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尽管杰斯对这方面的了解只存在于几个法师，或者埃尔兰·杜德摩尔的只言片语里。
他看了看手里的房契和合同，又确认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串，完全没想到就这么成了。
格瑞德坐在另一边拍了一下大腿把他惊醒。
“喂，杰斯，你想什么呢，我们要不要去喝一杯？”“呃，好，现在就去。”
跟格瑞德来到门外，杰斯还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买下这个地方的喜悦，对未来的期待还是什么。
或许是卡利姆多连续半年的提心吊胆让他已经习惯了总是遇到莫名其妙的危险，直到现在还没能从那个状态中脱离出来。
或许日常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平平淡淡吧。
他这么想着把房门一锁，转过头去，却见到前面运河边正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斗篷的人影望着自己。
背着傍晚从海的方向照过来的阳光，杰斯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下午好，杰斯·塞索先生。”
那人说着把兜帽摘掉露出淡金色的长发，这是一位身材颇为高大的精灵法师。听到他的嗓音杰斯猛然回想起来·······
对方说完，望了一眼旁边已经有些警惕的格瑞德，然后微笑着挪回视线。
“还记得吗，我们在米奈希尔港的深水旅店见过面，现在，我有一件事想单独跟你谈谈。”
第七卷
第630章 红龙
杰斯当然记得他。
不仅记得，而且知道他为什么来到这里。
“单独找你？惹麻烦的？”格瑞德盯着不远处那个法师轻声问。
“没事，格瑞德。”杰斯侧着头说：“你先去忙，今天有点晚了，改天我请你。”“那这可是你说的。”矮人点了点头，几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街角。
高等精灵法师目送他离开后来到杰斯面前，说：“很抱歉，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因为我不太习惯向别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叫克拉苏斯，我是代表肯瑞托来这里与你见面的。”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大师。”杰斯微微点头道。
克拉苏斯抬头看了一眼杰斯身后的这栋房子，说：“你可能以为我是像比索·埃斯沙德一样阻拦你与你父母相见的，但实际上正相反。”
杰斯没有说什么，克拉苏斯问：“你之前一直在帮助暴风城调查兽人与龙族之间的线索，对吧?”
“是。”杰斯说：“我是大法师马林的学生，之前一直作为助手帮他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克拉苏斯说：“所以你一定知道要解决龙喉兽人的麻烦，关键点在什么地方。”
“找到红龙女王。”杰斯说。
红衣法师点头道：“是的，找到红龙女王。”
杰斯看着克拉苏斯的眼睛，这头隐藏的红龙最终还是没能彻底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当提到女王的时候，杰斯能感觉到他内心那股炙热的烈焰不受控制地翻腾。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拯救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这件事应该他来做吗？
另一个时间线，因为在战争中误杀同伴而在狱中服刑的罗宁接受了这一自杀式的任务，最终在一系列可怕的冒险过后，帮助红龙女王摆脱了龙喉兽人的束缚，甚至击败了死亡之翼······
杰斯忍不住低了低眉毛，脑子里一片混乱，克拉苏斯抬起眼睛瞄了一下他的神色，说：“我知道你不想去，塞索先生。但是完成这个任务后，你可以在整个联盟正名，重新出现在阳光之下，到时候，你就能顺利地把父母接到这栋你费尽心血争取来的住处。”
杰斯没有说话。
克拉苏斯继续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紧紧把他抓住，因为你有那个能力。克尔苏加德告诉我你精通兽人语，而且你也在黑暗之门证明了自己在黑暗魔法方面的天赋，所以我很早之前就确定了，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关键人选。”
听到这，杰斯怔了一下，问：“克尔苏加德？”
“是的。”克拉苏斯说：“他与我一样极力推荐你成为这个人选，在六人议会的会面上帮我说服了其他四位，包括安东尼达斯在内，派你前往卡兹莫丹调查古老矮人城市格瑞姆巴托的兽人踪迹。”
杰斯舔了一下门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克尔苏加德。
克拉苏斯似乎注意到了杰斯的眼神有些变化，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在意，而是继续说：“肯瑞托一直以为黑暗之门的关闭将死亡之翼和他的子嗣们一同困在了另一边的世界，也就是德拉诺。甚至之前一段时间，很多法师认为黑龙之父可能已经死去了。但实际上最近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许多黑龙仍然滞留在艾泽拉斯，不是那些骚扰哨塔的，袭击村庄的幼龙，而是真正的成年黑龙，甚至可能······死亡之翼本尊。”
“我必须找到死亡之翼，不仅是我，整个肯瑞托都在努力搜索他的行踪，以及其他的成年黑龙。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前往格瑞姆巴托，在黑龙察觉之前将红龙女王解救出来，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
“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必须保密，任何除了你我以外的第三者都可能危及整个计划，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杰斯知道，克拉苏斯担心死亡之翼的眼线可能遍布整个艾泽拉斯，无论是效忠黑龙的一些种族，亦或是躲藏在联盟里的拜龙教成员，总之，一旦有外人知道，死亡之翼会很快知晓这个计划。
但杰斯觉得，死亡之翼已经知道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自杀式的任务，克拉苏斯很清楚这一点，克尔苏加德也很清楚这一点。
既然克尔苏加德极力推荐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是想要借这件事把自已除掉，排除他暴露自己与死亡之翼有所勾结的危险。
如果克尔苏加德真的与死亡之翼有所联系，那么在克拉苏斯把这件事告诉六人议会的时候，死亡之翼肯定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但他能把自己的怀疑全都告诉眼前的克拉苏斯吗？
眼前这头红龙好像还挺信任克尔苏加德的，而自己是个什么？一个“不在阳光下”的，与恶魔为伍的术士罢了。
更不用说，对于克尔苏加德与死亡之翼的勾结，杰斯也只是猜想，一直没有任何证据。
抛开这一切，克尔苏加德推荐自己也简直再正当不过了，曾经一起参加过兽人语议会的学生，对黑魔法无比了解，至少在肯瑞托能找得到的人里，算得上是最出色的之一了。
而这趟格瑞姆巴托之行最大的麻烦，一个是兽人，一个是黑魔法，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专业对口。
杰斯忍不住回想过去的几年，好像自己从进入巫师圣殿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决定去找死一样。
法师抬了抬头说：“我知道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你需要时间去考虑。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红龙女王在兽人手中每多一天，我们都面临更严重的威胁，黑龙也可能比我们更早触及到那里。我在法师区等着你的决定，塞索先生，别让我等太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临比罗宁还严峻的处境，另一个时间线，克拉苏斯告诉罗宁一个精灵会在米奈希尔港等他，护送他进入湿地深处执行任务，那就是温蕾萨。
但现在似乎根本没有这个精灵，克拉苏斯根本没有跟自己提起这个护送者。为什么？
这位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吗，不需要帮手，不需要任何协助·······不知道什么时候法师已经离开了，杰斯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当然，本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631章 奎尔萨拉斯
夜里回到家，打开门，魅魔在床上坐着，她本来想开口，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安静地起身给杰斯让开空间靠在桌上。
小鬼在包里探出头来，紧盯着自己主人的每一个动作。进门，上床躺到里面，背对着这边。
它瞄了瞄莫洛菲尔，莫洛菲尔也看了看它，谁都不肯张口询问什么。杰斯盯着墙面，心里一团乱麻。
要告诉格瑞德吗？要告诉温蕾萨吗？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前往格瑞姆巴托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当然，即使是在罗宁那里，起初温蕾萨和矮人领袖弗斯塔德·蛮锤也不是任务的一部分，温蕾萨只负责护送罗宁穿过危险的湿地，而弗斯塔德的出现则几乎是个意外。
罗宁就像他一样，不被允许对任何人透露任务的细节，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罗宁只是受肯瑞托之命去湿地侦查兽人踪迹的。
但克拉苏斯完全没有跟杰斯提起护送者的事，是因为他还没有答应吗？不，不对。
另一个时间线的温蕾萨，此时只是一个刚完成远行者训练，在奎尔萨拉斯闷了好几年的菜鸟，甚至离游侠队长还远得很。
她错过了兽人战争，错过了联盟的反攻，之所以护送罗宁，正是打算在这趟任务里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风行者，而不是面对战争和困难，只知道躲在银月城里的没用的贵族子弟。
而在这边，她此刻已经即将晋升为游侠领主了，她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温蕾萨·风行者，血魔的终结者，守望堡的燃烧军团克星，更别说她刚刚完成了神圣遗物学会的艰难使命，要是再立下什么奇功，希尔瓦娜斯的游侠将军都坐不稳当了。
退一万步说，游侠领主，是该干这种脏活累活的角色吗？远行者和奎尔萨拉斯王室不可能让一个游侠领主去执行什么护送任务。
不仅如此，克拉苏斯还专门嘱咐杰斯，不能把这件事跟任何人泄露，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其实就算是克拉苏斯不这么说，杰斯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格瑞德和温蕾萨这件事。
这毕竟是一次几乎等于送死的任务，面对的也不是什么流亡到不知道哪里的隐居术士，或者东躲西藏的兽人死灵法师，而是死亡之翼本尊！
罗宁的成功是一系列机缘巧合······到现在几乎所有的要素都不一样了，他能取得同样的结局吗?
叫上他们两个，不是等于让他们陪自己一块去死？想到这，杰斯把头使劲往枕头里埋了埋。
那他能拒绝吗？他不做，谁来做？还是罗宁吗？
在另一个时间线，罗宁一个人没有温蕾萨的帮助和信任，能不能顺利通过湿地都先要打个问号。
现在就算是罗宁被派去，护送他的肯定也不是温蕾萨了。更何况这里的罗宁特么的在哪呢？达拉然？
杰斯简直毫无头绪。
不知道在床上瞪着眼睛过了多久，杰斯甚至不敢去看怀表上的时间。这一夜他估计是睡不着了，但他知道，失眠对第二天百害而无一利。“莫洛菲尔。”
“主人。”
“把我催眠·······慢着。”“嗯？”
“我要是去送死，你陪我去吗？”
莫洛菲尔笑了一声说：“送死对一个恶魔来说算不上多么沉重的承诺，但再怎么说，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你能答应就好，催眠我吧。”
“好，主人。”
接受了莫洛菲尔的魔法影响，很快便感觉到昏昏沉沉。
杰斯不抵抗她的法力，从容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耳边似乎萦绕着阵阵低语，然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吹了个激灵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
手······冰冰凉凉的。
杰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水流哗啦啦的动静传来，他发觉自己正趴在一个小溪边，手上全都是清澈的溪水。
这里是哪？
他警惕地回身想要看看周围到底什么情况，却觉得手脚僵硬，头疼昏眩，怎么挪都挪不动步子。
谁来帮帮忙？
腿上经过的冰水凉的让他浑身颤抖，似乎就是因为如此，他的腿才像是被冻在这里似的失去控制。
他想要喊人帮忙，却只发出了“呵·····呵······”的轻声，很快变成了一连串的剧烈咳嗽。“杰斯······杰斯！”
一连串水声后，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杰斯，那个声音轻声说：“小心点，杰斯，别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