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来跟他说！”
格瑞德抓住那人的衣领,一拳把他打到桌子底下去。
“好了,他知道了。”格瑞德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打了个嗝,指着杰斯面前的酒说:“快点,不喝就都跑啦！”
“酒还能跑？”
杰斯回过头来,竟然真的跑了,刚才还有一个满杯的,现在怎么就剩个半杯的了？
本来还有点害怕这酒太猛,但因为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杯,竟然从心底里冒出来一股害怕再被抢走的奇特占有欲,于是干脆端起这一杯来狠狠地咕噜了一口。
好家伙,把杰斯辣了个跟头,这是什么玩意。
格瑞德看着杰斯的惨样哈哈大笑起来,他趴到杰斯的腿上,指着这杯酒说:“狮鹫的口水……”
杰斯听到这个词大骂一声跳了起来把格瑞德撂在地上,他一路跑到大厅外面的栏杆上,对着上百米的悬崖干呕了一阵,但什么都呕不出来！
“不是……不是！”格瑞德大吼道:“我的意思是,狮鹫也喜欢喝,也馋这个！看到也流口水！”
“放屁！”杰斯大吼道:“狮鹫喝了酒还能飞吗？！”
格瑞德嘿嘿一阵笑,说:“被你看穿啦！”
杰斯彻底无语了,接着一阵干呕。
不过回想着刚才那杯东西的味道,也没什么一般动物口水的骚臭味,确实是特别浓香的酒味。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出来,难道这是狮鹫的口嚼酒？
他扫视了一眼整个山崖上的蛮锤城市,半夜里燃起的火把光芒全都变成重影了,也就这一口的劲儿。
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是来干什么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我还想再喝一口？
杰斯回过头去,看着桌子上那杯东西。
这时,一个矮人晃晃悠悠爬到桌上,抓住了那个杯子。
“放开！”杰斯用兽人语吼道。
那个矮人一下子愣住了,抓着杯子的手也松开了。
杰斯一步步走过去,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真爽啊,这酒……
他坐在凳子上打了个嗝,然后拿起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腿肉,撕了一片下来塞到嘴里,嘴角都是油。
为了解腻,又来了一口酒。
为了解酒,又来了一口肉。
为了解腻……
几个回合下去,杰斯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这酒就像是一团团柔和软绵的温水,一下子浇化了他的意识对整个环境所有还带有棱角的事物,他能看到的坚硬的东西,石头,桌子,盔甲,骨头,突然都变得温润可爱,像是套了一层层光晕。
那些吵闹的,跳舞的矮人都笑着来到他的身边,高喊着“伟大的杰斯·塞索大王！”,手拉着手围绕着开始兴奋地高歌……
唔,哈！
唔,哈！
啊辛特兰,向你问好！
我们是初来乍到,犯了错可别唠叨！河岸有熊住,湖边听狼嚎！
没边的森林哟,比卡兹莫丹还热闹！
拿过碗来拿过勺,
快让我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哎哟……
哎哟……
可辛特兰,这儿蘑菇有问题啊。
有问题你还吃？
可这汤的味道确实妙！
没有黄金没珠宝,
树林里有眼睛,风一样冷似刀！
哈！嘿！
哈！嘿！
但辛特兰,这里是狮鹫和流浪者的窝巢！我们凿山,我们挖洞,我们不懂礼貌！我们吃肉,我们喝酒,我们脾气暴躁！别问我们为啥说中文,问就是你自己脑补得好！
第202章 奇怪的风声
“喂,杰斯,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杰斯举着手坐起身,来回摸索了一阵,眼前石座上的小火堆跳跃着,昏昏沉沉的视野逐渐亮堂起来。
“我们该走啦！”格瑞德说:“去奎尔丹尼,现在已经10点钟啦,再不出发太阳落山之前就很难到了。”
“是吗？”
杰斯动了动嘴巴,舔了舔有些发涩的牙齿,感觉头还有点晕。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那到底是什么酒啊？！”他抓住格瑞德说:“你说那是狮鹫的口水？”
格瑞德皱起眉头,瞪着杰斯问:“狮鹫口水是什么？！那是‘狮鹫之泪’这里的特酿,你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哪里都喝不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你喝完之后就可以死而无憾了！”
“喝完之后死而无憾,这句话应该是我自己说出来才更有意义吧？”杰斯无奈地道。
“没关系,我可以替你说,而且我保证它绝对配得上这句评价。”
格瑞德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把你的东西都拿好,我们走了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去完奎尔丹尼后,直接去南海镇？”杰斯问。
“是的,节省时间。”格瑞德点点头。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杰斯坐起身,挂着颈椎活动了一下脖子,等那一阵头晕脑胀的感觉消散之后,才接着道:“你是打算带我飞回去吧。”
“你理解的不错。”格瑞德说:“但是就算是飞回去,我也不能偷偷把鹰巢山的狮鹫骑走,你说对吧？”
“那？”杰斯问:“你打算现抓一个？”
“抓一个？”格瑞德梗着脖子问:“抓什么？抓狮鹫？你不是见过狮鹫吗,你觉得现实吗？谁抓谁？我是打算跟狮鹫商量一下,知道吧！”
“我不是特别知道。”杰斯喃喃道。
“那你就看着就行了,什么也不懂的粉皮小人儿,我也不指望你多么了解这门交流的艺术。”格瑞德一边说着,绑紧了发辫,披上皮毛外衣,再把腰带扎紧,把锤子柄上的绳挂在腰间,看向杰斯,问:“怎么样,是不是像一名真正的骑士。”
“个子再高一点会更像。”
“你长这么高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斗士的样子。”
“咳,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杰斯问。
“去见精灵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掉。”格瑞德拍了拍自己鼓出来的肚子,说:“奎尔丹尼那些家伙,外出战斗都穿的跟要去参加婚礼一样。”
“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
杰斯说着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才穿好衬衣,在矮人的洞穴里住着相当暖和,甚至快要忘记了外面已经是冬天了。
格瑞德啼笑一声道:“穿多点也是为了提防遇到狼,杰斯。以往我在外面那片地方巡逻都是跟六七个全副武装的矮人一起,一般的狼群不会敢上来威胁我们,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就不好说了。辛特兰的野狼可是从巨魔嘴里抢吃的生存下来的,想想它们会有多狠吧……绝对不是艾尔文森林那些小角色能比的。”
杰斯提起墙边的法杖,晃了晃说:“没有狼敢过来威胁我们的,到时候你只要稳住了腿脚,别跟着狼一起逃跑就行了。”
他把法杖绑好在背上,束紧腰带,挺了挺胸脯微笑道:“我尽量不误伤到你！”
格瑞德拍了一下战锤说:“没准你还没念完咒语,那些狼已经全都抽搐着见鬼去了,杰斯,到时候让你一窥真正的狮鹫骑士的力量。”
辛特兰的气候比希尔斯布莱德稍暖一些,杰斯猜测可能是东边的海风吹过来被鹰巢山挡住了。
不像希尔斯布莱德和奥特兰克那边一样到处都是清一色的松树和柏树,辛特兰有更多的橡树,高大的杉树,乃至更加大的离谱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巨树。
杰斯相信那些北方有些超自然巨树应该跟世界之树有点什么血缘关系,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大……
辛特兰已经接近杰斯所理解的文明之外的感觉了,一眼望去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尽管他知道继续往东迟早会遇到阿曼尼巨魔的村子或者据点,但巨魔不是那种喜欢大刀阔斧改造大自然的种族,所以比起洛丹伦的领土来说,这里已经相当原生态。
两人中午在一个小水池边盛满了水壶,然后在附近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巨魔废墟的碎墙之下吃了点东西。
杰斯一边嚼着从鹰巢山带出来的面包,突然觉得在墙壁缝间吹过的尖锐风声里夹杂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异样动静。
有时像是断断续续的哨音,有时像是沉闷的低吟。
他往墙缝里瞥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嘿,格瑞德,你听见什么不太对劲的声音了吗。”
格瑞德停下嘴里的动作,慢慢抬起头,两人沉默了一阵,他说:“是有点声音,不过这片森林……杰斯,你觉得这声音像什么？”
“像有人被捂着嘴说话。”杰斯说。
“这么具体？”格瑞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在辛特兰的森林里,一个支支吾吾的声音……
“这是个被蛛网缠住的家伙的可能性有多大？”杰斯问。
格瑞德盯了他一会儿,点了一下头说:“相当大！”
杰斯往附近的墙壁废墟里看了一眼,问:“我们要循着声音去看看吗？”
“既然听到了。”格瑞德说:“要是个精灵也就算了,万一要是个矮人呢,不可能见死不救吧,这里离鹰巢山还不远呢。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同族遇到这种事的概率确实是比精灵高太多了。”
“这里的蜘蛛是跟巨魔有关的。”杰斯问:“他们崇拜蜘蛛之神沙德拉,对吧！”
“你竟然还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