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至少他不能把我一起抓起来吧？”杰斯伸了伸手，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宫廷法师戒指，然后说：“除非哪天军情七处和暴风王国打算跟我彻底决裂了，要不然他们可能不会做的这么绝。至少现在他们的人正在考虑这件事，到时候我们帮他们处理黑龙的问题，他们对我们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出危害他人的事。”
加尔德斯微笑了一下，说：“坦白说，你愿意帮匕首会这么争取······我很意外，杰斯。在你看来，匕首会比暴风王国还重要吗？”
杰斯咂咂嘴说：“你这个问题让人怎么回答？我只能说现在匕首会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就算是嘉莱恩·艾罗不怎么跟我说话，我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她的法袍，我可能不会这么轻松地活到现在。”
“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做选择题的。”加尔德斯说：“我会召集匕首会的所有人开一个会，商量这件事，决定到底要不要与军情七处合作，到时候你把那个传送法阵的咒语带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到时候我也会把我这段时间搜集的咒语给你。”
“好。”杰斯说：“目前我还在等军情七处的消息，等那边有了回应我会告诉你的。”
商量妥当，加尔德斯带着森萝拉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杰斯来到炼金房，看到厄苏拉正在给草药分类，认真到甚至没有觉察到有个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厄苏拉。”
“呃？”厄苏拉抬起头，看到杰斯说：“怎么样，杰斯，我给你的那些药水？”杰斯看了一眼厅外面，说：“非常管用。”
“那就好，你跟那个风行者贵族在一起了，没错吧？”厄苏拉问。“对。”杰斯说：“是埃尔兰告诉你的？”
“整个暴风城都传遍了。”厄苏拉说：“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谣言，但那天温蕾萨·风行者来到法师区了，很多人见到你跟她在蓝色隐士······就那么当众接吻。”
“在蓝色隐士这种事不是很正常？”杰斯躺在椅子上笑着说：“年轻的男女法师时常在那里约会。”
“但一个游侠领主跟宫廷法师在那里约会就完全不正常了。”厄苏拉瞪着眼睛说：“跟我说实话，你这个混蛋小子，那天夜里······就是刚刚杀掉那个萨特，在我那个住屋里的时候，你已经跟她在一起了吗？”
第767章 混血
听厄苏拉这么问，杰斯脸上开玩笑的模样顿时一扫而空。他坐起身严肃地说：“还没，那时候我跟她只是好朋友。”
“你最好是。”厄苏拉扶着额头说：“该死的，我可不想因为一晚上的冲动就招惹上风行者家族！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听说有些精灵喜欢雇杀手解决第三者，不知道他们那些贵族会怎么做，说不定会做的更绝，我可不想刚摆脱了恶魔的刺杀又被精灵盯上。”
“真的？”杰斯说：“但我没有骗你，句句实话，我们确定关系不到半年。我们那次·······都是我去卡利姆多之前的事了。”
“那我就信你。”厄苏拉盯着他道：“你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无辜，每天装的好像很老实似的。”
杰斯抬了抬眉毛，说：“抱歉，我承认······不过，你确定东威尔德的人不再对你有想法了？”
厄苏拉说：“我在王城的朋友告诉我，他们那边不再合作了，斯坦索姆的那个商人似乎也有些被吓到。但他们传言说我雇了一个圣骑士去安多哈尔杀了那个魅魔，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在洛丹伦花钱找了一个白银之手？”
“白银之手应该不会要钱杀恶魔的吧？”杰斯问。
“这也说不定。”厄苏拉说：“毕竟圣徒们也要吃饭，圣光慈悲，应该也会理解。”
“我没用恶魔，也没用什么黑暗魔法。”杰斯说：“可能他们觉得在大庭广众下就那样处死恶魔的，大概率是圣骑士吧。”
“辛苦你了，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厄苏拉说。
“跟你给我的帮助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杰斯说：“对了，你父亲跟那个斯坦索姆人的矛盾，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厄苏拉叹了口气说：“有些进展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杰斯，抱歉。”“这是你的私事。”杰斯点点头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炼金师把工具收好合上箱子，把手搭在盖子上问：“如果将来你跟温蕾萨·风行者女士结婚，会有孩子的吧？”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杰斯抬起眼睛说：“我还没认真思考这件事······”
厄苏拉说：“那么你们的后代就是一群无论是在奎尔萨拉斯，还是在这边都不被包容的半精灵，杰斯，你想过这件事吗？等他们再有了妻子或者丈夫，后代就永远都是半精灵了，既不是人，也不是精灵。”
杰斯说：“也有很多半精灵做出了伟大的成就，例如达拉然的大法师阿洛迪大师，你听说过他的故事吗？”
“我当然听说过，但一个人能说明什么？”
厄苏拉语气里几乎带着怒意了，杰斯几乎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不高兴，厄苏拉向来是个好脾气，为此甚至没法动用愤怒的情绪施放暗影魔法，需要借助怒气药水的力量。
杰斯当然习惯了那样的炼金师，因此，即使此时她的语气远远没到“愤怒”的程度，只是稍微有些刺耳，也让人后颈发紧。
“或者说，上千年来就这么偶尔出现的几个值得一提的半精灵，反倒是能说明些什么，或许我们这类就是注定要这样。”
“那么你将来的孩子呢？”杰斯问。
“我不会有后代。”她冷声道：“我已经见识过半精灵的半辈子是怎么度过的了，所以我不会像你一样试图把更多的半精灵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折磨。”
杰斯怔了怔，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厄苏拉说完了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扶着箱子轻声说：“抱歉，杰斯，真的很抱歉，我大概是疯了。我们是好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有了自己的另一半，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对你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蠢话。”
杰斯坐起身子，不再那么懒散地躺在椅子背上，他扶着膝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不用道歉，厄苏拉，虽然我不是半精灵，但从小到大，我也见过一些半精灵的处境。”
“其实我来这是想跟你谈谈地狱犬的事，你是我们这里最擅长操纵地狱犬的术士了，毕竟你跟柏萨迪姆每天相处。”
“我肯定比不上你，杰斯。”厄苏拉说。
“别太谦虚。”杰斯说：“刚刚我跟加尔德斯聊过了，现在再跟你说这件事，我跟军情七处的人商量好了，打算让擅长操纵地狱犬的术士帮他们找出黑龙的伪装，虽然我跟加尔德斯说是让匕首会跟他们合作，但我想你是最合适的。正巧现在你算是摆脱了斯坦索姆的问题，而且接下来就算是
那个商人还想要找你的麻烦，有军情七处的帮助，你肯定也会更容易应付他们，不是吗？”
“我真的能行吗？”炼金师犹豫地问。
“除非你不愿意出门，喜欢独处。”杰斯笑了笑说。
厄苏拉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真的信任我，我倒是愿意试试，杰斯。只要那些人不嫌弃我是个半精灵。”
“只要你同意，我觉得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杰斯说：“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厄苏拉。”
他起身正要走，厄苏拉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别当回事，杰斯，我真心祝福你跟温蕾萨·风行者能有个好的未来，而且我也相信你们的孩子···会成为优秀的人，让人们对我们这群人有所改观。”
“谢谢。”杰斯笑了笑说。
厄苏拉也微笑了一下，望着杰斯离开炼金房。
走在通道里，杰斯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洛菲尔，始终摆着一个微笑的神情，一如既往，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好像也没看出什么。
接下来，就是等待军情七处通知自己囚犯到位，看地狱犬能不能根据龙人的魔法特征，分辨正在伪装的龙人了。
但杰斯很明白，就算是能够分辨伪装的龙人，也不代表地狱犬能够识别出真正的黑龙。
毕竟就算是强如克拉苏斯也识别不出黑龙的伪装魔法，指望地狱犬估计是想多了。要防备真的有奥妮克希亚，或者她手下的黑龙出现在暴风城，还需要更稳妥的办法。
想到这，杰斯再次想到了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的那个被黑铁矮人寻获的石板，那个可以直接逼迫奥妮克希亚显出原形的咒语·····到底是在哪里弄的？
第768章 可靠的魔法分辨力
猪和哨声旅店里相当热闹，杰斯靠在墙上望着前面一群水手模样的人类聚在一起大喊大叫，进行着某种行酒令一般的游戏。
但到了这会儿，游戏已经变得非常混乱了，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在举着手喊“再来一轮，朗斯顿姑娘！”，但一直躺在桌上努力睁着眼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醒，却始终盯着一个同伴的屁股。
“如果可以的话，你的房子明天就开工了。”格瑞德提醒道。“辛苦你了。”杰斯说。
格瑞德撕下一块鸡肉，说：“本来我从战士公会那里接了一个三十个银币的活计，去暮色森林对付一个····”
话说到一半，矮人像是噎住了似的卡了一会儿，紧闭着眼睛把嘴里的面包和干涩的鸡肉硬生生全吞下去，喘了口气接着道：“一个鬼魂，至少请求者是这么说的。现在我要帮你看着装修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报酬我们二八分，我二，你看怎么样？”
“不想去。”杰斯说。
“你变了。”格瑞德放下骨头说：“过去你五个银币也兴奋的要命，现在这可是三十个银币。而且，那个鬼魂难道比一头黑色幼龙还难对付吗，这对你这种邪恶角色来说简直就是白拿的钱！你还有莫洛菲尔女士帮忙，甚至可以白得一个灵魂碎片！”
“看看我最近要做的事。”杰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一方面国王希望我帮他的忙，调查黑龙对暴风城的渗透，这件事我不该跟你说，格瑞德，所以你别说给别人。另一方面，我的一个朋友帮我跟石匠工会的领袖预约了去看伊尔加拉之塔，确定装修的方案和价格。第三，我最近真的想要去找瑟银兄弟会，问问关于火元素的事，第四，去卡利姆多的事基本已经确定了，我要跟温蕾萨写一封信告诉她这件事，让她从神圣遗物学会那里找一个合适的出差机会，跟我们一起去。第五，我还有几个咒语留在这里没学，需要把它们学完，而且我还要去跟其他术士交流咒语，有几个很重要的魔法······跟传送有关的魔法。”
杰斯的嘴巴像念咒一样把这些东西快速地，毫无感情地念完，格瑞德听的已经有些迷糊了。
“我还跟一群术士召唤了一个恶魔领主，现在那个恶魔领主就在黑石山里面关着，现在，你让我跟你去暮色森林搞一个三十个银币的悬赏······格瑞德，这可是三十个银币，还记得当初瓦里安国王悬赏霍格出多少钱吗，才六十个银币，你看我们找出霍格花了多长时间，差不多三四天。那还是在艾尔文森林，这次要去暮色森林的话，来回就是一个星期，加上找你说的那个鬼魂，恐怕就是半个月。我没有半个月的时间赚这三十枚银币，格瑞德，我随便卖一枚从玛拉顿里找出来的灵魂碎片都能卖几个银币，够好多天的吃喝了。”
格瑞德轻轻拍了拍桌子说：“那是过去国王没钱，要是那个豺狼人头子活到今天，悬赏肯定要高得多。你没听说过吗，赤脊山的暗皮豺狼人军阀悬赏三个金币，杰斯，据我所知那个家伙比霍格个子矮多了，不少雇佣兵已经急着上路了。等等，你说什么，你召唤了一个恶魔领主？！”
“别太担心。”杰斯说：“安全可控。”
“我才不信你们这些术士。”格瑞德托着腮说：“说不定哪天那个家伙就空降暴风城打爆你的头······不过，你确定我们要准备去卡利姆多了？”
杰斯说：“要等温蕾萨那边的消息，这段时间先帮我把房子装修完，格瑞德。”
矮人扣下一块奶酪来用手指戳进面包，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说：“总算是有点好消息，我已经等不及再去卡利姆多跟莫萨·木鬃见面了。”
“本来以为这段时间能清闲一些，跟你好好再学一下剑术。”杰斯说：“但是奎尔萨拉斯那边的法师不给我时间，一个叫达尔坎·德拉希尔的法师只比我慢一步，我担心那个人会先找到那个东西。对了，还有达拉然的事，之后肯瑞托可能要让我去指认克尔苏加德的罪行·······据巫师圣殿说，现在针对他的调查马上就要开始了，或者已经开始了。”
“这不是好事吗？”格瑞德说：“剑术随时可以学，我们甚至可以去卡利姆多再练！”听到格瑞德这么说，杰斯稍微想了一下，发觉自己竟然也有些期待回到卡利姆多了。
想起之前那次卡利姆多之行，虽然一路凶险，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几次差点丢掉小命，中间还被暗夜精灵给抓了。但是一路上的冒险，经历，让他觉得那好像才是自己更向往的生活。
回到暴风城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一股脑地压在他的身上了似的。
离开猪和哨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格瑞德朝着西北边去回矮人区。杰斯正打算回家，看到街对面，军情七处的那个探员，尼登·赫特，正坐在一个屋子前的台阶上。
看到自己出现后，他就站起了身。
看来是时候验证达扎尔姆四世的能力了。
随着尼登·赫特来到军情七处驻地，杰斯把地狱犬从地下室的魔法牢房里带出来，然后前往别墅后面树荫间的空地上。
这时，几个持矛卫兵和马迪亚斯·肖尔已经押着三个囚犯在这里等着了。
其中有一个女人见到杰斯和他的仆从后立刻失控地大吼：“让那个恶魔离我远一点，该死的！你们觉得黑龙邪恶，却跟恶魔合谋？！”
马迪亚斯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恶魔能帮我完成国王的命令，这就够了。”“这三个人也都是拜龙教的术士吗？”杰斯问。
“不。”马迪亚斯指着囚犯们说：“这个是铁匠，这个是湖畔镇的卫兵，那个女的是一个湖畔镇的野法师，他们共同领导了一次拜龙教在湖畔镇的绑架行动，被我们抓到后一直关在闪金镇进行审问，但几乎没说出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有足够可靠的消息表明这次绑架行动的主导者就是一个龙人，经过排查后应该就是这三个人里的一个。因为怀疑其中有龙人，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把他们送交到暴风城监狱按普通的犯人处理，但光在闪金镇养活这三个家伙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了，今天希望你的达扎尔姆四世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根据你之前闻到的线索，达扎尔姆。”杰斯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说：“把里面的龙人揪出来。
地狱犬接到命令，直接朝着里面那个最年轻的卫兵冲了过去，两条粗壮的触手在半空中来回舞动着，卫兵见到这个恶魔朝自己扑来先是一惊，随后突然在一阵奥能烟雾中膨胀成一头瘦小的龙人，用长尾狠狠将地狱犬甩到一边！
杰斯立刻念诵了一个虚弱诅咒，龙人应声后腿一歪倒在地上，他嚎叫着试图再次站起来，却被旁边的士兵用长矛狠狠刺进肩部和后背，痛苦地趴了下去。
龙人无力地咒骂着眼前的每一个人，但已经被越来越多的绳索死死绑住，马迪亚斯也冲上去帮着一起制服了这个怪物，逼着他再次变回卫兵的模样。
然而这次突然的变形，让他完全无法掩饰龙族的暗影恶臭，以及那对蛇般的瞳孔了，这些龙人之前的伪装肯定是经过精心遮掩的，不止是他们自己的力量。
把这个龙人变成的卫兵带到地下室后，马迪亚斯喘着粗气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头地狱犬，笑了一下说：“真是高效又准确，塞索大师，简直让我们之前几个月的折磨显得有些可笑。但愿这家伙的惨叫不会影响暴风城居民今晚的好梦，但我肯定能睡个好觉了。”
第769章 阔别已久的集会
杰斯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参加匕首会的集会是什么时候了。
已宰的羔羊地下室的大厅里很少能聚起这么多人，或者说，杰斯很少在这里见到这么多人。
嘉莱恩·艾罗，厄苏拉·德林，苏伦娜·凯尔东，埃尔兰·杜德摩尔都围坐在火堆旁有说有笑的，大部分时间都冷清安静的大厅突然这么热闹，让他相当不适应。
苏伦娜此时正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从长袍的魔纹上能感觉得到其拥有相当强的暗影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