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既然有了明确的路，那我们就尽早离开吧。”杰斯看着另外两个人说。“很好，愿你们旅途愉快。”
那个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杰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瞄向了自己的手。毫无疑问，她看到自己的戒指了，那枚暴风王国宫廷法师的戒指。
艾格文死去的丈夫聂拉斯·埃兰就是宫廷法师的成员，她当然认得这枚戒指。接着她抬起视线瞄向杰斯的眼睛，视线相当地复杂。
杰斯回过头来，他知道既然对方肯放自己走了，那就别再生事了。进入西边那片山谷之后，格瑞德已经困得走路都不太顺当了。
要不是听那个女人说这里有野猪人出没，他恐怕会当场直接昏睡在路边怎么都不起来了。一旁的温蕾萨一直沉默不语，杰斯能看得出来，她也明显感觉到那个女人不对劲了。
走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后，果然像那个女人说的，前面已经能闻到海风的咸腥气息了，杰斯猜测，他们大概是终于要抵达贫瘠之地的海岸了。
格瑞德刚闻到海风的味道立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打起鼾来了，杰斯和温蕾萨知道，他这副模样大概是怎么叫都叫不起来了，所以不得不把他拖到路边一个被矮树遮蔽，土地松软的地方。
实际上，杰斯也困得快要受不了了，要是真的有野猪人围过来那就拼了。
只是靠在矮树根上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却怎么都没办法安心睡着，脑海里始终印着刚才那个女人的模样。
到这时候，杰斯甚至没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艾格文了。“你也觉得那个女人不太对劲，杰斯？”温蕾萨问道。“是。”杰斯点点头。
“撒厄诺。”他把小鬼唤出来问道：“你能感觉到那个法师的力量吗？”
“当然能。”撒厄诺说：“但我觉得她的力量没什么特别的，主人，你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我看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吧？”
这时，负责断后的莫洛菲尔也跟了上来，她从阴影中走出来，说：“后面没有野猪人跟踪我们，主人。”
“还记得我们上次在石林的峭壁上遇到的那些野猪人吗，杰斯？”温蕾萨看着这边说：“虽然我对野猪人不怎么了解，但依我看，他们基本都生活在草原上那些丘陵附近，在那些丘陵上挖掘洞穴，搭建帐篷，建筑自己的城市。那个女人说的野猪人会在森林里躲藏着，倒更像是豺狼人的习性
“比起想要帮我们的忙，倒更像随便找了个理由赶我们走。”杰斯说。“就是这种感觉。”温蕾萨点点头说。
“莫洛菲尔，那个女法师发觉你的存在了吗？”杰斯问。
“她始终没有看我，以我的经验她应该是没有发现我，怎么，主人，你觉得以她的能力可以识破我的隐形吗？未免太看不起我了。”莫洛菲尔微笑道。
杰斯看了魅魔一眼，他很少觉得莫洛菲尔说一些特别自大的话，但对面可是艾格文。还是说，她不是艾格文？是自己想多了？
尘泥沼泽里的神秘隐居者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名为塔贝萨的炼金师，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尘泥沼泽的，也没人知道她的过去。
考虑到艾格文与塔贝萨之间的诸多相像之处，很多人都觉得塔贝萨实际上就是艾格文，那个神秘炼金师的形象不过是艾格文为了躲避麻烦而给自己设定的身份罢了，目的就是在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建立塞拉摩之后，方便辅佐她与卡利姆多诸多黑暗力量斗争。
但是到最后，也没人能肯定塔贝萨到底是不是艾格文，尤其是在艾格文死后，塔贝萨仍然停留在那个小屋里，使得一切更加扑朔迷离，游戏性和剧情上的冲突就更难说得清了。
不过在这里，杰斯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地下定论。
实际上，那个女人能一眼看穿梦境的所在，几乎已经不用怀疑什么了，更不用说她看着自己戒指的眼神。
难道她此时此刻正在保存法力打算复活自己的儿子？
麦迪文死后，她一直打算想要将他复活，把儿子的灵魂带回到这个世界，她一定不想要让任何联盟的人知道她的计划。
毕竟麦迪文在整个联盟的名声已经从伟大的守护者变成了一个恶魔的召唤者，一个兽人的同谋甚至是主使。
要是想要复活他，就是与整个联盟为敌。
不管怎么样，艾格文不会有兴趣知道这三个人对麦迪文持什么看法的。
杰斯很清楚，一旦被自己知道了她复活麦迪文的计划，她肯定会立刻痛下杀手把自己这三个人从艾泽拉斯上抹掉。
这是她阻止杰斯他们继续往森林深处去的真正原因吗？怕被杰斯这群人发现了她正在尝试复活麦迪文的痕迹？如果是这样，大概能解释很多事了。
在卡拉赞被麦迪文重创之后，艾格文受了重伤不得不放弃企图纠正他的机会。但儿子被杀后，见到萨格拉斯的灵魂被放逐到扭曲虚空，她觉得麦迪文已经摆脱了这位军团之主的诅咒。
如果能够再复活，一定能够回到正道继续履行身为一个守护者的责任。
所以，她一直隐藏在这里，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不暴露任何法力，也不与外界接触，一心为复活麦迪文积攒力量。
回想着刚刚与艾格文的接触，杰斯思考着自己有没有不小心漏出什么可能认出她身份的细枝末节，确定没什么明显的问题之后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更让他意外的是，艾格文竟然没有感知到自己一直携带着的流冰之晶。这么想着，杰斯把自己腰间的那个小盒拿出来。
啊·······对了，这个盒子是个能屏蔽法力的魔法盒，不知道肯瑞托在制作这个盒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考虑不想让艾格文发觉呢？
不管怎么样，艾格文肯定是认出了自己暴风城宫廷法师的身份，说不定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毕竟格瑞姆巴托这么大的事，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她可能也有所耳闻。算得上好事还是坏事，他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的黄昏，几个人走出山谷，一个一个高耸的丘陵和期间平坦的草原布满眼帘，阳光洒在远处的海面上泛出有些刺眼的波光，三个人的心情都一下子好了很多。
之前地精的飞艇长一直提到的怒水河的入海口就在这里，杰斯甚至能看到海的对面那片朦胧的海岸。
那就是杜隆塔尔······或者说，目前那里还不是杜隆塔尔，毕竟这是后来部落的大酋长萨尔为了纪念自己的父亲杜隆坦给这片土地起的名字。
按照那些地精的说法，他们把这里称作是东贫瘠之地，生活着野猪人，鹰身人，以及各种各样比这两种怪物还要狂暴的野兽。
虽然没有在飞艇上那般畅快和迅速，但总归是不用总是时时刻刻担心艇毁人亡了。杰斯这么安慰自己。
晚上，几个人找了个海边的巨石旁扎营，杰斯和格瑞德在海边遛弯，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捡点能吃的贝壳回来。
“杰斯，你说我们会不会碰到莫萨？”格瑞德看着海对面已经看不清楚的陆地问道。“我也不知道这里的牛头人住在什么地方。”杰斯说。
“要不要去找找？反正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格瑞德说：“顺着这条河边一路找，找不到就算了，我想那些牛头人总要喝点淡水吧，这里好像除了这条河，周围都是海！”
杰斯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挺想要再见莫萨一面的，想要看看她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德鲁伊了。
尤其是考虑到最后分别的时候，他嘱咐的那些话。
第822章 愿风指引你们的道路
顺着怒水河一路向北差不多走了七八天的时间，最开始格瑞德还到处瞧瞧看看，寻找着牛头人的踪迹，到了后来什么都没发现之后，他也慢慢变得消极了。
倒是温蕾萨一直仔细地观察着这边和对面的河岸，同时注意着岸旁的草丛和石头后面，到处寻找着可能跟牛头人有关的东西。
杰斯反正也不怎么擅长追踪什么东西，于是跟莫洛菲尔吩咐了随时潜伏着注意周围的动向，一路上便安心地继续学习矮人语和卡利姆多语。
这天清晨几个人刚刚醒过来，还处在不知道该不该吃早饭的发懵的状态里，杰斯刚把那本矮人语符文翻出来，莫洛菲尔突然从旁边走出来说：“送给你一个礼物，主人。”
“什么礼物。”
她这么一说，杰斯一下子想起那些会给家里的主人带来死老鼠当做礼物的猫，不知道她的礼物会是什么可怕的玩意。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莫洛菲尔神秘地说。
几个人好奇地跟着她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片河边高高的水草之间，莫洛菲尔推开一片草丛，杰斯正看到后面有个趴在地上的牛头人。
“你把他给杀了？！”格瑞德吓了一跳。
这个趴着的牛头人体型还挺大，是个公的，或者说，男的，附近的水草被他压低了一片，一半身子在外面一半身子扑在水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搁浅在水边的破船似的。
他的身子还略有起伏，只是不太明显，应该是因为牛头人呼吸频率的问题，所以乍一看像死了似的，目前看来大概也只是晕过去了。
杰斯本来以为莫洛菲尔抓住的是莫萨，只是想想莫萨肯定认识魅魔，应该不会弄到照面打一架的程度吧？
“嘘，他没死。”莫洛菲尔说：“昨天晚上我察觉到他跟踪我们，于是尝试催眠，没想到牛头人昏睡魔法的抵抗力很强，我追了他一段路才终于得手······主人，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找的牛头人吗？”
杰斯叹了口气说：“确实，但这么用黑魔法弄晕他，恐怕他醒过来要生气了。”
这会儿，趴着的牛头人咳嗽了一声，杰斯立刻给莫洛菲尔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藏起来，莫洛菲尔一脸无奈地遁入阴影，满脸都是一副“明明是我抓住的人，凭什么要我回避”的不爽。
“你们谁会说牛头人语？”杰斯问。
“不行，我只会一点。”温蕾萨说：“都是莫萨教的。”
“让我来。”格瑞德清了清嗓子，杰斯怀疑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会为了跟莫萨在一起，找什么办法偷偷学习牛头人的语言了吧。
牛头人缓缓睁开眼，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不断地用牛头人语喊道：“恶魔！恶魔！”杰斯当然对这个词很熟悉了，毕竟在刚见到莫萨的时候，她也重复了很多次。
这个牛头人刚想起身，格瑞德便连忙赶上来用牛头人语说了句什么，牛头人恍惚了一下看到这个小矮子先是一愣，然后随手从旁边拿了一块石头举过头顶对准这边，用牛头人语吼了几句什么。
他很年轻，身上的鬃毛相当浓密和鲜亮，杰斯之前在烈日石居感受到了牛头人年纪对身体带来的影响，所以能稍作判断。
“别告诉他恶魔的事，格瑞德。”杰斯提醒道：“就说他看错了。”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矮人应着，然后跟牛头人说了些什么，牛头人看起来有些迟疑。温蕾萨皱起眉问：“你确定你说的对吗？”
“哪里不对？”格瑞德不高兴地问。
“我们不是恶魔。”温蕾萨说：“尼，阿洛，尼奇，阿尔蒙·····”
“啊，好吧，我记错了。”格瑞德叹了口气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等等，给我点时间慢慢来，绝对没问题。”
他看了看天，然后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册子翻了翻，一边念叨着：“是你看错了，牛头人语要怎么说是你看错了呢·····要不用幻觉？幻觉该怎么说呢？”
前面的牛头人高举着手里的石头一直盯着他看，时间长了气氛变得相当尴尬。
“啊，是这个了。”矮人点点头一字一句地开始念起牛头人的语言，杰斯倒是很少见他对什么事这么认真。
就这么进行了一番吃力的交流，中间格瑞德还不断地重复着莫萨的名字。
没想到，最后那个牛头人似乎真的放松了不少警惕，他慢慢放下已经快要僵硬的手臂，招了招手，于是转身往河岸上走去。
“他认识莫萨？”杰斯问。
“他不仅知道莫萨，而且他听说了我们是莫萨的朋友，还打算带我们去见他们的头儿！”格瑞德兴奋地拍了一下胸口说：“怎么样？看来热砂港那个牛头人说的是真的，说不定那个想要恢复德鲁伊传统的牛头人，就是莫萨！”
听到莫萨的消息，三个人当然相当激动，杰斯让莫洛菲尔远远跟在后面，别惊动了那些牛头人们，然后把恶魔皮包藏在斗篷下面，跟上了牛头人的脚步。
本来以为这个牛头人猎手会把他们带到一个规模相当不错的牛头人村庄，结果没想到走了半天，最后来到的却是一个掩藏在稀树林深处的一个临时的小营地。
这里只有一个好像刚刚搭建起来的帐篷，四五个牛头人围在火堆旁，看到这几个外来者靠近纷纷站起身。
他们的体格都健壮，跟烈日石居里那些平民样子的牛头人很不一样，这可能是个在外游猎的队伍之类的。
一个尤为高大的牛头人从帐篷里走出来，他的毛发黄里泛着红，一对黑角向前弯曲指着面前的人，他跟牛头人猎人用沉闷的嗓音交谈了几句后，看向眼前的三个人。
“我是这里的头领。”
这个牛头人竟然会通用语，虽然他说的不怎么流利，但这已经足够让杰斯惊讶了。格瑞德都拿好本子准备做翻译了，这一下也扑了个空。
“我是贝恩，你们可以叫我贝恩。”这个高个子牛头人说：“如果你们说你们是莫萨的朋友，那么请说出名字。”
贝恩？
难道眼前这个牛头人就是后来的牛头人酋长凯恩·血蹄的儿子，贝恩·血蹄？
当然，不能排除牛头人里可能有重名的情况，但在贫瘠之地的海岸上碰到一个牛头人领头者，又叫贝恩的几率能有多大？
毕竟传说中凯恩·血蹄的部落就在这一带居住着。
不过杰斯没有太纠结这件事，如果表现的很熟悉反而会让人起疑。
他回答出自己的名字，其他两个人也说完了之后，这个自称贝恩的牛头人跟旁边的牛头人说了几句什么，接着道：“莫萨确实提到过你们，一个人类，一个矮人和一个精灵，名字也没有错。只是······莫萨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格瑞德瞪起眼睛说：“你什么意思，她死了？！”
“不。”贝恩说：“或许我从地精那里学到的通用语还不够熟练，我只是想说一个月前，莫萨·木鬃离开了我们前往北方，她说自己有办法寻找到强大的盟友，从另一个世界，那些盟友能帮助我们与半人马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