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杰斯这下能确定了，一个来到燃烧平原侦察的特工，自己看着也眼熟，很可能就是那位尼登·赫特。
他之前一直在军情七处里协助马迪亚斯·肖尔处理黑龙的问题，看来大概是龙人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他就来到这边负责侦察了。
“真是浪费。”杰斯搓了搓胡子说：“我们本来可以试着从他这里挖出一些跟人类国王有关的消息来，如果他真是个探子的话。”
兽人士兵说：“血斧军团的军士已经审过他了，就在堡垒里，但什么都问不出来，再问下去他连命都没了。总的来说，座狼不喜欢死尸，它们喜欢活的。”
“用不着你跟我解释座狼喜欢什么。”杰斯瞪了他一眼道。
兽人挪了挪嘴唇没敢说话，这时里面的尼登·赫特咳嗽了一声，用通用语说：“干脆杀了我吧。
“他听不懂你们的语言，你的决绝没什么意义。”杰斯微笑了一下用通用语说：“而且你不会这么快死的，人类，你有更重要的用处。”
“我会把它交给奈法里奥斯大人。”杰斯看向兽人士兵，用兽人语说：“酋长的顾问不需要犯人张口就能从他的灵魂里知晓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说得对。”兽人望了笼子一眼，说：“我们可以把他交给奈法里奥斯大人。但是不需要你来转交，术士，你想借着我们的东西讨好酋长和酋长的顾问？”
“恐怕奈法里奥斯大人没有空闲对付一个活生生的凡人，他的时间一直都很宝贵。”杰斯说：“如果你懂一点灵魂魔法，就应该知道透过灵魂碎片能更容易看清一个人的本质，而我的仆从······
“也就是我。”莫洛菲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接近了那个兽人，轻声说：“最擅长为主人提取这些可悲凡人的灵魂。”
“你就这么把这个肮脏的人类献到黑石塔顶，奈法里奥斯大人的面前，想想他会怎么处理你吧。”杰斯说。
兽人怔怔地看了看杰斯，又看了看那个人类，莫洛菲尔微笑着来到杰斯身边，靠在他坚硬的肩膀上，来回甩动着长尾。
“说的有道理，术士，你这么一说，我不太敢随便处理这个人类了。”兽人说完从怀里掏出钥匙，前面一个兽人士兵说：“座狼大师会不高兴的，血斧军团已经向他承诺了活人俘虏作为食物，长官。”
“把上个星期我们抓住的叛徒送过去，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矮人，肉更结实。”
兽人军官说着挥了挥手，把牢门打开把人类拖出来拽到地上。囚车里的黑铁矮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用矮人语讨论这个人类落到术士手里后可能遭遇的悲惨下场。
“我会以血斧军团的名义向奈法里奥斯大人献祭他的灵魂的，士兵。”杰斯说。
“你必须要这么做，术士。”兽人指着杰斯说：“我希望下一次竞技大会，可以听到酋长和顾问表扬血斧军团的贡献。”
“希望那天快一点到来。”杰斯点点头道。
说完，兽人走到前面去，驾着座狼带着囚车逐渐走远，杰斯低声嘟囔了一句：“或者永远来不了。”
莫洛菲尔微笑了一声用恶魔语说：“这些兽人士兵的意志可比座狼薄弱多了。”
“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叛徒”。”杰斯把被抓的探子提起来用恶魔语说：“黑石塔现在还有很多不服黑龙统治的兽人，他们的立场偶有摇摆也很正常，但座狼脑子很简单，那就是忠于兽人，自然很难撼动。”
“跟我来，人类。”他在人类耳边用通用语道。
“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杀了我！”赫特大吼道。
杰斯抓住捆着他脚腕的锁链直接拖了起来，赫特在身后大骂着，但也同样无力地被一直拖行到一个无人的矮人废墟旁。
“我喜欢你们的反抗精神。”他把赫特扔到前面说：“现在逃吧，让我感受你灵魂里的顽强，这样吸取出来的灵魂碎片会变得更有力。”
“你想把我当成一条狗戏弄？”这个探员干脆往旁边一座，冷笑一声说：“想动手就快一点吧。”
杰斯一下子被噎住了，只能看着莫洛菲尔说：“不弄这些麻烦的了，快帮忙。”
莫洛菲尔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双眼的烈焰逐渐燃烧起来。
“逃离这里，赫特先生，回到湖畔镇去。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这次不要被幼龙抓住了。”
赫特一下子猛地站起来，好像根本没受过什么折磨似的直挺挺地站起来道：“是的，主人，是的，我尊贵的女王，我一定尽我一切的努力！绝不可能再次被抓了！我上次只是·······一个可笑的失误罢了！我会向你证明的！”
说完，他观察了一下废墟外面的动静，然后静悄悄地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记跟莫洛菲尔敬了一个军情七处的礼。
“我们走吧。”杰斯招了招手说。
莫洛菲尔说：“说起来，我可没听过吸取出来的灵魂碎片更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之类的······毕竟这可不是灵魂石牢笼。想想，要是满包的施法材料都有自己的意志，那要多么可怕？”
她小心地道：“我不是想要质疑你，亲爱的主人，你是从哪个恶魔那里听说的？某个纳斯雷兹姆？”
“我随口胡说的。”杰斯说。
“啊·····”莫洛菲尔忍不住笑了一声，跟上杰斯的脚步。
第955章 黑铁的创造
在燃烧平原上行走了不知道多久，累了就休息，醒了再继续，这里的白天和黑天本就模糊不清，而且越靠近黑石山越难以辨清。
过去头一次来燃烧平原的时候在索瑞森废墟，杰斯还能靠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一点光，以及对整个平原整体的大概敏感度来区分白天和夜晚。到了燃烧平原的腹地之后，除了用怀表来看时间之外，就根本找不到任何昼夜区分的线索了。
但走了很长时间没看怀表之后，杰斯甚至没法从表字上看出是上午还是下午了，很快就完全失去判断。
视野尽头的黑石山，最顶端永远都冒着滚滚浓烟，那便是遮天蔽日的源头。那闪烁着邪恶红光的熔岩成了整个燃烧平原唯一的光源，一个血色的太阳。
就那么断断续续地睡了三四次之后，这天才终于看到脚下的道路尽头开始肉眼可见地抬升，朝着高处延伸。
黑石山的脚下终于到了。
不知不觉，路上的兽人已经比之前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在这里杰斯甚至遇到了一些兽人术士，他们很多带着小鬼仆从，有的跟在后面，有的站在兽人宽阔的肩膀上。
偶尔也能碰到魅魔甚至是恶魔卫士仆从，那个携带着恶魔卫士仆从的术士态度明显傲慢，有比狼骑兵还要高大的恶魔卫士陪伴在身边，他几乎目空一切。
不过见到杰斯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慎重。
这不是对待杰斯的特殊，这一路上杰斯见到过的兽人术士大都不互相交流，除了那些本来就结伴而行的。
从一些兽人留下的信件和记录里能看得出来，在奥格瑞姆·毁灭之锤扫清暗影议会的时候，明显也有一些术士加入了跟随奥格瑞姆一起猎捕暗影议会同僚的行列，以求在清除之后能苟活下来。
这些术士后来有的接受通灵魔法成为了死亡骑士，在战争日益变得艰难的情况下，用强大的战斗力换取奥格瑞姆和部落的信任。剩下的大都被驱逐，或者关进囚牢，多少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在联盟最终胜利后，这些人里没能趁机逃回黑暗之门的都留了下来，其中不乏来到黑石塔寻求加入黑手兄弟的部落的。
也就是说，此时黑石塔里的术士也并不都是同一个阵营。他们曾经互相背叛，自相残杀，而遇到陌生的术士，谁也不知道对方曾经对部落干过什么，对自己干过什么。
比起血环或者龙喉的投奔者之外，暗影议会的归顺者成分算是非常复杂了。
除去这些偶尔出现的术士以外，最显眼的区别还是士兵的占比越来越少，深绿色皮肤的，黑色皮肤的苦工占据了相当多的比例。
在格瑞姆巴托的时候杰斯已经见过一些兽人苦工了，但在那里的苦工似乎跟士兵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这里的苦工却明显比士兵更瘦弱一些，看起来也更胆小。即使是被士兵明显地欺负，推搡，也只敢呲呲牙，低吼一阵，而不敢有任何实质性的反抗。
现在想想的话，格瑞姆巴托的龙喉兽人很可能失去了很多苦工，或者根本没有机会带多少苦工占领那里，只能靠士兵们兼任劳力工作。所以，那里的兽人设施都无比粗糙，除了摇摇欲坠勉强能住的矮人建筑以外，兽人们只能窝藏在随意搭起来的兽皮斗篷之下。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远处杰斯能看得到那些高大的兽人哨塔，明显不是矮人留下的，而且就算是杰斯完全不懂建筑，也能感觉到其坚固稳定，难以摧毁。
至于一路上见到的兽人要塞，军营，更是都具有相当规模。
考虑到兽人进入黑石山只有十年时间，黑手大酋长的两个儿子被联盟击败后退居到这里最多也不过四五年，而且在这期间他们还在一直跟黑铁矮人争夺燃烧平原和黑石山的控制权，一边打一边修，能把这里建成这副模样实在是惊人，这些茫茫多的兽人苦工绝对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无论碎手兽人是不是认同黑石塔重建的“正统”部落，无论血环兽人愿不愿意离开黑色沼泽前往黑石塔效忠“新酋长”，黑手两兄弟毫无疑问都是打算在这里玩真的。
不过无论是兽人苦工在这几年里打造了多么具有规模的要塞设施，也完全没有办法跟索瑞森带领的黑铁矮人在这里完成的奇迹相媲美。
与通往格瑞姆巴托，或者通往铁炉堡大门的山路一样，依靠着山体本身的斜度铺出来的道路不同，前往黑石山大门的道路像是一道宏伟的黑色铁桥直直地抬升起来，用巨大的切割出来的黑色巨砖作为支撑和与山体之间的填补，强行铺出了一条平坦倾斜的宽阔大道。
在建造这里的时候，黑铁矮人一定无比傲慢，而且充满了疯狂的，想要征服世界的野心。
杰斯和索拉两人把座狼释放在路边，让它们去寻找兽人，或者干脆逃入平原，然后带着莫洛菲尔一起踏上进山的大道。
大桥即使是越过熔岩河的部分，两边边沿上也没有任何阻挡，路沿，栏杆或者扶手。
杰斯在桥边往下俯视了一下，下面的山沟里滚动着着从黑石山顶端流淌下来的熔岩河，岩浆袍鼓起又爆炸，火舌是不是地窜出伴随着翻腾着升起的黑烟。
周围的兽人们都尽量靠着中间走，不愿意贴近边缘，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推一下就滑落下去，跌入山间滚滚的熔岩，而下面的熔岩也像是一群群无法驯服的野兽那么嚎叫着，躁动着，等待着吞噬一切不慎落下去的受害者。
远处，一头已经被烧灼的焦黑的黑龙尸体静静地躺在熔岩池边。它大概是被黑铁矮人击落的，但此时看上去却像是这座火山的牺牲者，警告着一切敢于轻视这里的人。
杰斯看了一眼旁边的索拉，索拉也注意到了那头死去的黑龙，神色严肃。
在这种酷热的火山之下，仅仅是呆在这里都觉得像是随时被炙烤着似的，桥上的兽人士兵们仍然身着厚重的皮甲，甚至是金属铠甲，尤其是那些裂盾军团的士兵甚至还提着巨大的盾牌，沉重的战斧和战锤，列着队吼叫着踏步经过。
虽然兽人与黑铁矮人不仅是一对死敌，甚至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没有关系的物种，但是在此刻，二者的气质却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这座黑石山仿佛就是为来到这里的兽人专门打造的一般，而这些兽人甚至不像是外来者，就像是从这座火山的火焰里诞生出来的战争怪物。
走过这道通往黑石山大门的石桥本身已经是一趟足够痛苦的旅程了，杰斯感觉自己的靴子几乎都快要承受不住黑石山的热度了，虽然它此时是被红龙的魔法扭曲过的，适合了兽人脚的大靴子，但脚底的热度还是总是让杰斯怀疑是不是鞋底已经被烧穿了。
身后的索拉倒是一直淡定自若，她甚至没有流一滴汗，与那些跟他们一同开始爬山的兽人相比几乎像是没怎么动弹似的。
杰斯已经没法想象要是格瑞德来到这里爬这段路，要骂多少次娘了。
来到大桥顶端时，黑石山的大门也逐渐显现在眼前，这座夸张的黑色巨门虽然只有两百年的历史，但却因为拉格纳罗斯的怒火持续烘烤和灼烧，显得比雪山里安静伫立了上千年的铁炉堡大门经历了更多的沧桑。
两个门板上各雕刻着一个黑铁矮人贤者的头像，神色不怒自威，像是这座山的守护者一般凝望着每一个来客。
但很显然，贤者们的保佑没能阻拦得住兽人的入侵，即使是在二者长久的注视下，兽人们仍然毫无阻拦地进出，没有哪怕一丝的尊敬或者畏惧。
杰斯，索拉和莫洛菲尔三个随着兽人们一同进入大门的缝隙，拥挤着的兽人疯狂地辱骂着，而那些苦工只能低着头默默忍受。
汗臭味，甚至是干枯粪尿的恶臭，金属的锈腥气，伴随着整个火山弥漫的焦熏和硫磺味道让这里宛若一个闷热炙烤的彻头彻尾的地狱。
一个兽人血卫士穿着满是尖刺的厚重铠甲经过身旁时，他铠甲上的金属片擦过杰斯的手背，让杰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其铠甲的滚烫，不由得多瞥了他一眼。
进入黑石大门之后，本来排列着严肃石刻的黑色石柱的宽阔长廊也因为躺卧在这里的兽人而变得无处下脚，杰斯往走廊远处看过去一直到拐角处，感觉只是居住在这里的兽人就有数百人，更不要说深处的黑石山内部，乃至黑石塔的上下。
这么看过去，随着流浪在各地的兽人逐渐来到燃烧平原，黑手兄弟在这里恐怕集结了上万人的部队，这还是不算上那些苦工的数量。
不仅如此，这里的每一个兽人战士都能在极端的黑石山和燃烧平原的环境里生存下来，而且黑暗之门关闭后，黑石塔作为一个对兽人来说艾泽拉斯退无可退的最终堡垒，他们的抵抗意志根本无法估量。
再加上到现在杰斯还没有见过，但肯定也居住在黑石塔里的阿曼尼巨魔，尖石部族食人魔······这时又加上空降到这里的龙人军团乃至黑龙们，天知道要攻克这里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也不怪在这里生活了二百年的暴躁善战的黑铁矮人会被赶回地底去没法露面了，到现在联盟内部都没有商量出来一个合适的进攻黑石塔的计划。
第956章 炙热的通路
“滚开！”
“你是不是找死······”“让我过去。”
“挪开你的脚，杂碎！”
走廊里本就闷热不堪，加上兽人时不时的辱骂，叫嚷，用来照明但又给可怕的空气加了一把火的火盆，其晃动着的火光与无法稳定下来的阴影来回交错，更让这昏暗的走廊变得更加群魔乱舞。
杰斯和莫洛菲尔走在前面，靠着自己的力气和兽人苦工们对恶魔的畏惧勉强开辟前路，索拉紧随在两人身后，生怕被兽人士兵推搡着跟丢。
不知道用了多久挪到走廊尽头，视野愈发地红亮，拥挤着，推进着，一股股猛烈的滚烫的热风又一下子泼在脸上，像是要把他再推回去似的。
从拥挤的兽人之间摆脱出来，杰斯看了看两边，他们已经来到黑石山内部的路桥上了。
这里是一个围绕着中间熔岩池与石柱造成的极其宏伟的巨厅，路桥建造在巨厅周围的石壁上，连接着黑石塔与通往暗炉城的道路，与游戏里非常相似。
中间从熔岩池里耸立起来的石柱，则被连接着周围石壁的巨大铁链固定，那个石柱是黑石塔和暗炉城的设计师弗兰克罗恩·铸铁的陵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