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问他。"卡德加指向前面。
"关我什么事？"
明影里走出一个穿着红色长砲的黑发男人，计焰圆了眼睛一惊恐地看着他就这么走过来，不耐烦地抱起双臂靠一旁的石柱上。
"别把我跟那种疯子放到一起讨论，拟态死亡一指？要是奥妮克希亚知道我有这种想法，至少会笑话我两百年。"
"但是他成功了。"卡德加说。
"所以他死了。"萨贝里安说。
第1854章 守护者的方式
"萨贝里安王子？"
"萨博迈恩男爵，你怎么在这儿？""他是··"
"德拉诺的黑龙领袖，死亡之翼的亲生儿子，奈法利安和奥妮克希亚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别担心，莫萨·木鬃女士，他来这里是帮我们忙的。"
"呃，他不是在德拉诺？还是说恶魔的封锁魔法已经衰退了..."父，父亲...
"别叫我父亲。"
黑龙王子斜着眼睛望向自己的女儿说："看到你现在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骄傲，逐渐堕落到跟这帮人同样的档次，真是让我比听闻你的死讯还痛心。"
"叫我王子殿下。"他用龙语命令道。
"对不起，王子殿下。"针焰老老实实地低头唤道
"什么？！"格瑞德几乎是跳到面前吼道："你这个领着百十号流浪汉跟一群兽人难民和恶魔逃兵在一个碎得烂烂平乎的土坑里玩过家家游戏的搞笑王子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档次’？你把杰斯·塞索舌在基尔加丹王座上一个人的事我们还没跟你计较！"
"舌掉故乡跑到洛丹伦人和阿曼尼巨魔边界的夹缝里，靠着挖洞找粪虫吃才得以苟活的矮人部族，没资格讽刺我们这些异界的坚守者。"萨贝里安冷笑一声说。
"那叫辛特兰金龟，你这个没文化的蠢货胆敢诋毁我的父辈，我..."
格瑞德气得胡子和头发甚至都要飞起来了，直到卡德加拦在身前说：慢着，慢着，几位，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为什么聚集到这里了。
"他能帮什么忙？"格瑞德指着那边的红袍男子问："这个黑魔法老祖宗的亲生儿子··
"一位暗影魔法与死灵领域的施术者能在复活黑法师杰斯·塞索仪式里起什么作用，嗯。"萨贝里安盯着矮人说："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你以外，格瑞德·雷拳，任何一个人都能一下子明白这其中的紧密联系。"
"你刚刚才承诺过，卡德加大师。"索拉也担心地说："这次复生仪式不会把杰斯复生为一个食尸鬼，我不明白..."
"我知道了。"格瑞德看着法师说："不是僵尸，不是食尸鬼，但他可没说不会变成死亡骑士。再加上这里的一头活生生的黑龙，一个塔隆·血魔的旧盟友，这下确实让我把所有的联系都捋清楚了。"
"我不熟悉死灵法术。"莫萨说："但是我认识的一位长辈跟我说过，复生的不死生物即使是还残留着生前的记忆碎片，也会把这仅有的记忆和情感全部扭曲成常人难以想象的样子，卡德加大师，到时候无论从肉体或者精神，都以再称为是同一个人了。
温蕾萨紧皱着眉头在旁边沉默不语，她望着黑龙王子的眼神绝对称不上信任，但另一方面，好像也已经做好了什么可怕的心理准备了似的。
卡德加望着几个人复杂的眼神，迟疑了片刻后说："我知道你们可能暂时无法理解这件事，但完全复活术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提瑞斯法议会存在的两千年里不止在为对抗恶魔和扭曲虚空的入侵者而努力，也进行了无数其他类型的法术研究，其中自然而然地包括...永生，乃至复生，守护者们是不屑于用死灵法术弥补他们的遗憾的。"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仍然需要死灵知识参与，因为只要是涉及死者复活，找到死者的灵魂就是必须的。"卡德加望着手里的乌萨勒斯说："而我的死灵知识还不足以与这柄法杖抢夺灵魂，就算它已经破碎不堪，几近崩毁。
法师说到这，萨贝里安略显得意地微笑了一下。格瑞德，索拉和莫萨三个人好像才被说服了一些。
至于针焰，好像肚子里还憋着一股话要说，但跟父亲的眼神对了一下后又说不出口了。
"相信我，诸位。"法师继续道："如果我拥有一位守护者的完整力量，能够独立完成整个过程，我绝不会耗费这么多时间找到他，找到你们，冒着杰斯·塞索可能被乌萨勒斯吞噬的风险——他的灵魂之强绝对足以让乌萨勒斯恢复原貌，甚至变得比你们找到它之前还要强大得多，到那时就真的什么都迟了。"
"继续吧，卡德加。"温蕾萨立刻说："我们听你的。"
卡德加点点头，转头望向萨贝里安身后的那座石门，抬起手，念诵了一句咒语，只见石门上泛出精致的奥术帷幕，就像是真的有一面淡紫色的窗纱被掀开似的。
大门自动敞开，其中弥漫出来的带有干净金属味的奥术气息就好像是里面正在进行什么规模浩大的传送仪式。当石门停止挪动后便安静了下来。
里面听起来没有任何咒语念诵的动静，只有一丝丝淡淡的风铃般的魔法响声。
跟随着卡德加走入其中，即便是萨贝里安也忍不住好奇地来回观望，不错过每一个细节。
穿过门后的长廊来到一间圆厅，台阶下面有一座刻满了奥术符文的外形像是喷泉，又像是什么怪物塑像的小祭坛。
望着那个奇怪的东西，温蕾萨问："这里是不是达拉然城的最隐秘最核心的地方了，卡德加？"
"差不多。"卡德加说："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比封存古尔丹之颅和达拉然之眼的秘库底层还拥有更高的保密等级，即使是肯瑞托内部，绝大部分人也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你带我们进入这里...还动用咒语启动秘密机关，确定不会引起肯瑞托高层的注意吗？"温蕾萨又问。
"肯瑞托高层，你指的是谁？"卡德加说："现在统治着达拉然城的是大法师瓦格斯，安东尼达斯大师伤重，德雷登和茉德拉下落不明，其他两位大师，凯尔萨斯王子和克拉苏斯大师都无暇顾及肯瑞托的事务。"
"开启这道门的咒语正是瓦格斯告诉我的，考虑到我们一同在德拉诺奋斗数年，杰斯·塞索把他带回艾泽拉斯，见到我还活着..那个临时独裁者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当然，他不知道我把一个死灵法师带进了这个地方。但这也不重要了，我相信萨贝里安王子一向很擅长掩藏自己的行踪。"
说完，卡德加抬起手中的埃提耶什指向那座小祭坛，再次念诵一段冗长的咒语，随着他的念诵，祭坛竟然开始发出亮光，弥漫出洁净的奥术能量如同真正的水流般在其中涌动，流淌。
"守护者熔炉，你们所见的事物正是历任提瑞斯法守护者们集中力量，继承责任使用的法器，当然，自从艾格文女士继任以后，这件东西就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了。今天它总算重见天日，可以帮助我完成这个只有守护者才能完成的仪式，但愿吧。"
在几个人惊愕的眼神里，卡德加走到这个"熔炉"旁，自言自语似般的低声道："你一定也已经旁观了洛丹米尔发生的一切，你很清楚谁才最配得上艾泽拉斯的‘守护者’的名号。请帮助我完成这个仪式，帮我把他带回这里吧..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索拉问。
萨贝里安盯着守护者熔炉说："接下来我会进行一个灵魂仪式，暂时将你们的灵魂和肉体分离，你们只需要喝下卡德加为你们准备好的灵魂净化药水，坐在我画好的法阵相应位置处等待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把我们的灵魂送进乌萨勒斯，然后把那个藏在里面的魔鬼打爆，把可怜的小杰斯救出来，这就简单多了。"格瑞德点点头说："我没有用灵魂打过架，但我进过梦境...应该差不多吧？"
"谁都不确定一旦仪式开始你们将会面临什么。"卡德加说："无论是守护者们关于乌萨勒斯的记载，还是关于复生仪式的记录都没有说得多么清楚。"
"我只能说，重点在于让杰斯·塞索及时回头，他正在抵抗乌萨勒斯的同化，以他的力量已经足以将法杖里所有的其他灵魂搅乱了。但他终究会失败，他的意志正在被抹除，他正在忘记自己到底是谁，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找到你们。"
"按理说，把塞索先生和夫人找来一定会是最有效的。"法师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熟练地翻开其中一页说："但可惜他们两个不是守护者，甚至不是法师，灵魂不可能熬过这样的折腾，他们甚至可能连灵魂净化药水的药效都没办法承受。
"更重要的是，如果知道我拿塞索夫妇进行这样的灵魂魔法，那个家伙哪怕成功复活了也会立刻疯掉，我把他找回来可不是为了把自己换进去。"
听着卡德加的话，萨贝里安忍不住说："这可能是我活到今天参与过的最软蛋的死灵仪式了。"
"萨贝里安王子..."索拉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小姑娘。"黑龙看着她说："怎么说呢，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个风格，包括杰斯·塞索，我也差不多习惯了。"
"我不能说我能代替维克·塞索。"格瑞德说："但送我进去吧，黑龙，我会想办法让那个家伙记起来他还有爸有妈的。"
"我也是一样。"温蕾萨说。"我也准备好了。"莫萨说。
"你确定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吗，针焰？"萨贝里安问。"我确定，王子殿下。"针焰笃定地点了点头。
格瑞德看着正眯起眼睛一副不爽模样的黑龙王子说："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黑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打算帮我们，帮杰斯？"
黑龙沉默了一会儿，朝这边看过来说："在基尔加丹王座之顶，他...放过了我，格瑞德·雷拳，把这视为一种补偿吧，我不太愿意欠别人东西。
"我曾极力劝说他吞噬整个奥金顿，那些旧日的德莱尼英灵足以让乌萨勒斯轻松摧毁萨格拉斯权杖，瞧瞧如今的洛丹伦吧...但是他拒绝了，他认为即使是没有德莱尼的灵魂他也能做得到。"
暗厅里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毕竟除了眼前这个黑龙以外，没有人知道那天在那座魔殿之顶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失败了，这证明我的担忧是对的。"萨贝里安继续道："尽管萨格拉斯权杖已经濒临崩溃，就像此时的乌萨勒斯一样，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要阻止燃烧军团继续利用它的力量就只能及时夺走它，要么就再找到足够强大的灵魂给予那柄权一个终结。
"我们在这里出现了分歧...他击败了我，将织法者的宝剑抵在我的眼前。我认为他是想选择后者，用我的灵魂完成最后的工作，我也做好了接受这一结果的准备，但他没有，他让我活了下来。"
说到这，黑龙抬起头来继续道："换一个角度来讲，乌萨勒斯还在这里，即使是让燃烧军团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发动所有能量，最终也差了一点点，跟你们的‘软蛋’风格从结果上来说也没有太多区别。"
"而在德拉诺，杰斯·塞索至少还赢了一回，没准这次也是该你们获得完全的胜利呢。"
第1855章 边界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自在。
天空是灰的，没有太阳，也没有云，只有一层薄薄的光，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透过来，照不到人的脸上。
一个年轻人坐在这片沙滩上一块黑色的岩石上，下的沙子也是黑色的，细得像粉末，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但这个地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他应该离开这里前往新的国度，又或者他应该停在这里，等着所有的事物走向结束。
海浪在不远处缓缓地拍打着岸边，他闻不到海水的腥味，海浪推上岸边的动静也不像是水花，倒更像是什么人在远远地呼喊，这就是这死寂的地方唯一的一点声音了。
之所以他觉得是呼喊声，是因为远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岸上，水里。
它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像被遗忘在那边似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但又不知道在等什么。
就像他一样。
可能他也是这些影子里的一个，年轻人这么想着，说不定那些人望着这边也有着跟他同样的感受。
空气很冷，带着一种潮湿的寒意，弄得他总是想要拉紧耐衣的领子，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挡的风。
或许我不属于这里。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人正从另一边往这边走来。"我们该走了。"那个人这么说着。
这个陌生人身着灰色的外袍和兜帽，遮挡着面容。
他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但年轻人怎么都想不起来关于他的任何东西，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一点印象仿佛也正往远处飘远，就像是刚刚醒来之后迅速融化的关于梦境的回忆一般。
但年轻人能确定的是，这个陌生人像是生了病，或是受了严重的伤，尽管对方看起来高大又挺拔，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是一位古老的统治者，但在年轻人的眼前他掩盖不了自己内心的虚弱。
这大概是某种天赋，要么是一项能力，就像是远远地就能感觉到那些不知道来处的人影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
"我是带你来到这里的人。"
陌生人回答着，一边指向岸上一艘小船说："来吧，我会带你前往彼岸
"彼岸？"年轻人问："那边有什么？"
"很多和你一样的人。"陌生人说："他们跟你有着同样的目标，朝着同样的方向努力过，其中有许多人也在这个过程里迷失了方向，而我...是你们的引路人。
"什么目标？"年轻人问："我都不知道我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的，但你好像很清楚。"
"向萨格拉斯。"陌生人说："复仇。"萨格拉斯。
听到这个名字，年轻人感觉自己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这个人似乎真的了解许多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你.."陌生人思忖了片刻，说："过去你曾经面对很多可怕的敌人，萨格拉斯那些毁灭了无数个世界的强大仆从尽数倒在你的面前，你重创了他们的魔法，碾碎了他们的傲慢，但你从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
年轻人望着对面的陌生人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我不觉得..
"没有人能理解你所背负的东西。"陌生人说："没有人能够替你分担那些以言说的痛苦，这条路你独自走了太ス太ス，以于你都忘记了何为孤独。那些曾经与你同行的人，早就不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