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如今的他，有耐萨里奥之泪，以及包括黑龙王子在内的数不清的强大灵魂加持，杰斯已经可以放肆地动用他所知的大部分咒语。之前哪怕是在德拉诺的时候，他刚刚施放了几次那般规模的魔法，此时再连续动用暗影步移位，中间不进行任何补充，都肯定会吃不消。
两千年前提瑞斯法议会在这里刻下的符文时不时地显现，其中甚至还有一部分残留着法力，这么强大的遗落之地，为什么卡德加对此一无所知？
是啊，卡德加本就该对这里一无所知。
否则提克迪奥斯为什么会在这里藏匿，为什么艾格文为什么会挑选这个地方建立仪式，召唤燃烧军团
拿起乌萨勒斯对抗军团，还是利用军团摧毁乌萨勒斯？哪个是正确，哪个..
杰斯微微地叹了口气，过去他听闻纳斯雷兹姆们吹嘘自己腐化了高贵的泰坦萨格拉斯，有时候还觉得这故事里的伟大泰坦荡清所有恶魔的神圣目标似乎也不怎么坚定。
但如今自己面对提克迪奥斯的三言两句，他竟然怎么都无法甩脱
毕竞置身事外与身处其中，甚至手中就握着影响所有人接下来的走向的力量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并且，路走到今天，他上辈子带来的记忆还能够帮他多少？
所以最后跟提克迪奥斯说的那些话，是他想告诉恶魔，也是想告诉自己的！
一—如果你与艾格文的选择注定是两条相交且无法妥协的道路，那就让命运给出回答吧。
脚下的砖地震颤得越来越强烈，这座堡垒到底有多大，多复杂，他根本一无所知。
眼前飞去的恶魔灵魂也快要追不上了，他仿佛已经快要听到那个纳斯雷兹姆的嘲笑声了。
如果莫洛菲尔在这里，说不定能追得上，该死的莫洛菲尔，为什么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你？
但冷静下来想想，莫洛菲尔不被困在这里也算不上坏事。
卡德加生死未卜，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逃出生天，莫洛菲尔知道他是打算返回达拉然通知肯瑞托乃至整个联盟准备围攻芬里斯堡的。
她会隐身，没人知道她来过芬里斯堡，完全可以不打扰任何人地离开这里。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他跟卡德加两个人这一趟折腾就算不上白费。
至于要怎么通知肯瑞托，只要达拉然的结界感知到她穿过，无论是那群战斗法师因为她跟自己的关系对她客客气气，还是打算满城追捕，最后都能达到目的。
这么想着杰斯加快了脚步，然后借着刚刚生命分流带来的近乎无穷无尽的法力再次发动暗影步向前绕过一个拐角。
走廊里这会儿开始有一些闪烁的奥木光芒，为了盯住前面被抽走的恶魔灵魂他不太愿意转移过多的精力去分析这些光芒的来源，最初他余光里还以为这又是提瑞斯法议会的人留在这里的符文残余。
但稍微多观察了几下他就发现，这似乎是从断裂的墙壁的缝隙后面透过来的奥木闪光。
怎么回事？墙外发生了什么？
轰隆隆的奥术响声此刻已经如同一头魔法巨兽持续的高声咆哮，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身处这个地方，恐怕早已经被惊吓到精神失常
杰斯感觉到脚下一塌，就好像踩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险些失去平衡摔倒，他扶住身前的一面倒下的断墙，却感觉整个身子仿佛都在随着这面断墙逐渐往高处飘走··
上下左右墙壁的缝隙越来越大，其后的奥术闪光也越来越明显，而且这些光辉并非他过去所熟悉的那种"整洁"，"利索"的奥能，而是浑浊又癫狂，尽管散发着浅紫色的刺眼光亮，却让人觉得其仿佛已经被扭曲成了邪绿色的魔能。
但此刻这并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眼下这座走廊正在解体！
杰斯转身猛地向后一跳，顺势又一道暗影步，试图回到自己走过来的那片还算完整的尚未裂开的走廊"出口"，却没想到身体刚刚悬空就被一股能量大到堪称怪异的力量向后扯去.·.·
他一下子想起了在悬槌堡被魔网节点炸碎的那一刻，后面是什么，扭曲虚空？
术士向后面瞥了一眼，只望见一团瞬间足以致盲的光亮，而这座一点点裂开的堡垒之外，那些飞走的砖块，石柱都朝着光亮中心缓缓而去，就像是此时他这个毫无着力的血肉之躯一样。
稍微眯起眼睛观察一下，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环形的轮廓，一道...门.
杰斯没想到，当自己看到那个模糊的传送门的轮廓的时候，心里竟然一下从刚刚的慌张沉静下来。
这不就是所有人一直在寻找的目标吗，没想到就藏在洛丹米尔湖，藏在芬里斯岛，整个洛丹伦联盟的眼皮底下。
他握了握手里的乌萨勒斯，心里默念了一遍古尔丹之手的咒语。
可惜这次来到芬里斯堡，他没来得及要一瓶毁灭药水，再加上身处这座位面堡垒，无法从扭曲虚空抽取黑暗力量，这次的威力可能会跟不上趟。
但再怎么跟不上趟，至少碾碎一座传送门应该不成问题，他心里这么想着。
而且，他身上至少还带着维伦送给他的阿塔玛水晶碎片一一灵魂之歌，尽管他还根本不知道怎么触发这个东西的力量。
是这一刻吗，维伦早就看到这一幕了吗？一个人类术士正缓缓飘向他的命运所在，很快这枚阿塔玛水晶就能证明它的力量了。
艾格文，你觉悟吧。 呃？
就在杰斯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时，却感觉身体开始越飘越偏，另一道奥术能量仿佛这浩荡的激流里突然甩过来的一条绳子一般捆住了自己.
他顶着那个方向散发出来的奥术光亮往那边看过去，正看到一个歪斜着尚未脱离堡垒本体的法师塑像头顶正站着一个人影，而且好像正在大喊着。
只是在几乎要把人震昏的魔法巨响里，根本听不见他在喊什么内容。不过随着飘得越来越近，也稍微地能听到一些了。
"··是不是疯了？！"
"你为什么不逃？你想跟这座堡垒一样给那道军团之门做砖吗？！我本来还以为你昏过去了，结果你就这么瞪着两只大眼，该死的.."
"你怎么回事，你的眼睛.."
卡德加一把抓住术士的斗蓬把他扯到塑像的头顶上来，看着他说："你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所以我得连你一块对付。老实说，只有一座传送门和一位前任守护者还没那么糟糕呢！"
"暂时还不用对付我。"杰斯又瞥了一眼"中心"，说："我只是刚刚处理掉了提克迪奥斯，所以法力有些失控。"
"你‘处理’掉了纳斯雷兹姆之王，提克迪奥斯？"卡德加吼道："好吧，我现在就不浪费时间惊讶了！那个恶魔领主的灵魂应该也已经为那座门的力量‘添砖加瓦’了，没错吧？"
你看到它了？"杰斯问。
"没有！"卡德加扯着嗓子大喊道："但是在这个位面壁垒里，恶魔的灵魂根本不可能逃回扭曲虚空，现在它只有一个方向去，就是那里面。"
"如果这里与扭曲虚空彻底隔绝，艾格文怎么打通传送门让军团进入？"杰斯喊道。
"很简单。"卡德加一只手遮着光亮，喊着说："等她完成传送门，只需要撕破这个位面与现实的界限，利用这个地方与魔网的紧密连接，把它直接完整地送进艾泽拉斯的同一个位置！"
"芬里斯堡。"杰斯说。
"是的，到那时，外面的芬里斯堡会被整个碾碎。"卡德加咳嗽了一声，好像嗓子已经被喊哑了似的，"洛丹米尔会直接面对她的召唤物，无论是污染者阿克蒙德，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杰斯。"他抓着杰斯的衣领继续吼道："第一，想办法在这里阻拦艾格文，摧毁那座尚未完成的传送门，彻底碾碎基尔加丹的计划。坏处是，我们两个可能要跟手持麦迪文之书的前任守护者正面决战。"
"好在她的法力可能已经消耗巨大，毕竟看起来，这座宏伟的传送门已经由她独自建造几个月了！"
"第二，那张卷轴还在我身上，跟我赌一把能不能靠它的力量离开这里！这张卷轴的制作者不是我，而是..总之，它应该可以信任！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了！之后，我们通知肯瑞托，通知所有人集结进攻芬里斯堡！"
"我的帮手应该已经返回达拉然了。"杰斯说："如果这里的时间流速跟外面一样，那么她说不定这时已经告诉肯瑞托了。"
卡德加盯着杰斯看了一会儿，接着喃喃道："我真想找到足够的理由逃离这个地方，尽可能地离艾格文女士远一点..现在一点都没了。圣光诅咒你，莫洛菲尔女士。"
"看来没得选了，卡德加。"杰斯说。
"没得选了。"卡德加叹了口气，望向那耀眼的"风暴中心"。
第1826章 萨格拉斯之眼
"带我们过去，阿洛迪大师，如果你的灵魂还能看见...但愿你的一部分灵魂能附着在这座雕像上，这样就能好好看看你的继任者们，看看他们把这个世界弄成了什么样子！"
尽管卡德加是用奥能将他和杰斯脚下这座巨大的法师塑像抛进了眼前的风暴里，朝着那刺眼的亮光靠近。但他这么一直叨念着，就好像肯瑞托和提瑞斯法议会共同的祖师爷，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最强大的半精灵好像真的显了灵，正带他和杰斯朝着那个发了疯的守护者飞过去似的
"杰斯！"法师顶着狂风大叫着："待会儿我会帮你吸引艾格文女士的注意，你要找好机会，施展一道足够强大的古尔丹之手，直接轰炸那座传送门。不需要直接将它炸毁，只要破坏它的一部分结构，就足以拖延时间，让援军将这里团团包围。"
"不用你提醒，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杰斯问："但是援军真的能抵达这里突入进来吗，肯瑞托有办法拆解这个位面壁垒的奥术隔离结界？
听完杰斯的话，卡德加不断地眨着眼睛愣了片刻，接着突然破口大骂道："他们最好找到办法！如果找不到，就让这该死的世界早点去死罢！"
很难想象一位所有人心目中的光辉救世主，被逼到这份上也会大骂着脏话让所有人"去他们妈的！"。
想到这，杰斯禁不住轻笑了一声，又引得卡德加盯着他一阵报怨。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杰斯还觉得自己被不知道多少混乱的纠结死死缠住，现在跟卡德加决定了要朝着艾格文和她的巨大传送门飞过去，他却觉得好像已经抛下了一切担子，轻松又痛快。
传送门越来越近，尽管在这个距离上还看不太清楚，但轮廓已经足够完整了。
悬浮在视野中央的环形巨门仿佛一个抽象的恶魔之口，又像是一道带刺的铁环，或者项圈。
其中汹涌着已经被严重扭曲的奥术能量，如同黑夜里的波涛般滚动着，积蓄着，仿佛操纵它的主导者一个命令就足以使其打通连接整个黑暗虚空任何一个位置的道路。
高空之中，脚下的深渊里仍然翻飞看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石，它们在风暴中被不断地魔化，最终朝着大门飞去，杰斯和卡德加所站的这座阿洛迪的雕像就是这些碎石中的一个，只不过算这里面比较大的罢了。
"她在哪，你看到了吗？"雕像肩膀上的杰斯大喊道。"我正在找！"坐在阿洛迪后脑勺上的法师高声回应着。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阵几乎要把人心口给震碎了奥术轰击将阿洛迪之像的胸口整个炸开，接着脖子也被震断，卡德加紧抓着脑袋直接飞进了远处的气流里。
杰斯也被这一块胸口直接拽进了另一个方向，速度快到他刚反应过来要死死抓住雕像不被抛进魔法漩涡里的时候，高处的法师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仿佛空间颠倒，四处都不着边际，就像是落入了天空分不清哪边是上哪边是下。
来回不停翻飞着，传送门不断地从眼前掠过，余光中，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人影似乎直直穿过这混沌的魔法之风朝着卡德加的方向飞行。
她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伴随着一团团逐渐发亮，环绕周身的星辰··
在这个距离上杰斯能瞥见一丝那个人影内心的情绪，对方根本不再掩藏自己的意图，她已经没有任何犹豫了。除掉一切阻碍，只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
杰斯紧抓着的阿洛迪肩膀破碎开来，整个人被吸进空中再次失去方向，他下意识地朝着一道石头的影子释放暗影步窜出一段距离攀住那道岩石，才终于稳住姿态
再参照那座传送门的方位往刚刚两个法师飞去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天空中不知道怎么的已经散开一大片奥术能量形成的"方格"，既像是一张铺开的大网，又像是一块巨大钻石上密密麻麻的晶面。
这些晶格不断变幻着，闪烁着，有时散开，有时碎裂，偶尔闪出来的光芒好像比传送门释放出来的光亮还要扎眼。就像是一个个的牢狱，让杰斯想起紫罗兰监狱里封锁克尔苏加德的位面牢房。
刚才这些事物还不存在，然而现在正成片成片地生成，又被打碎..还有一阵一阵的奥术闪电将它们贯穿击碎，来回飞舞的奥术飞弹要么爆炸，要么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在这混乱的魔法波涛里挣扎的鱼群。
卡德加和艾格文一定已经交手了，他也不能浪费时间了。
杰斯爬上这座小"浮岛"，高举法杖，口中念诵古尔丹之手的咒语。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额外的灵魂碎片了，乌萨勒斯早已经吞噬了无数各种来源的灵魂，以至于连他都觉得快要成为难以承受的负担了，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释放出去的机会。
漫天的魔法之风里逐渐掺杂上了紫色的暗芒，空灵的奥木尖啸里竟然渗透进了阴影的哭号，乌萨勒斯的双眼流出血泪散落飞走，甚至连脚下的"浮岛"都被腐蚀的越来越黑，开始碎裂崩塌..
漫天的魔蛇腾挪游动，随着杰斯的意志归于一处··
然而就当它们即将汇成一颗奈法利安也难以抵挡的黑暗流星时，成片的奥术之箭仿佛流星雨般从高处倾斜而下，有的直直轰击在魔蛇之上，有的旋转着逐渐将魔蛇的黑暗法力牵引开来，削弱分散。
杰斯紧盯着这些奥木能量，刚刚手中还紧攥着的黑暗法力现在像是细沙般地流走，一个银色的魔影从这些飞弹中窜出来直直砸到他面前的一块漂浮着的断墙上。
那是个身披浅紫色长袍的白发女子，形如鬼魅...她闪电般地抬起双手，一阵闪光过后，杰斯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用窒息术阻断她的施法，手脚和脖颈已经被数条秘银般的奥术锁链死死扣住。
这些锁链朝着四处散开，同时又连住了数个在周围旋转飞舞的附魔之石上，把术士像是一个即将面临五马分尸的死刑犯一般牢牢控制。
"请安静地等待...最后的结局吧，杰斯·塞索，我也知道错不在你..
守护者的声音到处回响，杰斯没有打算回应什么，他手中的法杖上的恶魔之口突然喷吐出一团飞溅出来的鲜血魔刃，当场切断了捆绑他右臂的银链，杰斯挥舞镰刀继续斩断左手的束缚，又轻松斩碎了更多袭来的银链。
那个鬼影般的女法师像是没预料到杰斯能这么轻松地脱困，然而只是这么一个空当，已经完全被暗血浸染的乌萨勒斯已经在血魔之握的捆绑下猛甩到身前，痛快地将其斩断为两截，当场化为一团奥术魔雾消散进风暴里。
高处丕有越来越多的奥水飞弹直射过来，其中有些或许是更多的幻影，杰斯立刻召唤一道黑暗护体，在这满天的奥术星光之中，他本身就像是一枚黑色的流星一般随着旋转的暗石穿梭其中。
站稳身子后，他将尚未散开的魔蛇重新凝聚躯体，并念诵咒语，释放越来越多乌萨勒斯的灵魂之力凝聚更多的魔蛇，操纵它们与流星般的奥术之箭厮杀，同时聚集起越来越强大的黑暗之星，瞄准越来越近的传送门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