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快点动手！杰斯！"
旁边一个畸形的卡德加之影死死抱着一块石头缓缓飘过，那张因为法力不足而临时拼凑起来的怪异人脸朝着杰斯大喊："我马上就要完蛋了，杰斯，快点动手！把它扔出去！"
影子脆弱到连发出喊声都足以让它灰飞烟灭了，但杰斯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引导。
"威尔玛."他念出最后一段咒语，黑暗之星推开大片的砖石和奥木星光直扑那座堪称宏伟的传送门而去。
然而随着流星靠近，其身躯却逐渐裂解，被扯碎，其暗影能量迅速被传送门中央一个根本不起眼的翠绿事物从外部剥离，一点点地化为漫天的灵魂碎屑被裹进了传送门当中，简直就像是一块落入湍急溪流中的泥块。
最后残余的那团暗影之力击中门框爆炸出紫红色的烈焰，但却没能破坏整个传送门的成形，炸出来的暗影法力也一样再次被抽进那个事物当中，化为整个仪式的一部分。
萨格拉斯之眼？
这个扭曲了所有奥术能量和灵魂之力的核心，就在那里。
连接着萨格拉斯之眼，由艾格文采用提瑞斯法议会的符文遗迹精心打造了数个月的巨大传送门，如今无论是魔法强度，还是其本体的牢固程度，都已经到达了极其夸张的地步了。
"什么，什么？！怎么可能？！
卡德加的幻影还无法接受现实，但他的声音迅速远去，消失在风中。
如雨般落下的奥术飞弹很快轰破了杰斯的黑暗护体，爆炸出来的暗影冲击波将他脚下连带数个附近的碎石全部冲碎.·
杰斯再次失去平衡落进空中，朝着传送门的方向被吸过去，身后本来追着他的奥术飞弹竟然有些也不受控制地被抽向传送门，从身边更快地掠过。
漂浮在空中的术士紧盯着传送门中央的那个事物，当流星彻底碎开后，它已经根本看不清楚了，翠绿的痕迹再次被闪烁刺眼的魔光完全掩盖。
吞噬它。
吞掉萨格拉斯之眼，我吞掉它的力量，传送门便会顷刻间失去支撑，当场崩溃。
艾格文，你...想要摧毁乌萨勒斯？啊，是的，杰斯·塞索..我的主人。吞噬它。
第1827章 传送门
魔法激流之间，杰斯放纵着这股力量把自己朝着传送门的方向裹挟过去，巨门的门框尽管大都是由提瑞斯法议会的位面壁垒打造而成的，但其上的纹理又仿佛万千恶魔的痛苦面孔。
不知道是被注入进去的恶魔灵魂，还是艾格文从卡拉赞里带出来的法力本身就已经污浊不堪，亦或是他自己的视野已经扭曲变形，他也没有时间再去仔细探究了。
来到门框上方，这里的法力已经强大到他即使是发动暗影步都难以调整方向，最终杰斯不得不找到机会操起乌萨勒斯，像冰凿一般砸进严丝合缝的符文砖石里，才拉住自己的身子。
随着这把灵魂之镰"咚"得一声轻松地刺穿传送门的表面，整个空间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旋转的魔风也变得微微凌乱，稍后才恢复原本的力量。
也就是在这暂时的虚弱空当，杰斯瞄见了下面那个漂浮在大门中央的萨格拉斯之眼。
就在这枚堕落泰坦的魔物之后，这座军团之门的缔造者与支持者，那个与这片魔法的风暴相比几乎让人看不清晰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艾格文，在杰斯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也在透过邪绿色的恶魔宝石凝视着这边。
她一只手高举引导着遍布整个位面的法力风暴汇聚到萨格拉斯之眼周围，另一只手正捧着那个血红色的魔典。
麦迪文之书...但杰斯相信，她肯定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如此称呼这本邪物。
"不要做出愚蠢的决定，杰斯。"
一个无比冷静，甚至能让人在这般可怖的灾难景象中安下心来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但杰斯很清楚，说话者实际上就是远在数百米外的那位女法师。她已经无力动手阻止了，如果艾格文能用力量解决问题，绝对不可能浪费口舌。
"我从来没想要伤害你，或者夺走那件器物。因为我知道，你还远没有走到那一步。"仿佛能读心似的，艾格文在杰斯刚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就再次开口。
"甚至正相反，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帮你，卡德加他们都无能为力，你对此一清二楚。"
"而我将拯救你，不只是你，包括我，包括卡德加，包括...你的所有朋友和家人，以及整个艾泽拉斯。"
"我将打破这个枷锁，还我们所有人..·自由。"
远处奥术能量尽管扔在相互轰击，连串地爆炸，但其中一方正在被另一方压制下去，卡德加快要支撑不住了。
杰斯已经站稳脚步，逐渐将视线和注意力全部放在萨格拉斯之眼上。
"基尔加丹，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艾格文的语气越来越冰冷"他以为他可以利用一位守护者...但别忘了，即使是他的至高伟主也做不到。"
"不要听从那些邪念的呓语，它们被卡拉赞的疯狂力量污染，而我已经一一将它们驱逐。现在，我已经能够主导一切，只差最后一步，相信我，杰斯。"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艾格文女士？"杰斯举起手，瞄向那枚邪能宝石低声道："现在，你选择反抗你看到的预言，我也选择反抗我看到过的..
厄拉芒，西利昂多尔。
杰斯口齿之间吐出吸取生命的咒语，在这轰鸣到足以让人发疯的军团之门上，他的言语仿佛跟这宏伟的法力，疯狂嘶叫的魔法之风融为一体，如同真正的扭曲恶魔般低沉。
艾格文笑了，只不过她的笑声被咒语的诵念声压过，漂浮的萨格拉斯之眼被扯出一条亮绿色的丝线被高处的术士紧握在手中。
整个传送门随之震动，悬浮在风暴之眼的岛屿开裂，边缘被撕扯着崩塌，位面暴风的力量愈发无序，连远处那些来回激荡的光影都随之黯淡，中断，镜像分身们也被撕裂，咒语的念诵声也都尽数变成痛苦的哀嚎。
卡德加，祝他好运吧，杰斯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顾及他的死活了
因为萨格拉斯之眼...必须被吞噬，毕竟这本来就是卡德加希望的，也是整个联盟希望的一一破坏传送仪式，摧毁传送门！
杰斯手中的绿芒如同一条疯狂恶魔的尾巴在风暴之间，传送门闪烁的光芒里扭动，澎湃的邪能力量被他吞没，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几乎快要被烈焰撕扯破碎，与之相比，其中那噬人的炙烤都不那么痛苦了。
同一时间，一个接着一个的疯狂念头窜上脑际，撕碎一切的欲望仿佛笼中的饿虎般吼叫着撞击铁网，铁钩般的利爪撕扯着脆弱的最后防线..
佩戴着的耐萨里奥之泪中那银色的金属被染上一抹邪绿，束腰的安格莉丝塔之握燃起绿火，斗蓬之下的法袍上，成群的魔魂欢呼咆哮，挣扎着仿佛要挣破符文的锁印。
甚至连手中的乌萨勒斯，这柄死死勾着传送门横梁的镰刀，其中囚禁着的灵魂都伴随着这股暴怒与毁灭欲一同被点燃，歇斯底里的嚎叫。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眼，自那枚宝石里窥视着他的意识，注视着他的肉体，意志一直到灵魂所发生的一切，旁观着这整座位面的颤抖与恐惧。
就在这时，艾格文突然攥住高举的那只手，杰斯只觉猛地一阵耳鸣，那些声音，那些欲望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似的，同时本来灰白空明的天空仿佛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色彩，就像是一层蒙着眼的薄膜被强行撕扯开，外面的世界重新变得实际·.·
本来已经快要完全失序的魔法风暴再次归于那个法师的掌控，同时，杰斯感觉到脚下的传送门力量猛增，而他所牵制着的萨格拉斯之眼也像是被一股来自位面之外的牵引力扯住。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力量变化，甚至是艾格文的魔法都无法撼动此时乌萨勒斯之主的吞噬之力，他就像是不顾一切地撕咬住萨格拉斯之眼的力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肯放开，誓要将其完全吃干抹净...
扭曲变形的视界之内，不管是虚虚实实的传送门，被魔法之风遮住的守护者，裂开的天空，从两边向中间挤来的大地，翻腾的湖水，摇晃的蓝孩子与白女士，仿佛一切事物都不再重要了。
只剩下我，与萨格拉斯之眼。"杰斯！"
"她被迫让未完成的传送门提前降临，我们算是达成了目标！但也必须尽快离开！还是说你真的打算被两个位面挤死在这？！"
"我好不容易穿过这片乱糟糟的...现在还有机会动用卷轴，否则我们只有一条死路！"
"我完全可以自己逃走，把你和这个天杀的玩意儿全留在这里等死！别让我白白冒险！"
"放开那个鬼东西！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杰斯·塞索？看好了，我是卡德加！"
"他们都还在等着你！风行者，雷拳，那头绿龙，还有黑龙，塞索先生和夫人，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女仆，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吗？！"
杰斯猛地转过头来，盯住这个样貌狼狈的法师。
一瞬间，他仿佛从那对疲惫的，染血的蓝眼里看见一个恶鬼，一个眼神里混杂着邪火与暗影紫芒的邪魔，仿佛一枚狰狞的混乱之箭，飘荡在扭曲虚空与现实位面的接缝之处。
"抱歉..."
"出去再说。"卡德加嘟囔着抓住杰斯的衣领，甩了一下手里的卷轴，杰斯甚至都没看到那张卷轴完全展开，视野里的所有事物便像是冲水马桶按下之后一般开始旋转起来··
他很庆幸，自己还记得冲水马桶这个上辈子见过的东西。
第1828章 洛丹米尔之暗
"芬里斯堡？"
今晚的米奈希尔王宫正举办着一场小型宴会，来到这里的要么是王室亲属，要么是正在城内的御前会议成员。
泰瑞纳斯二世此时正在一旁的走廊里，神色严肃地看了一眼身后灯火辉煌的大厅，又望向眼前面无表情的大法师比索·埃斯沙德。
"你确定吗，肯瑞托觉得芬里斯堡已经被恶魔渗透了？加里瑟斯领主呢，他也被恶魔附身了？之前他还跟我们一起参加了那场听证会，我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他也从来没有跟我报告过什么不寻常的情况，埃斯沙德大师·.
·这将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指控。"
"安东尼达斯大师不希望我把情报来源告知于你，陛下。"比索·埃斯沙德低声说："作为肯瑞托的成员之一，按理来说我应该尊重法主的意思，但同时我也是洛丹伦人，也是陛下你最信任的魔法顾问之一，所以...实际上，认定那座城堡可能遭到恶魔控制的，正是杰斯·塞索那个传闻中的恶魔情人，那个魅魔。
老国王皱起眉头，扶着一旁的门框吐出一口气，嘴唇微微地抖着。
"这就是那些巫师的意思吗？因为一个恶魔仆从的一句话，我就要答应安东尼达斯将芬里斯堡封锁，将整个岛屿上的居民撤离，然后跟着肯瑞托进去搜查？"
"你怎么看，埃斯沙德？我很看重你的意见。"
"这是不是某种羞辱？对阿尔萨斯在听证会上公开对他提出质疑的报复？还是因为伊尔加拉之塔的事他打算以牙还牙？我不希望过多地招惹那个年轻的男巫，或者乌瑞恩，但这件事已经明显地越过红线了。"
大法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要我判断的话，陛下，以我对杰斯
·塞索的了解，我不觉得他会怀着类似的动机。"
"你对那个神秘客能有什么了解？"国王叹气道："那么，塞索还在芬里斯堡吗？"
"应该还在，还有卡德加大师。"法师应道。
"真是，荒唐。"泰瑞纳斯眯起眼睛说："就算是恶魔已经控制了芬里斯堡，附身了包括奥斯马尔在内的所有人，然后呢？他们想要怎么做，占据一座湖心岛屿，然后那里为据点，再发起一次兽人战争..
国王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颤动，他脚下一软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一旁的大法师立刻抓住身边的石柱，走廊里烛台来回摇晃甚至歪倒，墙上的挂画跟着掉落，门内的宴会厅里传来不断的议论和惊叫，烛光忽明忽暗
"地震了？怎么回事？"泰瑞纳斯望着身后走廊的尽头喊道。
比索·埃斯沙德一边勉强在晃动中稳着身子，一边紧盯着自己的手心。"是魔网，陛下，魔网被牵动了·.."
"什么意思？"国王抓住法师的斗蓬，"给我说明白一点，比索！"
这时，一个王宫卫士从一旁的楼梯上跑下来，扶着墙朝着这边喊道："陛下，洛丹米尔湖··.·"
老国王回过头去，根本没说任何话就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越过卫士爬上楼梯。后面的埃斯沙德不得不跟上国王的脚步。
泰瑞纳斯一边紧盯着整个王城最高的塔楼，一边在剧烈的震动中穿过城堡之顶的步道，朝着面对着洛丹米尔湖的那段城墙而去。
满城已经充斥了惊惧的喊声，甚至城里已经有多处地方失火，大路上来来回回都是慌乱的骑兵，刮碰的马车，跌倒的市民。
城墙之下，湖边码头上攒动着密密麻麻的火光，远处一条条燃着灯火的船只齐刷刷地逃离湖心方向朝着岸边挤来，大部分人甚至直接把船冲上湖岸,接着弃船逃走。
泰瑞纳斯紧抓住墙垛朝着南方探出头去，只见本该漆黑一片的洛丹米尔湖上不断地闪烁着怪异的魔光，如同不招来雷声，而是不断散发着怪异空灵响声的电闪。
每次闪烁，都能将芬里斯岛上的城堡轮廓，乃至更远处湖面边缘上的松林照亮，仿佛一排排隐藏在黑暗里，等待着吞噬整个世界魔鬼，注视着这边岸上茫然无助的凡人。
突然一阵更加剧烈的震动掀起，脚下的悬崖坍塌下一整片岩土跌进湖水，甚至远处有一段城墙都随之塌毁下去，几个国王的卫士立刻扑过来将几乎摔下城墙的老国王架住。
"陛下，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比索·埃斯沙德扶着被强风吹起的兜帽大吼道："这片城墙快要坚持不住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泰瑞纳斯仿佛还不愿意离开这里，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吼道："芬里斯堡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失了.."一个扶着他的卫兵喃喃道："芬里斯堡..不见了，陛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