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小鬼高举着细瘦的双手，好像等不及要再吃一个似的，杰斯本来还想要留一个自己尝尝看，但撒厄诺确实很少有这副渴求什么东西的模样，也就忍不住都抛给它了。
全都吞进肚子里后，撒厄诺连爬到杰斯肩膀上的动作都变得笨拙了很多，它紧抓着杰斯的斗篷低声说：“把包撑开，主人，让我进去睡一觉······明天让我试试，能不能对你放一个语言诅咒出来，怎么样？”
“幸亏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让你吃这个石头。”杰斯一边打开包一边说。“当然。”小鬼一下子跳进去说着。
术士们重新唤醒束缚法阵，卡尔勒兹骂骂咧咧地重新被按在地上。
离开祭坛，回到营帐里，接下来就要看撒厄诺的了，但愿他真的能像自己说的那样，吞下治疗之石能变得更强一些，从而有能力施放的出更多魔法。
尽管杰斯觉得这个小鬼八成是借这个理由骗自己让那个恶魔转化治疗之石给自己吃，但说到底，让撒厄诺的邪能更强一些也没什么坏处，另外，能够有渠道获取治疗之石这种东西，对研究恶魔或者术士魔法也是一种进步，没什么坏处。
当然，这次也借着治疗之石这个机会，让大家同意释放了一次这个末日领主。
尽管过程杰斯有些担心，但看来这个大家伙也没有尝试搞出乱子的心思，正像撒厄诺说的，这些强大的恶魔还是很惜命的，被掌控了真名就意味着被攥住了命门。
吃晚饭的时候，杰斯啃了一口从湖畔镇带来的腌咸鱼干，就了一点面包碎，擦了擦手，把撒厄诺记录的埃雷杜因语言的那张纸拿出来，对照着达斯莫拉的报告一个词一个词地看。
他没有把报告上每一个词都交给卡尔勒兹翻译，所以只能看个大致的意思，但就这么看下去，多少也看出了点东西。
灵魂呼喊的声音，被法师藏匿的武器，精灵的痕迹，魔法敌人，深绿的巨墙。
被法师藏匿的武器，杰斯倒是知道，他记得提瑞斯法议会当时的守护者斯卡维尔，也就是艾格文的老师追捕并击败了乌萨勒斯的前任主人，艾瑞达死灵法师萨泰尔。
他没有能力毁灭这把武器，所以为了不让这个武器继续为祸世间，他选择将这把武器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这就是达斯莫拉和麦迪文的财宝猎人们寻找的那个地方。
既然提到了藏匿武器的法师，也就是说，这个报告确实记载着达斯莫拉的寻找进度。深绿的巨墙是什么东西，是具体的墙吗？难不成是银松森林里的格雷迈恩之墙？
不，格雷迈恩之墙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建成，达斯莫拉为什么要在这里提到这个东西。难道是诺森德的泰坦遗迹？但哪里又有深绿的巨墙······
魔法敌人······是人类法师，还是说精灵？毕竟前面还提到了精灵的痕迹。
精灵，深绿色的墙，魔法敌人，杰斯感觉自己好像能摸到一点线索的边缘了，于是深深喘了一口气，把那些他没有弄清楚的几个关键词挑出来，打乱顺序，准备明天再去问一问末日领主。
早晨来到风暴祭坛上，卡尔勒兹看到杰斯立刻用力站了一下身子，又被魔法束缚死死压住，他盯着杰斯说：“把我放开！我没有违反你的“规则”，也完成了你的命令，你到底想要用这法阵把我困住多长时间？！”
“如果你效忠燃烧军团，应该知道艾泽拉斯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杰斯说：“这里到处都是想要除掉你们恶魔的圣光信徒，如果是一个魅魔仆从可以隐身，如果·····.”
“把我放出来，让我靠着这座祭坛恢复力量，我会把他们全都杀掉。”卡尔勒兹咕哝着声音道。
“我懒得跟你解释。”杰斯拿出自己昨晚整理好的又一份词汇表说：“帮把这些翻译出来，这次没几个词了。”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弄这些词干什么，我快要失去耐心了！”卡尔勒兹急躁地说：“要是你学我们的语言是想要看懂末日守卫们记录下来的文字，你不如直接把原文告诉我，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的手上是不是有其他埃雷杜因领主的卷轴，还是从达斯莫拉的藏身之处找到的东西？”
“一个恶魔竟然比凡人还没耐心。”杰斯冷声说：“老实完成我的命令，别说这么多废话。”
卡尔勒兹立刻道：“你当然有耐心，你这个滑皮粉面的小肉人！你还可以在这里蹦蹦跳跳，而我却也被关在这个露天的监牢里，一动都不能动！”
“最好早点习惯。”杰斯看了一眼表上的词，问：“瓦洛斯克，是什么意思。”
“你不如直接让我看字符，你那可笑的口器正在侮辱我们的古老语言。”卡尔勒兹不满地道。
“我知道你听得懂。”杰斯发火道：“我还没有嘲笑你的通用语说的简直就像野猪不停地放屁，发出来的味道比我包里的肉干还臭，我建议我们放下这些毫无意义的纠结，现在就告诉我，瓦洛斯克是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莫洛菲尔被杰斯的怒火弄得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她往这边瞥了一眼，然后看向眼前的末日领主说：“我的主人很少发火，卡尔勒兹领主，我建议你收敛一点，现在你可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认清自己的位置。”
卡尔勒兹看了一眼这个萨亚德，又看了一下脚下的法阵，说：“灵魂的声音，无论是恶魔语还是你们的通用语······都没有一个简短的词语可以描述这种声音，那是灵魂在被吞吃时发出的无力的···衰弱的噪音，被逼着接受他们早已经注定悲惨的命运，呵。”
“瓦洛斯克？”杰斯问。
“是的。”卡尔勒兹确认道。
第748章 合理的推测
这下杰斯有些奇怪了，达斯莫拉的卷轴上是用恶魔语提到过灵魂的哭声，或者嚎叫的，为什么又要用埃雷杜因语又重复一遍？
难道她是想要用埃雷杜因语翻译恶魔语，或者反过来？
杰斯想起自己翻译血魔的命令的时候因为漏掉了一个时态就直接撞上了塔隆·血魔的事，于是他这次不敢再随意下断言，而是望向下一个词汇。
“乌尔特弗利基亚兹。”杰斯吐出这个音废了好大的劲，他甚至怀疑小鬼是不是不会念这个词“迷宫。”卡尔勒兹说：“这来自一个你们从没有见过的古老世界流传下来的典故，讲的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迷宫，而且是活动的迷宫，或许是一个魔法？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杰斯·塞索？”
杰斯没有回答他，他在想，这个所谓的迷宫指代的是一个具体的地方吗？或者是某种比喻，一个意象？或者说是一种与艾泽拉斯上的某个“迷宫”的比较？
现在纠结这些应该还不是时候。
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纸张，挑了一个最长的词，念道：“欧勒卡金达比尔德里·······拉洛贝尔格。”
“山脉？”这么说着，卡尔勒兹沉思了一会儿，他好像也有点进入这个翻译者的角色了。“山脉，但是带着不详的色彩，令人恐惧，无法接近，杰斯·塞索，我猜是这样的意思。”总算是有一点具体的位置信息了。
带着不详色彩的山脉，杰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格瑞姆巴托，难道乌萨勒斯被藏在格瑞姆巴托里面？
杰斯很怀疑，因为守护者斯卡维尔击败死灵法师的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别说那时候格瑞姆巴托只是一大片荒山，距离导致矮人分裂，蛮锤出走铁炉堡的三锤之战还有五百多年的时间。
而且，格瑞姆巴托之所以变得不详，令人恐惧，也是因为黑女巫莫德古德和她那把黑暗匕首的魔法，如果那里早就因为乌萨勒斯变成了一片不详的地方，蛮锤矮人那时候根本不可能选择把城市定在那里。
剩下那些简短的单词大都是一些没什么重要意义的东西，这段时间把大半个卷轴的意思都搞的差不多后，他凭着上下文自己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中午，坐在能够俯视祭坛的石头台子上，杰斯一边望着祭坛周围那些巨大的人像，一边想着自已抄下来的达斯莫拉报告上的那些句子，一边试着把迄今为止所有的翻译过来的线索都联系起来。
根据小鬼与卡尔勒兹的翻译，再加上杰斯上午问到的这些，这个报告上的内容差不多是这样的
“一个不详的令人不安的山，灵魂呻吟之地，找到精灵的痕迹，遭遇掌控魔法的敌人，陷入迷宫，被深绿色的巨墙阻隔，距离被法师藏匿的武器已经很接近了，能感觉得到。”
黑石山似乎也符合描述，灵魂无力的呻吟，难道是指的因为召唤了拉格纳罗斯而死去的无数黑铁矮人？但这里也面临同样的问题，黑石山在火焰之王被召唤出来之前只是赤脊山的一部分，是一片与艾尔文地区差不多的地方，况且这里位于铁炉堡和暴风城中间的地方，守护者斯卡维尔真的会把这么可怕的武器藏在这么宜居的地方吗？
还是说，最近有人已经找到了乌萨勒斯，把它带到了这些地方？不对。
在羽月要塞的时候珊蒂斯·羽月说过达斯莫拉在至少一百二十年前就失踪了，温蕾萨也说过，神圣遗物学会也没有在东部王国找到过达斯莫拉的痕迹。
杰斯觉得自己的思维被固定在东部大陆了。难道乌萨勒斯被藏在卡利姆多？
守护者法力强大，拥有传送法术把自己传送到另一个大陆并不稀奇，而且，如果他想要尽可能地把乌萨勒斯放在远离人类居住的地方，那么在卡利姆多就很正常了。
想到卡利姆多，杰斯一下子觉得自己打开了思路。那么那座山又是哪里呢？
杰斯突然意识到，达斯莫拉是一个恶魔，她觉得令人不安的，令人恐惧的山，那是不是对于恶魔的敌人来说可能是神圣的，甚至是被祝福的山？
想到这，心脏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目的地几乎只有一个了。海加尔圣山。
没错，在一万年前战胜了燃烧军团之后，暗夜精灵与海加尔圣山受到了巨龙们的祝福，巨龙们在这里种下世界之树诺达希尔，而海加尔山也从此成为了一切邪恶的禁地，一个末日守卫害怕这座山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这样说，精灵的痕迹也说得通了。
但是暗绿色的巨墙又是什么，难道是暗指连绵不绝的灰谷森林？很有可能。暗夜精灵生活的灰谷就像是一座暗绿色的迷宫······
杰斯觉得可能这么对照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可是达斯莫拉也没有在报告里提到任何具体的名词，例如海加尔，或者灰谷这样的名词····他不知道达斯莫拉写的这么隐晦的原因，或许跟她决定用埃雷杜因的语言记录是同样的原因，目前来看，也无法查证了。
那么鬼魂低声呻吟的地方又是哪？
海加尔山下的鬼魂之地，无力的呻吟，杰斯只能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暗语峡谷。
暗语峡谷在游戏里是一个充斥着高等级恶魔的地方，十多年后，燃烧军团入侵海加尔山失败之后许多恶魔都躲藏在这个隐蔽的角落伺机而动。
但暗语峡谷到底是在恶魔到来之前就有的名字，还是因为里面盘踞着恶魔，才使这里成为“暗语”峡谷的？
其实想要弄清楚这件事也不难，找一些奎尔萨拉斯的记载就可以了，因为高等精灵从许多年前就前往海加尔山一带寻找上层精灵遗落的神器，他们对海加尔山周围的地理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就算是他们不知道，永望镇的地精应该也知道，毕竟永望镇就在冬泉谷，暗语峡谷的北方，去一趟藏宝海湾找米瑟谢尔德问问应该也有结果。
只要现在那里已经有个暗语峡谷，基本就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因为所有的线索基本都有个对应的东西了，而且也基本符合达斯莫拉之前的行踪。
那么，绿色的迷宫是什么？
答案或许就藏在那片峡谷里也说不定。
第749章 残废之术
晚上，杰斯一边琢磨着这张报告上还有什么遗落的地方，突然想起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他拍了一下恶魔包说：“怎么样了，撒厄诺？”
“啊，主人！”撒厄诺从包里窜出来说：“我醒着呢，有什么吩咐吗？”
杰斯盯着他说：“别忘了之前商量好的事，语言诅咒，我看你是不是又想拖时间了？怎么，催动一个魔法这么困难吗？”
“不是我不想放啊，主人，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力量，转身又要释放出去······”小鬼用有些抱怨的语气道：“我还想要多酝酿一会儿这力量呐，末日领主卡尔勒兹所转化过来的灵魂碎片，我的天哪，要是在我过去呆的地方是根本想不到能尝到这样的东西，只能吸一口那些从熔炉里飘荡出来的邪能·····”
“放一个语言诅咒就这么麻烦？”莫洛菲尔摇了摇头说：“还不如让我学这个咒语帮主人试，怪不得卡尔勒兹根本听不见你说话，你不但本来就弱小，而且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
“谁说他听不到我说话？！”小鬼大叫道：“我不是帮他记录了那么多主人要求翻译的词语吗？！现在就来，既然是主人的命令，我就尝试释放语言诅咒！”
莫洛菲尔轻笑了一声，杰斯把手里的卷轴放到一边说：“来吧。”
小鬼薄薄的黑色嘴唇颤动了几下，双手聚集起一团邪火跳起来朝着杰斯一指，杰斯甚至没能听清楚他念的什么咒语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开始微微灼烧起来。
虽然是熟悉的中了语言诅咒的感觉，但确实没有兽人卡洛尔给自己施放时喉咙承受的强烈的痛苦，就像是脖颈在慢慢地发热。
“我成功啦，我成功啦！”小鬼兴奋地在地面上来回跑了两圈，然后跳到莫洛菲尔的面前说：“怎么样，怎么样？！就这么简单！我早说过我可以做得到······我是真正的恶魔！”
“恶魔用恶魔咒语，没什么稀奇的。”莫洛菲尔嘟囔道，然后望向杰斯。“因格鲁······因一卡······因凯拉什······因埃辛达拉斯······因克······”
这时，杰斯试着发出残废术的咒语，恶魔的声音在帐篷内不断地轰隆着，尽管每次都会被语言诅咒的力量变成胡说八道，但同时他也发觉对抗小鬼的语言诅咒并没有那么困难，很快就能发出残废术咒语的开头了。
他咳嗽了一声，试着吞咽了一下口水，感受着喉咙的灼烧程度，难道说小鬼因为法力弱，所以语言诅咒的力量比兽人要弱的多，反而更容易对抗，发出自己想要的声音？
杰斯鼓起一口气，用力地对抗着咒语的力量，一鼓作气地说出：“因，卡，克，威，拉，利，卡，加，德！”
整段咒语被他用恶魔般的声音完全地说了出来，被这声音纠集起来的恶魔之力将整个营帐里的灯光全部淹没下去，一团团邪能的光晕让这阴暗的空间蒙上绿光。
因为尽管试着召唤了残废术的法力，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目标，聚集起来的邪能很快消散了。
莫洛菲尔慢慢侧躺下，微笑着用恶魔语说：“主人，你的声音可真勾人，我想以后我们真的可以用恶魔语对话了，不是吗？”
“但······我的······声音。”杰斯喘了口气，继续用恶魔语道：“是靠诅咒·······才能发出来······的·······”
随着语言诅咒的效果逐渐减退，他也意识到了小鬼的语言诅咒的问题。
尽管小鬼的语言诅咒更容易对抗，但持续时间也更短，如果想要按照自己当初的设想，把语言诅咒变成一个持续时间更长，对自己恶魔法术的巨大增益状态，估计需要让小鬼拥有更强的法力，发挥出更强的语言诅咒才行。
到时候，应该算得上一个可控的“魔化”了。
杰斯说：“撒厄诺，跟我出去，我要出去找个野兽什么的试试残废术，风暴祭坛那片峡谷里有些蜘蛛，正好合适当对象。”
“可以直接拿我尝试。”莫洛菲尔提议道。“你确定？”杰斯问。
莫洛菲尔说：“什么野兽都不能告诉你你的魔法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我也想试试现在的我，究竟能不能对抗埃雷杜因的残废术。”
杰斯感觉魅魔燃烧着的双眼里好像有些别样的色彩，不过既然有一个能说话的实验对象主动站出来，倒也不错。
他提起装着小鬼的恶魔包说：“那，我们去后面那个山沟里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