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杰斯赶忙到处踩灭散落的火星,防着真弄出一片山火来。
“快点帮忙啊……你在乱叫什么！”
一人一鬼又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刚才的烤架重新支棱起来,用刚才残余的火苗将火堆点燃,这么冷的天,把杰斯弄了一头汗。
杰斯注意到,这次火焰里没有任何暗影的掺和,只是单纯的火元素燃烧。
他真的放出了一个有效的灼烧咒？
想着前些天那遏制不住的疯狂……除了一些对老师的愧疚,已经没有之前那般不安了。
或许正是因此,他才能如此轻松地控制住暗影之力,不让它们吞噬自己引燃的火魔法。
这么想着,他从火堆里拔出一根燃烧着的树枝竖到眼前,望着顶端的小火苗,直到它在跳动中逐渐变得粘稠,越来越红,最终像血一般可怖,像是发出低吟的魔鬼在逐渐变暗的黄昏下肆意狂舞。
杰斯用手指将这暗红色的魔焰捏灭,把木棍的未端被火烧过的地方碾碎成紫黑色的灰吹走,剩下的半根棍子被他随意地扔到坡下,落下山崖。
第254章 巡山人
太阳还没落山,但是盯着那堆火看得久了,总觉得天已经完全黑了似的。
杰斯望着远处灰蓝色的湖面,坐在一旁扔石头砸石头打发时间。
添柴添了没多久,莫洛菲尔终于从树丛里现身。
她提着一只跟一条小狐狸似的那么大的野兔,一脸丧气地来到杰斯身边,说:“吃吧！”
“我还以为你去了这么久是要扫回一头牛来呢。”杰斯说。
“那你是不满意了？”魅魔坐在杰斯身边问。
“没有不满意,就是怕你跑了。”杰斯瞥了一眼这几乎被一剑拦腰斩断,只剩下皮连着的兔子,说:“你都把它弄成这样了,干脆把皮也顺便扒了吧。”
莫洛菲尔肩膀一搭,一脸颓相地抓住野兔腰间断面的皮,几下就将整个兔子下半身的皮给拉了下来扔到一边,又熟练地将上半身的皮全扯了下来,利落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弄。
杰斯看着被扒的精光的野兔,考虑到这个魅魔以前没有侍奉过人类,应该没有什么脱兔子皮的经验,所以她之前扯的是什么玩意的皮？
杰斯余光瞥见小鬼也在怔怔地盯着魅魔的动作,它的体型比这个野兔也差不太多,被这么抓着扒皮正合适。
两个恶魔和一个人类七手八脚地把兔子扒开架在火上烤着,虽然烤了很久,烤的有些地方都焦了,但放嘴里吃的时候还是有咬不断的似乎还是生肉的地方。
杰斯也没什么野外烤肉的经验,就凑合着吃,想着下次应该带点盐和香料什么的,光这么吃着一点味道都没有还又腥又骚,跟好吃俩字完全不沾边。
但这也是杰斯少有的野外烧烤的体验了,虽然不好吃,但也有别样的风味。
两个恶魔对烤肉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不停地吵架拌嘴,时不时让杰斯帮着评理,看谁说得对。
他很想就这么坐着一直聊下去,就跟这两个恶魔在一块,把他们在扭曲虚空里经历的所有故事都听完。
但时间越来越晚了,还是要启程。
借着太阳被山遮挡着漏出来的一点点余光,杰斯看到高处那几座孤零零的房屋,有几个窗户已经亮起了灯。
他把小鬼装进包里,让魅魔隐身,以保证不被可能正在归家路上的巡山人发现。
这个小居住点在游戏里并不存在,当然,就像整片赤脊山山顶一样,在游戏里都没有太多的内容。腰着靠近这片山上小屋,远远地杰斯听到了有节奏的劈柴声。
简单的围栏后面,一个强壮的男人正在挑木柴,大概是正打算烧火做饭。
“是罗恩梅斯先生吗？”他远远地问道。
“不是。”男人挺起胸膛抹掉头上的汗,指着后面更高的山坡说:“亨伯里前天上山,他小儿子也跟着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就是回湖畔镇去了,你可以回湖畔镇看看。”
听到这段话,杰斯觉得头皮有点发痒,忍不住挠了挠。
看向这个巡山人指着的方向,一片漆黑的山体仿佛一个伏倒的巨型魔怪,若隐若现的山道像是要把人一直引导到他的深渊巨口里去。
“他们走的时候说去干什么了吗？”
“你是什么人？”男人提着斧子向这边走了几步,说:“找他做什么？”
杰斯抬起戴着戒指的手说:“我是巫师圣殿的法师,听说他找到了一枚龙鳞,想要找巫师圣殿的法师帮忙看看才来到这里,我没有恶意。”
“法师？”男人继续向这边走过来,他捏着嘴里的细草,眯着眼看了看杰斯的戒指,说:“看着确实像是法师的戒指,好吧,他确实捡了一个很大的鳞,比鱼人脑门上的鳞的还大,而且是红褐色的,像个刀片似的。他说那是龙的鳞,是不是就是那些北方人说的红龙？是不是能卖不少钱？”
“具体的价格我也不太清楚,先生。”杰斯说:“但应该是很值钱的。”
男人往后面的山上瞥了一眼,说:“我就说嘛,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痴迷……”
“法师,你懂得多,你觉得可能吗？更多的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还是说那是什么黑石山的火蜥蜴留下的东西？我听说火蜥蜴的鳞也挺值钱的,但我从来没在山上见过火蜥蝙。”
“龙无疑是存在的,不过可能跟大部分人想的有些区别。”杰斯又问:“他的妻子呢？他有其他家人吗？”
“你是说老罗恩梅斯的老婆？”男人挠着头发说:“他老婆几年前就死了,是兽人的事。怎么样,小法师,我告诉你这么多事,值不值五个铜板？”
这个家伙满嘴的络腮胡,离得近了才能从他的皮肤上看得出来他可能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离着远的时候打眼一看像个五十多的中年人。
“那个鳞片有多大？”杰斯又问。
男人用手比划了一个三角形,说:“就差不多这么大。”
杰斯瞧了一眼男人的手型,他比划的这个鳞片的大小,就算是在南海镇的那头幼龙,身上应该也找不到几片这么大的。
不过考虑到他可能会夸大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就算是小两圈也不算小了。
整个赤脊山有什么其他动物能有这样的鳞？难不成真是什么火蜥蜴？除非是熏火龙的巨型鳞片。
但熏火龙极少来到地表闹事,除非是大到洞穴住不下的特殊个体,杰斯觉得,这很可能是个突然飞过去的龙脱落下来的鳞片。
“所以你见过什么巨大的东西飞过去吗？”杰斯问:“或者听说的。”
男人伸了伸手,杰斯递给他5个铜币,男人说:“没有。”
“谢谢你提供的讯息,先生。”
看起来,确实要往山上继续走了。
“你想上去找他们吗,小法师？”男人在背后说:“我建议你明天早晨再去找,到时候我也可以叫几个伙伴跟你一起,晚上去的话一个人去很危险。尤其是翻过赤脊山到了北面,你要应付的可能就不仅仅是夜行的动物了。罗恩梅斯是个老巡山人,但你可不是。”
杰斯不能在这里休息,如果罗恩梅斯父子前天上山还被困在里面的话,现在可能已经有危险了。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人。
“感谢你的建议,先生,我会注意的。”
第255章 黑色山坳
小鬼抓着杰斯的斗篷,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
它尽可能地把自己浑身的火焰减弱到最小,让杰斯在夜间的森林里没有那么显眼,一边窥视着林间,树丛周围可能出现的死尸,活人,或者带有敌意的存在。
赤脊山的北面是一大片枯木林,与南方止水湖畔郁郁葱葱的森林形成了极其惨烈的对比。
黑石山大爆炸的时候,这片大山挡住了绵延了数百公里的热浪的冲击,保住了止水湖岸的这片谷地。
尽管如此,据湖畔镇的记载,那十几年的时间仍然是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很多人饿死,因为漫天的灰尘而患上各种各样的疾病早早地去世,五六十年之后才终于恢复三锤之战前的繁荣。
在这片覆盖了半片视野的枯木林之外,一直延伸到几十上百公里外的平原上,杰斯能看到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之外,只有一些红色的细线,赤裸裸地爬在夜里根本无法看清黑色平原和丘陵上。
那就是燃烧平原,那些红色的细线,就是因为那次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的疯狂力量而裂开的地缝。
山坡之下的树林在晚间像是一个个扭动的死尸,而且是死相极其痛苦的那种,展开干枯手臂一样的残肢努力地伸向天空,好像要在死前再多争取一点点阳光。如果只是偶尔发现这样一颗枯树也就算了,当视野所及之处都是这样的半死不活的树木的时候,难免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发麻。
“因为寄生者而失控的元素生物,主人。”莫洛菲尔在旁边现身,轻声说:“在扭曲虚空里就像是一种传染病。”
杰斯知道,莫洛菲尔嘴里的寄生者,就是上古之神,虚空播向整个宇宙里的黑暗之种,腐化着每一个他们能够波及到的地方。
“有很多这样的世界吗？”杰斯问:“元素生物不受控制地攻击其他生命。”
“很多。”莫洛菲尔说:“不过不是每次都是因为暗影的影响,主人,元素本身就很不稳定。”
“艾泽拉斯也是个无可挽救的世界！”小鬼把头探到杰斯面前,说:“这个世界的灭亡根本不取决于存活在上面苟延残喘的凡人……虚空和燃烧军团迟早会在这里厮杀,所有生者都会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走向灭亡！整个扭曲虚空都预见到了这一点！主人！你也应该知道才对！”
“好了好了。”杰斯说:“收一收,别这么激动,大半夜的！”
夜已经深了,两个月亮都差不多到了头顶的位置,夜间满山道野地搜寻两个人确实是有些困难,即使是有恶魔帮助也是一样。
顺着山脊继续向北方前进了一段距离,杰斯在一块裸露的崖石上向远处眺望,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感觉到了一点暗影光芒闪烁的痕迹。
仔细看去,那是一片山坳的位置,被一堆又一堆的枯木林阻挡着。
杰斯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所以出现了某种幻觉。
因为痕迹并不明显……像是能看清又看不清似的。
“你们谁感觉到什么了。”
杰斯指着那个暗影的痕迹方向问道。
“好像……没有。”小鬼趴在杰斯的脖子上问。
“你呢？莫洛菲尔。”
魅魔望着那边,说:“比起追踪活人,我更擅长追踪恶魔,主人,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杰斯感觉那里差不多有两三公里的距离,可能在夜里判断会失真,但也不会太远。
“跟上我,莫洛菲尔。”
他说着跳下这块崖石,在下面的山坡上往下一边滑一边前进,魅魔的动作比他轻盈的多,轻松地在不同的岩石上跳跃着。
他们走了没多久,周围的枯树越来越多,杰斯感觉似乎快要到自己看到的那个地方了,所以也放慢了脚步。这时,小鬼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低声道:“主人,我能感觉到,有暗影之力……就在前面……”
“你确定吗？”杰斯停下脚步躲到旁边一个断裂的树桩下,问:“刚才我问你,你说什么都没有。”
“那边也太远了,主人。”小鬼委屈地说:“而且这股暗影之力并不怎么强,比起上次在洛丹伦遇到的那头龙……那头龙简直就是一个暗影之星,耀眼的让人难受……”
“所以这次是什么？”杰斯问。
“我不知道……但有点像。”小鬼嘟囔道。
从燃烧平原刮过来的夜风透着一股焦味,杰斯已经快要习惯了这股味道了,只是这风风向不对,没法把山坳里的味道带出来。
不过既然小鬼这么说……难道是又一头龙？
杰斯记得游戏里的赤脊山到处都是黑龙幼崽,那些会飞的小雏龙到处都是,跟兽人和豺狼人合作袭扰湖畔镇的防卫力量。
难道这有游荡的雏龙？但龙想不是意外情况的话不会出现在离龙巢很远的地方。
游戏里的赤脊山之所以有那么多雏龙,是因为十几年后他们的龙巢就在黑石山,这些雏龙听从黑龙王子奈法利安的命令,协助黑石兽人破坏这里的人类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