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学校。”杰斯坦白道:“我们也有人想要学习你们的语言,了解关于你们族群的事。”
“比我想象的无聊一些,但说得过去。”雷克萨说。
杰斯问:“你昨天提到过的那个比赛,食人魔什么时候举办竞技比赛？”
“随时随地都有,但是都是一对一,或者猎杀野兽。”半兽人憎恶地啐了一口,继续说:“要想看到大赛,要等差不多几十天之后,大概,具体的时间我也不关心。”
杰斯点了点头,温蕾萨问:“你们在说什么。”
“埃雷萨拉斯里的食人魔会举办竞技比赛。”杰斯跟她介绍道:“我想要了解更多一点这方面的事”
“食人魔的竞技比赛？是不是跟古拉巴什巨魔的竞技场差不多？你是打算参加比赛赚钱？”温蕾萨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我可绝对不帮你去竞技场里打架杀人,杰斯。”
“我也不。”牛头人不高兴地哼哼道。
“谁要去那里面拼命啊,我又不是格瑞德。”杰斯瞪起眼看着她们两个说。
“什……什么？谁在叫我？”旁边的格瑞德睁开眼看了看这边,迷迷糊糊地问:“又有怪物偷袭？”
温蕾萨看了看矮人那边,再看回来的时候神色明显放松了一些。
“那你还这么关心这个比赛？”她问。
杰斯靠近了轻声说:“他说这个食人魔氏族对竞技比赛非常热衷,我在想,要不要趁着那些食人魔举办竞技比赛的时候,装成角斗士或者观众趁乱混进城里去？”
格瑞德低声说:“我们这带着大包小包,又是武器的,怎么装观众？”
“那就只能装成去打架的了。”杰斯说。
温蕾萨叹了口气,这时那个暗夜精灵哨兵队长走过来,格瑞德本来还想说什么,瞧见她一步步走近又把嘴唇合上。
队长跟旁边的哨兵们说了些什么,哨兵们示意让半兽人站起来,米莎慵懒地抬起脑袋,雷克萨站起身看着他们说:“后会有期了,小个子们。”
说完,雷克萨哼笑了一声,跟着哨兵们往另一条路走去,格瑞德看着半兽人壮硕的背影问:“为什么他自己走了,他不用去你们的要塞吗？”
“他只是个喜欢越境的流浪者,给点吃的赶出去就好了。”哨兵队长说:“而你们是沾染了黑暗魔法的外来者,要放你们走必须经过将军的同意。”
“嗯……该死的。”格瑞德用后脑敲了敲背后的树,说:“我们杀了一个叫维利塔恩的萨特,脑袋就在行李里面,你们肯定找得到。我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他,反正那些塞……”
“塞纳留斯。”杰斯提醒道。
“对。”格瑞德继续道:“塞纳留斯的孩子都知道他的存在,而且还感谢我们除掉这么一个祸患,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我们跟你们是同一边的吗？”
“别跟她们废话,格瑞德。”温蕾萨说:“这些固执的女兵除了她们的将军和祭司什么都不认。”
哨兵队长看了看温蕾萨说:“相信我,奎尔多雷,我们从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见识过自称要用恶魔的力量击败恶魔的家伙,他带来的麻烦也足够大了。”
听完她这么说,温蕾萨倒是一下说不出话了。
她看了看杰斯,眼神有些复杂,杰斯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该启程了,希望你们已经休息的足够了。”队长招了招手,又吹了一声响哨,蹲在一旁的大猫们一个个爬起身响应呼唤,哨兵们也已经整整齐齐地来到路口,准备朝着西边出发了。
格瑞德忍不住好奇地问:“她说的是谁？用恶魔力量击败恶魔的……”
“伊利丹·怒风。”温蕾萨低声说:“传说中他利用恶魔的力量与他的兄弟一起摧毁了军团入侵艾泽拉斯的传送门,也同时摧毁了永恒之井,引发了把古卡利姆多分裂的灾难。”
“这是真的？”格瑞德问:“我的意思是天崩地裂真的是因为这几个人的魔法？”
温蕾萨抬了一下肩膀说:“这个我也没法告诉你,你不如问问这里的卡多雷,她们说不定有活过了一万年的,亲眼见证过那一刻。”
游侠说完站起身,跟上哨兵的脚步。
杰斯当然知道这是真的,格瑞德站在后面怔了一阵,又看了看身旁的暗夜精灵哨兵,不知道是在惊讶天崩地裂的事,还是震惊于这些精灵里可能有人活了一万年。
第580章 羽月要塞
在森林里走了差不多三四天,被哨兵俘虏也不全都是坏处,最起码食物和饮水不必自己费力动手搞定了。
虽然暗夜精灵们提供的食物大部分都是水果和块根,没多少肉,但对于之前一路上都在吃各种烤肉和肉干的杰斯一行人来说,最初也算是稍微平衡了一下饮食结构。
不过到了第四天早晨,杰斯还是难以避免地觉得嘴里和肚子里都干巴巴的,身上越来越没力气。
永恒之井爆炸的灾难过去后,巨龙们在海加尔山上种下了世界之树诺达希尔,他们用自己的力量祝福了这颗树和暗夜精灵,只要这棵树不死,暗夜精灵就能拥有永恒的寿命。
也就是说,这些暗夜精灵的主要能量来源根本就不是食物,但杰斯作为一个人类可没有什么世界之树的祝福,一直这么清汤寡水的吃下去可没法适应。
走到中午,哨兵们领着众人来到一座崖头,往远处望去一片空荡荡的滩涂,再往远处就是一片灰蒙蒙的事物,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这已经是进入菲拉斯之后见到的最不一样的景色了。
顺着一条小路走下高崖来到滩涂上,这一小队人逐渐被茫茫灰暗包围笔直地走进迷雾里。
没过多久杰斯再转过头去,连背后的森林都看不清了,只有高处巨大的树冠遮蔽的阴影还能看到一点轮廓,要么就是突兀地延伸出来的高崖还有一丝影子。
但又走了一段时间,最后的这一点痕迹也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星芒引领着队伍前进,离近之后才发现,这道奥术星光正坐落在一个鸟居般的暗夜精灵木门上,被一个月牙形的木制饰物托着。
在这道木门后是一个老旧的栈桥,一艘紫色的小型木帆船正在那里停着,几个卫兵安静地伫立着望着这边,纹丝不动。
这颗星芒是整个码头唯一的照明,除了这座小码头外,整片静谧的沙滩上再没有其他跟文明有关系的事物了。
凝望着这里,一股强烈的孤寂感攥紧了杰斯的胸口,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几千年是什么样的体验。
时间,空间都在这片大海上变得意义不明,浓雾在这里吞没了所有的东西。
登船之后别说莫萨了,连格瑞德这会儿都安静了许多,温蕾萨不停地打量着那些暗夜精灵和这艘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单桅帆船,满脸的诧异。
在银月城,甚至在达拉然,所有跟高等精灵有关的事物都极尽繁华之能事,对很多高等精灵来说,这里远亲们的生活环境看起来可能跟一群野人无异……
不过,即使是杰斯也能从这些暗夜精灵的穿着,武器,这艘船之间体会出某种古老而厚重的气息,温蕾萨作为他们的同胞,体会的一定比杰斯要明显得多。
他们在大海上行驶了绝对不超过一天,就算是海雾遮蔽视野,他也能通过天空的明暗大致判断时间,但这一天的时间对杰斯来说,可能比从暴风城坐船到米奈希尔港还难熬。
船只靠港的时候,杰斯还觉得有些迷茫,走下船后,看着眼前因为雾气遮蔽了阳光,或者月光而显得无比昏暗的森林,林间高耸的石塔,木屋,他真的很难将“要塞”一词跟这些松散的建筑联系起来。
但这里的确是羽月要塞,与游戏里死亡之翼掀起大灾变之前的羽月要塞一模一样。
杰斯很少见到现实跟游戏场景几乎没有差别的地方,无论是洛丹伦王城还是暴风城,都比游戏规模大出和复杂出不知道多少倍,但羽月要塞……几乎就是游戏里的样子。
他几乎能直接指出来哨兵将军珊蒂斯·羽月住在哪里,就在远处最中间那座最显眼的双层木屋之下,在游戏里,珊蒂斯·羽月就在里面指挥着保卫整个森林的哨兵部队。
果然,这一行人抵达不久,哨兵队长便匆匆进入那座木屋里。
杰斯他们在这里等待了一段时间,整个羽月要塞安静的让人不太舒服。这里并不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也偶尔有卡多雷走过,主要是哨兵,当然也有要塞里的住民,或者承担其他责任的工作者,但这些人大都始终沉默着,就算是交谈也只是轻声说话,把本就一片死寂的林间村庄弄得更加死气沉沉。
“你有没有发现,杰斯。”格瑞德尽量压着嗓子放低声音,试图不打破这奇怪的安静气氛。
“这里的士兵好像都是女的,你看那些穿着铠甲的,拿着手里奇怪武器,背着弓的巡逻兵,都是女精灵。”
说完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温蕾萨,问:“还是说我又分不清男女了？反正我第一次见到你们高等精灵的时候也很难分得清性别。”
温蕾萨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卡多雷的哨兵就是由女性担任的。”
“那男的呢？”格瑞德说:“来到这里我一个男的都没看到。”
温蕾萨没有再回答这个话题,她似乎有点紧张,与杰斯一样一直盯着中间最大最显眼的那个建筑,也就是珊蒂斯·羽月将军的所在。
“要是希尔瓦娜斯知道我被抓到这里,这个模样跟卡多雷的首领见面,肯定会骂死我,真该死。”她小声嘟囔道。
“那就别告诉她就行了。”杰斯说:“反正除了我们以外没人知道,这里的精灵也不会离开卡利姆多专门去跟你姐姐通报这次见面的情况。”
“那你们也别说出去。”温蕾萨看着他和矮人说。
“当然不说！”格瑞德说。
“你呢,杰斯,快点保证！”
“好好,我保证我保证……”
“莫萨？算了……”
这时,一个穿着灰紫长袍的女精灵从那座木屋的大门口现身,几个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个女精灵个头相当高,她一头深蓝色的长发向后高高束起一个马尾,眼里的银光在注视向这边的时候忽明忽暗。
一个高大的男暗夜精灵护卫在她的身旁,他一头紫发,皮肤勘黑的像是夜晚一般,浑身披着结实沉重的暗绿色硬皮甲。
格瑞德看到那个男精灵的时候瞪起眼睛,暗暗地嘟囔了一句:“他怎么这么高？”
没错,暗夜精灵男性要比高等精灵高出很多,也强壮得多,其个头甚至可能跟莫萨也差不了多少。
他和带着杰斯这些人来到羽月要塞的哨兵队长共同伴随着那个深蓝发色的女精灵,缓缓来到杰斯一众人身边。
女精灵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几个人,她的视线在杰斯身上停留了一下,微微地皱起眉头,又看了看手里的塞雷布拉斯之角。
杰斯感觉她好像察觉出自己身上的暗影之力了,他也根本没有指望自己的黑暗魔法能逃过对方的眼睛,不过,对方也没有就此多说什么。
“我是珊蒂斯·羽月,奉高阶祭司泰兰德·语风之命镇守此地的哨兵统帅。”女精灵抬起头,用相当流畅的通用语说:“这确实是守护者塞雷布拉斯的角,我跟他和他的父亲都认识很久了。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现在就给他们松绑吧,卡兰维娜。”
第581章 哨兵统帅
珊蒂斯·羽月的样貌与其他暗夜精灵哨兵差不多,对暗夜精灵一点都不熟悉的杰斯几乎分辨不出她们之间的区别,只能感觉出一点不太一样的气质。
她皮肤偏暗,眼睛下面两道深蓝色的面纹,从她的体态和露出来的双臂上的肌肉来看,这绝对是个经验丰富,力量强悍的女战士,但她却神色温和,很有亲和力。
尽管跟那些能够使用法力呼风唤雨,或者亲手斩杀恶魔领主,对抗大军仍面不改色,足以凭一人之力改写历史的伟大英雄们相比,她从外表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但她的确是实实在在活了一万年的古老长者。
在上古之战时期她还是个年轻的精灵少女,无论是经验还是作战能力可能还比不上现在的温蕾萨,但到了今天,她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亲眼见证过天崩地裂的存在了。
比起她来说,已经让人类难以想象寿命的太阳王安纳斯特里亚,都不过是不知道多少年后出现的小辈。
最初她似乎有些在意杰斯的黑暗之力,然后又注意到旁边的矮人和牛头人,但很快,她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温蕾萨身上。
“温蕾萨·风行者,奎尔萨拉斯的远行者游侠队长。”温蕾萨在哨兵的帮助下摆脱束缚着自己的绑绳,说:“很高兴见到你,珊蒂斯·羽月将军。”
珊蒂斯说:“哨兵部队经常接到报告,说发现了达斯雷玛·逐日者追随者的后裔们。但我确实从来没有跟一个真正的奎尔多雷交谈过,所以我也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游侠队长温蕾萨·风行者。”
说完之后,哨兵将军用了一句精灵语作为问候,温蕾萨有些意外,但也用同样的一句精灵语作为回应。
珊蒂斯跟旁边的几个哨兵说了些什么,然后跟已经松绑的杰斯他们说:“请来屋子里谈论吧,各位客人,我有很多事想知道,关于塞雷布拉斯,还有玛拉顿。”
杰斯跟格瑞德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温蕾萨,温蕾萨似乎还沉浸在跟另一个世界的远亲们第一次攀谈的紧张中没走出来,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和斗篷,跟上了前面暗夜精灵们的脚步。
来到羽月要塞最中心的木屋里,踏上古朴老旧但仍然坚实的台阶,扶着可能有数千甚至上万岁的远古木材搭建出来的廊柱,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随便一个不小心,就会破坏这珍贵的古董似的。
这座木屋说是木屋,倒不如说是个巨大的亭子,至少一层是完全开放的,从楼梯上去的二楼看起来要封闭的多。
内部的陈设与外部看上去的一样,极尽简朴和直接,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什么专门用作提升美观度的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