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为什么，他真的打算让自己永生吗？而不是什么拙劣的欺骗，或者什么文字游戏。好像这才是他期待的问题。
“我想要的不是龙人那种永生。”他进一步道。男人皱了皱眉头。
“我很失望，你不看重我的诺言，把我想成一个只想着耍花招的小丑，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沟通是坦诚的。”
死亡之翼似乎真的有些不高兴，杰斯只能尽量维持镇定，但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紧绷到发抖了。
他承受不住死亡之翼的怒火，但他必须这么问。
作为一个对付过龙人的术士，作为一个在巫师圣殿学习过龙人知识，甚至亲手杀死过一个龙人的法师，他不可能不知道巨龙能够将凡人晋升为龙人的事。
龙人受龙血的增益，一样比凡人活的更久，永生可以是这种形式，但杰斯无法接受这种形式，死亡之翼一定也很清楚。
所以如果他不多问这么一句，反而显得别有有心，至少杰斯是这么觉得的。
其实在这个梦里，杰斯甚至真的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想不想要接受死亡之翼的条件了。
所以这个问题，到底是打算让死亡之翼相信自己，还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连他也弄不清楚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连自己都骗，对方还能说什么？
“我不会再怀疑了，主人。”杰斯说。
黑影沉默了很久，然后哼笑了一声说：“就到这吧。”
杰斯点点头，转身推开房门离开书房，他不知道在自己的梦里为什么要做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做了。
来到门外，天已经放晴了，太阳光有些刺眼，好像雨从来没有下过似的，匆忙的学生们穿过花园的步道往巫师圣殿的门口跑去。
等等。
不对，这不是梦了。
第637章 关键所在
杰斯想起来了，刚才来马林的书房，老师好像是去吃午饭了，所以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因为这几天都根本睡不好，所以困意袭来，就靠在墙上打了个盹，就这一会儿，死亡之翼就趁虚而入了？
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进去问马林了，他本来就是要到这里问问恶魔之魂和格瑞姆巴托的事，想要看看巫师圣殿了解多少，毕竟在这里使用魔法物品可不是鼠标变成齿轮手指点一下就能解决的事。
现在死亡之翼已经代替老师做出了他的解答。不过，还是跟老师告个别吧。
他转身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声音。“塞索先生？”
杰斯回过头来，看到马林正提着一本旧书看着自己。“啊，大师。”
“在这里等了我多长时间了？”“也没有多久。”
马林点点头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看着杰斯说：“最近睡眠不好？我可以给你点金棘草茶叶，有助于恢复精神，比法力药水要健康得多，不收你钱。”
老法师推开门进去，杰斯望着阴暗的室内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才迈了进去。他本来想拒绝的，但这会儿却真的想要拿一点。
“如果真的这么管用的话······”他看了看坐在桌后的老师说：“我就试试了，大师。”
“真的很管用。”马林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细绳捆着的小包说：“记得谁跟我说过了你已经学过造水术了，对吧，冰水冷泡也别有一番风味，需要的时间更长，但好在不用生火。以你的火焰法术的特别之处，就别胡乱生火了。”
杰斯尴尬地笑了笑。
马林问：“所以你这次是终于有时间跟我聊聊卡利姆多的事了吗？”
杰斯接过茶叶包，说：“对。”
“你等着。”马林把已经咬了一半的饼干放下匆匆赶出房门，只留杰斯一个人坐在这。杰斯本来没想着来聊这个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答应了。
不过，他下午有什么事做吗？
似乎没什么事做，船票是后天的，厄苏拉约着明天去取药。愣了没多久，马林端着一壶茶推开门进来。
“来，就从你抵达热砂港开始，那个地精财团占据的地方是叫热砂港吧？”
就这样，杰斯把卡利姆多所经历的一切大致跟马林讲了讲，从半人马到牛头人，从玛拉顿的萨特到埃雷萨拉斯的上层精灵，流浪的兽人，生活在密林里的豺狼人，蔓延到沙漠之外的异种虫，隐居在岛上的暗夜精灵。
直到在那片海岸上与莫萨·木鬃分别。
再回想那一刻，脑海里回忆起海岸上那个孤零零的牛头人，杰斯反倒是放下了很多。相比莫萨·木鬃的处境，自己面对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在无数恶徒的敌意里持续不知道多少年的求生逃难，每天都面临族人的生死存亡，还要背负起传承族群最后一点自然魔法的责任。
相比之下，他要做的，不过是进入格瑞姆巴托完成一个自己已经熟知的故事罢了。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成功了是英雄，失败了也壮烈，而对自己来说，不过是把别人的路再走一次。
傍晚与老师告别，杰斯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思索着恶魔之魂的事。
他知道恶魔之魂控制着红龙女王，只要找到控制恶魔之魂的方法就能将红龙女王解放，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格瑞姆巴托里无论有多少敌人都不是问题了。
死亡之翼一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会轻易把使用恶魔之魂的方法教给杰斯，因为只要杀掉龙喉首领耐克鲁斯，夺取恶魔之魂，就足以压制整个龙喉氏族了，根本不必学会使用它的办法。
兽人们也不傻，眼看着操纵红龙女王的法器已经到了别人的手里，整个要塞的存亡都被别人捏住，再反抗就是毫无意义了。
想到这，杰斯几乎可以确定，死亡之翼一定会想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让他真的掌握恶魔之魂，他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乎红龙女王的命运·······但实际上谁知道他到底想什么。
恶魔之魂曾经被其他龙王们下过咒语，让这个魔器无法被它的创造者死亡之翼触碰，如果不是这样，它肯定不会想尽办法诱骗像耐克鲁斯，或者杰斯这样的凡人帮他去利用这个魔器对付其他巨龙，而是直接自己上了。
他恨不得早点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其他龙王全部清除掉，让黑龙独占整个世界。不过这没关系，杰斯有的是办法。
他看了看身旁的莫洛菲尔，如果死亡之翼不告诉他，那就让那位耐克鲁斯大师亲口告诉他。想到这，他强行按捺住自己有些得意的精神，避免被死亡之翼察觉到情绪的激烈变化。
透过今天中午那次突然进入的梦境，杰斯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就是死亡之翼与莫洛菲尔或者自己一样，能凭借着情绪推测别人的想法，虽然这不是真正的读心术，但也足够危险了。
而且死亡之翼对暗影的了解程度一定远超自己和魅魔，他能猜到什么地步？
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接下来的关键就是，如何击碎恶魔之魂，让其中被死亡之翼一万年前千辛万苦骗来的龙王之力回归到龙王们的身上，获得打败死亡之翼的资本。
没有龙王之力，其他的几位龙王加起来也不是死亡之翼的对手，就算是他在德拉诺受了伤不是处于全盛状态也是一样，毕竟龙王们相对来说要更加虚弱得多。
罗宁是靠着死亡之翼的一枚鳞片切开了恶魔之魂，而这枚鳞片是本来是死亡之翼送给罗宁，让他在整个过程中受自己控制的。
死亡之翼把其他四位守护巨龙的龙王之力注入了这个宝物，让他们根本无法动摇宝物一丝一毫，他狡诈地保留了自身的龙王之力，但也让身体变成了毁灭这个宝物的利器······
杰斯没有鳞片，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符文，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起什么作用？这简直全都不一样了。
他觉得不能就这么按图索骥，真的一步步按原路走。
这里可能，那里也许，等到了最后说不定不仅偏差巨大，甚至可能南辕北辙完全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那么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还没有走到格瑞姆巴托，罗宁也不是在出发前就得到那枚鳞片的。
恶魔之魂的这些事别说罗宁了，甚至可能连克拉苏斯都了解的没这么细致，这是自己的关键优势，他决不能忽略。
“催眠我，莫洛菲尔。”
第638章 再一次目标湿地
次日下午，杰斯来到已宰的羔羊地下室，门口的地狱犬见到他都顺从的让到一边，甚至还赶着跑到前往炼金房的门口，像是要给他引路似的。
跟地狱犬这种恶魔相处久了，慢慢你就会忘记它丑陋又凶恶的面容，看到他可爱的一面。杰斯只希望这不是暗影腐蚀他的审美造成的结果。
炼金房里，厄苏拉正在忙碌着整理药瓶和袋子，听到脚步声还没见到人她便喊道：“杰斯，是你吗？”
“是我。”杰斯来到门口问：“都准备好了吗？”
厄苏拉把两个药袋子拍到杰斯身上说：“都在这里了，法力药水，火焰和暗影防护的药水，隐形药水······滋补药剂，就是这些了吧，我还给你特别准备了两个我特制的包，防止你不小心弄碎，这些药瓶很多都是珍贵的水晶瓶，一路上的颠簸很容易出问题。
“再加上精炼智慧合剂，还有我之前给你的强效暗影防护药剂······”她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道：“不是我想要故意没事找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你准备的这些东西让我感觉你是要去对付一支军队的，太吓人了。”
真让你说准了，杰斯心里想着。“等我回来再跟你慢慢聊。”
“好吧，到这一步还不打算跟我说，我不问了。”厄苏拉一边帮杰斯把药水包塞进袍子里，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袖，说：“不管怎么样，希望我这些药水能帮得上你。如果你回不来的话，我会觉得是我的责任，是我水平不够把你害了，然后后悔一辈子。”
杰斯低声说：“没准我只是去达拉然卖药呢。”
厄苏拉拍了一下腰间的钱袋说：“那你可亏大了······要不要把剩的这些钱拿回去？要不然我怕你饿死在走私半路上。”
“真死也不会饿死。”杰斯说着，从自己挎着的恶魔包里拿出一张卷轴递给厄苏拉说：“钱你留着吧，帮我收好这个就行。”
“这是什么？”厄苏拉问。
“一个法阵。“杰斯解释道：“是我从卡利姆多那边拿到的，一个能够严重削弱恶魔力量的法阵。如果哪天加尔德斯他们真的犯神经病要召唤一个恶魔卫士，或者更强大的东西，我想这个法阵至少能让大家多一线生机。”
“加尔德斯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你这真的算是雪中送炭了。”厄苏拉接过这个卷轴展开看了一眼说：“我的恶魔语水平还不到家，但之前埃尔兰确实跟我提过，加尔德斯打算尝试召唤更强大的恶魔仆从，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就是没有把握能对付召唤过来的东西。”
“我也向加尔德斯承诺过把卡利姆多的成果带回来给他，这算是履行承诺了。”杰斯说。炼金师把卷轴卷起来，想了一会儿问：“所以你到底要去多久？”
“问题就在这。”杰斯说：“我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能帮上一点忙，就帮一点。”“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怪怪的，杰斯。”厄苏拉说。
“先管好自己的小命吧。”杰斯说：“别等我回来了听说你被不知道斯坦索姆还是威尔德的人抓到北方去了之类的，还得忙着去救你。”
“你瞎说什么。”厄苏拉瞪了瞪眼道。
“我什么时候出过事？上次整个联盟都说我死了，最后我不还是活着回来了？”他说着把恶魔包系紧，说：“别担心了，厄苏拉，很快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直接从已宰的羔羊里逃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个了，不用再见熟悉的人了，也没有什么好嘱咐的了。
回到家里，泡壶茶，好好度过这一夜。只要到了明天，踏上前往湿地的船，就不用想这些事了。
暴风城的港口，杰斯从早晨天还没亮就蹲在栈桥上看着大海。从他自卡利姆多返回之后的这段时间，天一天比一天冷。
他盼着真的要面对死亡之翼的烈焰时候最好是冬天，格瑞姆巴托的深山最好能下起大雪，这样多多少少能让他觉得艾泽拉斯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想到这，杰斯觉得自己有点魔怔。
莫洛菲尔正坐在码头那边，离他十几米远，当然，她是完全隐形的，只不过杰斯在这里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曾经他打心里不愿意信任的萨亚德，现在却成了仅有的陪伴，不管这个恶魔最初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力量，为了法力，这都不重要了。
啊，对了，还有撒厄诺。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他再也不对着这个小鬼说什么狠话了。想到这，他又抱紧了一点怀里的恶魔包。
此刻他有些体会到了为什么那么多术士最终都堕落到了那一步，彻底与恶魔同流合污，让暗影和邪能的力量灌注全身，甚至让自己也变成与萨特，或者曼阿瑞艾瑞达无异的恶魔化怪物。
面对周围人的怀疑，身边只有黑暗之力和那些扭曲虚空造物始终坚定地跟随着自己，确实容易动摇最初的立场。
想到这，杰斯望了一眼港口那边的城门，眼睛在时不时路过的矮人身上来回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