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现在游戏里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已经来到那个咒语的面前，比十几年后的任何人都更接近真相，现在应该是他来揭晓一切的时候，而不是寄希望于其他还没有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索拉终于点了点头，像是被说服了。
“就算是你被揭开了绿龙的原型也没关系。”杰斯看着她说：“绿龙和黑龙是死敌，你就承认自己是为了寻找打败黑龙的办法，欺骗了一个人类术士混到暗炉城里来就可以了。他们不会随便杀掉一个来自藏宝海湾的人类术士，也不会随意地干掉一头来自卡利姆多的绿龙吧？”
“有道理。”这下索拉的语气轻松了许多。
“退一万步说。”杰斯开玩笑般地说：“被抓起来大不了被送进秩序之环，到时候就可以在暗炉城的历史上留个名了。”
索拉压着声音道：“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你加入我们太晚啦。”杰斯瞄着走廊里逐渐摇动着清晰起来的两个人影，安慰她道：“如果你跟我，温，格瑞德，那两个恶魔一起去过格瑞姆巴托的话，就不会对此时的场面有哪怕一丁点的担心了······”
索拉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唇，尤尔达便从远处喊道：“两位！”
她带了一个穿着一身熔岩般纹饰长袍的矮人来到大门前，那个男矮人手持一柄很难说是战锤还是法杖的长柄武器一路拄着走过来，与一般控火师法师般的打扮不同，他的肩膀上还穿戴着相当厚重的红色链甲。
“索加登大师，服务于陛下的铁砧领主，火焰神殿宝库的守护者。”尤尔达语气恭敬地介绍着，杰斯和索拉也微微倾身简单的行礼。
“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办法欺骗了洛考尔大人。”这个所谓的铁砧领主开口语气便非常不客气，他抬着眼睛冷漠地盯着杰斯说：“黑铁矮人与龙接触的历史远早于你们的想象，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自信才能让你们来到这里给我们上课。”
这个矮人控火师抬起双手对着石门上的烈焰时刻挥了挥手，说：“但既然这是洛考尔大人的命令，而我们都效忠于火焰之王，那就不得不给你们瞧瞧，否则便是不敬·······只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跟我没有关系。”
虽然说着自己效忠于火焰之王，但索加登语气里阴阳怪气，弄得尤尔达在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像是对拉格纳罗斯的统治很不满，有这样一个可以合理抱怨的机会便忍不住好好发泄一通。“进来吧。”索加登领主招了招手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把石板上的字给你们看的。”
真的是石板？
杰斯从来没听别人提到过这个咒语是记录在一块石板上的，自己也从来没跟别人说起。
看来游戏内容没有错，这个能对付龙族的咒语确实是记录在石板上，也正是矮人们努力破解的目标。
杰斯感觉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刚才因为索拉的担心而微微泛起的一点怀疑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索加登来到门前，用矮人语高喊道：“宝库开门！”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密码，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咒语，但这扇门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就那么自动缓缓向外开启了，伴随着一阵阵隆隆的地震动静。
当大门展开一半，杰斯才注意到原来是里面两个魔像傀儡在推门。
不过接下来，索加登低声念诵了什么，整个密库里所有的火盆便跟着一同呼呼地亮起，这下不是什么机关巧合了，而是真正操纵元素的力量。
只是见过罗克图斯·暗契点亮提灯的那一瞬，虽然不如这个场面那么大，但他不用任何沟通就能让火元素为他效命，实在是让杰斯开了眼。
或许黑铁矮人真的有着与无与伦比的火焰亲和力，或许将近三百年的学习和训练让他在操纵元素方面已经炉火纯青，但能做到让火元素仿佛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种程度·······
上次因为急着想要来控火师这里，所以杰斯没有跟那个老铁匠多细聊，等弄清楚了这个石板上的咒语的事准备离开暗炉城的时候，杰斯打算去他那里请教一下关于火元素魔法的知识。
作为一个从安威玛尔时期就享誉三锤的老铁匠，他对于火元素的理解估计不下于秩序之环见到的那个裁决者格里斯通。
杰斯在想，他有没有可能也会操纵火元素在位面之间穿梭，只是因为担心自己消失了之后皇帝会下令追杀瑟银兄弟会，才甘愿不动用传送魔法留在暗炉城里暗自讨生活。
眼前这座亮堂的宝库展示了不少看上去就相当珍贵的宝物，这些宝物琳琅满目各式各样，但大都与火焰有关，而控火师们也不排斥让杰斯这样的外人欣赏这些藏品，杰斯表现出惊讶之情的时候，那个铁砧领主脸上似乎还有点得意。
“我去取东西，先生，女士们。”索加登指着旁边的石座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候一下。”
近处一本边缘仍然燃烧着的魔典最先引起了杰斯的注意，他好奇地离近了看了看，上面封皮上残缺的字符似乎是一种矮人语和元素之语结合的语言，写着“某某使者的火焰符文魔典”。
这本魔典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套宽大的非常华丽的火色肩铠，其规格不像是给矮人打造的，上面尖锐的螺旋形尖刺一根根地窜到高处像是火焰恶魔的犄角。
虽然在游戏里这么夸张的肩铠外形并不少见，并随着版本更新愈发离谱。但自从真正来到这个世界，杰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夸张的奇幻风格的东西，就好像只有氪金商城里才会出现的似的，让他竟然有些出戏了。
“那是什么？”杰斯好奇地问旁边的尤尔达。
“烈焰领主基赫纳斯的肩铠。”尤尔达说：“它是熔火之心的符文守护者，也是火焰之王最信任的卫士之一，这是它送给我们这些信徒的礼物。”
杰斯点点头，基赫纳斯是熔火之心的一个BOSS，他便是那些人头蛇身的恐怖火妖的领袖之一，记忆里他好像是那个能够降低治疗的。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尤尔达这句话透露了熔火之心确实是有特殊符文保护的，在游戏里基赫纳斯也是守护着一个符文，只有干掉他之后才能用海达克西斯给予的水之精华破坏符文。
如果进入熔火之心不破坏那些符文，就像是打算进攻奎尔萨拉斯又没有办法突破班蒂诺雷尔，根本就是浪费力气，对付火焰之王就更无从谈起了。
这时，索加登捧着一个卷轴走出来铺平在众人面前的石台上，杰斯看了一眼卷轴上的符文，问：“这是从那个石板上抄下来的吗？”
“是那些石板。”索加登用复数纠正了杰斯的说法，然后解释道：“石板已经碎成好几块了，不方便查看。”
“好吧。”杰斯点点头，开始认真地查看卷轴上的东西，其实他这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因为他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上面写着什么。
这真的是龙语吗？杰斯感觉自己在巫师圣殿的课真是白上了。当然，考虑到他也没正儿八经上过几个星期的课······
虽然在里面看到不少像是龙语符文的字符，但别说拼起来认不认识了，里面甚至还有很多他根本没见过的字符。
看着看着杰斯甚至去兽人文字储备里去联想了，当然也是完全联想不到什么东西，兽人语无论从书写上还是结构上跟龙语都完全不同。
他实在是有些心虚，于是偷瞥了索拉一眼，然后发现索拉看的很认真，甚至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一边看在一边思考着什么。她看懂了？
第978章 到底是不是龙语
“什么都看不出来也很正常，两位。”尤尔达说：“毕竟法师和神殿的控火师们研究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结果。”
索加登说：“或许我们应该往其他语言的方向上研究，例如古代巨人语？远古时期的古代巨人跟龙族有着非常激烈的冲突，研究出对付龙的咒语倒是很正常。”
“说的有道理，索加登大师。”尤尔达附和道：“等下次我们展开讨论会的时候应该把这个设想提出来，或许这上面与龙语近似的符文让我们偏离的太远了。”
“我想看看原版。”索拉突然道：“你们似乎抄错了顺序，可能抄写的过程中也有一些失误···她说的那么自信，语气如此笃定，以至于让眼前的两个控火师微微地怔了一下。
“你知道这是谁抄写的吗，女士？”
或许是因为索拉的口音让她不像个好惹的矮人，索加登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礼貌。
“我不知道。”索拉说：“但是这确实是龙语，但······同时也不是真正的龙语，两位大师。准确地说，这是一种特别的龙人语，是龙人才会使用而龙族不屑于使用的一种语言，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那些低阶的仆从因为接触不到他们那些自傲的主人，在千万年的过程里逐渐自己改造出来的一种上不了厅堂的粗鲁语言。”
“当然，说它是粗鲁语言或许有些过分了。因为它在古代龙人群体里实际上属于一种······甚至可以说高贵的语言。”
索拉用一股非常自信，甚至可以说略有些傲慢的矮人腔调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把矮人们说的都发懵了。
铁砧领主索加登愣了一阵后才问：“索莫拉女士，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知识？”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索加登大师。”杰斯连忙说：“我选择带着这位女士冒着被兽人俘获的危险来到暗炉城寻找破解黑龙魔法的方法，肯定是有理由的。”
索拉瞥了一眼杰斯，然后点点头说：“家族秘密。”
“如果这是一种“高贵”的龙人语。”尤尔达好奇地问：“为什么今天的龙人不再使用了？因为我们也研究过黑色龙人，索莫拉女士，他们之间沟通用的都是我们能听得懂的龙语，根本没办法跟这些文字对应起来。”
索拉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去把石板给你拿过来。”索加登说完立刻就跑回暗门，完全没了刚才那副“铁砧领主”的架子。
当然杰斯也不知道这个名号在暗炉城到底是什么地位，应该有什么样的架子。不过，龙人的语言？
一个能够对抗黑龙魔法的龙人魔法，这不是大火烧了黑龙王庙吗？
龙人向来对自己的主人们百依百顺，难道这是其他颜色的龙人发明出来对付黑龙的魔法？
但如果是的话，而且这么有效，其他颜色的龙人对应的主人应该也知道才对，不应该弄的这么神秘，让索拉对此一无所知。
一个可能性浮上心头，会不会是说这种语言的龙人们曾经造过黑龙的反，甚至制造了专门对付黑龙的咒语，让黑龙们把说这种语言的龙人们全部抹除·······
但是这也不对劲，毕竟龙人对主人的服从是根本上的，他们的血都是主人赐予的，怎么可能会掀起让黑龙都忌惮的反叛规模？
见索拉不愿意细说，杰斯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问题的时候，还是等石板吧。
很快，索加登捧着一个被黑色绸布包裹的东西从暗门里走出来，把这个包裹放在石台上
打开包裹，里面是好几块断裂的石板，石板并不大，大概只有两三个铅笔盒那般大小，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块石板是怎么碎开的？”杰斯问。
“我们抢到手里的时候就是碎的。”尤尔达说。
索拉看了一会儿说：“这道咒语，甚至这个石板都需要足够的法力支持，脱离了法力便会失去力量，这才是它碎掉的原因。”
听到她这么一说，杰斯更迷惑了。
如果这个咒语需要法力支持，那像温德索尔那样什么法力都没有的战士是怎么在奥妮克希亚面前自信地念出来，又成功发挥效果的？
他很想问，但同样的，现在不是跟索拉弄清楚这些问题的时候。
“外面传言说，你们是从黑石塔的兽人叛徒那里取得的这块石板。”杰斯说：“那些兽人叛徒会不会知道怎么使用这个石板？比如他们带着能发动这个咒语的法力源，或者他们知道其他的咒语可以激活这道咒语？”
“不。”索加登十分确定地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个兽人都是不掌控魔法的战士，因为不满意黑龙的统治而心生叛意······我们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两个兽人被我们抓住之后就丢进了秩序大厅的监牢里，斯洛伐克先生，其中一个已经在审问中死去了。”
杰斯一愣，问：“你们怎么不早说？”
“因为毫无意义！”索加登难掩脸上的失望，他说：“即使是在暗炉城的酷刑之下他们也完全不透露哪怕一点东西，我们甚至与术士的恶魔合作，用魅魔摧毁他们的意志，也没什么效果，我想他们恐怕只是负责护送这块石板，而不是能启动它的人。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战斗力与意志力即使是兽人里都算得上是最强悍的······所以才有资格护送这样特别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杰斯大概能想到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一向跟控火师们关系不好的术士才获知了关于兽人叛徒和神秘咒语的事。
索加登扶着额头继续道：“我本来以为这次能有所突破了，没想到最后又回到那个兽人头上。但总算知道了这是什么语言，真的很感谢你，索莫拉女士，我们接下来的研究有了方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把石板的顺序排好，要是能纠正错误就更好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打算认识一下炉影家族的成员，他们是住在暗炉城里吗？”
索拉像是没怎么准备好回答这个领主的话，杰斯则直接介入进去说：“我想要见见剩下的兽人俘虏，索加登大师。”
“要我说只是浪费时间，人类。”索加登摇摇头道。
杰斯说：“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是浪费时间，应该早就把他送进秩序之环了吧？”
索加登说：“这不归我们管，或许安格弗将军是那么想的吧，他大概觉得那个兽人还有价值。照我看来，更可能是因为进入秩序之环需要排队，要保证暗炉城的市民们每天都有新乐子可以看，从而忘记我们此时所处的困境。”
他收拾了一下法袍的领子，接着说：“但既然你对那个兽人感兴趣，我就让你去见他就是了。毕竟在见到这块石板之前，我也没有期待你们两个能弄清楚什么东西，但现在看来确实有所进展。”
“你是个术士，斯洛伐克先生，所以我要先提前警告你，不要试图召唤一个魅魔重复那些术士们做过的无用功。那个兽人已经被折磨的够呛了，要是你还想弄出点什么来就让他好好活着。如果他死了，不止是没得问，安格弗将军也会迁怒于我们，到时候我们就会把责任推到你们身上，就算你们是洛考尔大人介绍来的也没用。”
他看向身旁的控火师，说：“尤尔达，带他们去秩序大厅。”“是，大师。”尤尔达说：“跟我来吧。”
没想到兜了一圈最后还是要跑回去，但杰斯却完全不觉得这是白费力气，如果能从那个兽人那里得到哪怕一丁点线索，甚至只是一点魔法痕迹，说不定也能找到那块石板的来源。
跟着女控火师返回去，这条路虽然走过一遍，但杰斯竟然已经开始感觉陌生了。
回到秩序大厅来到一个角落，尤尔达跟狱卒们说了些什么，狱卒们便打开了门，女矮人回过头来跟杰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
“我还需要进去吗？”索拉问。
“让我单独跟他谈谈。”杰斯看向旁边的尤尔达和矮人士兵说：“如果有黑铁在场可能不好沟通。”
走进暗门，杰斯瞥见了里面那个漆黑的身影。
这个兽人几乎是杰斯见过的最瘦的兽人了，此时他正在睡觉，完全没感觉到来人的动静。背后的铁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兽人才缓缓睁开眼睛，瞄了一眼面前的杰斯。
“暗炉城也有高的人？”兽人用蹩脚的通用语嘟囔了一句，然后冷笑着咳嗽了几声。
“今天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与这座矮人城市无关。”杰斯用兽人语道。
听到他的话，兽人脸上的讥笑一扫而空，慢慢低下头来。“你想说什么，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