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里走,突然看到一头野狼在眼前窜过,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又瞥了杰斯一眼,然后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往远处跑去了。
顺着这头狼行进的方向看去,杰斯望见远处朦朦胧胧的一片烧毁的房子与一些还算完整的房子夹杂在一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哪种都已经没人住了。
不过,街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的,角落里,巷口上,一些穿着厚重到分不清男女老幼的深色外衣的人正蜷缩着,观察着从城门进来的外来者。
格瑞德和杰斯一前一后走到一家旅店门口,正准备进去,杰斯猛然发觉自己侧后竟然跟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厚衣服,走起路来来不声不响的,格瑞德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杰斯一下子没能摆脱他。
“你好,先生。”这竟然是个女的。
“呃,你好。”
“你是洛丹伦人？”女人凑近了,杰斯注意到她脸冻得通红。
“对。”
“想试试奥特兰克雪山的温暖吗,只要两个银币。”
“抱歉……”杰斯无奈地说。
“一个银币也行,提瑞斯法的先生。”女人把拉开领口,露出一点突兀着带着紫色血丝的锁骨。
杰斯这时才看清了她的皮肤和五官,她的年龄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只是声音沙哑的像是上了年纪。
但看她饿的瘦成这副模样,哪还有什么那方面的心情？
再说他在暴风城遇见这干这行的都不敢上,别说在这里了。
杰斯又摇了摇头,说:“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路要赶呢,女士,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能不能带上我？”对方又跟了一步,说:“我想下山看看,我干什么都行……先生,我认字,可以洗衣服什么的,我甚至可以翻译一点精灵语,我真的可以。”
说完她立刻说了好几句精灵语,杰斯完全一句都听不懂,但听起来确实很像是精灵语。
“要不就给点吃的也行,大人。”她低声道:“求你了。”
虽然说着求人的话,但语气却坚定的要命。
杰斯瞥了他一眼,看到她正死死盯着自己。
“好吧,你跟我进去,我拿包。”
她点点头,跟着杰斯到了旅馆的角落里。
杰斯打开包裹,拿出一块点心递给她,看着这枯枝一样满是伤痕的手指,又忍不住拿了一个银币。
对方刚把银币放进兜里,马上就要伸手扒他腰带,杰斯立刻抓住她手说:“别……别,你就在这待一会儿,吃完了就走吧。”
“你花了钱,我不会白拿你的。”
“那你赶紧把钱给我。”杰斯伸手道。
女子瞪了他一下,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着点心放在嘴里,另一只手一直在揉搓着那枚银币。
杰斯站起身,觉得这女的怎么这么拽,还不如让她找个地方给自己来一套呢,非要装什么好人。
旅店里虽然还有不少人,但根本没人关心这边发生了什么。杰斯回到格瑞德身边,刚坐下,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轻轻在杰斯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推开门逃出了旅店。
杰斯愣了片刻,格瑞德也只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什么。
“她竟然会一点精灵语。”杰斯说:“要是去达拉然没准能找个活干呢,这才不到三天的路程,找个商队什么的就混出去了。”
“我不知道。”格瑞德说:“可能是怕死吧,你看看路上那些冻死的人。但这也不好说,杰斯,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
杰斯知道格瑞德说得对,自己知道的事没法指望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觉得简单的东西不可能所有人都觉得简单,他其实也不过是有些为那个人着急罢了。
格瑞德接着道:“一个没什么自卫能力的年轻女士,如果是你的话,敢随便跟着一群旅行者的车队去外面流浪吗？也就是看你像个好人她才敢往前凑,说明她看人的能力不错,杰斯,一抓一个准。你就是他娘的一个究极老实人,我看她要是再说几句兽人语,你就真要带她走了。”
“我怎么是老实人？”杰斯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会那么多黑魔法,绝对的危险人物。”
“老实巴交的危险人物。”格瑞德说。
说完他凑过来悄声问:“杰斯,你不会从来都没有被你亲妈以外的女人亲过吧。”
“有！”杰斯坚定地说。
格瑞德捏着杰斯的脸说:“没想到你小子长得一副骚气样子,内里还挺正经的。前几天不是还说要搞巨魔吗,结果被一个人类亲一下脸烫的都能煎肉吃了。”
杰斯一下把格瑞德的手拨开,说:“放手！明明是冻的。”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门外,除了时不时刮过的风雪,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一个穿着厚披风的男人走到门口，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抱怨了一句什么,又回到了旅馆后面的厨房里去了。
第191章 功效显著！
奥特兰克的旅馆里虽然坐着不少人,但大家普遍都没什么聊天打趣的心情,只有一些悄声的交谈,有新进来门的人也吸引不了任何注意。
从刚才进门开始,上面就始终断断续续的“啪啪”的响,杰斯最开始没去注意,格瑞德拍了拍他指了指上面,杰斯往上看了一眼,发现楼梯上正有两对白花花的肥大腿搁在那,后面那个不停地撞着前一个。
不过除了他二人以外,也没人对楼梯上发生了什么感兴趣。大概是因为雪山上大家对任何取暖的途径都报以理解吧。
杰斯走到柜台前,要了两大杯啤酒,一杯淡啤酒,一杯黑麦酒回到桌上,把黑麦酒递给格瑞德,说:“来！”
“啊,你竟然不需要我提醒就记得要请我喝酒的约定。”格瑞德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啊？”
“确实,格瑞德。”杰斯说。
矮人灌了一口，闭了闭眼说:“我的妈呀，这也太凉了。”
“我可没要冰的。”杰斯说。
“废话……”格瑞德嘟囔一句道:“说吧,要帮什么忙。”
杰斯说:“我有个新的魔法要学,但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完成过一次,因为这个魔法施放起来很容易出问题,比如产生过耗什么的晕过去,今天晚上你帮我看着,要是我晕过去的话,就立刻灌给我法力药水。”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瓶来说:“就是这个,这样可以让我醒过来的时候减少一点伤害,恢复的更快一些。”
“听起来不难。”格瑞德说。
“确实不难,但我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独立完成。”杰斯说:“从离开暴风城我就想再试一试了,没想到一直到今天才来得及做第一次尝试,实际上我咒语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就差一次完整的尝试。”
“那等我喝完酒。”
“就喝这一杯。”
“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不行,这一次不算,等回了暴风城你要再请我一回痛快的。”
“行吧。”
吃饱喝足后两人订了个房间,奥特兰克城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莫名其妙的住宿费用比南海镇还贵很多。
不过,这可能就是一个王国首都的费用吧,毕竟杰斯还真的没有在首都正经住过旅店,不是租房子住就是住帐篷。
杰斯看着这个狭小的房间,说:“要做好防火措施,我们的行李要用我的斗篷罩起来。”
“火？”格瑞德奇怪地问:“什么火球之类的东西吗,你打算在这个小屋子里放火？这罪行可太大了,我不陪你干。”
“不是什么进攻性的魔法,格瑞德！”杰斯说:“是‘法师护甲’一种给自己附上魔法抗性的防护魔法,没有攻击性。因为需要引导元素所以如果出问题会失火,不过你放心吧,我第一次实操的时候也没有引起火灾,现在我比那时候对咒语的熟练程度高得多。”
“你的魔法就听你的。”格瑞德说:“可你那么熟练为什么还要给行李防火？”
“万一出问题呢。”杰斯一边用斗篷裹住行李,一边说:“如果走漏一点火苗,咱们俩没事,要是烧坏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所以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就行？”
“基本就是这样,如果有像小火苗一样的东西,帮我扑灭,我需要维持施法的集中度所以没法帮你。如果不够集中……那么就会造成更加严重的耗能,最后导致失败,没准会引起我预料不到的其他问题。”
“我差不多明白了。”格瑞德抱着双臂点点头说:“你可以开始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很好。”
杰斯下意识地地学了一下马林的口气,一边展开自己记录的法师护甲施法过程,摆在眼前的桌上。接着他施放了一个奥术智慧,做了个深呼吸,喝了小半瓶法力药水。
格瑞德在床上正襟危坐,像个寺院高僧似的,紧盯着杰斯的动作。
“结束了吗？”他问。
“还没开始。”
杰斯说着瞥了他一眼,站在中间,双手模仿着马林的起手式,肩膀一阵剧痛,他皱了皱眉,脑子里觉得这次可能没这么顺利了。
但刚冒出这个念头,他就强行把其压下去,因为每次他相信自己能成功的时候,魔法都完成的意外的好,每次开始担心的时候,结果往往比他担心的还要差。
“洛克波托瑞……”
杰斯慢慢合上双眼,这次有格瑞德帮忙,他打算集中所有注意力在施法上,不再管剩下的一切事物。
毕竟上次他还是第一次,有对那些奥术操纵元素能量时出现的现象产生的好奇,现在他已经没必要好奇了,除了完成施法之外,他不需要思考任何事。
“因古鲁库……”
杰斯一边继续着手势,集中精神感受奥术能量的围绕,一边熟练的胡诵咒语。但很快,他就听到格瑞德开始轻声“嗷嗷,啊啊,哎哟,嘿呀”的叫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
杰斯不敢睁开眼睛,这些动静已经有点扰乱他的注意力的集中了,在施法完成之前,或者格瑞德真正求救之前,他没有任何放弃施法的打算。
这次必须完成！
“……伊塔克希,贝迪因卡图,纳扎祖恩！”
杰斯猛然睁开眼睛,这一瞬间,所有的奥术能量夹杂着裹挟过来的各色元素仿佛突然聚集起来的七彩棱光一般撞击在他的身上。
而这撞击却没有带来任何伤害,杰斯感觉像是被一团团又冷又热的气息扑在身上,这些棱光随机破碎,形成闪烁着的水晶,覆盖在他的衣服上,脖颈上,甚至下巴上,并逐渐开始向脸部蔓延……
这时,杰斯感觉肩膀一阵剧痛,他捂住手臂,刚才忘我的施法不由得挥动了手臂,甚至忘却了疼痛。
但看到施法完成后得到的魔法效果,这疼痛也没有那么折磨人了。
在他的身上,水晶炫彩并没有散开,而是逐渐暗淡下去,一点点形成浮在衣服和皮肤上的游动彩光。
正当他惊讶之际,却注意到格瑞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在角落里了。
“你……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没干！”格瑞德举起双手道。
“我是问你躲起来干什么……”
格瑞德比划着双手说:“刚才我突然看到一些奥能,像星星一样,从到处飞过来,还带着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火苗一样的东西,我说不好那些东西是什么,围绕在你周围,随着你的手转圈。其中有一些掉到我身上啦,不是火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疼死我啦！吡吡啦啦的发光就像是骑士锤释放出的闪电,我只能躲得远远的……”
难道是自然能量？或许杰斯在施法过程中的不熟练导致了一部分自然之力的泄露,不过这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