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沙匪？！”格瑞德咬了咬牙举起拳头，但最后还是无奈地把他推到一边。
毕竟飞艇是热砂财团的财产，在这里把加基森水业公司的人给打出什么问题来，大家也别想着坐飞艇了。
温蕾萨低下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用精灵语暗暗地抱怨了一句什么。
“我倒觉得可以去。”杰斯看着她轻声说：“他是热砂财团的一个高层，如果他对另一个大陆消息足够灵通的话，也应该听说过我们的事，至少他也应该知道你和你的家族。他哪怕多少有点情商，也不会为了几个金币跟我们作对。不过问题是，他可能会看我不顺眼。”
“矛盾？”温蕾萨问：“你认识他？”
杰斯咽了一口唾沫，仔细地思索着自己下面的要说的东西，想着尽量别再把森林巨魔拉进话题里。
“之前在藏宝海湾弄得那种药水，解除我诅咒的那个，跟诺格弗格有关，这种药水的配方最初是他跟一个合伙人弄出来的，后来我帮着他的合伙人制作出了药水的改进方案，分走了一部分钱。所以，我只能盼着他的合伙人没有把我的真名泄露给他了。”
“就是那个需要从巨魔那里弄到材料的药水？”温蕾萨点点头说。
杰斯僵硬地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提高了声量跟那个地精说：“我们可以去。”
地精楞了一下说：“五枚金币对你们这样的旅行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吧？你真的打算继续闹下去吗？大家都会浪费越来越多的时间，你们也不能立刻上路，或者······”
杰斯抬头望了一眼加基森的上空，这繁忙的城市虽然有许多高耸的房屋，塔楼，不过他倒是一时间也没办法分清楚哪个是飞艇塔。
但这里目前是没有飞艇停靠的，所以时间无论如何都不急。
地精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算了，我也不想要因为你们这几个家伙闹出什么麻烦，三个金币怎么样？”地精伸出一只手掰出三个指头。
“不。”杰斯说。
“我没关系。”杰斯看了看其他两个人说：“你们呢？”温蕾萨摇了摇头，格瑞德摊着手说：“我看你们。”
杰斯回头看了一眼莫洛菲尔蹲坐着的地方，她正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更别说小鬼了。
第808章 加基森的头儿
几个地精卫士领着他们进入加基森大门，在一盏盏昏黄路灯的照耀下越过几条狭窄的道路，最终来到一个工厂般的周围布满了烟囱和管道的方方正正的高楼前。
这里是加基森水业公司的所在地，感觉连气温都比其他的街道高了那么一点。
进到高楼里面，地精们把他们安排进一个狭窄的房间里等候，这儿气温更加闷热了，狭小的空间里不仅热，还潮湿到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坐了两个月船来到热砂港，又越过了一个沙漠，再跑到这个蒸笼里的地方里呆着，炎热本身对现在的杰斯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但这湿乎乎的感觉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杰斯感觉浑身又黏又臭，只得把斗篷拿下来，外袍解开几个扣。
格瑞德早早地把沾着沙砾的斗篷扔到一边，温蕾萨这会儿也热的满脸通红，被迫解开了领口，拿着一张皮质卷轴扇着风，整个房间很快就满是汗水的酸味了。
几个人里最淡定的就是莫洛菲尔，她一脸满不在乎地站在杰斯的身后，本该散发出最让人不舒服味道的女恶魔，这会儿竟然是所有人里最清爽的一个。
温蕾萨时不时地瞥向魅魔，然后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感觉恶魔眼里那些火苗的存在，好像让房间烘烤的更闷了似的。
“杰斯。”矮人动了动手指，指着他腰间的剑说：“是你的宝贝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杰斯一下子明白了矮人什么意思，他立刻抽出剑，指着旁边的桌子念诵道：“瓦德，提卡，卡尔特！”
一串冰晶当即在桌上“噌噌噌”地互相穿插着冒了出来，很快形成了一个堆起来的布满尖刺的，形若冰激凌的小塔，冰雾在闷热的房间环境里迅速流淌到桌面上。
格瑞德盯着这个塔念叨着：“光是这么看着，我都觉得舒服了不少。”
温蕾萨也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说：“你在巫师圣殿里学习的这几年只要这一个咒语就够了。”
杰斯不爽地瞥了她一眼，精灵忍不住斜了斜嘴角。
随着房间里气温降了下来了一点，此时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什么话了。
外面的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地精靴子的脚步声，反倒是把房间里的气氛衬托的更加沉默。
不过在这沉默里，杰斯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动静。
房间外面的齿轮转动声，蒸汽喷射的动静，脚步声交杂着的嘈乱环境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沉闷的，轰隆隆的动静。
仔细听了一会儿，杰斯几乎能分辨的出来，这是元素的声音，是火焰的声音。是加基森水业公司工厂里的锅炉火焰在说话吗？
杰斯没法辨认这些火在说什么，他的元素语还远算不上通晓，而且环境的混乱也加大了辨认的难度，但他至少知道了他有能力在这里感受到火元素的存在。
当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火元素们的声音上时，他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耳朵能听到的声音，慢慢地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在用精神去聆听火元素的沉闷呼喊，就像是他在黑暗之门前即将释放古尔丹之手时，听到的那些复仇之魂愤怒的嚎叫一般。
噗通，金属门被突然打开的动静把他拉回现实，一个穿着白色衬衣，肩膀上披着金色软衬肩的踩着黑色金纹短靴的地精走进房间，旁边还跟着一位化了可怕浓妆的女助手。
这个地精皮肤颜色很浅，是接近黄的一种浅绿，眉毛在眉头上像是一撮一撮老猫的胡子一样胡乱地高高生长，比周围的那些眼睛上只长了些杂毛的地精卫士都长了很多。
他抬着头来回看了看零散着随意坐着的几个人，又看向杰斯身后的那个黑发的恶魔，动了动那个大到夸张的鹰钩鼻，抬了一下右眼上的单片镜，说：“杰斯·塞索先生，温蕾萨·风行者女士与格瑞德·雷拳先生，拯救了洛丹伦联盟的英雄们，欢迎，欢迎你们来到加基森！我是马林·诺格弗格，他们一般喜欢叫我大财主马林·诺格弗格。当然，这不过是通用语的奇怪翻译，我不喜欢这个通用语头衔，一点也不喜欢。所以，你们可以叫我诺格弗格先生，或者诺格弗格博士，或者直接叫我诺格弗格，都没有问题。”
“你知道我们，诺格弗格。”格瑞德说。
诺格弗格扬了扬头说：“当然，你们的名字早已经传到我的办公室里了。请原谅我的员工孤陋寡闻，他们只是希望能维护公司的利益，并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们。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毕竟冒犯了加基森的贵客，无论动机如何都是一种失误。”
诺格弗格没有特别关注杰斯，从眼神上看，他倒是对莫洛菲尔更在意，视线扫过的时候总是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
不管怎么样，他没有认识自己，毕竟杰克·斯洛伐克先生跟我杰斯·塞索又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不用交钱了？”温蕾萨问。
诺格弗格摆了摆手说：“当然，当然不用，我的意思是，加基森水业公司一向不会为难那些想要横穿沙漠的旅行者门。毕竟在塔纳利斯，即使是活下去也非常艰难了，而水业公司成立的初衷正是让这片沙漠里的每一个善良人都活下去。我想他把你们留下，也只是担心你们是那些沙匪的间谍，毕竟这年头想要水业公司破产倒闭的势力和团体也越来越多了，他们渗透进这座城市，搞乱我和所有善良人赖以为生的产业，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不得不敏感起来。”
格瑞德点了点头说：“这倒是可以理解。”
“所以这整件事，都是一场误会。”诺格弗格说：“希望你们在加基森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竭尽所能······这样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目前我们确实有一个忙需要你帮。”格瑞德说：“加基森有没有前往永望镇的飞艇？在哪？
“当然，飞艇塔楼就在镇北的城墙边。”诺格弗格往北面指了指说：“明天上午就有一艘飞艇抵达加基森，晚上就可以出发前往永望镇，航程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各位，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知道的讯息的话·······啊，瞧瞧我这脑子，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会亲自出钱帮你们买下前往永望镇的飞行票，作为这次麻烦的补偿！”
“回来呢？”杰斯问。
“返回也是一样，待会儿我会给你们一个人一张卡片！”诺格弗格笑着说。
这时，温蕾萨听到后面敏感地抬了抬头，望向杰斯这边，而杰斯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他又看向莫洛菲尔，而莫洛菲尔只是微笑着看着两个人，默不作声。
即使是三个人谁都没说话，但杰斯也清楚，他们都觉得这整个事都好像是诺格弗格故意安排出来，想要让他们几个人欠他一个人情。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而且满脸堆笑的诺格弗格也没有借这件事要求什么，但他表现出来的好意实在是让人没法信服了，尤其是作为一个地精······如此的大方。
“我们没有坐过飞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杰斯问。
“如果要我说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飞艇舱里，别在空中胡乱前往甲板上走动。”诺格弗格伸着一根手指说：“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你们可以在飞艇的后面找到一个观景台，自由地欣赏卡利姆多的美景，然后度过一趟舒适的旅程。如果你们打算走陆路前往永望镇的话，可能至少要走半年的时间。我绝对没有夸张，最后能不能活着抵达那里都是个疑问！相比较而言，飞艇安全，舒适又快速······”
“热砂财团的飞艇在另一个大陆的名声可不太好，诺格弗格先生。”温蕾萨说。
诺格弗格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尊贵的温蕾萨·风行者女士，我知道兽人的军队给奎尔萨拉斯带来了沉重的伤害，但我们之间也只是单纯的贸易关系，他们购买我们的舰船和飞艇，我们赚那些怪物的钱·······除此之外除了皮肤颜色，我们与部落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共同之处了。”
温蕾萨说：“跟你讨论这个话题毫无意义，我指的是飞艇本身的安全性。”
诺格弗格恭敬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手说：“关于飞艇本身的安全性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飞艇是经过战争考验的，它能够在库尔提拉斯战舰的火炮之间稳定的航行，也能在狮鹫骑士的雷霆进攻之间穿梭······目前来说，除了一艘被半人马祭司召唤的风暴击落的飞艇，我们还没有出现第二起严重事故。但就算是那次事故，也只是受到了外来因素的影响，而不是飞艇本身的问题。”
听到诺格弗格提到狮鹫骑士，格瑞德不悦地哼了一声。“这个严重事故的标准是什么？”杰斯问。
“三人以上死亡，或者有人死亡外加五人以上重伤。”诺格弗格干脆地回答道：“我们已经修改了航线，避开了那些容易遭遇问题的地方，比如半人马部落的上空，雷霆蜥蜴，鹰身人和驭风者的栖息地之类的。所以现在的安全性已经大大提高，再没有这么可怕的灾难了。”
“沼泽呢？”杰斯问。
尘泥沼泽，也就是第一次来到卡利姆多时，“机智旅行”号靠近的狂潮湾后面的陆地，那片沼泽深处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真正的巢穴所在，栖息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黑色幼龙和雏龙。
与沼泽里的危险相比，什么雷霆蜥蜴之类的玩意还能算得上什么威胁吗？
“因为要绕开半人马的领地，所以我们的飞艇肯定要经过沼泽北部，有什么问题吗，塞索先生？”诺格弗格说：“那里没有什么会飞的东西。”
“没有会飞的东西？”杰斯怀疑地问。
“飞艇已经在那里走了很多年了，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但有时那些驭风者会从石林一直追我们追到沼泽附近。”诺格弗格无奈地说。
杰斯琢磨了一会儿，奥妮克希亚的巢穴应该是位于沼泽南部，可能是因为这个，飞艇才从来没有遇到过黑龙。
当然，黑龙可能不想要让其他的龙族找到自己的藏身处，所以对于这种经过自己巢穴附近的，对自己无害的地精应该也不会随意出手引起注意，这大概也是地精们没有发现黑龙的另一个原因。
“今天晚上我们希望有个住的地方，诺格弗格先生。”格瑞德说：“没问题吧？”
“对于远道而来的几位贵客这是应该的。”地精说。
第809章 鲨嘴号
在缺淡水的加基森洗澡无疑是一件奢侈的事，但能用一点干净的水把身上海水留下来的咸渍洗一洗就已经知足了。
还好接下来的一周都是在飞艇上度过的，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一些，杰斯想着到了永望镇，那个建造在雪山之间的城市应该不缺水才对。
第二天下午离开水业公司来到外面，杰斯朝着北边望过去，果然那里已经有一个巨大的椭圆体的飞艇气球悬停在高塔的一边，随着风缓慢地，微幅摇晃。
与游戏里的模型相比，这个飞艇气球显得相当巨大，下面的吊舱则小的可怜，甚至还不如气球后面调整方向用的那些蝙蝠翅膀一般的“尾翼”。
因为飞艇一周只有两趟，谁都不想要错过去再在加基森干等三天，所以即使是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出发，他们也打算现在就前往飞艇塔乘坐飞艇了。
爬到塔的最顶上，来到吊舱前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这座飞艇有多么巨大。
下面这个吊舱完全称得上是一艘船了，当然比不上那些能够跨越巴拉丁湾甚至无尽之海的大帆船，但也没有比一艘渔船小多少。
之所以在下面感觉这个吊艇非常小，是因为站在这里往上看去，气球的部分几乎已经大到遮蔽了整个视野。
检查完卡片之后，杰斯扶着兜帽和斗篷，看着眼前从平台到甲板上的巨大缝隙犹豫了一会儿，暴风城和铁炉堡之间的矿道地铁的缝隙与这相比简直算得上是安全标准拉满了。
但是旁边的地精工程师和卫兵们却完全对此熟视无睹，有说有笑地用地精语谈论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面临着危险的乘客们。
飞艇塔顶上的风呜呜地叫着，气球后面的尾翼随着发出一阵阵吓人的呼呼声。飞艇在绳索的固定之下整体摇晃的并不剧烈，但眼前这个缝隙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好像某种平台跳跃游戏的关卡似的，只有一条命的关卡。
不过，飞艇上似乎已经有一些旅行者了，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可以登艇了。
温蕾萨倒是没有犹豫，走过去轻松地跳了过去，好像迈过一个小水坑似的那么简单，格瑞德则藏的比杰斯还靠后。
杰斯望了他一眼，他也望着杰斯，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杰斯说：“如果你不小心掉下去，在半路上唤醒你的化身，会不会避免摔死？”
“好主意。”格瑞德点点头，指了一下飞艇说：“所以你先过去。”
“如果你不慎失足······我会接着你的，主人。”莫洛菲尔在身边安慰地说着，然后突然捂了一下嘴说：“该死，我忘记了我没有翅膀了······”
说完她踏着蹄子向前一步，轻松跃过缝隙来到另一边，简直就是一头年轻有力的火色瞪羚。
这下杰斯也不愿意认怂了，倒退了几步趁着飞艇朝这边摇晃过来的时候一个助跑狠狠跳起，稳稳落地。
虽然相比之前的这两个女的显得有些笨了，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难。
只是下面太高了，让人潜意识地担心，后面的格瑞德看到也鼓起勇气搓了搓手助跑起来，这时飞艇开始慢慢往远处晃动了。
矮人吼了一声一个大跳，跃过逐渐变大的缝隙来到这边，踏在甲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杰斯感觉脚下震动了一下，格瑞德这一落地好像把整个飞艇都踩的跟着失去了晃动的节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