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捡起一把黑骑士的长剑，这把剑已经打弯了，于是又丢在一边，翻开一个破损的黑骑士尸体，伸手去掏他的口袋。
杰斯看着莫洛菲尔，发现她之前因为灵魂链接帮自己分担的伤害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宁静也能治疗你吗？”他怀疑地问。
“看起来可以。”莫洛菲尔说。
“因为你根本就算不上个恶魔了，萨亚德，我早就说了，哈！”撒厄诺在旁边说：“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恶魔，而你是个被生命之火污染了的混种······”
莫洛菲尔舔了舔染了血的尖牙，说：“根本没人在意你的定义。”
她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望向埃瑞丁的方向，微笑瞬间凝固然后消失。魅魔的视线就僵住了。
“天启断了。”她喃喃道。
“什么？！”撒厄诺尖叫道：“你的眼睛被红龙女王的火焰给灼瞎了吗？”
“可是它真的断了。”莫洛菲尔说：“纳斯雷兹姆的魔剑，毁灭了无数生灵的天启······竟然断了。”
“什么？”格瑞德望向大厅深处，然后才看到埃瑞丁的断尸旁，那把灰暗的断开的符文剑。撒厄诺一路飞窜过去把断裂的剑刃扶起来说：“这怎么可能？”
接着他们都望向杰斯，满脸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斯端起手里的法杖说：“被这把法杖砍断的。”“砍？！”温蕾萨惊讶地问。
格瑞德几乎是跳起来说：“什么鬼东西，它连个刃都没有！”
别说格瑞德和温蕾萨了，这会儿连莫洛菲尔都吓的愣住了，都一齐紧盯着杰斯手里的这根脊骨般的邪恶东西。
“主人，你斩断了天启·······为什么刚才说都不说。”莫洛菲尔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杰斯晃了晃法杖说：“刚刚它的末端冒出了一把血红的刀刃，我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我拿着它的时候，它没有任何反应。”索拉说：“最开始拿走它的时候，我也很怀疑它到底是不是你们形容的那根恶魔镰刀。”
“或许主人的暗影之力唤醒了它？”莫洛菲尔试着问。“唤醒？”
杰斯犹豫了一下，回想着刚刚的战斗，他似乎在最后一刻为了对抗埃瑞丁的进攻而再次动用生命分流，虽然生命分流给了他做出最后一次抵抗的力量，也进一步腐蚀了他的血肉。
难道是那次生命分流的力量唤醒了乌萨勒斯？
只是现在他不能单纯为了试试这法杖听不听话，就动用生命分流这种可怕的魔法。
莫洛菲尔接着说：“如果这真的是乌萨勒斯，劈断了天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是他们的伟主萨格拉斯亲手铸造的屠魔武器，而天启·······虽然是纳斯雷兹姆的杰作，但也不可能跟黑暗泰坦因仇恨而打造的事物相比。其实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它能破坏天启的刀刃，才证明了它是真东西
“但这可是天启啊，萨亚德，你别告诉我你在扭曲虚空里杀了那么多恶魔，从来没想着有一天能摸摸这个。”小鬼扶着天启的断刃晃了晃，然后略显失望地说：“虽然现在它摸起来像一块废铁一样·······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真货！刚才你们都感受到它的力量了。要不是在守护者的地宫里，主人，恐怕这把武器释放出来的灾难会毁了整个森林！”
“但它还是断了。”索拉说。
莫洛菲尔望向杰斯说：“等将来要是我运气不好回到扭曲虚空，我的主人，我告诉那些恶魔一位黑暗的使者手持乌萨勒斯毁灭了纳斯雷兹姆的天启······恐怕这故事就算是愚蠢的安尼赫兰都不会轻信。”
“绝对是这样······要是我不是亲眼所见，一定觉得相信这种事的恶魔肯定是疯了！”小鬼尖叫了一阵，然后又冷静下来道：“不过这里是艾泽拉斯，什么疯狂的事都可能发生嘛。”
“你说的也不假。”莫洛菲尔说。
“所以，这柄法杖这真的是萨格拉斯亲手创造的？”温蕾萨深吸了一口气，试着伸手触碰了一下杰斯手里的法杖，然后皱了皱眉头缩回了手。
“天知道要是让银月城知道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要保密，谁都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杰斯说着掀起埃瑞丁烧的只剩下破布的斗篷，把这柄法杖从头到尾裹了个严严实实，说：“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把断剑怎么办？”格瑞德提着天启的剑柄问。
他另一只手还提着自己的大袋子，里面不知道已经装了多少从黑骑士身上搜刮来的物件。
再加上手里举着一个断剑的剑柄，浑身的衣服和斗篷也都在刚才的战斗中撕坏了一些，不像是个山丘之王，倒像是个收破烂的矮大爷。
“也带回去。”杰斯说：“问问红龙女王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第872章 恶魔的东西交给恶魔
引火烧掉了黑骑士的尸体后，来到宝库外面，阳光透过裂缝照了进来，晒在脸上暖洋洋的。
把乌萨勒斯从斯卡维尔的密库里取出来之后，再看到这缕阳光，杰斯总觉得像是自己清除了什么可怕的邪恶，扫清了遮蔽这片地区的乌云之后，一切又回归了明亮与纯洁·····
不过，对异常魔法的感知力告诉他，整片地区仍然弥漫着死灵的瘟疫，跟他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区别，只不过造成这瘟疫的已经不是斯卡维尔密库里的乌萨勒斯了，而是受到镰刀影响的动物，植物，尸体等等。
当然，之前一直企图渗透进杰斯的脑子，攥紧他心脏的那股暗影恐惧已经消失不见了。
乌萨勒斯已经离开了梦境，被它影响的那个碎片失去了黑暗之力的源头，已经无力向现实世界渗透。
杰斯能感觉得到，无论是格瑞德，温蕾萨还是索拉，脸上的神色都缓和了很多，不再像进来似的那么压抑。
不过格瑞德却一直带着一个难看的神色。
来到旧墙外面的缓坡上，格瑞德喘了几口气说：“我不想带着这把断剑了。”“怎么了。”杰斯问。
“我不知道，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不是特别想跟这种剑沾上关系，又是尸体，又是鬼魂，而且这明显是一个死灵魔法的法器，我越想越觉得怪怪的。”格瑞德将那个被黑骑士的斗篷包裹起来的天启断剑拿出来，说：“如果我带着这个东西时间长了，我会不会变成死人？”
温蕾萨说：“希尔瓦娜斯跟我说过，它的前任主人，一个提瑞斯法议会的法师，就因为长期持有这把剑变成了一个不死不活的怪物。他本来是要拿着这把剑去对付艾格文的，但是还没有见到艾格文，他就被天启扭曲成了比艾格文更邪恶的东西。”
“她竟然还知道这个。”杰斯喃喃道。
“她是银月城的游侠将军，杰斯。”温蕾萨望着格瑞德手里的东西，放低了声音说：“而且我觉得她跟我说这个别有用心。”
“呃？”杰斯看着她问：“什么？”
“她是在了解了你的事之后说的。”温蕾萨悄悄地道。
杰斯慢慢点了点头，那边格瑞德将这把剑伸过来嘟囔道：“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不想变成死人，最起码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死人，谁愿意拿着谁就拿着吧。”
“你这个根本不认识好东西的矮胖子。”小鬼抓着恶魔包的包沿说：“我想要那个东西主人还不给我呐，现在送给你你竟然还不要，再说这把剑都断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呵。”格瑞德晃了一下手里的断剑，冷笑一声说：“随你怎么说。”
杰斯接过矮人端着的包裹，尽管上面的死灵之力确实已经感受不到多少了，但也只是对比刚刚埃瑞丁手持这把剑在地窖里疯狂进攻释放出来的力量。仔细感知，还是能觉察到那些微的黑暗之力的，格瑞德不是毫无根据地担心。
但是他已经带着乌萨勒斯了，这柄法杖能一刀割断天启，而且目前还完好无损，就算是现在还感觉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杰斯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谁愿意拿着。”杰斯递出武器来问道。
他看向温蕾萨，一向胆大心急的游侠这会儿也犹豫了，他望向索拉，索拉更是直接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如给我算了。”莫洛菲尔舔了一下嘴唇说：“反正我都是个恶魔了，没什么可“死＇的···“你根本不是个恶魔！”小鬼立马叫道。
“闭嘴，鼻屎。”魅魔冷声道。
小鬼立刻喊道：“啊！不准再叫我·····”
杰斯一把把它按进包里把绳子拽紧，然后把这断剑递给莫洛菲尔说：“那就你拿着了，如果感觉到这把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告诉我。”
“没问题，主人，你不是也能通过灵魂感知得到嘛。”魅魔说。
“那你不担心它扭曲了你的灵魂吗，莫洛菲尔？”温蕾萨望着这边问。
“我可是个萨亚德。”莫洛菲尔甩了一下手里的包裹，说：“谁扭曲谁还说不定，毕竟它都变成这幅模样了。”
“我就喜欢这个恶魔的自信心。”格瑞德点点头说：“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吧，这个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莫洛菲尔扬起一边眉头，微笑着说：“啊，谁敢相信燃烧军团的魔剑天启竟然是我的了。等我有机会再见到提克迪奥斯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对了，不如先告诉布鲁塔卢斯，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哈，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他那张丑脸见到这把剑时的反应了，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是我们大家的。”格瑞德指着她说：“只不过暂时交给你保管而已。”
“我当然明白这是大家的，但最不应该由你来提醒我这件事，矮人。”莫洛菲尔笑了一下说：“毕竟保管权可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
“能不能换个人拿？”格瑞德盯着杰斯问。
矮人朝那边看过去，索拉和温蕾萨纷纷避开视线，朝着上面爬去，熊怪更是早就爬到上面去了。
只剩下他和杰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格瑞德瞄了一眼杰斯背上包的严严实实的法杖，也只能叹了口气。
“接下来我们怎么去南边的海岸？”矮人问。
杰斯戴上意志之链，说：“至少先把肯卢克送回他的地方再去永望镇找莫萨，等休息的差不多，我们就一起去寻找埃达拉斯。这次有索拉，可比飞艇强不知道多少倍。”
“啊，哈，我差点忘了！”格瑞德说：“那我们快走吧。”
森林里走了一两天的时间，等到再接近霜槌的居所时，几个埋伏在附近树林里的熊怪们都惊讶地朝这边望过来。
他们走到肯卢克身边，查看他的伤势，用熊怪语询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接着朝着后面的杰斯一行人看过来。
杰斯虽然看不懂这些熊怪脸上的表情，但差不多也能感觉到他们满心都是惊讶之情。“他们在说什么。”温蕾萨问向索拉。
“他们不相信这件事。”索拉无奈地说：“他们不相信我们去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解决了这里瘟疫的源头。”
杰斯说：“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们被这瘟疫折磨了几十年，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瘟疫，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乌萨勒斯的存在。”
虽然杰斯看得开，但肯卢克明显气的要命，一个劲跟周围的熊怪守卫解释。只是他又是嘟嘟囔囔，又是两条粗大的手臂来回摇晃，但好像怎么都说不清楚似的。
来到洞穴门口，老熊怪仍然等在那里，见到肯卢克和杰斯他们后，他微微向前探了一步，本来一点点大的眼睛也睁开了一些。
老熊怪扶着拐杖站起身，用精灵语说：“我听说孩子们在雪谷里见到了黑骑士，他们追着你们过去，我以为你们会凶多吉少，没想到你们真的回来了。你们见到了那座邪恶的庙了吗？”
杰斯用精灵语尽可能地解释道：“那座庙实际上是一个人类法师打造的藏匿黑暗法器的密库。很多年前，有些恶魔企图从里面把那个法器盗出来，并且强行破坏了密库的封印，所以才造成了邪恶力量的泄露。现在你们不必再担心那个密库的事了，它造成的威胁已经解除。但是死灵瘟疫仍然游荡在森林里，我想要等待它完全灭绝还需要一段时间。”
旁边一个熊怪凑到老熊怪身边，用熊怪的语言说了些什么，语气急促而且甚至带了一点愤怒。
肯卢克听完之后把手里的短矛扔到一边，迈步冲上去单手抓住那个年轻熊怪的皮推到一边摁在洞壁的墙上，那个年轻的熊怪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然而这粗暴的动作一下子引来了周围一片熊怪不安的咆哮，而肯卢克也毫不犹豫地回头朝着其他所有熊怪发出更加狂暴的怒吼，气势甚至要把他们整个都压过去似的。
尽管气氛已经紧张到这个程度，杰斯一行人还是没弄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放开他吧，高贵的肯卢克，没必要为我们招惹你的族人。”索拉语气平静地说着。
高大的熊怪猎人听完之后呼出一口气，把年轻熊怪直接推到一边，向后退了几步来到索拉的身边。
绿龙继续用精灵语跟那个被肯卢克摁倒的熊怪说：“只要是深入那片神庙，就一定会沾染上其中的死灵气息，不能据此认为我们与那个法器的创造者同样不怀好意，年轻的霜槌族人。”
“我对你毫无怀疑之心，美丽的森林守护者。”这个年轻的熊怪站起身，微微低头，然后盯着杰斯说：“我只是担心你们都被这个行走在阴影里的巫师给迷惑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会使用恶魔的魔法，内心也无比阴暗，要小心他的阴谋诡计。”
对于这个熊怪的猜疑杰斯倒是没怎么生气，他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很多熊怪都能一眼看得出来他是个术士，但是暴风城法师区的那些法师们却很难一下子分辨的出来。
“他至少带着木喉的药救了你们许多族人的命，所以说话的时候给我注意一点。”温蕾萨抬了抬头，冰冷地说：“他是什么样的人轮不着你来评判。”
这段话她说的时候满是怒意，而且是完全用萨拉斯语的语法与口音说的，弄得对方还有点迟疑。但从表情上来看，也肯定是弄懂了她的意思。
格瑞德好像感觉到熊怪们和温蕾萨的语气和态度有点不友善，双方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不自觉地往腰间摸了摸，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锤子已经碎了，最后也只是摸了个空。
“坦白说，你们怎么看我我根本不在乎。”杰斯用精灵语说：“我只是来到这里告诉你们里面大概发生了什么，而且我们也把肯卢克送回来了，虽然我们没能保护好他的手臂。”
“不，我很好。”肯卢克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用自己的断肢狠狠地砸了一下洞壁，泥土的墙面被他一下敲出了一个坑。
“请你们原谅年轻的格格尔，他什么都不知道。”老熊怪咳嗽了两声，说：“虽然我成不了霜槌的酋长，但我之所以能把这个即将破碎的古老氏族维持住，至少证明我还能看的清东西，人类。”
他扶住自己的长杖，喘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在那个洞窟里遭遇的事。但是族里的年轻人，他们见得少，不愿意相信自己没见过的事。但是至少他们还有相信的东西，跟我来，我会让他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