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你是说，我们弄一些跟不死蛛魔有关的证物回去？”杰斯问。
“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最好，但是目前我们对虫人一无所知。”温蕾萨说：“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虫人，他们有什么本事，藏在哪里······到最后我们可能会同时被死去的虫人和活着的虫人围攻。”
杰斯知道在游戏里，蛛魔的国度“艾卓—尼鲁布”的入口在什么地方，它位于北风苔原与龙骨荒野两块地图中间的位置，相当显眼。
但是在这里呢？
他望向岸上远处漫漫的苔原，更远处的雪崖，大片大片的黄草一眼看不到尽头。
在这里，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位于北风苔原的什么位置，而且也没有一张能够准确参考的地图，就别说什么找到艾卓尼鲁布的大门了。
更何况二十年后的地貌跟当下可能还不太一样，毕竟这期间经历了那么多战斗，争端，艾卓尼鲁布也从蛛魔的王国变成了不死族统治的地方。对于这些地下穴居者来说，经常变动与地面的出入口或许是家常便饭。
“莫洛菲尔，你擅长追踪不死怪物的踪迹吗？”杰斯问。
“主人为什么会觉得我擅长追踪不死生物。”莫洛菲尔回过头来问道。
“你对付过纳斯雷兹姆，没错吧，纳斯雷兹姆都是掌控死灵之力的恶魔。”杰斯说。
莫洛菲尔回应道：“坦诚地说，如果真的有不死生物在附近，我可以感觉得到。但我对恶魔的敏感程度远强于其他······利用死灵气息追踪纳斯雷兹姆，对我来说完全是绕原路，主人。”
“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各位。”索麦莉尔说：“我能分辨很多生物的气息，其中也包括那些躲藏在卡利姆多各个角落里的异种虫。”
“那就拜托你了，索拉。”杰斯说。
索麦莉尔说：“我尽量，杰斯。不过我必须坦诚，我从来没有试着追踪过不死生物，可能会忽略一些潜在的危险。”
杰斯说：“没关系，只要我们尽可能地在南方海岸附近搜寻。这里距离蓝龙的宫殿魔枢也没有太远，海象人描述的黑暗之源在极北的地方。我想，离得这么远的地方就算是有不死生物潜伏着，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威胁。”
索麦莉尔应了一声，格瑞德深吸了一口气说：“还是很难相信我们的队伍里来了一头真正的龙。十年前，我还以为绿色的龙只不过是在森林里迷路到饿昏了的家伙编造出来的玩意呐，十年后我已经坐到一头绿龙的背上了。就算是现在让我回到鹰巢山去说这件事，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
“因为我们让你们这么想。”索麦莉尔说：“伊森德雷告诉我，要记得利用催眠魔法，让见到我们样貌的凡人昏睡过去，这样他们就会把自己遇到我们的经历当成是做了个梦。”
“啊······所以辛特兰里见到绿龙的传闻都是真的？！”格瑞德惊讶地问。
温蕾萨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开信刀一边说：“肯定也有矮人抓不到猎物给自己找理由的情况，至少我听说过的奎尔丹尼的绿色龙人的目击报告都是有理有据。”
“怎么，你们的猎人每次离开家门都能满载而归？”格瑞德转过头去说：“你们的猎人从来不给自己找理由？”
“至少没有像你们一样·····.”
精灵和矮人又争论了起来，杰斯瞥了他们一眼，心想他们这次毕竟至少没有继续纠结巨魔变成精灵的事了。
沿着海岸继续前行，很快索麦莉尔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他们飞过一片高地，来到山坡下的森林，杰斯在这些树林间看到了一些道路的痕迹，修路的方式很像是洛丹伦，难道这里还有人类居住？
“我能感觉到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有虫族活动的气息，杰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索麦莉尔说。
温蕾萨问：“那我们就在这里落地，去前面看看？”
几个人都同意，绿龙便降落在一边断崖的空地上，化身为精灵的模样跟其他人的脚步。
这会儿天色刚到了正午，尽管一直下着小雪，天阴着有些模糊，但仍然能看得清楚道路尽头，树林的遮挡后有些屋舍的影子。
杰斯没有猜错，这里确实有人类居住，而且可能还跟洛丹伦有些关系。
诺森德此时最大的人类城镇，应该是一个叫“暮冬镇”的地方，杰斯以前听藏宝海湾的地精提起过这里，地精们跟这座镇子也有贸易往来。
在游戏里，暮冬镇已经被亡灵天灾毁灭，里面的居民被转化为食尸鬼和骷髅士兵，只有少数幸存者活了下来，撑到联盟的军队赶到，讲述这座镇子的遭遇。
联盟以这座镇子的一部分为基础，依托旁边的山崖建立了暮冬壁垒，但那个地方距离这应该还很远才对，毕竟杰斯感觉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北风苔原，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只是一个脱离了暮冬镇继续往西迁徙，最终在这里定居的人类村落。
当靠近那些房屋的时候，这会儿即使是没有任何感知法力的能力，也能知道这里有些不对劲了。
这个村子规模很小，只有一条道路和旁边的两排屋舍，让杰斯想起他和格瑞德在逆风小径寻找鬼魂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无人的村子。
之所以让他联想到那里，不仅仅是村子的规模问题，也有气氛的原因，这里空无一人，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一阵风吹经过，只有窗户上不知道什么原因挂着的破布跟着摇晃。格瑞德刚想喊一声，大概是想问问有没有人，杰斯立刻拦住了他。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气味，一股不太明显的腐臭味夹杂在这风里，迎着面吹过来。“看起来，未知的灾难已经扫荡过这座村子了。”索拉说。
“但愿是他们像海象人一样主动离开前往暮冬镇的。”杰斯说。
“不过，这里似乎没有虫子来过的迹象。”格瑞德来回张望了一下，然后说：“不是我质疑你的本事，索拉，但看起来·····”
“或许是我还不太适应在现实世界里追踪，抱歉。”索拉说。“别这么不自信，索拉。”杰斯说。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挨个检查一下这些屋子，看看有没有幸存者。”温蕾萨一望向远处一座关着门的两层的房舍，说：“说不定，他们还能告诉我们在哪里能找得到那些死而复生的虫人。”
“该死。”格瑞德咬了咬牙，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又要对付死人了，我看见死人就恶心。“
“每一个活人在碰到你的锤子之后都有机会变成死人，矮人。”莫洛菲尔说：“我想不通，一个自以为优秀的战士为什么要怕这个。”
“是死的没有那么彻底的人，行不行？而且我纠正一点，那是讨厌，不是害怕！”格瑞德看了看周围的人嘟囔道：“所以，谁能给我一把好武器？我的断头者扔到那头蓝龙身上，传送魔法过去了就不见了！”
“我现在也只有一把剑了。”温蕾萨拍了拍腰说。
“这个可以给你。”莫洛菲尔抬了一下自己一直夹在腋下的断裂天启。“去你的，恶魔。”格瑞德说。
“那给你这个。”莫洛菲尔把托斯雷兹姆的黑剑抛过去，格瑞德半空中接住，来回晃了晃问：“这不会是你在霍格那里弄到的那把死亡骑士的黑剑吧，杰斯？”
“是。”杰斯应道。
格瑞德咽了一口唾沫说：“算了算了，这个就好，走。”
在街道两旁搜索了几座没有关着门，也没有人了的空荡荡的小屋之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所以几个人汇聚到了那座两层的房舍前面。
这座屋子是这个小村最大的一间屋，就算是不是镇长居住的地方，也是一座旅店或者供旅行者休息的旅馆。
杰斯稍微打量了一下墙壁和屋顶，这个屋子看起来好像跟还有人住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被人抛弃了，应该也不超过一年的时间。
不过很不一般的是，这座屋子的所有窗户，不管大的小的，一层还是二层，都已经被木板完完全全的封死，连一点缝隙都不漏。
来到门前，杰斯立刻闻到一股腥味。
这股腥气不同于在村里街道上一直能闻到的，隐隐约约的腐败味道，也不同于暗影魔法的那股很特殊的腥气。
格瑞德轻声对着门里面说了一声：“有人吗？”不出意外地，没有任何反应。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后，杰斯说：“直接破开它。”
温蕾萨点了点头一脚把木门踹成几块碎片砰砰地飞进屋子里，顿时一股浓郁的腥气飘荡了出来。
杰斯拔出碧空之歌用奥术的光芒照进屋里，却没想到视野完全被一片灰白灰白的东西挡住了。“你的感知一点不差，索拉。”他回过头来道：“里面全是蛛网。”
第887章 “死灵的国王”
见到满是蛛网的房间，杰斯立刻把碧空之歌收了起来，莫洛菲尔身上的火焰也一下子熄灭了许多，她隐藏在阴影边缘，尽可能不让自己的魔法火焰烧到这些蛛网，因为一旦烧起来，这整个房子可能都要被立刻焚毁。
格瑞德和温蕾萨走在前面用剑和长匕首砍割蛛网，进入屋内，来到一个狭窄的走廊处，越往里面，蛛网越密集，地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干涸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的粘液。
几个人在走廊附近的房间里搜索了一阵，确定没有被蛛网困住的活人之后，来到地窖门前汇合。
基本上，整个村子就剩下这个地窖没有搜索过了。
地窖的大门堆也堆不开，撞也撞不开，温蕾萨倒退了两步，朝着木门助跑过去打算给它个狠的，却在碰到门前突然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叨念了一声。
她这么晃了一下伏在门上没有一脚踢下去，但还是抬起手里的短刀对准了门口。“你们听到了吗？”游侠问。
格瑞德点点头，把头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杰斯和索拉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没过多久，里面再次传来一声动静。
“你们不是死人······”
说话的人口音非常奇怪和别扭，但杰斯还是能很容易地听出来这是通用语，并且能听懂。“里面果然还有活着的村民。”格瑞德刚想要把门撞开，杰斯却拦住他说：“别。”
“怎么了？”格瑞德问。
“活着的，可能。”杰斯低声道说：“村民······不一定，他说话的声音有问题。”“声音？”格瑞德皱了皱眉，明显他也感觉到了，只是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索拉靠近了门高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个村子的居民，为了躲避死灵的国王带来的瘟疫才躲藏在这里面。”里面的声音可怜巴巴地道：“我快要饿死了，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打开那扇门了，救救我吧，无论你们是谁·····.”
门外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下都更犹豫了。
死灵的国王？
有那么一瞬间杰斯以为他提到的国王，是游戏里天灾蛛魔的国王，地穴领主阿努巴拉克。
但是阿努巴拉克是被阿尔萨斯杀死并复生为天灾奴仆的，此时阿尔萨斯还在安安稳稳地做自己的王子，那么阿努巴拉克应该还活着。
所以他们口中的死灵的国王，难道就是巫妖王？
杰斯发现对方的通用语说的很流利，在发音和习惯上也有很多洛丹伦人的痕迹，但杰斯逐渐听出了其中别扭的的地方—对方的发声器官不对劲。
所以，他的话里有很多细细碎碎的杂音，总之，不像是柔软的舌头，喉咙和嘴唇发出来的声音，而像是一系列奇怪的坚硬物体和魔法之力一起交错，努力地模仿人类的声音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在说谎。
杰斯跟莫洛菲尔对视了一眼，一人一恶魔都确定了这一点。
但如果说对方是敌人的话，也不太对劲，因为杰斯清晰感觉到了从门里渗出来的恐惧，绝望，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无力的愤怒。
尽管这些情绪夹杂的暗影之力已经强到了凡人的情绪根本不可能企及的程度，但如果对方是打算伪装人类骗外面的人搞偷袭的死灵怪物的话，按理来说不会暴露这么多负面的，畏缩的情绪才对。
“我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你到底是什么人。”杰斯说：“小心你接下来说的话，只要你说谎，我们会立刻进去杀了你。而如果你诚实的话，无论你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会考虑跟你友善相处。相信我，要分辨你的谎话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听完杰斯的话，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声喀拉喀啦的，令人听起来浑身起鸡皮的动静。
“我确实不是人类，我对试图欺骗你们的行为感到······懊悔。”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又模糊，“不要杀了我，我为了活下来已经付出了太多，不想要让这些努力付诸东流。”
“我是来自艾卓王国，艾卓—尼鲁布的居民，我是一个斥候，在一场清除死灵之疫的战斗中我受了伤被逼上地表，不得不偷偷躲藏在人类的地下室里求生。后来这些人类发现了我，堵死了这间屋子并且搬离了这里，我就被困在了这。”
“我知道我对于你们这些地表人来说长相奇特，而且会让你们害怕，但我现在不想要跟地表人起任何冲突。因为无论是对于地底的居者，还是地表人来说，死灵国王的出现都是一场灾难·····.”
“艾卓尼鲁布是什么意思？”格瑞德问：“说到底，里面的人就是个虫子？！”
“我们能相信吗？”温蕾萨问。
“至少有一点他说的不错，那就是在面对死人的时候，我们应该算是天然的盟友。”
杰斯记得在游戏里，艾卓尼鲁布的蛛魔仍然保存着愿意跟联盟和部落合作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天然与地表人为敌的。
这些虫人的祖先虽然生于上古之神的身躯，但经过了上万年与被封印的上古之神的隔断，也逐渐地被艾泽拉斯同化，演变为一个生存在地底的智慧种族。
当然，无论如何，他们也都是源于暗影的血肉生物，不能完全地放下戒备。毕竟还有安其拉的前车之鉴，被封印的古神并不是完全失去了影响力。
“那我们把门打开吧。”温蕾萨说。
格瑞德点点头，用肩膀用力朝着门上用力一撞把木板撞裂，里面坚韧的蛛丝却丝丝拉着破损的门板不肯撕开。
几个人拿着剑砍了半天，才终于破开一个能进出的口子，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里面传荡开来，满地都是暗黄的粘液和破损的外壳，这个人类建造出来的地窖，在一层又一层的蛛网和分不清什么东西的血肉组织的包围之下，跟杰斯和格瑞德在辛特兰见过的巨魔金字塔底部的蜘蛛墓穴没有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