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它高高地抬起，让整个破碎的灵魂看起来简直像一头断裂了双翼的恶龙一般骇人。
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莫洛菲尔往这边瞥了一眼，倒映在镜子里便是一个突然盯向这边的火焰骷髅，杰斯把镜子转了一下方向再次望向自己。
撒厄诺明显被吓了一跳，咽了一下慢慢说：“好吧，好吧，看起来，大概，还算是个，恶魔。”
“她的灵魂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杰斯问：“这正常吗？”
“说明她上次死的时候死在了被恶魔占据的地方，接近扭曲虚空的地方。”撒厄诺轻声道：“这次死亡撕碎了她的灵魂，所以她复生了，但丧失了很多东西，力量，魔法，当然，还有她的翅膀。这么看，说不定她说自己曾经猎杀过纳斯雷兹姆是真的！不过我不了解布鲁塔卢斯，不知道他跟纳斯雷兹姆们有什么过节，也不知道他让这个萨亚德干过什么。但至少，我肯定是不喜欢纳斯雷兹姆，还有他们的那些黑色仆人！要是鬼王逼着我们加入了燃烧军团，我肯定要变成那些大翅膀怪物的奴隶，随意被他们蹂躏和凌虐·······但听说他们的窝巢—纳斯雷萨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知识，如果能到那里去看看····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别说那么大声。”杰斯说：“回去包里，我也想要睡一会儿了。”“啊，是，主人。”
小鬼不太情愿地钻到包里，杰斯往石头上这么一躺，只是觉得脑袋微微一沉，就感觉有人正在晃自己。
“杰斯，醒醒。”
再抬起头，天已经微微亮了。
温蕾萨正在面前，说：“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群本地的卡鲁亚克人······”
格瑞德挠了挠胡子说：“一群长着海象脑袋，却用两条腿走路的胖家伙。但是他们感觉上还挺友善的，没有看起来那么野蛮。”
温蕾萨点了点头，说：“他们除了自己的语言之外，既不会说通用语，也不会说萨拉斯语。但
是他们会说一点龙语，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的龙语也仅限于说几个简单词的水平，你不是在巫师神殿学过一段时间的龙语吗？他们那里有很多食物，但他们好像不太信任我们。”
杰斯指了一下身后说：“让索拉去不行吗？她可是专业的。”“她·····”温蕾萨看了看远处，没想到那头龙还在那睡觉。
格瑞德挠了挠头说：“让她睡吧，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飞多远呢。我们又不需要跟那些本地人讨论什么哲学问题。”
杰斯点点头说：“那看好我们的行李，跟撒厄诺一起照顾好索拉，莫洛菲尔。”“放心吧，我的主人！”撒厄诺说。
“明白了，主人。”魅魔也应道。
卡鲁亚克是精灵语，海象人的意思，当然，这也是从诺森德的海象人自己语言里的自称音译过来的。
卡鲁亚克海象人生活在诺森德的南岸，大都分布在西边的北风苔原和龙骨荒野的一部分，他们爱好和平，而且能接受跟友善的其他种族贸易和交流。
之所以会龙语，大概是因为他们数千年来一直跟北方的蓝龙邻居打交道，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对算不上是友善。
让杰斯感到不解的是，无论是矮人，精灵或者人类，在诺森德都不是多么罕见的种族，海象人在这里应该经常见到这些人才对，而根据暴风城图书馆里的记载，海象人跟南方的各个种族之间也没有冲突。为什么他们不愿意信任温蕾萨和格瑞德？
不会是因为在自己这里沾染了太多邪恶气息，被海象人的智者或者萨满嫌弃吧？想到这，杰斯摸了摸背后沉寂无声的乌萨勒斯，隐隐约约地担心会面临一场冲突。
朝着东边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看到山崖上那些用巨大的兽骨和兽皮搭成的拱形小屋，远处的海滩上也能见到一些简陋的港口和停靠在旁边的简易船只。
有几个圆圆滚滚地坐在地上的家伙见到了这边走过来的三个人，见到他们过来，一个个地坐起身子。
这几个胖胖的，被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海象人手里都端着粗糙的石斧，明显是有很强的戒备
“你们好，我们是从南边来的。”杰斯远远地用龙语说。
听到龙的语言，几个海象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海象人用龙语说：“你真的会龙的语言。”
“会，但是不熟练。”杰斯把自己带过来的龙语生词小册子拿出来，翻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一点吃的。”
“吃的，不多。”海象人一边摆手一边用龙语说：“吃的越来越少了，人类，我们没有能给你们的。”
格瑞德看着他摆手，略有些失望地跟温蕾萨说：“也没有比我们两个好到哪里去。”“为什么？”杰斯问。
“他们说，黑影已经来到海岸······”
一个海象人这么说着，另一个海象人拦住他，不高兴地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嘟囔了一大堆听不懂的东西。
这会儿码头上，一艘船正在风浪中靠近海岸，上面的海象人们下了船，岸上的几个海象人们都围了上去，但忙活了半天，好像也没有从船上弄下什么东西来。
“离开这边，去东边看看，南方人。”一个海象人摆了摆粗大的手说：“东边没有任何争斗，东边······”
“争斗？”杰斯问：“什么争斗。”
“地底的灾祸。”海象人放低了声音说：“地底怪物的战斗已经来到了地表，他们死去，然后复生······接着再次死去，几百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动物们离开这里，许多卡鲁亚克也离开了这里，或许有一天我们也要离开这里，要么去西边，要么去东边。”
听到这里，杰斯基本已经能确定这片土地发生了什么了。
他们说的黑影，很可能就是巫妖王耐奥祖降落到寒冰皇冠，这里的海象人们已经察觉到其带来的黑暗之力了。
而这个海象人提到的地底怪物，大概就是在诺森德的地底蛰伏了数万年的蜘蛛王国。
巫妖王来到诺森德之后便开始挑选自己的受害者，他首先就把目标放在了这些地底虫族的身上，他播撒死灵瘟疫，把死去的蛛人复活成不死的蛛魔，让死者与反抗他的生者交战，最终让死者取代一切。
这就是蜘蛛之战。
第885章 历史课
离开那片海滩上的海象人村庄，索麦莉尔载着杰斯一行人顺着海岸向东飞行。
休息了一整个晚上的绿龙显得精气神饱满，释放的梦境之力也更能抵挡诺森德的寒风，不过格瑞德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探过头去瞥一眼，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
杰斯倒是觉得要是她睡着了也能保证平稳的飞行，倒是也没什么，毕竟这里又不是丹莫罗，奥特兰克，赤脊山之类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容易撞到山或者崖壁上。
海岸上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略微有些弯曲的粗壮石柱。
在刚来到诺森德的南岸的时候，杰斯已经远远地在薄雾里看到一个了，这会儿坐在索麦莉尔的背上掠过一个石柱上的附近，他才终于看清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符号般的，海象人的脑袋，就像是复活节岛上那些神秘的人像一般，远远地瞭望着大海。
在这些石柱头像后面的远处苔原上，往往会有一些兽骨搭建的屋子，那里可能曾经都居住着海象人，只是现在海象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这样被抛弃的废墟。
从建筑物的完整度，还有一些生活的痕迹来看，他们抛弃这里的时间并不久，大概也就是几个月到一年的样子。
或许就是因为之前那个村庄的海象人提到的，诺森德最近出现的变故。
“这些海象人的脑袋看的我心里不舒服，我感觉他们好像总盯着我看似的。”格瑞德这会儿一只手抓着绿龙背上的犄角，一只手攥着从永望镇买的已经碎开的饼干末往嘴里填，填的胡子上沾的到处都是。
“你们说，那些海象人提到的地底怪物是什么？”矮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杰斯，又看了看温蕾萨，问：“是不是巨魔？我的意思是，冰巨魔，你知道在丹莫罗的地下，山里生存着很多冰巨魔。”
“我确信诺森德有冰巨魔生存。”温蕾萨说：“但是我不敢保证那些海象人说的是什么。”
“我觉得就是蛛魔。”杰斯随口道：“你不知道诺森德地下存在着的庞大蜘蛛王国吗？有很多诺森德的居民都提到过那种东西。”
实际上他也在达拉然和暴风城的图书馆见过相关记载，虽然暴风城那个记录很像是直接搬运的达拉然收藏的那位探险者的记录，讲的都是类似的经历和见闻。不过，无论如何都让他提起蛛魔的时候更有底气了一点。
“那是真的？”温蕾萨惊讶地说：“很多奎尔多雷觉得那不过是······巨魔的传说罢了，当然，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听别人说罢了。”
“什么巨魔传说？”格瑞德好奇地问。
温蕾萨解释道：“阿曼尼巨相信他们的祖先在一万多年以前建立古老帝国—祖尔帝国，曾经与虫人统治的帝国争斗了上千年。最终虫人战败，分裂成了数个种群逃亡卡利姆多的边缘。现在卡多雷已经发现了其拉虫人，似乎与巨魔们的记载相符，一些矮人探险家和旅行法师们也在诺森德发现了蛛魔。”
“他们说的不错。”索麦莉尔突然开口道：“伊森德雷也跟我讲过类似的故事，很久以前巨魔与虫人争夺着古卡利姆多的统治权，虽然巨魔获得了胜利，但不久之后，祖尔帝国也出现了分裂，其中最强大的一支便是卡多雷帝国，他们很快就借着永恒之井的力量······”
“胡说八道！”温蕾萨几乎是一下子跳起来说：“我真不敢相信连智慧的龙族都会相信这种愚蠢到毫无边际的假说！那都是那些疯狂的，自以为是的达拉然法师为了抹黑他们的魔法老师，也就是整个奎尔萨拉斯的血统而编造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假话！”
杰斯叹了口气捂住眼睛，温蕾萨盯着他问：“你也相信，是不是，你也相信卡多雷起源于一群永恒之井旁的什么“黑暗巨魔部族”，对不对？你这个没救的蠢蛋！你已经被那些图书馆把脑子都给弄坏了，该死的！”
“要是永恒之井能够让一群黑暗巨魔变成卡多雷，为什么现在没有“黑暗巨魔”的存在了？嗯？那些没有靠近永恒之井的黑暗巨魔都跑到哪里去了？别告诉我森林巨魔可以靠着阿曼尼帝国延续到现在，丛林巨魔可以建立延续万年的古拉巴什，诺森德仍然有冰巨魔的讯息，即使是已经失去了踪迹不知道多少年的赞达拉巨魔偶尔都会出现在阿曼尼的地盘里，那么没有找到永恒之井的黑暗巨魔呢，他们都在哪里？！别告诉我他们一个不剩地都变成了卡多雷！”
温蕾萨眼里的奥术火焰汹涌地燃烧着，她说完了之后一口一口大喘着气盯着眼前的格瑞德和杰斯，格瑞德已经完全愣住了，他看了看旁边的杰斯，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黑暗巨魔，温蕾萨·风行者女士，我是说真的。”
“因为他们生活在卡利姆多，就在海加尔山脚下，他们自称暗齿部落。”索麦莉尔还试图解答道。
“索拉·····”杰斯叹了口气。
温蕾萨怔怔地望向前面，然后道：“编造出来的东西！”
索麦莉尔说：“有可能，因为这也是伊森德雷告诉我的，我从来没去过黑海岸，也没有跟卡多雷们交流过这些事······”
“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些绿色的大蜥蜴在梦里呆的太久，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温蕾萨大吼着，身子一晃看样子险些跌下龙背。
杰斯想要扶住她，温蕾萨却用力把杰斯的手拍开坐到一旁。
被游侠这一随手一拍疼的要命，杰斯抽了一口气，惹得她又慢慢地回过头来。“抱歉。”温蕾萨轻声说：“我只是······”
“我差不多能理解。”杰斯甩了甩手无奈地说：“要是我听说人类是荆棘谷大猩猩变的，肯定也会不高兴。”
格瑞德一下子笑了出来，温蕾萨仍然板着脸不出声。
“这他娘的比精灵是巨魔变的还搞笑，哈哈哈哈·······”格瑞德大笑着，睁开眼正看到游侠已经在盯着他了。
“啊，嗯······”矮人盯着温蕾萨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天气不错，我困了，先睡了。”说着他直接噗通一声扑倒在龙背上打起呼来。
“索麦莉尔。”温蕾萨不高兴地说。“在。”绿龙立刻应道。
“不管之前你从哪里听来的什么·····.”温蕾萨语气认真地道：“那都是错误的，卡多雷从永恒之井旁诞生，跟什么巨魔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关系！就是这样！”
“我记住了，温蕾萨。”索麦莉尔老老实实地回应道。
第886章 雪地村落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小会儿，格瑞德问：“我们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蛛魔。”杰斯说：“而且是一种可以不断地死了活，活了死的蛛魔，如果那些海象人没有胡编乱造的话。”
“死灵魔法。”格瑞德指着莫洛菲尔怀里抱着的黑色布包，说：“还记得在那个法师的魔窟里吗？这种武器可以把那些被我好不容易干掉的黑衣战士再复活起来，真是个邪恶的破玩意。所以你们说那些蛛魔会不会也有这种东西？打造了那把剑的什么纳斯雷兹姆恶魔，说不定也送了一把剑给那些蜘蛛的国王！这些邪恶的家伙无时不刻不想着把艾泽拉斯的一切都搞乱。”
杰斯默默地盯着矮人，他倒是没想到格瑞德这一通胡言乱语，竟然快要猜到事情的真相了，虽然略微有些出入。
“很有可能。”他点了点头。
“你这次竟然不反驳和嘲笑我，真是奇怪。”格瑞德嘟囔道。
“这更说明我之前对你的反驳不是我习惯性地去做，而是出于客观分析之后才做的。”杰斯说。
“呵。”格瑞德不屑地哼了一声。
温蕾萨说：“我更惊讶北方大陆已经混乱成这副模样，达拉然和奎尔萨拉斯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杰斯说：“根据那些海象人使用的龙语描述来看，这件事是最近一两年才发生的事，他们甚至还没有做出移民到其他地方的决定。这两年，达拉然和奎尔萨拉斯都有各自的麻烦，比如达拉然之眼的失窃，阿曼尼巨魔，以及黑暗之门······忽略了最近发生在北方的变故也很正常。”
“那我们该做点什么？”温蕾萨问。
“你是奎尔萨拉斯的游侠领主。”格瑞德说：“回去告诉你那位做将军的姐姐这件事，让银月城警惕诺森德的变故。”
“当然。”温蕾萨说：“我不知道希尔瓦娜斯会不会在意诺森德的危机，毕竟她还在对付阿曼尼巨魔。凯尔萨斯王子可能会更重视这些问题，我应该去日怒之塔跟他报告一下这件事，这样他可以在肯瑞托的会议上把这个提出来，引起整个联盟的注意。”
杰斯点点头说：“那我们抵达达拉然的时候我去找克拉苏斯谈谈这件事，他欠我一个大人情，肯定愿意帮忙。到时候如果凯尔萨斯有兴趣的话，那我们就更可能引起肯瑞托的重视了。”
“但愿诺森德的居民们能早一点撑到南方的援助抵达。”温蕾萨点点头说。
“你是瓦里安·乌瑞恩的顾问，别忘了提醒那个小国王。”格瑞德说。
“暴风城离北方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瓦里安愿意重视，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格瑞德点了点头，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弄点证据回去，这样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