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格瑞德咳嗽了一声,猛吸一口气说:“她们,是她们,我通用语不好。”
“你跟精灵谈过恋爱？！”杰斯惊讶地问。
“去你的吧！”格瑞德砸了一下桌子大喊道:“谈恋爱？妈的……那婊子的尖耳朵,我得割下来……割下来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我还谈恋爱,我去你的！”
杰斯憋不住笑哼了一声,格瑞德斜着眼盯着他又灌了一口酒,结果发现酒杯喝完了,于是便又朝着酒侍嚷嚷起来。
“不要淡的了！不要淡的了！我要黑啤酒！黑的！”
接着他又看向杰斯,指着他的酒杯大吼道:“你也给我喝！”
他这么说着杰斯更稳不住了,眼看着矮人这么生气他也不得不赶紧灌了一口。
看着格瑞德的模样,他觉得这个家伙八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耍过。
银月城的精灵们以骄奢淫逸闻名,就算是对待同族也是毫不客气,更不用说对外族了。或许对那个格瑞德记忆里的精灵女子来说,他不过是一个迷你型人形自走泄欲工具罢了。
但为什么格瑞德会这么愤怒,不是各取所需,你爽我爽吗？
还是说,他付出真心了？
黑啤酒上来,格瑞德一口就喝了一半,然后瘫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地望着杰斯身后,过了很久才打了个嗝。
杰斯说:“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精灵也会帮助别人,只不过需要到不得不帮的时候才会出手。”
格瑞德的眼球慢慢转过来,问:“你怎么让他们不得不帮？”
“这个……至少也要先见到个精灵再说吧。”杰斯说着,拿叉子又起一块血牙野猪的肥肉放进嘴里。
“你确定吗？”格瑞德嘟囔道:“精灵一定会有治好我中毒后遗症的办法？”
杰斯说:“我问了一个炼金师,她跟我说精灵跟巨魔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了,有你类似情况的伤员应该挺多的吧,所以他们可能处理的经验很丰富。对了,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伤的,是被打瞎了,还是坏掉了？”
格瑞德拿下了眼罩,说:“只是看不见东西了。”
杰斯看了看他那颗看不见的眼球,有些浑浊的感觉,像是轻微的白内障,又没有那么苍白。单看不觉得多么严重,但跟旁边的正常眼比起来就有点诡异了,也不怪格瑞德把它盖住。
“确实值得去问问。”格瑞德低声说:“但说到底,还是只是猜测。”
“不要这么悲观,你是在质疑一个万年文明的底蕴啊。”杰斯说:“我在想,不要把视野局限在暴风城,甚至是王国内。达拉然里很多精灵,至少比暴风城多。我想要找我的老板……不对,现在应该是老师了,找他问问,年底有没有需要出差达拉然的机会,这样我可以不花自己的钱坐船去洛丹伦。”
矮人眼一亮:“真的？你这工作的福利也太好了吧？能不能顺便也帮我把票免了？”
“这个……”
“算了,省一个人的钱也不错。”
杰斯说:“总之吧,到了达拉然,我会找机会帮你问问的,只是问问……那些精灵应该不会敌意强到连理都不理我吧？”
“我是没报什么希望。”格瑞德用叉子剔了剔牙,“说起来,这里的肉就是不如赤脊山的好吃,去湖畔镇的旅馆吃一趟,再回这边就没滋味了。”
杰斯倒是没什么心情去评价哪里的食物吃起来怎么样,此时他的性绪已经飞到达拉然去了。
晚上回到家,小鬼还在不停地抄着书,看起来已经抄了不少了。
杰斯拿起一张来,随便挑了一个单词,按照上面的通用语注音慢慢念道:“阿纳克。”
“不不不。”撒厄诺说:“这还是通用语,主人,要念出恶魔语,必须通过艾瑞达人特有的腔调去发音,跟我学……阿——纳克！”
撒厄诺发阿音的时候,嗓子里像是经历了一连串的爆破音,简直像是发出了一个哈,而到了纳克,就像是要咬掉了什么东西的骨头似的。
总之这个简单的单词,都让杰斯感到十分吃力。
“太复杂了。”
“能听得出复杂,已经说明主人有非常好的恶魔语天赋啦。”小鬼说:“一定要发音准确……一定要,记住发音的规则,这是用恶魔语发挥完整咒语威力的前提！”
“阿纳克。”杰斯学着小鬼的发音念了一遍,小鬼拍起手说:“对啦,对啦,就是这个感觉！艾瑞达人可以用魔法加强自己的发音,转而继续增强魔法的强度,让他们的咒言比寻常人更具威力,但我是做不到那一点啦,我只是个小恶魔嗷。”
杰斯点点头,念道:“阿纳克……悲惨的意思。”
那要是用这种念法念出“弗艾克特”,会有什么效果？
他本想直接对着小鬼来一下,但看着它忙碌的背影,想到万一把它吓坏了跳出窗户,再点燃几个房子之类的,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我需要一个发音规则。”杰斯说:“你能不能写出一个发音规则表来？”
“恶魔语的发音规则表？”小鬼回过头来盯着杰斯,说:“主人是在开玩笑吧？”
小鬼的讽刺杰斯倒也没生气,像英语都是融合了许多种其他更古老的语言的单词和发音的,拥有数不清的特殊发音。而恶魔语是融合了扭曲虚空中无数干奇百怪的恶魔的原始语言,可能恶魔语的基干语言——艾瑞达语的词汇占比都不高。
每种恶魔的语言都有自己的发音方式,如果恶魔语有什么发音规则的话,可能又要写一本书了。
杰斯扑通一声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酸酸麻麻的,窗外吹来秋天的冷风从胸口和肚皮上掠过,一天的疲劳都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地抽走了。
如果没有那个小鬼不断散发出来的恶魔气味,就更好了。
“你回去包里睡觉吧。”
“我可以休息啦？太好啦！”小鬼兴奋地钻进了袋子。
这下,就完美了。
杰斯舒服地闭上眼睛。
肚子有点撑。
第082章 阴影笼罩的格瑞姆巴托
清晨,杰斯早早地来到马林的书房。
自从获准成为学徒,他感觉法师区的花花草草,砖砖瓦瓦好像都比之前漂亮了那么一点,法师区里那些闲着没事谈笑风生的小屁孩们谈话的内容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推开门,他甚至想用口哨吹个小曲儿。
嘴刚撅起来,却看到艾米·马林正在打扫。
“艾米……马林女士？”
艾米回过头来,看到杰斯惊讶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才主动过来帮我父亲打扫一下的,你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干的。”
杰斯抬了抬眉毛,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从助手变成学徒,就等于这里的活都不用他干了。
原来法师区对助手和学徒的区分是真的很严格。
“可是你父亲还给我工钱呢,这份工钱当然也包括早晨来这里打扫吧。”杰斯说:“你忘了吗,对于红龙问题我还需要帮忙的。既然我也没什么事,就帮他打扫一下吧。”
“那太好了,谢谢你,杰斯,我以为从今往后我又得免费当他的清洁工了呢。”艾米把拖布靠在桌子上,说:“待会儿我还有一节附魔课要上,现在我可以不那么着急地去准备一下了。”
艾米走后没多久,她父亲就进门了,看到杰斯还在工作他也是一样好奇。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昨天晚上还特别交待艾米过来看看。”
“我至少也要干完这个月吧。”杰斯站起身来,作出一副很劳累的样子,弯了弯腰,还特意歪头把颈椎骨节掰得咔咔响。
马林笑了笑,坐在桌上说:“严格来说你现在还不是学徒,继续完成助手的任务也是应该的,不过今天中午我就要去安多玛斯大师那里把你正式成为学徒的手续办完,明天早晨你就可以不用来做这些杂活了。”
杰斯点了点头,老法师接着说:“不过如果你还愿意继续帮忙的话当然我也欢迎,而且这个月的工钱我也不会少你的,之后的工钱也是,我不缺再雇佣一个专门的助手的钱,杰斯·塞索先生。就算你不是学徒,我对你的期待也远比一个助手的工作还重要。”
“对了,你知道莫甘斯大师回来了吧？他与另一位法师进行了调换,去填补石堡的空缺,安多玛斯大师希望他回到暴风城商议一次特殊计划,也就是卡兹莫丹北部的大湿地的考察任务。”
“格瑞姆巴托？”杰斯问。
“你觉得兽人躲藏在格瑞姆巴托？”马林口气随意地问道。
杰斯说:“不是传说蛮锤矮人的旧都格瑞姆巴托就在卡兹莫丹东北方的高地之中吗,我也只是猜测……”
马林思考了一会儿,说:“很难说格瑞姆巴托里的恐怖和联盟的追杀到底哪个更让兽人担心一些。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格瑞姆巴托的旧事吧？”
“我听说过一些,古老魔器与矮人女巫的事。”杰斯道。
杰斯对这些事了解的比格瑞德和马林还清楚,矮人女巫,也就是巫王索瑞森的妻子莫德古德所持的魔器是一把名为“萨拉塔斯”的上古凶器。
传说中这把匕首是死去的古代邪神的遗留肢体,在不知道多少万年的时间力量在不知道多少个古老部落,旧日帝国和神秘团体之间互相传递。
它每一次被新势力接手,很快就会迎来一次惨绝人寰的灭绝和屠杀,而最近的一次,就是200年前的格瑞姆巴托灾难了。
马林说:“寻找格瑞姆巴托的具体位置,目前还只是是一个备选目标。如果我们在湿地深处找到了龙喉兽人的踪迹或者小型的藏匿所,又确信龙喉氏族还有其他更大的基地,那么我们会把视线放到更东方的高地地区,或者,像你说的,把目标定位在传说中的格瑞姆巴托。”
“龙喉兽人有操纵红龙的本事,一定也有术士存在,而且他们还跟黑龙合作……”杰斯自言自语着,然后看向马林:“如果他们数量众多,就像是黑石氏族的兽人站着黑石塔一样占据着格瑞姆巴托,我们岂不是需要一整个大军团去才保险？”
“你说的没错。”马林说:“所以要是不得不去那里,就是最坏的情况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通知肯瑞托了,因为这种任务绝不可能靠巫师圣殿独自完成,可能需要多方势力的共同协助。更不用说如果龙喉兽人有本事占据格瑞姆巴托,那么他们一定拥有了解决格瑞姆巴托污染的办法,没准他们拥有我们没法预知的力量呢,或许与他们能受黑龙的帮助,或者操纵红龙也有关系。”
虽然猜测的根据不太准确,但杰斯还是佩服这位老法师的敏锐。
说到这,马林动了一下眉毛说:“不过,卡兹莫丹北部的湿地是一片广袤的超过你我想象的地方,连本地的矮人都不敢说多么了解那里,所以调查任务可能会持续几年,到时候情况也许会有所变化,我们也不需要这么早就过多的思虑。”
所以,罗宁和温蕾萨·风行者,以及蛮锤的弗斯塔德的格瑞姆巴托救援行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杰斯已经记不得了,但如果现在还没有发生的话,也没有几年了。
或许正是因为巫师圣殿的湿地搜寻任务没什么结果,才让红龙法师克拉苏斯将兽人最可能躲藏的位置定位在传说中的格瑞姆巴托,从而发动了救援任务。
现在整个联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组织起一个军团可以去攻打格瑞姆巴托那样的要塞都市了,正面进攻龙喉氏族肯定不现实,没准这也是为什么克拉苏斯想要催促肯瑞托组建一个精锐小队对龙喉兽人进行偷袭。
怪不得罗宁会觉得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自杀式任务,在上辈子杰斯对这个故事没有什么过多的实感,光把注意力放在了罗宁和温蕾萨的爱情火花身上了。
然而经历了赤脊山的兽人萨满战斗,再听格瑞德讲述了格瑞姆巴托的黑暗历史,再看到这些法师们对寻找格瑞姆巴托这件事避之不及,讳莫如深的样子,大概是理解罗宁为什么拯救红龙女王的任务之后,立刻从一个有些污点的普通法师一跃成为肯瑞托地位最高的大法师之一了。
这确实是一次足以震撼整个大陆的伟大壮举。
第083章 意外的测验
“湿地的事,也不是立即就能决定了,还是要看巫师圣殿上面,安多玛斯那些人的意见。”马林舔了一下手指翻开面前的书说:“现在,我们不如谈谈你光亮术的事,塞索先生。”
“啊……光亮术。”杰斯答道:“我昨天自己练习了几次,但是正像你说的,我精力有限,感觉到疲累之后就不太敢继续练习了,所以我想要弄些补充精神的药水,给自己加强训练。”
“用法力药水练习？”马林的转过头来说:“你是钱多的没处花吗？”
听马林这么一说,杰斯有点心里没底了。
法力药水贵在哪？难道是材料贵？按理说在西部荒野就能采集的魔皇草,不应该特别贵才对啊。
至于银叶草……那不是到处都是？自己上次跟格瑞德出门去暮色森林随手就踩了一些,后来去河岸边猎狼的时候,也见到过一些,要不是没带大草药包,估计就要带上一些回来了。
石南草……似乎也是2,3个银币就能买到一株的东西。
难道是制药的瓶子？
“法力药水很贵么？”杰斯试探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