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她看上去比上次跟杰斯见面的时候轻松得多，剪短了头发，乌黑的反射着火光的长腿交叉着慵懒地放在一边，热情地跟嘉莱恩交谈着什么。
嘉莱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外衣，微笑着跟她闲聊，这两个人似乎关系还挺不错的。
嘉莱恩现在已经跟匕首会相当融入了，不但跟苏伦娜有很多话聊，跟厄苏拉甚至也能偶尔说上两句，杰斯记得自己去卡利姆多之前，厄苏拉可能是整个匕首会最不喜欢她的人了。
但经过这一年的相处，杰斯甚至觉得在匕首会里，嘉莱恩与其他人相处的比他还融洽，自己这时候倒更像是个外人似的。
埃尔兰正抱着他的魅魔，矮小的萨凯瑞丝痴迷地交换唾液，杰斯离着这么远，几乎都能闻到那股恶魔的腥气了。
厄苏拉这会儿正在认真地看书，仿佛周围凌乱的一切完全不存在似的。整个大厅里似乎只有杰斯坐在这里愣神，没有什么事干。
“主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莫洛菲尔从背后慢慢抱住杰斯。
杰斯没有说话，莫洛菲尔又道：“你想聊点什么？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的，你想要说什么，我就跟你说什么。”
“谢谢你，莫洛菲尔。”杰斯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
“谢？要不······”莫洛菲尔靠在杰斯的肩膀上，斜瞄着埃尔兰的方向，用几乎贴在嘴唇上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瞧瞧那两个，要不，我们也那么打发一下时间？我也想要那样，主人，现在你不让我尝你的下面，那至少让我尝尝上面······”
“有什么好尝的。”杰斯的微笑一下子板了起来。
“对我来说，只要是主人的······无论是什么都美味无比。”
莫洛菲尔把声音压的让人几乎能听得出暗影能量摩擦的动静，甚至让杰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眼神却突然瞄向门口，是加尔德斯来了。
众人纷纷向加尔德斯问好，埃尔兰也停下让他的魅魔来到一边，这会儿加尔德斯的仆从森萝拉倒是也有一些已宰的羔羊地下室恶魔领袖的模样了，连苏伦娜招呼出来的那个欢愉魔加克雷斯都向着她低头。
毕竟恶魔的力量与主人相关，加尔德斯在暗影方面的强大之处也会让森萝拉变得越来越强，她眼中的暗影之火此时已经相当旺盛了。
当然，恶魔们看重的最终还是实力，森萝拉望见莫洛菲尔时还是低头示意，莫洛菲尔则简单地还以微笑。
“很抱歉，各位。”加尔德斯说：“法师区今晚人很多，所以我绕了个路把森萝拉带进来，因此晚了一些。”
他走到火堆旁接着道：“这次集会应该是我们一年来最重要的一次了，各位，或许今晚我们要决定匕首会的未来。”
厄苏拉把书放下瞄了一眼杰斯，她应该是猜到加尔德斯要说什么了。
“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有黑龙的仆从出现在王国境内企图进行破坏的事，杰斯作为宫廷法师的成员，现在正在与军情七处合作，与他们一起揪出隐藏的黑龙，目前军情七处希望能与我们合作······地狱犬能够做到巫师圣殿的法师们都难以做到的事，识破龙人的伪装，我和杰斯是想要看看大家的意见。”
说到这里，杰斯望向其他人的反应，厄苏拉自然是已经接受了，毕竟之前已经跟她提到过了。但埃尔兰和苏伦娜明显有点疑虑。嘉莱恩只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没有什么表情。
“没有什么好处吗？”埃尔兰问：“想要让我们白干活，还不给报酬？”
加尔德斯说：“作为交换，军情七处愿意对我们，也就是匕首会内部的人在王国内进行＇无害，的黑魔法活动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是“无害”？”埃尔兰说：“召唤一个恶魔算无害吗？”
“军情七处的马迪亚斯·肖尔提的更具体一点，是不准伤害他人。”杰斯说：“考虑到他已经见过我召唤地狱犬了，而且没什么意见，也就是说如果你的恶魔不去伤害别人的花，军情七处是不会管的。”
“只有我们匕首会是这样？”埃尔兰再次问道。
“当然。”杰斯说：“我特别提到过，是我指定的人。”“听起来不错。”埃尔兰点点头说。
“我愿意加入。”厄苏拉说。
“坦白说，我对那群人很有顾虑。”苏伦娜说：“正巧我也不怎么想要召唤地狱犬，还是把我排除在外吧？”
“我们是同一个团体，苏。”埃尔兰说：“不能说一半加入，一半不加入，否则无论怎么样都不公平。”
嘉莱恩说：“我没意见。”
“那就别把我的话当回事了。”苏伦娜看了看嘉莱恩，无奈地说：“但我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到时候又享受你们争取来的好处，就别怪我白占便宜就好了。”
“没关系，苏伦娜。”加尔德斯说：“我一直希望我们可以不必总是躲藏在已宰的羔羊地下，而是稍微地能够露一下面，让王国慢慢接受我们，我想杰斯这次为我们争取的机会······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但是最好不要让军情七处知道我们在哪集会，加尔德斯。”嘉莱恩提醒道：“我觉得这很没有安全感，我们最好去他们的地方跟他们合作。”
“当然。”加尔德斯说：“我跟杰斯也都考虑到过这件事了。”
嘉莱恩点了点头，埃尔兰说：“我也觉得是时候该尝试跟他们接触了，每次我听说有术士被抓到就觉得下一批可能就是我们，这样也算是让我稍微安心一点。”
“那么暂时就这么决定了。“加尔德斯说：“接下来，杰斯有一个很特殊的咒语要向我们公布“什么咒语？”埃尔兰问。
“召唤法阵。”杰斯说。
“召唤什么恶魔的法阵？”嘉莱恩好奇地问。
杰斯说：“是可以把别人召唤来的法阵，也可以召唤恶魔，具体来说，是指定一个对象，需要一个与对方气息密切相关的信物。”
“我的天。”嘉莱恩惊讶地说：“我听说过这种召唤咒语，我还以为只是某些崇拜黑暗魔法的术士捏造出来的，无论多远·······都能召唤过来吗？”
“甚至可以从扭曲虚空里召唤到这里来。”苏伦娜的男魅魔仆从，加克雷斯解释道：“我知道这种魔法，用它把凡人从扭曲虚空里召唤到艾泽拉斯会非常的危险。”
“这听起来跟我们没有关系。”埃尔兰说：“毕竟我们又不是恶魔，为什么要去扭曲虚空。”杰斯看了一眼莫洛菲尔，而莫洛菲尔同时也在看着他。
他们两个谁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德拉诺。
如果要是真的要卡尔勒兹给他们开一个传送门进入德拉诺，恐怕就一定要跟扭曲虚空扯上关系了。
“至少我知道这个魔法把人从暴风城传送到湖畔镇那边是没有什么问题。”杰斯说。
“这个距离已经相当惊人了。”嘉莱恩说：“传送这么远，即使是在达拉然也没有多少法师能做到。”
“但是这个魔法需要三个人协作。”杰斯说：“一个人负责主导，两个人来辅助，负责主导的那个人需要对暗影魔法或者召唤魔法相当熟悉才行。我觉得我们匕首会至少需要两个能主导这个召唤魔法的人才行，这样就算是其中一个主导者不在地下室，另一个人也可以用这个咒语把他召唤回来。”
“毕竟，杰斯，你基本都不在这里，就算是你学会了······”厄苏拉说着微微抬了一下眉毛，其他人都笑了笑。
杰斯说：“其实我也不会，我只是把这个咒语带了过来，还没有进行学习。这是个相当复杂的魔法，我觉得短时间内可能很难学得会。”
“那么，今天我们先把这个咒语和施法方式抄下来，所有人都回去练一下，等找机会一起练习？”加尔德斯提议道。
术士们的仆从纷纷拿出笔和卷轴出来帮自己的主人抄写召唤咒语，埃尔兰看着他们说：“说不定我可能是我们当中最先学会的呢······”
“那些恶魔魔法让你的自信大增啊，埃尔兰。”苏伦娜在旁边说着。“召唤法阵，不也是恶魔的魔法吗？”埃尔兰笑道。
加尔德斯这时把一摞卷轴递给杰斯说：“这是经过我们整理的两个魔法，杰斯，其中一个是灼热之痛，另一个是＇献祭”咒语，一种用邪能灼烧敌人灵魂的可怕魔法。记得不要在暴风城里练习，邪能火焰真的很难控制，之前埃尔兰就差点点着自己的房子，而且邪能的臭味不像暗影，非常容易辨认，之前黑暗之门的事······让所有暴风城的居民都知道邪火是什么味道了。”
“我记得了。”杰斯点点头道。
这时，札雷从上面喊着，要地下室里的人去厨房拿南瓜派和羊肉汤，埃尔兰跟苏伦娜一起去搬啤酒，杰斯跟魅魔们一起把宴席摆好，札雷甚至还准备了不少水果，各式奶酪和煮土豆，把桌子拼在一起，摆好了餐饭之后，还真的像一顿丰盛的晚宴了。
尤其是有男女魅魔陪侍周围，火堆的亮光时明时暗，一群术士们有说有笑······
尽管阴暗又略带点诡异，但杰斯望着这些熟悉的人，觉得这里与风暴祭坛那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到了半夜，盘子被扫的精光，苏伦娜端着酒杯坐到埃尔兰的腿上。加尔德斯也将森萝拉拥进怀里，手已经伸进了裤裙之下。
厄苏拉也喝的有点醉了，偷偷地从兜里拿出一小瓶药灌下去，猛地睁了睁眼睛似乎清醒了不少。男魅魔加克雷斯正在跟嘉莱恩说着什么，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话题。
杰斯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光，说：“跟我来，莫洛菲尔。”
“啊，主人，你终于开窍了。”莫洛菲尔微笑道：“这次我们该玩点什么呢，要不······我用尾巴？”
“去练习室。”杰斯低声说：“跟我一起尝试一下那个增效咒语，还记得吗？我还一次没有用过。”
“好吧，至少算是另一种乐子。”莫洛菲尔歪了歪头道。
第770章 热的血
“干嘛······这么害羞，杰斯？直接跟莫洛菲尔小姐在这里快乐一下不就好了？”
苏伦娜抱着埃尔兰的脑袋问着，尽管她的身子随着埃尔兰的节奏不断地颤着，但还是歪着头看着这边接着说：“我说，杰斯，不会·······呃，在大家聚会开心的时候······还要跑到一边去练习什么咒语吧，嗯······你这样弄得我压力真的很大。”
厄苏拉抬头看着杰斯笑了笑，说：“别管她，杰斯。”
杰斯说：“过段时间我可能还会离开暴风城，苏伦娜，所以要趁着这一会儿抓紧把我手上还没来得及验证的咒语都试一试，到时候再分享给你们。”
嘉莱恩·艾罗听到后忽略了旁边加克雷斯的调情，往这边好奇地瞄了一眼，似乎是对杰斯嘴里的咒语有些兴趣。
苏伦娜也忙着点了点头，但她现在明显已经进入了状态，没什么精力再跟杰斯说什么了。与莫洛菲尔一同来到练习室里，杰斯把自己带来的德米赛特的卷轴拿出来。
这是一句安尼赫兰的咒语，用恶魔语做了标音和解释，同时也有通用语和兽人语的注释。
这种深渊领主的语言简单粗暴，只要学会了每个符文的读音，就可以正确地念诵他们的词语和句子，因为它们的语言几乎没有任何稍微复杂一点的发音规则。而杰斯之前在练习地狱犬命名咒语的时候，就基本上学会了这些符文的读法。
杰斯想起来德米赛特·克劳斯说过的话，这个恶魔增效咒，是深渊领主们点燃自己的魔血，让那些与自己的法力相关联的仆从们进入增强的状态，但她并没有说人类如果这么用，会是什么效果。
不过考虑到埃尔兰与他的小魅魔，还有加尔德斯和森萝拉之间的法力联系，杰斯感觉人类的话可能没有深渊领主那么直接，但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恶魔增效魔法，是游戏里存在的一个魔法，当然，每一种恶魔仆从的效果都不尽相同。对于魅魔来说是一个强行隐形躲避伤害，挣脱束缚的效果，对于其他的恶魔来说，要么也是挣脱束缚，要么是持续一段时间的伤害增强，或者抵抗力增强。
念诵结束后，杰斯闭上眼睛默念了一下，然后看向施法要领。
这个咒语的施法目标是自己的仆从，他看了看一边的莫洛菲尔，她站在那里已经有些急躁的样子了，长长的尾巴不停地来回甩着，舌头舔舐着嘴唇，眼里的火焰时明时暗。
“我们来尝试第一次。”杰斯轻念道：“米约尼，扎帕洛尼，莫洛凯瑞欧······”
还没念完，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浑身发热，莫洛菲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她的皮肤也在逐渐泛红，甚至透出一点点紫色。
杰斯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因为涌动起来的法力出现了一些变化，他感觉到有些焦躁，急着想要赶紧学会这个魔法，同时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怀疑这魔法的效果到底如何—当然，他清晰地认识到这是火元素和暗影能量同时在迅速燃烧着他的法力，这是德米赛特所说的“点燃自己的血”的过程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杰斯后颈发紧的味道······黑龙的味道，或者说，极端接近黑龙之火的味道。
他迅速瞄向莫洛菲尔，发觉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暗影烈焰？
杰斯已经很久没有尝试用暗影之力点燃自己的火焰魔法了，在对付卡尔勒兹的时候，因为他感受到了红龙女王的精华带来的强烈火焰亲和，再加上末日领主的暗影抗性极端的高，所以他只是释放了一个单纯的火球术。
也就是说，上次闻到这种烈焰的气息还是在格瑞姆巴托。
但这次，莫洛菲尔却莫名因为这个咒语，被他点燃成了一个暗影和火焰的混合恶魔？
不过，她身上的暗影烈焰很快就消退了下去，紧接着她痛苦地低吟了一声瘫靠在旁边的墙上，喉咙挪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什么。
这次咒语并不成功，因为杰斯被莫洛菲尔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力，导致没有认真将咒语完成。“抱歉。”杰斯说：“我再试一次。”
“用不着道歉，主人。”莫洛菲尔低着头说：“甚至我盼着你再失败一次，你给我的折磨比快感更让人沉醉。只要是你，亲爱的。”
杰斯看了她一眼，尽管莫洛菲尔打着非要让他爱上自己的明面旗号，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这些话说的多了之后，也是越来越有杀伤力了。
“让我集中注意力，莫洛菲尔。”“是，主人。”
根据德米赛特的说法，再根据自己对于这些法力的分析，杰斯大概能猜得出，为什么这个咒语能让莫洛菲尔突然被暗影与火焰两种力量同时增强了。
他自己的暗影亲和力，在被红龙女王拥抱之后，实际上是一直被压抑着的，毕竟阿莱克斯塔萨的精华实在是太强大了。
所以从那之后，莫洛菲尔抽取自己的法力的时候，更多地也就抽取了精华的力量。
但用这个咒语沸腾自己的血液，唤醒与仆从的共鸣时，杰斯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暗影之力被再一次唤醒，那股在内心当中隐藏着的黑暗再次走上心头，伸出手向自己发出邀请，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简简单单地牵住这只手······
杰斯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德米赛特·克劳斯的咒语发觉这么多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之间的关系，自己与仆从间的关系。
如果不是有这样不同力量之间的角力，他或许很难这样摸索清楚。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担心阿莱克斯塔萨的生命之火荡清了一部分自己的暗影亲和，现在看来，不过是在火焰的热烈力量之下略显沉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