方案虽然是制定好了——但是问题却还是存在的。
“——要怎样从内部破解梦境?”
而面对特斯拉博士的询问，德丽莎开始了回忆与分析。
“在圣痕空间中，我因为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梦，从而产生了突破梦境的契机。”
“既然梦境的坚固性源于对现实的排斥，那么，只要让梦境的主人以某种形式接受现实,那些牢固的梦也就可以产生松动了吧?”
当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运行起来也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你要知道，至少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梦境的吸引力要远远超过现实。”
心直口快的特斯拉博士在此时泼起了冷水——对此，德丽莎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不过很快，特斯拉反倒是想出了解决方案。
“德丽莎,你这个想法说不定真的可行。”
“咦？”
随后，特斯拉博士便兴冲冲的开始解释了起来。
“你想,正是因为对这部分人来说，梦境的吸引力要远远超过现实那么;只要我们帮助他,在圣痕计划之外创造自己的梦想......那么对圣痕计划的那个梦境集合体来说，现实和梦境的关系，不就刚好倒转了吗？”
不得不说，她这说法实在是有点绕——以至于德丽莎的德丽傻问题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