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下面纤细的石柱托举着上面巨大的石头，简直就像一个夸张的苍蝇拍！就等着他们这只苍蝇撞到上面！
飞艇因为朝着右边转向，几乎是朝着探照灯前面的巨石上扎了过去，就算是尾翼猛然拨动，也只是微微有些调转，不做什么的话肯定会撞到那块石头上！
杰斯立刻念诵火球术，瞄准那块巨石下与石柱连接的地方，然而当飞艇抬高，甲板一下子挡住了视野·······
“该死！”
杰斯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甲板边沿再次念诵咒语，当碧空之歌在暴雨中艰难地聚集火苗的时候，眼看着飞艇几乎就要撞上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几乎凝结，地精的吼声，飞艇艰难转向时发出的吱呀声，舱下乘客的惊叫像是瞬间安静下来似的·······
只剩下格瑞德的高吼。
那个矮人正站在甲板最前方，手里捏着一个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事物，念诵元素之语！
杰斯眼见着巨石上迅速裂纹，而石头与石柱项链的地方在一股一股莫名翻动的力量下解体，巨石失去支撑开始向另一边歪倒！
气球擦着巨石的表面发出一连串沉闷又吓人的“噗噗噗”的动静，但吊舱却惊险地与巨石擦过，再次扑进黑暗的雨幕·······
旁边一个地精瞪着眼睛坐在地上念叨着：“鲨嘴号······活下来了。”
“别松懈！别松懈！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再坚持一会儿！胜利就在前面了！”前面的地精高喊着。
杰斯跑到甲板前抓住格瑞德的胳膊，看着他手里那枚仍然在黑暗中闪烁着金光的东西，这光芒尽管是已经暗淡了不少，却仍然足够显眼。
温蕾萨也赶了过来，她明显也被格瑞德刚才唤醒的土元素之力吓了一跳。
“我说过······这是无敌的好东西，杰斯。”格瑞德捏着耐萨里奥的坠饰，尽量压住情绪轻声道：“毕竟这可是红龙女王送给我的······哈！这才是它真正的力量！”
杰斯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没什么可说的了，格瑞德，强！”
第811章 摆脱风雨
飞艇在风雨中奋力地前行，身后的尾翼时而摇向左边，时而摇向右边，努力地避开时不时从漆黑之中冒出头来的巨石。
格瑞德站在船头上，手里攥着耐萨里奥的项链，感受着土元素的存在。杰斯则站在他身边不远处，一直手抓着吊绳，另一只手伸出艇外摸索着雨水，尽可能地在石柱刚刚现身时就用火球术进行轰击。
一道粗大的闪电在头顶闪过，霎那间将整个天空照亮，飞艇之下一道道石柱在眨眼的时间里全部显现出来，这时随着飞艇越来越高，能够威胁到它的石柱也就没有那么密集了。
轰隆隆的雷声紧随着而来，温蕾萨朝着格瑞德那边喊道：“你能够召唤雷电，格瑞德·····.”
“你什么意思？”矮人看了她一眼，说：“你想让我跟天空说话，让它把风暴给撤走？！你太高看我了，并不是所有元素都愿意听从你的命令！”
“愿意跟凡人合作的元素始终都是一小部分，温。”杰斯跟她说。
格瑞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锤子，朝着温蕾萨喊道：“他说的对，我告诉你吧，小精灵，就现在这种情况，风暴可能都不一定响应我的声音，他们都完全疯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幸好还有这条项链。”
杰斯点了点头。
温蕾萨焦急地望了一眼探照灯扫过的一片嶙峋的怪石，脖子不舒服地咽动了一下。
杰斯知道，她作为一个游侠在这时候真的是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看着杰斯和格瑞德动用元素或者火焰魔法对抗那些巨石。
这种处境让她极为不适，一只手拽着旁边的绳索手足无措，一只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刀，但无论是用刀，还是用弓，此时都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早就跟埃尔德里奇说过，我们的飞艇就不应该把炮拆掉，战争确实是结束了，但是麻烦还有的是！要是这趟没有这些乘客帮忙······”
“要是那门大炮还在船头上，我们都不一定能躲开刚才那块石头，就算是有那个矮人念咒也难“那门大炮可以直接炸掉那块石头！”
“你说真的，那门炮甚至没能击沉那艘战船，你不记得了吗·······”
“别在这里废话了，阿尔兹曼克，多鲁斯！去后面看看吊绳是不是断了，我觉得姿态不太对劲“我在后面看着呐，头儿，后面一切正常！”
“左侧也正常！”
“那就随时报告情况，该死的！”
紧接着是一串地精语，听起来像是抱怨，也像是提醒危险，然后前面的领航员古洛奇又大吼着提醒道：“说通用语，天杀的！我们的团队现在不止有地精了！”
“是！”“是！”
尽管地精们手忙脚乱在甲板上到处跑来跑去，时而跌倒，时而丢掉手里的东西，但飞艇仍然稳步爬升，事态似乎稳定了下来。
难熬的雨夜过去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色逐渐有了一些亮光，前方地平线上已经能够望见一大片覆盖了淡紫色晨光的草原了。
船上所有的地精乘务员到这时候都淡定了许多，杰斯也觉得一阵困意席卷而来。他忍不住问向那个领航员说：“古洛奇先生，我想知道······”
地精转过头来激动地说：“我们都还以为你只是个恶魔召唤者，先生，没想到你还掌握这么厉害的火魔法，真的很感谢你和你朋友的帮忙。”
“不用谢，我们也是在救自己的命。”杰斯说：“我是想问，每次你们出航都要遇到这种问题吗？还是说只是我们这一躺就是运气不好？”
“我能听得出来你的口音，孩子。”古洛奇望着飞艇前方即将掠过的一座丘陵，说：“飞艇航行肯定没有洛丹米尔的游船那么安全，但就算是洛丹米尔湖上也有鱼人出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想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转弯绕过去重新走一趟石林了吧，地精？！”格瑞德朝着这边问道
“感谢你的强大魔法，矮人先生！”前面带着帽子的船长说：“我们毫无疑问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接下来就算是再次遇到更强的雨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接下来等待着我们的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原和森林······”
“那我要补一觉。”格瑞德迈着大步来到舱口说：“谁都别想着再把我弄醒！”
“弟兄们，我们要一齐感谢这位伟大的矮人贤者和火法师助我们摆脱危险！”船长挥着手里望远镜吼道。
“感谢你！鲨嘴号感谢你！”
这些地精喊的相当整齐，几乎没有什么杂音，格瑞德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边挥着手一边进入舱口走下楼梯，好像一位凯旋的将军，但杰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们喊的太熟练了，杰斯。”温蕾萨悄声道。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杰斯无奈地说：“这也就意味着······”
“他们可能经常感谢自己的乘客。”温蕾萨补上他的话，然后道：“不过，诺格弗格说过飞艇这些年只出过一次严重事故，如果他们能一直保持这种运营方式，只要一直不出问题，倒也没法说他们什么。”
“别忘了，严重事故的标准是死亡三人，温。”杰斯看着她说：“如果每次出事都死不到三个人呢？”
温蕾萨瞪了瞪眼睛说：“现在飞艇上加起来可能有二十个人，要是撞到昨天晚上那块巨石上坠毁，你觉得可能只有三个人遇难吗？这些地精或许有自己的逃生方式，我们五个或许有办法幸存，尤其是那两个恶魔，但我不相信下面那几个乘客能活下来，他们看上去没什么自保能力，也不会什么法术。”
“我也只是随便猜的。”杰斯捏起她额头边被风吹乱的一缕银发理到一边，微笑了一下说：“希望如此吧。”
温蕾萨她轻轻握住杰斯的手贴在脸上，多看了她一眼，脸上倒也没有任何一点把人说服之后的满足感，她大概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对了，格瑞德是怎么做到的？”她问。“你是说昨天晚上那颗石头。”杰斯说。
温蕾萨说：“我一直以为他只能召唤雷电，就跟那些狮鹫骑士一样，没想到现在连大地也能响应他的呼唤了。”
“耐萨里奥曾经是大地的守护者。”杰斯说：“他赠予红龙女王的宝物能够号令土石一点都不让我意外，格瑞德本来就会很多卡利姆多语。我猜他回去鹰巢山的那段时间，肯定找那里的贤者教给自己怎么唤醒那枚项链里蕴含的力量了。那个家伙偷偷学习和锻炼，不跟我们两个说，我敢说他昨天晚上在咱们两个面前厉害了一回，肯定相当满足······”
温蕾萨微笑了一下点点头，她松开握着杰斯的手，捏起自己胸前的那枚翠绿色的项链，说：“红龙女王当时把这枚项链交给我，我一直都没有试着唤醒它蕴含的力量，只顾着拿它跟姐姐和其他族亲炫耀了。我听说格瑞德说，你去找了黑铁矮人学习如何与火元素对话，是吧？”
“一群相对善良的黑铁矮人。”杰斯试着提醒道。
“我知道。”温蕾萨说：“格瑞德在试着与元素沟通，而你也在逐渐适应红龙女王的祝福，我们几个人里连那个萨亚德都厉害了很多，似乎只有我在原地踏步。”
“你本来就够厉害了，温。”杰斯笑着说：“你可是奥蕾莉亚和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妹妹。”
精灵皱了皱眉说：“其实，我更希望你夸我的时候别牵扯她们两个。现在看来，就算是经历了格瑞姆巴托，成为了游侠领主，我也没法实现这个愿望了。”
杰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抱歉。”
实际上，温蕾萨此时在联盟里的名声已经不亚于她的两个姐姐了。
只是对杰斯来说她太过于亲近，少了太多名声带来的光环，而他上辈子对那些名人的记忆又难以磨灭，所以才总是忍不住提起。
“温，我觉得格瑞德和我······以前体会过太多力不从心的事情。你帮格瑞德找那个植物学家治好残疾之前，他的力量和自信心远远比不上现在。而我过去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方向时，也是个连对付野狼都费劲的家伙。但是你，我们在达拉然第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塔隆·血魔与你近身相搏······如果不是他拥有暗影魔法傍身，纯粹靠着搏斗的技巧几乎都要打不过你了，那可是塔隆·血魔！听凯法尔·明翼说，那是你第一次跟着远行者外出执行任务吧？”
听到杰斯提起那个死亡骑士，温蕾萨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点，她点了点头说：“算是吧。”“我和格瑞德一心想要变强，你只是没有那么强的动力去追求力量。”杰斯说。
“从格瑞姆巴托之后，我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我无力抵抗的存在。”温蕾萨的面庞被逐渐升起的阳光照亮半边，她微微地眯起眼睛避开了略有些刺眼的光，接着说：“游侠领主·······只是奎尔萨拉斯里一个值得尊敬的头衔，离开那里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应该把视线放的更长远一些。”
“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杰斯说。
“我知道。”
温蕾萨微笑着抱住眼前的术士，杰斯一只手抓着吊绳，一只手把她拥进怀里。
吹乱的褐发和银发交织在一起，他望着前方逐渐亮起来的地平线，真心地希望时间能多停留一会儿。
第812章 接踵而至
从高空俯视卡利姆多，有一种与艾尔文或者卡兹莫丹完全不一样的，蛮荒的壮美。
辽阔无边的贫瘠之地，一个个盘坐巨人一般的凸起丘陵，交错的沟壑，孤零零的老树，漫步的科多兽群，头领发出的隆隆吼叫即使是在如此高的地方都能清楚地听见。
地精们直到现在还在检查昨天晚上那一场雷雨给飞艇带来的伤害，不过从他们的话语中能听得出来，鲨嘴号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创伤，至少继续飞到冬泉谷是没有问题。
“这毕竟是经历过兽人战争的老兵。”这是艇长的原话。
尽管杰斯知道，兽人战争中这艘飞艇肯定是站在联盟的对立面的，但此时此刻听到这段话倒是能让他安心一点。
毕竟能从格瑞德那种狮鹫骑士的猛烈轰击，还有温蕾萨那样的游侠可怕的魔法射击中幸存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来到贫瘠之地的上空，飞艇开始逐渐向东边转向，毕竟这里是半人马的地盘，考虑到之前的事故，硬生生地从中间传过去多少有些头铁了。
飞行到傍晚，杰斯便瞥见了视野尽头处几条细小的河流之外逐渐变黑的广阔森林，那就是尘泥沼泽。
在这里还根本看不到狂潮湾或者尘泥沼泽的海岸，也就是游戏里塞拉摩所在的那座半岛，尘泥沼泽比他印象中的大了许多。
度过安宁的一夜，飞艇经过地精们一整天的维护和修正，从暴风雨里带出来的持续的咔咔的噪音也已经听不见了，安稳地平静地在贫瘠之地的高空中飞行。
这天傍晚，杰斯来到甲板上望向西边，看到一大群陆行鸟正在地面上追逐着飞艇前进的方向狂奔。
这些陆行鸟比马还要高大，昂首挺胸，迈着粗壮的长腿有节奏地奔行，互相追赶，碰撞着，时不时发出沙哑的吼叫。
这像是某种比赛，壮硕的雄性通过赛跑证明自己的力量向雌性求偶；又像是一场大迁徙，只不过在旅行的过程中这种好斗的生物依然不忘记要跟同伴比拼一下实力；又像是一场策划好的围猎，一群群的陆行鸟试着把猎物追赶到一个特定的场地里困住它们·······
即使是飞的这么高，杰斯也能看得清楚它们的样貌，那些彩色的羽毛，坚硬的喙，虽然与游戏里的模型整体相似，但要细致得多。
只是在游戏里，这些陆行鸟只是完成任务的目标数字，或者小号练剥皮和烹饪技能的垫脚石，在这里见到他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目标努力地奔跑，生存······带来一种相当奇怪的错位感。
当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杰斯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时不时感觉到的错位了。
除了他以外，旁边一个地精也在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那群陆行鸟，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们应该向东再偏一点。”
“为什么？”杰斯好奇地问。
“这些陆行鸟正在躲避风蛇的追捕。”地精手舞足蹈地介绍着：“这是我们的飞艇能遇到的最难对付的东西了，而这里正是风蛇的栖息地。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种长着两个翅膀的蛇，很多丛林巨魔崇拜这种野兽。它们可以飞到很高的地方，最麻烦的是它们体型虽然没有那么大，但嘴里吐出的雷电一点都不比雷霆蜥蜴弱，要知道，巨魔崇拜一种东西总是有原因的。”
说着他朝着高喊起来，没过多久，飞艇便渐渐往一侧转向。
到了傍晚，他们已经来到尘泥沼泽的上空，杰斯觉得心里越来越没底，于是忍不住找到领航员古洛奇问：“我们还要在沼泽上面飞行多久？”
“这已经是沼泽北方了，先生，不是连那些野猪人都害怕的南方暗沼。”古洛奇摆了摆手说：“今天半夜，最多明天早晨我们就可以抵达海岸，飞临怒水河上空，用不着担心，好好睡一觉吧，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景色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