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那是一个活尸。
杰斯本不想过去再跟他拼命了,又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手里有把精灵的刀吗?
他持刀试着靠近,那活尸离开血魔的尸体朝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一柄断剑。
对方步履蹒跚着跑过来,杰斯拿起刀直劈过去,切断了活尸挟剑过来的手臂。
活尸的手臂立刻冒出一团银色的火焰,接着逐渐转成真正的火,烧了一会儿这活尸后退了好几步,杰斯追上去一刀剁下了他的脑袋。
这刀要是不用还就好了……
血魔的尸体已经像之前那个死亡骑士一样,变成了一坨黑色的烂糊,只有被烧黑的破披风还能看出形状。
杰斯将那颗还泛着光宝石拿起来,放在法杖的宝石托上,竟然正好合适。
不过,他应该说竟然吗?
或许这枚宝石本来就是从这法杖上拿下来的。
杰斯想用那把刀割下塔隆那坨尸体最外层的裹尸披风,割下一片来用来裹法杖,刀割断披风的时候,披风却一下子爆燃!
啊……这刀,还真不长眼。
杰斯退了一步,眼看着披风烧了起来,火苗在雨水中一跳一跳的冒了烟,不一会儿又熄灭了。
他扯下一条烧断的一块布,将法杖和头上的宝石包裹缠紧,确定在外面看不出什么来,才重新把法杖背起来,走出巷子。
今天晚上他恐怕已经把自己的法力透支的不能再透支了,肉体和精神都被摧毁的不能再摧毁了。想想在屋顶上他动用生命分流时的疯狂幻觉,几乎快要觉得那已经不是自己了。
游戏里的术士在动用这一魔法的时候也会这么刺激吗?
简直难以想象。
独自在达拉然的大街上走着,当放松下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路边的窗户里,有些达拉然的居民正往外窥视着自己。
他们还完全不知道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遭遇了什么怪物的入侵,或者有兽人溜进了这里之类的。
这时候,他左肩越来越疼,也没什么力气了。
以生命活力为代价换来的暗影的力量快要消失了吗?
不知道走了多久,杰斯突然看到街边一个商店,名字就是“铜须的酒”。
这里的街道确实是旋转的,所以这就是角树巷了吧?
杰斯走上前去,使劲砸了砸门。
“有人吗!”
“开门!”
“我找格瑞德·雷拳,他是在你这里工作吗?”
说完这句,才终于有人开了门。
里面一个矮人探出头来说:“你谁?”
“我是格瑞德的朋友。”杰斯说。
矮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他好久之前就跑出去了!”
果然。
杰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的疼痛一下子袭来。
格瑞德这么急着跑出去,很可能是去找自己,两人大概是半路错过了。
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右臂的臂完里冷静了一会儿。
所以,还是要走回去。
这会儿黑龙的吼声好像已经听不到了,城里比之前安静了很多
杰斯用尽力气站起身,正打算原路返回,正看到街尽头站着一个矮人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样子像极了那些被复活的卫士。
望着那个黑影,杰斯心里一团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涌了上来。
恐惧,绝望,悲伤,还是……
直面塔隆·血魔,都没让他这么害怕。
杰斯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眨了眨眼睛挤掉雨水,右手握紧了手里的刀。
这时,他看到那个矮人也举起了手里的战锤,就是南海镇那个死去的狮鹫骑士的战锤。两个人同时起跑,杰斯咬紧牙关,而那个矮人疯了似的大吼出来,杰斯也忍不住吼出来,喊的破了音,而矮人也吼着吼着变成了大哭。
马上就撞到一起的时候,杰斯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死人会哭吗?
“等等等!慢着!”
杰斯大叫了一声刻住车,矮人也好像明白过来似的停下,这时他手里的锤子突然冒了一点电光,然后又灭了。
“你是死的还是活的?”格瑞德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当然是活的!”杰斯把手里的东西全往地上一扔直接躺下,对着天大吼了一声:“你要把我吓死了!”
“你以为我不是?!”格瑞德吼着对他腿踢了一脚。
“啊!!!!”杰斯疼的猛坐起身大喊道:“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你这个混蛋,你还敢踢我?”
“我至少杀了三个以为是你的活尸!”格瑞德指着杰斯说:“每遇到一个我都被吓到心脏停跳!”
“我差点杀了塔隆·血魔。”杰斯怔怔地道。
“什么?”格瑞德愣了一会儿,问:“是我认为的那个塔隆·血魔吗?”
“就是你以为的塔隆·血魔。”杰斯看着他说:“我为了找你,杀掉了一个死亡骑士,还跟塔隆·血魔本人拼命,还被他亲手刺穿了肩膀。”
“啊?你的肩膀?”
格瑞德想要伸手去碰,又没敢真的碰。
杰斯指着自己的肩,这一晚所有积压的情绪全都涌了出来。
“看看我的血,格瑞德……看看我的血已经快要变成黑色了。就为了出来找你,就因为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每次遇到点什么事都路发了疯一样到处找死!要是你哪怕稍微珍惜一点自己的小命,我也不至于这样!”
但发泄完之后,杰斯才意识到,要是格瑞德真的变了,他们两个还会成为朋友吗?
“我的错,杰斯。”格瑞德低着声说,他眨了一下眼睛又道:“但你的血是红的。”
“呃……”
杰斯看了看手上沾的血,确实是红的。
这是药水的原因吗?
仔细想想,喝下温蕾萨的药水之后,痛苦确实减轻了很多,肩膀虽然还在疼,但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被贯穿的深邃的疼了。
这下,他的怒火也消去不少。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就算是不死也要赔掉半条命。
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想着那瓶奇怪的药水,既不像是凯法尔拿着的那个复苏药剂,也不像是什么红色的生命药水似的,那药液也说不清楚什么颜色,总之怪怪的。
回想凯法尔喝的时候似乎只呡了一小点就恢复了不少,而自己拿过来直接喝了一大口……温蕾萨似乎还有点被吓到。
那时候他完全被吸进来的死灵能量折磨到没心思去想这么多问题了,直到这回放松下来才能好好回想,那瓶药好像真的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
会不会贵的要命?
但风行者这样的精灵贵族像是缺钱的主吗?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太合适,等把刀还给她的时候还是认真问一问吧。
提起刀……
杰斯看向手边,刀竟然不见了。
“我的刀。”
“你的?”格瑞德正拿着那把刀翻来看去,“这是精灵的东西,你怎么弄到的?”
杰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坐起身,说:“当然是精灵给我的,当时我跟凯法尔·明翼,还有一个女游侠跟塔隆·血魔战斗,之后我说我要去找你,那个女精灵看我手里没什么武器,就借给我用了。”
“这可是……”格瑞德把刀侧过来瞄了一眼,说:“好东西啊,而且是附过魔的,她怎么舍得把这刀借给你?她不怕你拿着刀就跑了?这玩意要是卖出去……”
“所以没人会借给你东西用。”杰斯一把将刀夺过来。
“我就是说着玩。”格瑞德说:“快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跟塔隆·血魔战斗的,错过这么一场战斗,真是遗憾啊。”
“先找个地方躲雨,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活死人。”
“去我家。”
杰斯一边讲着他如何离开会场的事,一路跟着格瑞德来到他的租屋,这房间比杰斯在暴风城的屋子也没大多少,整个屋子一股浓郁的蘑菇味。
“你继续讲,我帮你看看伤口。”
格瑞德打开旧柜子,把自己的麻袋拖出来,开始在里面来回乱翻。
杰斯坐在床上喘了两口气,不得不说温蕾萨那瓶东西还挺有劲的,这会儿嘴里那股死人味都没有了。
他接着把整件事讲完,只是淡化了最后他动用生命分流的内容。
格瑞德拿着几个瓶瓶罐罐走过来,看了一下杰斯的肩膀,拿出药膏,说:“听起来像是那个女精灵起了主要作用。”
“差不多吧,她就是温蕾萨·风行者。”杰斯说。
“什么?!奥蕾莉亚·风行者的三妹?”格瑞德整个身子哆嗦了一下。
“就是那个。”杰斯龇了龇牙说:“你抹药的时候老实一点不行吗?”
“知道啦,所以这是风行者家族的刀?”格瑞德瞥了一眼杰斯放在桌子上的刀,问:“你没砍个什么东西试试吗?”
“试了,可惜你没看到。”杰斯说:“要是你变成活尸,我可以用它把你再捅死一次,让你感受一下。”
“死在这把刀下也值了,我的小兄弟。”格瑞德叹了口气,又说:“说起来,杰斯,你肩膀上的伤口,我只能给你简单处理一下。黑龙似乎已经打算撤退了,不知道城里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到时候,你要再去一趟达拉然那些治病的药师那里。”
“只是有点严重吗?”杰斯问。
格瑞德接着说:“按你说的,塔隆·血魔用你的法杖把你的肩膀刺穿了……伤口应该特别吓人才对,但现在看起来,已经有要恢复的迹象了,你确定是被刺穿了吗?有多疼?”
“巨疼。”杰斯说:“我都被钉在墙上了,你说呢?”
格瑞德说:“被钉在墙上了你还没疼昏过去?要不你在我这睡一晚吧,别回家了,外面还下着大雨,而且可能还有危险,明天我带你去药师那边。”
“行。”杰斯把衬衣脱掉,往床上侧着慢慢躺下,每一个动作都疼的要命。
完全躺下后,他已经觉得脑子嗡嗡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