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第988章 归来，做好准备
红龙女王正在睡梦中，但是既然来到了格瑞姆巴托，不亲自去拜访一下总归是不太礼貌。
到现在，巨龙们在究竟是谁杀了死亡之翼这一议题上还有争议。有的龙认为是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的红龙们，尤其是泰兰尼斯特拉兹为了保护女王做出的牺牲不可磨灭，有的龙认为死亡之翼单纯是死于自己的狂妄，还有的认为当然是格瑞姆巴托小队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但无论如何，所有的龙都同意，杰斯·塞索和他的朋友们无疑是红龙女王的救命恩人。因此听到杰斯想要去见见女王，考雷斯特拉兹立刻就同意了。
红龙女王居住在格瑞姆巴托最上层被净化的一片废墟里。死亡之翼带来的邪恶烈火散去，堕落的岩浆流淌殆尽之后，留下的只剩下一片无害的，崎岖的黑褐色岩石，反而把残损的蛮锤城墙衬托的更加规整与宏伟。
岩石之下，墙缝之间长出茂盛的植物与藤蔓覆盖了一切，但是并没有被荒野吞噬的城市废墟那般的末日感，却更像是经过仔细装扮的植物花园，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充满生气。
本来那些在莫德古德的巫术和兽人的黑魔法影响之下显得死气沉沉的矮人塑像，在各式各样的花藤爬上之后，竟然也一个个显得面貌温和，憨态可掬了。
随着考雷斯特拉兹的引领，索麦莉尔载着杰斯掠过这些令人心情舒畅的美景，来到一座满盈着翠绿色的矮人穹顶之下，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正趴伏在一群幼龙的中间。
如此庞大到让人不亲眼目睹根本无法相信的身躯，浑身覆盖着的鳞片，都以极其缓慢的频率随着呼吸起伏，简直就像是一片随着风律动的广阔红叶森林。
数不清的幼龙卫士在注意到一条绿龙在亲王的陪伴下出现在这里时，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索麦莉尔此时已经快要窒息了，她凝视着眼前的阿莱克斯塔萨根本不敢挪开视线，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杰斯习惯性地感受着红龙女王内心睡梦中的情绪，那里面没有一丝黑暗与负面的感受。甚至在有人试图探索她的情绪时，反过来净化着访客的意识与灵魂。让杰斯这样习惯了操弄暗影的术士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似的，不适应地倒抽了一口气。
不过通过这一下试探，杰斯倒是放下了心来，女王的情绪没有任何负面的波动，这多少能表明翡翠梦境里面一切正常。
当然，他也不觉得此时腐化梦境的罪魁祸首，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萨特恶魔之王萨维斯，能对抗阿莱克斯塔萨的力量。
“能亲眼见到阿莱克斯塔萨女王······我无比荣幸，亲王。”索麦莉尔低声说。
“不必这么说，年轻的索麦莉尔。”考雷斯特拉兹说：“伊瑟拉的儿女在这里永远受到欢迎。
考雷斯特拉兹降落在女王的身边，本来在森林里仿佛一头赤色神像的巨龙这会儿在沉睡的红龙女王的对比之下，也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宠物。
“女王在听说了我在达拉然见过你们的消息后，就说她一直盼着你们再来拜访她，杰斯·塞索。
他低头轻轻向女王行礼，然后说：“很遗憾，她现在有事无法见到你们，但我相信等她醒来听说你来过的消息，也会很开心的。”
“这次我急着来求助，实在是不巧。”杰斯说：“下次我一定带上他们两个人专门来看望女王。”
“女王一定期待着那一天。”考雷斯特拉兹微微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微笑了一下似的。
这时，穹顶的断面上悬挂着的一条幼龙轻轻地嘶鸣了一声，红龙亲王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想起什么来似的说：“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杰斯，那把恶魔之剑的净化已经有了进展。”
来到穹顶外面，考雷斯特拉兹带着索麦莉尔来到一个矮人神庙一般的地方，这里在之前大地的碎裂之中陷入底下一大半，但仍然残留了一个破损的房间在外面。
就在这个破损的，被拥有强大生命之力的荆棘包围的房间里，一个龙爪形状的石座上，断裂的天启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剑形状的精致骸骨艺术品。
比起上次见到它，其上弥漫的邪恶气息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把剑无法用寻常的魔法手段进行净化，杰斯。”红龙说：“尽管它已经断裂，其中的力量严重受挫，但仍然激烈地抵抗着一切外来的法力，尤其是生命之力。但是它终究是断裂了······无法承受生命之力长时间的浸润，比起我刚把它带到这里时，现在过去了数周时间，它的锐气已经减退了许多。”
“现在它还会散播瘟疫吗？”杰斯问。
“很难说。”红龙说：“目前看不出它只是暂时蛰伏着等待机会，还是已经屈服于女王的力量。但我相信再过不久，这把给无数种族带来灾祸的不详武器一定会被制服。”
杰斯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倒是没怎么奢望天启能彻底被净化，在一个友好的新主人手里焕发新生，他只盼着这把剑别又莫名其妙地掉到仇人手里就行了。
毕竟他亲手用乌萨勒斯斩断了这把剑，而它在黑骑士手里的时候，明显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主意的，要是被这么一个邪恶的玩意记了仇，就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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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暴风城的城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为了不在赤脊山引起湖畔镇居民，民兵的注意，杰斯指挥着索拉专门从止水湖以南的森林上空进入艾尔文森林。
等到了东谷伐木场以南的那片森林之后，他们便转为徒步行进，毕竟再靠近暴风城，就几乎不可能避免被哨兵看到了。
回到暴风城之后，杰斯让莫洛菲尔带着撒厄诺先回家，然后和索拉第一时间就赶到镶金玫瑰。
这会儿正是中午，店里没什么人，饭菜上的很快，杰斯先要了一份肉肠解解馋，毕竟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么正常的肉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杰斯。”索拉问。
杰斯一边大口啃着油滋滋的香肠，一边说：“现在一切都具备了，咒语，戒指，咒语的特性·····保证能正中目标的咒语。之前我还在想怎么瞄准，现在看来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
索拉瞥向门外一个经过旅店门口的路人，压低声音说：“但那可是一头······巨龙，杰斯，你不会愿意跟一头巨龙在城墙里面开战的。”
“当然。”杰斯给了旅店老板一个眼色，把几枚铜币放到桌上，擦了擦嘴出了门。
来到街上，杰斯跟索拉说：“所以要想办法把她引出城墙，然后伏击。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你应该跟我提一下的。”索拉说。
“不是我不想跟你谈，是我醒着的时候你九成时间都在睡觉，索拉，睁开眼就抓着我聊女王有多美多好看·······”
看着索拉内疚又有些尴尬的神色，杰斯微笑了一下小声道：“好吧，好吧，那时候我也没想好，现在我心里大致有个主意·····.”
两个人穿过一道城门，这会儿已经入冬，冷风吹过运河上的落叶，河水上的波纹都有些苍白和僵硬。
街上除了远处通往监狱的路上有几个站岗的卫兵，一直到前往法师区的运河桥之间都没什么行人。
杰斯压着声音继续道：“我在考虑以商量调查结果为名义，引她前往城外，毕竟暴风城内到处都是耳目，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对此也一清二楚，花园区里又到处都是擅长魔法的精灵，关于黑龙和达瓦尔领主的敏感消息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商量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我知道军情七处在外面有一些资产，我可以跟马迪亚斯商量一下，让他借给我一个地方作为约定的地点，我可以信任他。不过这只是个大致的计划，我还在考虑哪里有问题。等把他们都叫来，我们再一起商量。”
说完，杰斯捞了些运河水洗了洗手，索拉望着这个背着乌萨勒斯蹲在河边洗手搓脸的黑法师，问：“那黑铁矮人那边怎么办？”
“黑铁矮人？”杰斯回过头来怔了一下。
“如果那个炼金师在梦里说的，还有克拉苏斯大师判断的没错，那么也就意味着石板上的咒语只能用一次就失效了。”索拉说：“如果等将来回到暗炉城，又要怎么跟那些控火师交差？别忘了你的法杖还在他们那里，杰斯。”
索拉这么一说，倒是一下子把杰斯问住了，从燃烧平原到格瑞姆巴托再回到赤脊山的这几天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个不重要了。”杰斯说：“先搞定我们当下要搞定的东西再说，索拉，其他的先放放。”
两个人走过运河，杰斯说：“等把你送回法师区，我要先去找我的炼金师问问。天知道我们要面临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就算是有一头红龙帮忙也不能轻松警惕。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索拉？”
无论自然法力多么强大，多么擅长梦境的力量，索拉总归是个没怎么经历过战斗的幼龙，杰斯确实有些担心一旦面对奥妮克希亚她会不知所措。
没想到，索拉没什么犹豫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杰斯。以前的时候···我总是极力避免任何冲突，即使是在翡翠梦境里碰到那些脾气暴躁的野兽一样。”
“说不定这也是伊瑟拉女王希望看到的呢。”杰斯笑了笑说：“她想要让你离开安宁的翡翠梦境，来到外面多锻炼一下自己。现在看来是有些成果了，那我也算是帮了伊瑟拉女王一个大忙。”
索拉说：“还记得在冬泉谷的时候，你跟我说暗影与情绪相连，想要快点摆脱梦魇，摆脱暗影的束缚，就要尽可能地多随着自己的心思行动，多做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那时候我还在想，像你一样总是追随着困难和危险，怎么会觉得快乐呢，现在我似乎越来越能理解你们了。”
“可能你理解的还是有点偏差了，索拉。”杰斯开玩笑地道：“又不是我们闲着没事非要找麻烦，关键是我不找它，麻烦来找我，很多时候我也很无奈······”
“温雷萨女士？”索拉突然望向前面。
杰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进入法师区的城门洞里正站着一个披着斗篷和兜帽的，纤瘦的影子。
对方把兜帽掀开，露出银色的长发，她微笑着望着这边的杰斯和索拉，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直接扑进杰斯的怀里。
“该死的，你总算回来了，没有一点消息······”
杰斯紧抱着怀里的精灵，轻声说：“一个能穿越兽人封锁，躲避黑龙侦查，横穿燃烧平原的信使，肯定不便宜。”
“你可以跟他说到付。”温蕾萨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低声说：“我愿意为你的哪怕一个字出一袋子金币，杰斯·塞索。”
“还不如帮我垫进伊尔加拉之塔的工程款里。”杰斯小声道。
“这可不行，你是我的，但那座塔的地契里可没写着风行者。”温蕾萨坏笑了一下，松开手然后看向索拉张开双臂，说：“索拉·······谢谢你，我知道保护这个邪恶的术士肯定是一次无比艰难的任务。”
“实际上，一路上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术士在保护我。”索拉一边说，一边微笑着跟温蕾萨抱在一起。
杰斯在一旁说：“这次多亏了有索拉帮忙。最开始我还想着独自去暗炉城摸索这个咒语的事，现在想想要是没有她，我不知道要多浪费多长时间，甚至都不一定能出的来。”
“你又想着自己出去。”精灵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和格瑞德都快要决定去暗炉城找你们了，杰斯，我甚至都已经跟大魔导师写信咨询魔法变形的问题了，你要是再晚回来哪怕一个星期······”
“抱歉。”杰斯说：“我为了保证······又去了一趟格瑞姆巴托，所以多耽误了不到一个星期。
“格瑞姆巴托？”温蕾萨微微地瞪了一下眼睛，这时旁边经过几个巫师圣殿的学徒，三个人默契地沉默了片刻。
“这里不是商量事的地方。”温蕾萨说。
杰斯说：“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越早越好，商量接下来的事。”
“我这次就是打算去找格瑞德的，正好可以告诉他。”温蕾萨问：“明天上午怎么样？”
“今天晚上吧。”杰斯说：“在我父母家。”
“好。”温蕾萨点点头说。
第989章 王宫里的异常
把索拉送回她的公寓之后，杰斯便急匆匆地赶往已宰的羔羊了。
但愿那群人已经回来了，要不然他还要花个两天时间跑一趟夜色镇。之后要是跟厄苏拉约好了做什么药剂的话还要再专门去取，到时候就太麻烦了。
只是现在面对着奥妮克希亚的威胁，杰斯不免得想到说不定有被迫在花园区大打一通的危险，到时候已宰的羔羊会不会跟着遭殃？那可是黑龙的公主·······
就算是提前先让术士们避难，那整个法师区呢，贸易区呢？
必须想办法把她引到城外，这点几乎是不容商量的，好不容易避免了死亡之翼过来搞破坏，不能让他女儿莫名其妙地把“遗憾”补上。
来到已宰的羔羊酒馆门口，杰斯正见到一个陌生的客人张望了一下门口，然后走了进去，是札雷·莫尔又开张了？
他跟着进去看了看，一个只露着一条黑胳膊的家伙正在搬运箱子去后厨，来到附近斜过脸来正瞥见门口的杰斯。
“哎哟，是你。”札雷瞪了一下被漆黑的皮肤衬得白花花的眼睛说：“好长时间不见了。”
“我说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杰斯问。
札雷把箱子放在柜台上，小声说：“去湖畔镇呆了一段时间，后来杜德摩尔找到我说可以回来了，我就回来重新开店了。这段时间的损失靠匕首会补偿，所以我也没什么损失。”
“他们都搬回来了？”杰斯问。
“还没完全搬完，但差不多了。”札雷挑起一边眉毛问：“你呢，我说，是不是怕搬家麻烦，找了个理由躲起来了？”
“比起我现在的麻烦，我倒是更希望只是搬个家这么简单。”杰斯靠在柜台上，往后面斜了一眼说：“现在地下室里有人吗？我找厄苏拉有点事。”
“没有，跟你说了，还都在搬家呢，你来的不巧。”札雷说：“明天或者后天吧，数厄苏拉要搬的东西最多，不过谁让她赚钱多呢。”
杰斯点点头，问：“那暴风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新鲜事，有，但也不算新鲜了。”札雷说：“无非就是那位奥特兰克公主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当然听说了，我又不是在地洞里住着。”杰斯说。
札雷靠在柜台上想了想，说：“其他的······然后就是王后怀孕了。”“说点我不知道的。”杰斯说。
札雷微笑了一下问：“边喝边聊？反正现在也不忙，你也不急着去地下室。”“当然，可以。”杰斯说。
高大的酒侍从后面搬出一罐子葡萄酒和杯，倒好了递给杰斯说：“比不上你从达拉然喝的，但肯定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