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第171章 三圣物(一)
“塔隆·血魔？”
“难道是血魔与其他部落氏族之间的通信。”
“与奥特兰克城被袭击有关吗？”
“你真的确信吗,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塔隆·血魔这个名字？兽人语怎么读？”
“杜尚大师,是你帮这位年轻的学生翻译的吗？”
“我跟你们一样对这个命令的内容一无所知,梅维斯女士。”杜尚无奈地回应。
杰斯这句话一出来,整个会议厅都泛起了一片片讨论的声音,连从一开始进入这片厅堂就一直沉默着的艾萨斯·夺日者都不自觉地旁边的斯托姆加德学者交谈起来。
因为塔隆·血魔和他的手下,是当下除了占据黑石塔的黑石兽人以外,是唯一确定仍然还留在艾泽拉斯的部落军队。
其他的无论是霜狼氏族,还是战歌氏族,龙喉军团都仍是传言。
当然巫师圣殿已经确认了龙喉氏族在湿地一带作乱,只是目前似乎还没有获得洛丹伦联盟的普遍共识,正因如此,安多玛斯才打算让了解兽人和暗影魔法的莫甘斯参与湿地的进一步探索。总之,血魔的命令带来的威胁,远比其他过时的资料更直接。
在纷纷议论之中,杰斯走到演讲台上,向克尔苏加德轻鞠了一躬,说:“大师,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尽可能地翻译了上面的内容。这是一封要求部下返回黑暗之门,效忠部落新酋长的命令,其语气的位阶非常高,我相信是由一位地位之在古尔丹和奥格瑞姆之下的高阶首领发出的。”
“也就是说,这只是你的猜测。”克尔苏加德说着,眉眼略微放松了一些。
“是这样的。”杰斯答道:“所以我说自己只是怀疑。”
这下会议厅里的讨论声更加嘈乱了,杰斯甚至注意到一个高等精灵轻蔑地笑了一声。
杰斯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厌恶被轻视的,但在面对那个高等精灵的轻蔑态度时,心里竟没有出现什么波动。
他不是在压制自己的愤怒情绪,而是真的不为所动。
因为他正一点点摸到死亡之翼计划正在推进的前端,与那股足以带来真正末日的毁灭力量相比,这些人的态度无论是赞扬还是贬低,都没有一丁点意义可言。
杰斯把自己的材料放在桌上,克尔苏加德拿走了那封由他自己誊抄的信纸,交给了自己的学生,也就是一直在旁边负责诵读材料的布隆亚姆。布隆亚姆很年轻,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他戴着的戒指已经是达拉然的法师徽记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一位正式法师,以他的年龄和天赋,进入肯瑞托估计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也不怪克尔苏加德这么信任他。
他接过杰斯的抄写命令后立刻开始了试读,语音语调都与真正的兽人极度相似,甚至连兽人那种独特的野兽般的喉咙颤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杰斯之前一直在修改自己的发言稿,甚至都没有好好听一下这个家伙的水平。
布隆亚姆念完之后,信件抄本被交出去传阅,已经有很多人能够弄清楚这封信的大致全貌了。
杰斯已经能听到上面有关于“三件圣物”与“古尔丹之死”的讨论,而兽人语水平极高的布隆亚姆也神色凝重。
这里面或许有一些他不认识的生词,尤其是跟人名有关的,但很明显他也理解的差不多了。
“这是一封时间很近的信……老师。”他看向克尔苏加德说:“你还记得供出古尔丹死讯的那个死亡骑士俘虏吗,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也就是说这封信很可能是在三个月之内书写的。”
克尔苏加德跟自己的学生点了头,走到前面说:“这短文不难理解,诸位。”这当然不是个难翻译的东西,杰斯自己刚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能在图书馆里靠翻书译个八成,只不过翻错了一个时态,这里这么多兽人语大师,稍微商量商量就能弄出完整意思来了。
“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这封信的来历,杰斯·塞索先生？”克尔苏加德问。
“我是在卡拉赞附近找到的。”杰斯说:“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
听到卡拉赞这个名字,无论是布隆亚姆还是其他的学者们都竖起了耳朵,克尔苏加德也好奇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
“南艾尔文有很多稀有的草药,尤其是在那场爆炸之后,我本来打算去格兰镇歇息一下,然后再去寻找制作法力药水的原料,但是在前往格兰镇的路上,却莫名其妙地困顿,短暂的歇息了一阵后再上路,我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前往格兰镇的路了。”
“南艾尔文地区虽然有很多稀有草药,但并没有多少适合制作法力药水的。”一个吉尔尼斯的学者说。
“那时我才刚刚进入巫师圣殿。”杰斯回答道:“对自己要做的事一无所知,只是盲目地寻找能够提升自己法力水平的办法。”
“我走进了一片枯萎的森林,到处都是不可名状的怪树,森林之间似乎还潜藏着一些怀着不明恶意的未知异类,我很慌张,只想着返回来时的地方,所以试着向北走,却在一个死气沉沉的小河边发现了一个死去的兽人,我猜他跟我遇到了差不多的境遇。”
“真是可怕。”一个学者道。
杰斯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那个兽人尸体肿胀且恶臭,而一身体里不断传出嚓嚓的怪声,但我必须去翻他的行李,因为我已经饿得快要昏过去了。最后我找到了一些快要发霉的食物,还有……这封信。”
“拿到这封信之后,我感觉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直到看到河对岸的远处一座像是不停摇摆着的怪塔,我觉得那一定就是卡拉赞,它就像是一个紧盯着我的监视者,让我越来越恐惧。所以我立刻向反方向逃走,不知道跑了多久,才终于回到多少还残留了一点生气的森林里,但最终我也没有找到前往格兰镇的路,只能返回闪金镇了。”
“卡拉赞似乎在艾尔文的东南方。”一个矮人说:“如果你迷路之后一直向北走,为什么会靠近那座塔？”
杰斯犹豫了片刻,说:“抱歉,先生,我也说不清楚……我已经尽可能地循着阳光辨别方向了。”
“他要是说的清楚倒奇怪了。”一个精灵说:“我从没见过在卡拉赞爆炸之后靠近那里,还能保持意识清晰的人,更别说一个学徒。”
杰斯瞅了精灵一眼,这捧哏还挺专业。
这会儿已经没人再质疑他的故事了,克尔苏加德沉思了片刻,说：“卡拉赞那里的神秘现象目前毫无规律可言,看来即使是浑身流淌着邪恶之血的兽人传令兵也难以逃脱,杰斯·塞索先生,你真的很幸运。”
杰斯从来没有靠近过逆风小径,看来亨妮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出亲儿子撒谎,就算是克尔苏加德也不行。
这时,一个洛丹伦的学者说:“这封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根据写信者的口气,如果是一个活着的人所写,那么确实除了塔隆·血魔,也没有什么多少其他的人选了。”
身后的布隆亚姆问道:“这三件圣物是指的什么？如果发出命令的人是塔隆·血魔,传说中在奥特兰克被盗走的圣物是其中之一吗？”
“那不是奥特兰克的圣物,而是被卑鄙的匹瑞诺德从暴风城盗走的麦迪文之书。现在看来,没准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把那个宝物送给部落！”一位库尔提拉斯的学者怒斥道。
这些学者们一下子就把三个圣物跟麦迪文之书联系到一起,倒是让杰斯始料未及。
说不定他根本不用做什么提示,肯瑞托就能联想到达拉然之眼了,尤其是像克尔苏加德这样的聪明人。
第172章 三圣物(二)
“麦迪文之书很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克尔苏加德说:“但是据我所知,那本书里记载了太多难以翻译的咒语和知识,单靠这一个线索,我们无法确定命令下达者的目的。”
“好了,先把麦迪文之书算上,那么剩下的两个圣物呢？克尔苏加德大师说得对,没有剩下两个我们根本不知道麦迪文之书能拿来做什么。”艾萨斯·夺日者特别的通用语口音让他的提问相当明显。
“或许就在奎尔萨拉斯。”一个吉尔尼斯的学者看着艾萨斯道。
“那塔隆·血魔不如放弃这个想法。”艾萨斯说:“银月城的魔法除非用强硬手段攻破,否则绝不可能遭到渗透。”
“我想这件事应该放到一次政治或者军事会议上去讨论,而不是语言讨论会。”克尔苏加德说:“我们还是把关注点放在信件的语言本身上,至于这封信的内容,我会很快拿到肯瑞托会议上去给其他的大师们讨论,包括安东尼达斯大师在内……”
“但是我们学习兽人语言的初衷本就是为了联盟的利益,克尔苏加德大师。”杜尚道。
库尔提拉斯的学者说:“我同意卡罗杜尚大师的看法。考虑到这封命令的内容过于新近,而且关系到每个王国可能保存的宝物的安危,我们这些兽人语研究者应该充分地利用自己的知识,能力,尽可能地解读这封命令所表达的东西。您也看到奥特兰克城的灾难了,那些受伤的士兵和烧毁的城墙,洛丹伦和斯托姆加德的联军竟然在部落残军的进攻下遭到惨败！圣光在上,如果我们早一点获得类似的命令,或许就能提前阻止这场悲剧。”
克尔苏加德看着他说:“奥特兰克城的失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雷迪莫大师,到现在塔隆·血魔还没有露面,就算是圣光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又看向其他人,说:“或许他已经赶往荆棘谷,或者辛特兰了。另外两个圣物完全可能被保存在古拉巴什和阿曼尼巨魔的城市当中,这两个帝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时间远早于历史记载,他们在祖尔格拉布和祖阿曼保存的上古法器也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克尔苏加德大师这一点说的……确实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人类,精灵和巨魔三个族群的三件具有代表性的宝物？麦迪文之书毫无疑问是我们人类诸王国魔器的代表,希望守望堡的远征军能阻拦住那个盗贼,阻止它流入黑暗之门的另一边？”
“说不定是矮人呢？或许是格瑞姆巴托地下的那个邪恶魔器,血魔的手下没准已经找到了那里,并且开始发掘了。”
“我们还是把话题放在真实世界吧,科罗索先生,不要谈及什么遥远的传说了。”
“格瑞姆巴托真实存在！”一个矮人喊道。就这样彻底跑偏了,杰斯有点不敢相信,克尔苏加德竟然会把焦点转移到这么离谱的方向上去。
他本来还指望这个法师很快就联系到达拉然之眼上呢,毕竟大家都点的这么清楚了。
杰斯做了个深呼吸,说:“大师,诸位老师们,就算是血魔可能去了其他地方,我认为达拉然也应该加强保护,克尔苏加德大师,毕竟达拉然和肯瑞托同样保护着许多人类所知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法器……”
“这位年轻的学徒说得很对,我们所在的达拉然才是最需要警惕起来的地方。”艾萨斯赞同道。
“宝库的防御已经非常完美了,先生们,一点都不弱于奎尔萨拉斯。”克尔苏加德淡定地回应:“不过,我会到下一次的六人议会讨论中提出这个建议的。”
“你带来的这封兽人命令非常珍贵,塞索先生,请保护好它,我相信一定有非常多的人想要再窥他的原貌。毕竟按照你所说,这极有可能是塔隆·血魔本人所书……那么现在,由洛丹伦王国的学者们带来他们的研究成果。”
克尔苏加德说完整段话,眼神都根本没有离开过杰斯,神情冷漠如冰,却像是隐含着某种恶狠狠的警告,赤裸裸的威胁。
这是错觉吗？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克尔苏加德的偏见,所以才有这种感觉？慢着……
为什么克尔苏加德从一开始就试着跳过话题,之后又把讨论的焦点带到其他不相关的地方去？
杰斯心中冒出一个他根本不想去考虑的可能性,难道说他也被扯进了黑龙和塔隆·血魔的计划？
甚至说克尔苏加德根本就是一个内应,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的交易？
他帮助血魔进入宝库盗走达拉然之眼,换取在死灵之力的研究方面获得死亡骑士们,甚至是黑龙的指点？
想着那个眼神,杰斯的心绪简直搅成了一锅烂粥。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尊贵的六人议会成员,深深地感觉在这里已经没办法在进一步为达拉然之眼做些什么了。
因为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这封信里的内容甚至都走不出这间屋子！
而那些学者又有多少动力在离开会议之后,再继续探究圣物的身份？
他们能回国之后告诫各自的国王和领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再管达拉然的问题？
“谢谢,我会注意的,克尔苏加德大师。”
说完,杰斯便转身走上台阶,他有一点为自己没有据理力争下去而感到内疚,但现在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在明显地看出克尔苏加德的问题之后,还跟他公开对抗下去吗？
杰斯的目的是要在危机里活下去,而不是光荣地成为克尔苏加德地下室里,一个可能存在的血肉憎恶身上一块不起眼的零件。
然而还没迈出几步,整个会议厅忽然晃荡了一下,尘土从上方飘落。
克尔苏加德皱了皱眉头,望向高处的天窗,在场的学者们阵阵惊呼。
“奥特兰克也有地震吗？”斯托姆加德的女学者慌张地问。
吉尔尼斯的学者抓着椅子的扶手说:“严格来说这里不是奥特兰克,不过达拉然位于吉尔尼斯半岛和奥特兰克山脉的交界处,女士,就算是有地震也没什么稀奇的。”
杰斯刚站稳了身子,这时从讲台后面的台阶下跑上来一个踉跄奔跑的学徒,他见到克尔苏加德之后立刻用颤抖的声音喊:“大师,达拉然正遭到进攻。”
这下,高处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说清楚,被谁进攻？泰瑞纳斯二世吗？！”艾萨斯·夺日者站起身怒问。
“是黑龙！大师,是成群的黑龙！”
第173章 不死者
塔隆·血魔来了,就在今晚？
杰斯望向克尔苏加德,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不安,只不过被其强大的心理素质压制着。
对于一个不知情者来说他的情绪太平静了,但对于知晓全局的人来说,他的情绪又不够平静。
杰斯只能推测克尔苏加德大概知道这件事要发生,但却没能准确获知具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