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半夜走出营帐，走在其他兽人兽皮帐篷之间，已经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不知道是从哪个帐篷里传出来的。
两个人离开术士们聚居的地方，来到一片无人的沟壑，两边都是光秃秃的黑色石壁，莫洛菲尔的魔蹄踏着零碎的黑色灰土走到远处说：“来吧，主人。”
她浑身的魔纹燃烧出赤色的火焰，眼睛也被烈焰照亮，在山峦黑色的阴阳里仿佛一个跳动着的魔焰精灵，杰斯心想，要是能用残废术把这样一个恶魔给控制住，那么他的魔法就算是练到家了。
“语言诅咒，撒厄诺。”他吩咐道。
“语言诅咒已经放过一次，我的法力不够啦！”小鬼轻声道：“要是能给我一个灵魂碎片·······“喝法力药水。”杰斯说：“包里就有。”
“哎哟······”小鬼摇了摇头开了一瓶灌下去，然后叨念道：“这怪味！”
喝完，小鬼低声默念语言诅咒的咒语朝着杰斯释放出来，杰斯再次感觉到喉咙的灼烫感·····“因卡克威拉利卡加德！”
杰斯这次鼓起力量和意志强压着诅咒的力量饱满地喊出咒语，直指莫洛菲尔的方向，一股扩散开来的恶魔邪能当即降临在魅魔的身上，将她浑身的魔焰压的熄灭下去！
然而莫洛菲尔却没有被完全压住，她突然在一阵暗影中消失，又突然在杰斯身后出现，掌握了暗影步力量的杰斯已经熟悉了这股力量，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躲，黑色的托斯雷兹姆长刀从他的颈边划过，险些削下他的脑袋······
“你要做什·····”“躲开，塞索！”
话还没说完，莫洛菲尔手里的无尽黑暗之刃已经紧跟着刺到眼前！一股厚重的暗影之力死死将刃锋挡在眼前，黑暗之盾已然撑起。
杰斯伸手抓住莫洛菲尔被残废术束缚着的手臂试图卸下她的武器，却被她轻松抽手躲过。
她的动作比平常猎杀其他恶魔的时候慢了一些，杰斯想着如果没有残废术，现在自己的脖子或者眼睛总有一个已经被撕开或者刺穿了。
接着，莫洛菲尔又一刀横劈过来，正剁在护盾黑色的光晕上，护盾随即爆裂，魅魔又在阴影中消失躲过这一道冲击波，她的魔影在残废术拖拽出来的绿光的追随下，眨眼间闪过四五米的距离，企图从另一个方向再次接近。
这次杰斯直接用恶魔的声音吐出虚弱诅咒，莫洛菲尔低吟了一声从阴影中脱出，险些跌在地上
趁着她这一踉跄，杰斯盯紧她手里的无尽黑暗之刃，手中一条鲜红丝线扯了过去，莫洛菲尔浑身的魔纹闪烁出魔光，高喊一声奋力一退扯开杰斯的血魔之握，手握两把利刃再次冲了过来，然而还没走几步又被一道紫色的暗影束缚住了喉咙，生硬地提了起来。
杰斯已经趁这个这个机会释放了窒息术，将她的喉咙狠狠锁住！
中了虚弱诅咒，魅魔还被残废术和窒息术控制，这三重压制已经让她动弹不得，杰斯把紧握着拳头用恶魔语问：“怎么样，萨亚德，还想要继续吗，挑战你主人的权威？”
莫洛菲尔痛苦地笑了一声，甩起臂膀把无尽黑暗之刃朝着杰斯投了过来，匕首击中黑暗之盾像是射入一团浓稠的泥沼一般迅速减缓了速度，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望着这个匕首，还有脚下杂乱的靴子印，他注意到自己始终都没有挪动一点地方。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用窒息术控制的恶魔越来越难以掌握，莫洛菲尔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浑身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
残废术的魔法效果减退了······
趁着这个机会，莫洛菲尔狂吼一声瞬间扯碎了杰斯的所有控制魔法，她浑身的魔纹，甚至连魔角都燃起烈焰，手里剩下的短刀也冒出烈火，身上束缚的恶魔之力已经被完全摆脱，杰斯能感觉得到，她的魔纹带来的暗影抗性一点都不弱于玛拉顿里的萨特之主维利塔恩！
毕竟那就是从维利塔恩的皮肤上照搬过来的·······
只是杰斯还不熟悉残废术的咒语，见到这副疯狂的场面想要再次念诵却已经来不及了，莫洛菲尔在一阵烧毁了暗影之力的烈焰里冲过来，杰斯不得不催动暗影尝试也用暗影步脱逃。
在整个人落进黑暗里之后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摆脱了一段距离，然而再睁开眼时，刀刃已经顶在胸口上了，这会儿，他的手才刚刚放到腰间的碧空之歌剑柄上。
“暗影步还要练习，主人······.”魅魔贴着杰斯的耳边轻声道。杰斯坐在一边的暗色石头上道：“确实，我认输。”
莫洛菲尔收起武器，摇了摇食指说：“输？是你心软了，你可是没有用任何能真正伤害到我的咒语啊，更不用说要是主人舍得掏出那把剑来，我可是一下子就回扭曲虚空了。更别说，让我变得这么强的可是你的·····”
她舔了一下长又尖的舌头，眼睛往下低了一下。
尽管莫洛菲尔说了些好听的，但杰斯知道，自己的残废术无论是强度还是持续时间都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尤其是跟卡尔勒兹亲自释放的比起来，而且那时候他也是刚刚受了传送门重创的情况下。“吓死我了。”这会儿小鬼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说：“我还以为你不要命了，萨亚德！”
魅魔没有搭理它，而是跨在杰斯的腿上扶着他的肩膀说：“用这么多可怕的魔法折磨了我，主人，你真的不打算补偿我一下吗？”
莫洛菲尔此时的身高已经将近一米七，当她靠着这么近压着杰斯的肩膀俯视着自己的时候，杰斯突然觉得·······她好像已经换了一个恶魔似的。
“但是这一会儿战斗也快要把我的精力消耗光了。”
莫洛菲尔用尾巴从包里勾过一瓶法力药水来递到杰斯面前说：“那就喝这个。”“我还是再躲回去吧。”小鬼说着躲到石头后面去了。
杰斯接过药水喝下去，喝完喘了口气，鼻腔里满是莫洛菲尔亮红色的胸间散发出来的，不再抑制着的魔香。
魅魔慢慢抬起身子，然后一点点坐下去，接着缓缓闭上眼睛，喘息道：“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亲爱的。”
“有这么长时间吗？”杰斯问。
“我是说战斗。”莫洛菲尔睁开眼盯着他说：“跟你这样的施法者战斗是完全不输于肉体快感的愉悦。”
“啊，那以后我们用战斗练习代替······这个，怎么样？”杰斯问。
“如果这不是命令的话，我拒绝。”莫洛菲尔轻声道：“我两个都要。”
第750章 魔法展示
“塞索大师？”
帐篷外是德米赛特的声音，看来她从湖畔镇回来了。
杰斯听到声音不情愿地睁开眼，坐起身扶着旁边的木柱子缓了口气，昨天被莫洛菲尔折磨了不知道多久。
他搓了搓脸，披好袍子，瞥了角落里斜躺着正眯着眼瞧着自己的魅魔，然后说：“请进吧。”
德米赛特钻进门来，看了看眼前的杰斯和魅魔。只要是个恶魔召唤者，闻到这个帐篷里的气息，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把包里的卷轴拿出来说：“恶魔增效咒，现在是你的了，塞索大师。”
杰斯打开之后，里面的内容是由恶魔语记载的，有人用通用语仔细注释过，还有不少兽人语符号进行补充，可以说描述的相当详实。
德米赛特问：“这个咒语······能抵得了多少钱，大师？”
“这要看它究竟有多强大，克劳斯女士。”杰斯说：“我需要把它学会，看看这个魔法到底能做什么，然后再考虑它的价值。不过我觉得至少值5个金币，我很重视自己恶魔仆从的力量。”
德米赛特明显有些犹豫，她攥了攥手，问：“能不能先让我见识一下那个魔法，大师？”“两枚灵魂碎片。”杰斯把手伸出来道。
“没问题。”德米赛特做了个深呼吸，从兜里颤抖着拿出灵魂碎片交到杰斯手里。
杰斯用手摩擦着了一下这两块碎片的光滑表面，接着拿出一瓶强效法力药水一口喝光，然后说：“跟我来。”
风暴祭坛上，不少术士都围在卡尔勒兹周围，轰隆隆的黑石山熔岩滚动的动静，让人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卡尔勒兹时不时地给出回应，时不时地发怒，弄的所有术士们惊的后退一步。不过这时候那些术士也明白，杰斯已经奴役了这个恶魔，而且下令他不许伤人，所以接近他也没什么危险了。
杰斯并不担心术士们能从卡尔勒兹那里问出什么，毕竟连他这个主人沟通都这么困难了，他们的沟通能容易到哪里去？
而且很明显，卡尔勒兹作为一个末日领主虽然掌控很多恶魔魔法，但最强大的那些，都需要用恶魔的力量吼出咒语才能顺利释放，就像是残废术。
那些术士们如果真有这个本事像他一样利用语言诅咒克服诅咒的扰乱，吼出咒语，让他们学会也没有什么。
毕竟术士们帮他召唤出这个恶魔，尽管现在这个恶魔受他奴役是一场意外，但他也不愿意对本就计划好的沟通和学习加以阻拦，跟这群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人撕破脸。
杰斯轻车熟路地带着德米赛特来到后山的山沟里，来回看了看四下无人，然后跟远远站着望着这里的德米赛特说：“我只施法一次，克劳斯女士。”
“我明白。”德米赛特说。
杰斯将灵魂碎片扔在地上，熟练地轻念咒语，慢慢引导周围的暗影能量在自己的头顶半空中迅速聚集。
那些黑暗之蛇汇聚过来的时候，德米赛特本来还想要看清杰斯的嘴唇在念什么，但当见到那些黑色魔蛇互相噬咬，盘踞到一起形成一个邪恶的魔星时，她便把所有自己本来打算做的事全都忘记了，只剩下呆滞地盯着天空····
杰斯已经很久没有施放过古尔丹之手了，他尝试着引导着空中的魔星，他发现自己比在守望堡的时候，在埃雷萨拉斯引导这个魔法轰炸达斯莫拉的时候······都更加熟练。
而即使是在没有那些诅咒之地的灵魂的帮助之下，他也引导了一个相当骇人的魔星盘踞在头顶。
法力疯狂地燃烧着，杰斯甚至感觉自己几乎要把握不住。
因为施放古尔丹之手的两个情绪，孤独·······与恨，他都在格瑞姆巴托之行里满满地体会过了。
想起那一段路，想起从暴风城出发前往米奈希尔港时，望着无尽之海的波涛，想着自己的前路···那股几乎把他掐死的独行感，与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孤零零地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孤单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冰冷。
而仇恨······也是在那一刻，他杀掉死亡之翼的冲动快要控制不住了。
黑暗的魔星猛烈地发亮，那暗紫色的魔火砰的一声爆燃起来，把德米赛特吓得扶住旁边的乱石
杰斯也感觉自己引导的魔法似乎已经超出了控制，尽管比不上守望堡那个集合了“地利”和“人和”的可怕成果，但也足够吓人了。
但是在守望堡，深渊领主阿兹格斯完完整整地吃下了所有的暗影杀伤，在埃雷萨拉斯，达斯莫拉靠着城市的法力阵列支撑起来的护盾吸收了冲击，但在这里，可没有什么东西能吃下这一道爆炸。
杰斯还记得在艾尔文森林里第一次成功施放古尔丹之手时所造成的破坏，连他自己都差点吃不消。
他中断了施法，在空中解体了那道流星，如果让它砸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眼见着那些黑暗魔蛇互相撕裂身体，在空中流窜开来，把整个山沟染成了暗紫色，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杰斯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这些受到情绪影响最强烈的咒语，也最容易因为情绪的失控而失控。
如果刚才他一个不冷静，这一下可能会把自己和身后的德米赛特·克劳斯全部葬送在这个无名的地方。
“让它落下来是付费内容，克劳斯女士。”杰斯抬头看着天穹上的黑云，说：“凑够了钱，我再让你看全套。”
“这已经足够了，或许我一生都无法忘记刚才那道暗影之星了，塞索大师。”德米赛特声音颤抖着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想要学会。之前我的提议·······能不能请你仔细地考虑一下”
。
“我已经说过了。”杰斯回过头来说：“你以为我是因为莫洛菲尔当时在场，才那样拒绝你的吗？”
“莫洛菲尔小姐是一位强大的猎杀魔女，很多术士都知道，但是····.”德米赛特小心翼翼地停了一下，继续道：“而我······我的仆从有变形的魔法，你去过“短杖＇格拉迪斯的藏身处，应该见过戈瑟奇的仆从，我的仆从比他的强很多。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服侍你，你想要让她变成什么样子，她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你一直惦记着的某个女士，甚至是某个贵族，比如蒂芬王后，或者洛丹伦的公主，又或者高等精灵······直到你满意。”
杰斯说：“很感谢你的好意，克劳斯女士，听上去确实挺有吸引力的。不过还是尽量准备好钱吧，我现在更缺钱。”
第751章 顾问的职责
在风暴祭坛已经停留了一周的时间了，拿到德米赛特·克劳斯的恶魔增效魔法，杰斯便立刻带着恶魔仆从们一起返回暴风城了，当然，不包括卡尔勒兹。
毕竟拿下伊尔加拉之塔，他还需要向国王回报，从离开石堡之后失踪个一两周，还可以说自己在湖畔镇，或者闪金镇停留，游玩一段时间，但失踪的太久，就不好解释了。
尤其是他现在的术士身份。
虽然国王的宫廷都公开表示对他的信任，但如果自己表现的令人怀疑，估计还是会引起一些私下的讨论。
于是赶回暴风城的这天凌晨，他把东西放回家里，换下法袍就急匆匆地赶到暴风要塞，来到这里的时候卫兵们正在换班。
见到他现身，卫兵们立刻敬礼致意，杰斯跟卫兵队长说明自己的来意，卫兵队长立刻带着他进入王宫。
长长的坡道上，听着一声声通报喊着自己的名字和“宫廷法师顾问”的称呼，杰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尽可能地让自己离这个称呼再近一点。
卫兵队长带着他来到侧面的一个大厅，杰斯记得这里就是上次在对付了塔隆·血魔之后，国王跟自己见面时的地方。
那时候的瓦里安·乌瑞恩还相当青涩，感觉还在竭力地打造自己的人设，现在朝着一个真正国王的样貌又进步了一些。毕竟距离暴风城收复，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的时间了。
国王的身边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是杰斯很难让自己用老妪，老太婆之类的称呼去形容她，这个女人尽管能从满是皱纹的面容和已经几乎全白的头发上看出她的年龄，但她站在那里的姿态，脸上的神色都让人觉得仍旧精神饱满，距离“老去”这个概念还相当遥远。
“我听说了伊尔加拉之塔的事，杰斯。”瓦里安看了一眼那个老者，又回过头来说：“没有哪怕一个牺牲的士兵，你知道我们多少年没有进行过这么顺利的行动了······就算是黑魔法又怎么样，那些人会在铁一般的事实前闭上他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