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没问题。”矮人拍了一下桌子说。
“你轻着点。”杰斯咬着牙指着他说：“这又不是在猪和哨声。”“啊，抱歉。”格瑞德抬起手说。
“还有一件事。”杰斯看向温蕾萨说：“这段时间你跟那些贵族来往比较多，温。我听说王后和国王最近好像有些矛盾，因为普瑞斯托，有这么回事吗？”
温蕾萨点了点头说：“瓦里安国王和蒂芬王后······这段时间确实变得冷淡了一些，按理来说王后怀孕，这时候他们都期待着新生儿的降临，感情应该更好才对。我也怀疑是因为那个普瑞斯托，可是我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瓦里安跟她有染。而且，瓦里安很注意跟她保持距离，至少在几次宴会和公开活动里，我从来没见过瓦里安对那个公主有什么超出普通友谊的举动。”
“但不得不说，蒂芬王后似乎很受这件事困扰，气色一直很差，就算是教会的牧师也无能为力，贵族之间甚至有传言说这个孩子可能会保不住了。”
“不会是那头黑龙的黑魔法吧？”格瑞德问：“她打算把王后折磨死？”这句话出来，众人都沉默了，外面黑夜里河水荡漾的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儿，温蕾萨才说：“我没什么能力分辨诅咒和黑魔法，杰斯，或许你应该找个机会跟王后见一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斯皱着眉头说：“自从几年前在石堡见过一面，我之后去王宫那么多次都没再见过她。但我确实不能当这件事不存在，等我见到马迪亚斯·肖尔的时候，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是不是该讲讲你跟索拉的地底冒险记了？”格瑞德等不及地问：“跟我说说暗炉城里什么样，是不是到处都是该死的基佬，那些矮人是不是连火元素都敢上？”
温蕾萨震惊地看向他，格瑞德摊开手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人都是这么说的！”
“还是你说吧，杰斯。”索拉忍不住笑了一声，杰斯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毕竟从暗炉城走了一趟之后，他发现格瑞德这番话虽然没法完全同意，但竟然也没法完全反驳
这么把这趟黑石山的事仔细讲了一遍，听到地下的远房表亲们只能靠吃虫子过日子，格瑞德笑的别提多开心了。不过听到那个竞技场里的黑铁矮人那么能打，他又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喊着要不是莫洛菲尔把他给杀了，一定找机会把他教训一顿，而且绝对不会唤醒化身。
虽然一直说着憎恨黑铁矮人，但提到那群家伙，最兴奋的也是格瑞德，或许三锤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矛盾。
如果不是巫王索瑞森与七贤召唤了拉格纳罗斯诅咒了整个黑铁部族，或许两百年的僵持之后，另外两锤与黑铁的关系也不至于此。
至于索拉则是三句不离红龙女王，说到杰斯已经后悔把她带去格瑞姆巴托了。
温蕾萨不出意外地把两个人被军情七处的探子盯住的事嘲笑了一通，表示自己在暴风城的这段时间，窗户外面蹲了几只虫都听得清楚。逼得格瑞德不得不搬出她在灰谷和菲拉斯的光辉事迹来打压她的嚣张气焰，把温蕾萨气得不轻，反倒是把索拉逗的前仰后合。
到了后半夜，几个人仍然不愿意分开。不过格瑞德确实已经困得打盹了，杰斯也觉得有些累了，至于索拉坐在那谁都不知道她在认真听还是在干什么，毕竟这个绿龙就算是说话你也不敢保证她是不是同时在睡觉。只有温蕾萨一个精灵还精神的像是早晨刚从床上跳起来的似的，但见到大家都已经把嗓子都聊哑了，也知道是时候散场了。
几个人来到屋外运河旁，城市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漆黑一片连灯火都不剩多少了。
“那么这样，我先离开了。”索拉看着几个人说：“等考雷斯特拉兹亲王抵达的时候，一定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杰斯说。
“那我也回家睡觉去了。”格瑞德嘟囔道。
“还有一件事，格瑞德。”杰斯叫住他道：“我必须跟你说这件事，同时也是罗克图斯·暗契想让我转告你的。”
“我就知道拿到苍穹击碎者没那么简单。”格瑞德脸上的睡意一下子散去了一大半。
“这跟苍穹击碎者也没什么关系，格瑞德。”杰斯说：“有一群黑铁矮人一直希望能打破火焰之王的诅咒，为此他们计划打造一把能与拉格纳罗斯的战锤，萨弗拉斯对抗的强大兵器，也就是萨弗隆战锤。”
“我听说过那个。”格瑞德的语气颇为平静。
“愿意反抗火焰之王的黑铁矮人越来越少了。”杰斯说：“他希望让我转告你······”
“你在开玩笑吧？”格瑞德打断他问：“那可是火焰之王拉格纳罗斯！”
“统治着火元素位面的主人，杰斯······”温蕾萨说。
“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夸张。”杰斯说：“但罗克图斯·暗契帮了我很大的忙，他想让我告诉你，格瑞德，我也不想要隐瞒。”
“不是我害怕什么，也不是我不尊敬瑟银兄弟会，但黑铁矮人自己犯下的大错，最好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弥补，不关我们这些“野人”的事，呵。”格瑞德摆了摆手说：“企图用一把不存在的锤子勾引我跟神明作对？！我今天又没喝酒，真他娘的······”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朝着矮人区走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杰斯。”温蕾萨轻声道：“我觉得他迟早会答应，而你肯定会帮他的忙。”
“至少今天晚上不用。”杰斯轻轻搂住精灵，温蕾萨小声问：“跟我回法师区？”
“等我把门锁上。”杰斯舔了舔嘴唇道。
第991章 血瓶
睁开眼睛，阳光从冬日清亮的空气里透过窗户洒到床上，窗外步道旁的橡树斑驳的阴影在床单上摇晃着。
“上午好，杰斯。”
温蕾萨简单地披着一件淡色的薄衬衣坐在窗旁，微笑着向这边望过来。天气这么冷，她这幅样子让杰斯看着都觉得替她冻得难受。
不过，杰斯却能从她的情绪里感觉到一丝阴霾。“上午好，有什么心事吗？”他靠到床头上问道。
“没什么。”温蕾萨立刻摇了摇头，但是思忖了一会儿又说：“可能是即将面对那位龙母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的暗示，这段时间我与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士的来往可能显得很不自然。她是个无比美貌且举止得体，心思细腻的人类公主，实在是很难把她把一头残忍无情的古龙联系起来。每当跟她相处的时候，这两种反差极大的印象就会让我觉得不自觉地错乱。”
杰斯的眉心幅度极小地皱了一下，温蕾萨看到他的眼神立刻说：“我没中什么诅咒或者黑魔法。”她拉过挂在窗边的斗篷盖在身上说：“我只是紧张罢了，也担心她看穿我的紧张，就像你一样。”
“你怕她发觉你知道什么？”杰斯问。“她能看出来吗？”温蕾萨问。
杰斯摇了摇头说：“我很怀疑，你没有跟她说什么吧？还是说你表现出什么厌恶了？我想人类应该对高等精灵的傲慢和嫌恶的眼神没什么意外才对。她住在花园区，应该对此更是深有体会。另外，整个联盟都知道风行者家的三妹不喜欢什么正式的场合，只喜欢在森林和野地里奔跑·······你在那样的聚餐和舞会里表现的什么样应该都无所谓才对。”
“我从来没想过不适应那些场合也能成为一个优点。”温蕾萨低着头说。
“别太在意这些。”杰斯说：“只要专注于你最擅长的—战斗，就好了。”
“嗯。”温蕾萨微笑着应了一声，但杰斯能看得出来，那层阴霾仍然没能完全散去。
“她真的是死亡之翼的女儿，奥妮克希亚吗？”温蕾萨问。
“之前我们察觉出问题所在的时候你不在这，温。”杰斯下了床，穿好衬衣和裤子说：“即使是像你这样被奥术抚养起来的高等精灵，在产生负面情绪的时候都有暗影能量滋生，这是所有事物都难免的，而那个普瑞斯托，什么都没有，就像是······银月城里那些没有被奥术启动的魔像。”
看着温蕾萨还若有所思的样子，杰斯问：“这段时间你们不会成了朋友吧？”
“当然不可能。”温蕾萨立刻说：“就算是你们不让我提防那个女人，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人类成为朋友。”
“等那道咒语生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杰斯说。
温蕾萨问：“昨天格瑞德想要知道他能不能启动咒语的时候，我发觉你有些迟疑。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觉得他能成功发动咒语，没什么别的。”杰斯说。
“那我呢？”温蕾萨说：“把这个咒语怎么发动教给我，杰斯，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咒语本身发动没什么难度。”杰斯说：“手持石板念出上面的咒语就可以发动，毕竟连那些兽人士兵都懂，关键在于那枚戒指，戒指只有一个。”
“好吧。”温蕾萨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得这么多，我一向很讨厌这些思虑。你在黑石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像是丢了魂似的，最初我有些生气你竟然问都不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去，但后来这些完全变成了担忧·······”
“我每天也在想着你，温。”杰斯走过去抱住她说：“有次经过一个矿洞的时候我们遭遇了地底蝎子的袭击，我还想着如果你在的话，我们根本不用出手就能让它们自己逃走了······”
温蕾萨笑了笑说：“似乎除了这个以外，我去暗炉城也发挥不了更多作用了。索拉呢，我听格瑞德说她一直用黑铁矮人的模样旅行。”
杰斯挠了挠腮说：“说实话，除了外表她一点都不像个黑铁矮人，只是在暗炉城里她也不是那个最奇怪的家伙，所以才没有被揭穿。不管怎么样，她比之前胆子大了许多，也更愿意融入我们这群人了。不过我觉得面对奥妮克希亚，她可能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她很害怕那些年长的龙，所以别太指望她的治疗魔法。”
“别太看轻她，杰斯，毕竟她是也是一头真正的龙。”温蕾萨点点头说。
“当然，但我们的对手也非同一般。”杰斯披上斗篷说：“所以为了做好准备，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么下次见，杰斯。”温蕾萨轻轻地摆了一下手。既然在法师区，杰斯当然要再去已宰的羔羊看看。
如果要制作什么复杂的药剂的话，厄苏拉一般都要一两天制作。克拉苏斯是一头毫无疑问的巨龙，如果处理好格瑞姆巴托的事务的话肯定来的很快，为了不耽误时间杰斯也必须尽早跟厄苏拉联系好。
赶到已宰的羔羊，这会儿店还没开门，杰斯敲了敲门，札雷·莫尔慵懒地开了门，好像还没睡醒。
“干什么，这么早？”札雷说：“昨天晚上我帮嘉莱恩·艾罗搬了一整夜的东西，刚睡下没多久。”
“厄苏拉在下面吗？”杰斯问。
“在了，在了。”札雷把门敞开，杰斯立刻钻进地下室去了。
一进地下室，杰斯突然感觉一阵扭曲的黑暗之力从旁边的阴影里窜出来，本来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回过头去一道窒息术瞄着那个不速之客释放出去，却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反制力量死死掐住了与暗影之力的联系·······
杰斯没有任何慌张，毕竟对他来说被反制也是家常便饭了，而且被反制了魔法就意味着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地狱犬，那么接下来的应该就是抽取魔力的触手了。
他顶着被反制魔法后带来的眩晕感伸手抓住了那个窜到脸前的晃动影子，准确地抓住了触手，接着一脚踢在触手根部的那个影子上，身下立刻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
“停下！”
一声恶魔语的命令从通道里传来，厄苏拉裹着一件外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看到杰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是惊愕，还是高兴，还是担心了。
眼下那头地狱犬还挣扎着想要尝试挣脱杰斯的控制，杰斯松开手后，它立刻气呼呼地退了好几步窝到墙角里，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叫。
“抱歉，杰斯，这是我们的新守门犬，基尔鲁克，它还不认识你······”
杰斯喘了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被触手和爪子弄到的地方，确定没有什么地方撕裂，才望着那头巨大的地狱犬问：“柏萨迪姆呢？”
“你忘了，它已经被反召唤了。”厄苏拉有些无奈地道。
“啊，是的。”杰斯点点头，说：“不过，我在黑铁矮人那里学到了召唤恶魔仆从的咒语，厄苏拉。我不知道能不能召唤已经反召唤的仆从，但至少对于当下与自己定下了恶魔契约的仆从是没问题的。”
“黑铁矮人竟然愿意交给你召唤恶魔仆从的咒语？”厄苏拉立刻说：“能不能教给我，看看我能不能把柏萨迪姆先生再召唤回来·····”
杰斯说：“我可不敢保证真的能把它带回来，而且要注意自己控制的恶魔数量，厄苏拉，现在你有小鬼，有一个地狱犬，如果再加上一个地狱犬，精力会变得很脆弱。”
“加尔德斯也这么提醒过我，不过我想还好。”厄苏拉说：“不过不止是你有新收获，跟我过来，让我给你瞧瞧我的成果！”
“什么成果？”杰斯问。
“你忘记了，乌索克之力，熊怪的合剂！”厄苏拉一边招了招手走进通道，一边说：“我用上了石鳞鱼油，用不同的配比尝试了几个星期，花掉了将近三十枚金币······终于完成了一个达到了预期效果的配方，强大的力量，可怕的忍耐力，我敢说喝下这瓶药之后，你说阿尔萨斯王子能徒手跟打得过一头奥特兰克的雪怪我都相信。”
杰斯皱了皱眉，这他娘的是什么比喻。
不过鉴于此时阿尔萨斯在不少洛丹伦人的心目中还是有点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的意思，所以他能理解厄苏拉想表达什么。
跟着厄苏拉来到炼金房，这会儿许多东西还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厄苏拉先把自己摆在桌上的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合剂。
光看瓶子里的药液，杰斯就觉得这回可能真的是稳了。
这瓶金黄色的药液看起来就像是略淡的，微微有些透的金水一般，纯净又漂亮。厄苏拉握着它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里面的药液也随着摇晃，时不时地释放出一些金色的星辰一般的光彩。
纯净，漂亮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它跟游戏里的对应的泰坦合剂图标几乎没有区别。“你成功了？”杰斯问：“效果如何，你找人试了吗？还是等着我来试？”
厄苏拉几乎没法遏制自己嘴角得意地上翘了，“当然成功了！我怎么有耐心等你回来试？”
“谁能想得到你能从卡利姆多带回这般神奇的东西，谁又能想到这么神奇的东西竟然是由熊怪发明的！黑莲花，恶魔血草与石鳞鱼油结合竟然能产生这么神奇的效果。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杰斯，虽然不那么严谨，但一些药剂在被炼制出来的时候，你只看模样就能判断得出它有效与否，颜色，透明度，魔法的气息，一瓶成功的药剂看起来就应该很成功才对！如果尝试了半天最后只是炖出了一锅烂肉汤，那甚至连尝都不用尝就能确定失败了！”
“勇敢的埃尔兰·杜德摩尔先生已经帮我试过药了，杰斯，这一整瓶喝下去之后他甚至能勉强徒手打得过不动用魔法的基尔鲁克，你能想象吗？你说我们这个世界是不是被神明安排好的？就像达拉然那些法师说的，古老的泰坦降临这个世界并创造了一切，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神奇地·······我已经说不清楚了，说不定那些熊怪的配方就是神明们告诉的，卡利姆多就是这么神秘又充满魅力的地方！”
激动地一股脑把这些话说完，厄苏拉把药瓶递给杰斯然后道：“我打算，就把它命名为乌索克之力药剂，为了尊重熊怪们的成果，你觉得怎么样？”
杰斯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点点头接过这瓶药，心想着如果格瑞德喝下去，再唤醒他的天神下凡，能不能跟一头成年黑龙过过招？
“这瓶免费送给你了。”厄苏拉开心地说：“观看杰斯·塞索这张痴呆一样的表情绝对值得二十枚金币的票价。”
杰斯忍不住笑了一声，说：“还没完呢，厄苏拉。”厄苏拉本来还得意洋洋的神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