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杰斯说：“火焰防护药水，大量的火焰防护药水，而且要最好的那种，强效的，尽快炼制出来。放心，我出钱。”
“你出钱就没问题。”厄苏拉说：“我这里还有一些嘉莱恩制作法袍用剩下的元素火焰罐，应该足够制作十瓶左右。”
“另外，我还需要一个空瓶。”杰斯比划了一个500到600毫升大小的瓶子，说：“要不透明的，尽可能结实的材料。”
厄苏拉说：“这个我倒是有，但是用来装什么？”
“人血。”杰斯说：“我自己的血。”
厄苏拉瞪了瞪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嗓子似的，一下子竟然没说出话来。
第992章 有备无患
“你的血？”厄苏拉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弄那么多血做什么？一次放那么多血会出问题的。”
杰斯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说：“那个召唤仆从的魔法需要的最重要的施法材料，就是主人的血
“啊，好吧，我明白了，施法材料，确实。”厄苏拉点了点头说：“血液的力量可以加强主人与仆从之间的联系。我这里有你想要的瓶子，但那个瓶子的大小······如果你打算一次性就把血收集满，最好备一瓶次级治疗药水。”
“我知道。”杰斯点点头说。
“那我再给你准备一点能避免血液凝固的药剂，是从大湿地的吸血蛛的毒液里提取的。”厄苏拉点了一下手指道。
“这种药剂会干扰施法吗？”杰斯问。
厄苏拉在橱子里翻找着道：“就我所知道的，不会。我之前在一个阿拉索的客户那里听到过一种血魔法，据说是可以治疗术士的恶魔仆从，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治疗药水大多对恶魔不起作用。”
“献祭自己的血，治疗恶魔仆从们受到的伤害。”她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煤灰色的罐子来，舀出清水一边洗一边说：“他管这个魔法叫生命通道，说实在的，还挺形象的。那些术士储存自己的血液就是用这种吸血蛛毒液里的特殊成分。”
“你没有问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咒语？”杰斯问。
“他只是个草药商，了解血液，了解蜘蛛毒，但是不了解咒语。”厄苏拉把瓶子和抗凝血药的瓶子摆在面前说：“虽然我没指望你给阿尔克哈娜小姐的秘星炼金房做什么宣传，杰斯，但最近我的客户可是越来越多，而且质量越来越高了。否则，我也不可能做得出乌索克之力合剂来。”
杰斯倒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外面提到厄苏拉委托给他的广告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你有办法帮我取血吗？”他问。
厄苏拉摇了摇头说：“不，你去找你的莫洛菲尔小姐帮你吧，我相信萨亚德们肯定比我专业的多。”
“魅魔没办法伤害自己的主人。”杰斯说。
“怎么会。”厄苏拉说：“据我所知那些掌握了生命通道的术士们都是这样取血的。”
杰斯盯着厄苏拉，一边想着她的话，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不自觉地回想到了在暗炉城里，那个矮人的高个魅魔往莫洛菲尔这边投过来的略有些嘲笑的眼神。
“那我回去问问她吧。”他说。
“那祝你好运，另外，强效火焰防护药水，明天晚上应该能行。”厄苏拉提醒道：“到时候来我这里取药，杰斯。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去你家找你的，以防你尝试取血把自己弄昏过去。”
“就这么说定了，厄苏拉。”
杰斯带着瓶子一溜烟地回到租屋里，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很明显这个符文源自埃雷杜因语，这也很正常，毕竟埃雷杜因们是最擅长开启虚空通道，召唤恶魔的法师族群，所以应该念······多萨索斯塔，多萨兹塔，把后面的这两个音拼起来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女恶魔？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完全不懂咒文还要来教训我！”
他瞥了一眼走廊另一头的邻居家门口，用力往自己家门上拍了一巴掌，砰的一声里面便安静了下来。
打开门后，撒厄诺和莫洛菲尔瞪着眼睛齐刷刷地望着这边。“你们疯了？！吵什么？！”杰斯压着声音问。
“楼里没人，主人。”莫洛菲尔微笑着说：“你的邻居，那个年纪很大的木工学徒搬走了。”
“好吧，自从搬过来我几乎都没见过他。”杰斯走到桌子前面，看了一眼撒厄诺手底下压着的卷轴，这就是从那个黑铁矮人术士那里弄来的召唤咒语，这段时间撒厄诺有空便琢磨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错，不错，工作很勤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瓶子放在桌上跟莫洛菲尔说：“帮我取血，制作召唤魔法的施法材料。”
“我做不到。”莫洛菲尔理所当然地道。
“你拿着瓶子，我自己来。”杰斯拿起开信刀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给撒厄诺使了个眼色，说：“帮我从包里拿一瓶治疗药水。”
莫洛菲尔拿起瓶子掂量了一下，说：“主人，你取这么多血是为了什么？”
小鬼抱着治疗药水跳上桌子，笑着说：“有这么大一瓶血，我都能把这个魅魔召唤出来啦，哈哈！”
“你以为我会响应你这个垃圾的召唤？”莫洛菲尔冷声道：“我宁可死去被扔进基尔加丹的监牢也不会接受这种羞辱！”
小鬼叫道：“呸！我在纳斯托伊接触过的召唤咒语都是跟燃烧军团的大人物联系的，你以为我会白费力气召唤你这种货色！”
“好了好了，就算是隔壁没人也不要这么大声。”杰斯用手指弹了一下小鬼的脑袋，弹得它哎哟一声坐在了桌子上。
“这些血主要是做好准备。”他解释道：“难道等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候再现取吗？我又不是那个祖贝尔。”
“别告诉我你是打算召唤我们的卡尔勒兹领主对付那头黑龙。”莫洛菲尔微笑着蹲到杰斯的手臂身旁，望着刀尖抵在手腕上，慢慢压下皮肤。
杰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了一会儿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我更希望用不上他。如果他出现在艾尔文森林或者城墙的附近，我完全没法解释。就算是索拉飞近这里也很容易被看到，更别说那个家伙了。但是难以解释总比打不过要强，有备无患吧，就算是这次用不上，以后也可以拿来召唤你们。等用的熟练了，我就用不着带你一次次穿过暴风城了，可以先到目的地，在把你们召唤出来。”
“真是可惜。”莫洛菲尔望着一点点滴下来的血说：“我还是挺喜欢主人带着我在运河旁边散步呢，天空那么纯净无瑕，河水那么的猩红诱人······”
说着她长长的舌头按捺不住地舔了一下嘴唇，杰斯瞪了她一眼，莫洛菲尔立刻轻呼了一声，说：“啊，是那么蓝，蓝的······”
第993章 安排场地
采完了血之后，杰斯中午去镶金玫瑰吃了点好的补了一下，下午便赶去军情七处在旧城区的驻地。
据军情七处的探员说马迪亚斯去了暴风要塞，于是杰斯便在客厅里等了一段时间，太阳像是要开始下落的时候，马迪亚斯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见面就满脸的歉意。
“让你久等了，塞索大师。”马迪亚斯随手把斗篷挂在一边，搓了搓手便迫不及待地问：“普瑞斯托的调查有结果了？”
“有些进展了，但具体的线索我还是要跟那位普瑞斯托女士印证一下，光凭我自己这边手上的东西证明不了什么。”杰斯说：“这段时间暴风城里有什么动作吗？我指的是······”
“龙人。”马迪亚斯皱了皱眉说：“至少在那位公主身边没有察觉到任何龙人存在的痕迹，而且她看起来相当老实，除了参加公开的活动，比如宴会或者大教堂的祈福，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动作。”
“不仅如此，她在第一次参加了光明大教堂的祈福之后，还宣布以普瑞斯托家族的名义拿出八百枚金币，为了感谢暴风城抵挡兽人入侵所做出的牺牲。这笔资金将用来支付石匠工会未交付的工酬，主要是大教堂和城墙的那几笔。”
杰斯楞在椅子上问：“她真这么做了？”
马迪亚斯抬起眼睛笑了一下说：“我猜北方不止巴罗夫一家有钱人，嗯？当然，要说她多好心也不至于。她肯定是希望在南方获得足够的支持，毕竟如今在联盟没人能，也没人敢指摘她的捐助，而我们的国王也不得不接受这笔钱，否则石匠工会怕是一下子就要揭竿而起了。但拿了这笔钱之后，该闭嘴的也要闭嘴了。”
说完，他摇了摇头道：“我们的监视工作也越来越受到各种各样的阻碍，甚至某些内部探员也有点情绪。看来在暴风城里我们两个已经要被孤立了，塞索大师。每当这时候我就想要去我祖母家里，问问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失望。”
“她不在暴风城吗？”杰斯问。
马迪亚斯说：“其实从解决龙人问题的时候开始，她就很少过问暴风城的事了，现在她在湖畔镇过悠闲的退休生活，钓钓鱼，种种花，留下我们这群还有力气的家伙到处忙碌。就算是我去看望她，她也不喜欢我谈情报方面的事。还是别提她了，弄得我像个一直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他摆弄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茶杯，说：“很明显，在如今这个时代，一张漂亮的脸蛋能解决很多问题，一仓库用不完的金子能解决更多问题，当这二者结合起来的时候力量就更加可怕了。现在我们的对手同时拥有这二者，而我们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瞥了一眼杰斯，微笑着歪了一下头说：“当然，大师，我不是在说我们就是两个又······“
“咳。”杰斯清了清嗓子，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听说她的野心似乎不止是想要争取暴风城的支持，她对自己的那副漂亮的容貌的利用，好像也不止是针对暴风王国的民众。”
“你也听到那些传言了，关于国王和她之间的事。”马迪亚斯摇了摇食指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塞索大师，我们年轻的瓦里安陛下对于王后的忠诚，圣光和我们的探员都可以见证。当然，这可不意味着我派人监视国王陛下。”
“当然。”杰斯点点头说：“那国王和王后之间是怎么回事？”
“啊。”马迪亚斯缓缓地眯了一下眼睛，说：“年轻的夫妻之间有些矛盾不是很正常吗？虽然我可能不该这么说，但女人怀着孩子的时候总是会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当她的丈夫是国王，管辖的土地里又突然空降了一位富有，美貌，且几乎看不出什么缺点的外国公主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瓦里安陛下虽然已经尽可能地减少跟那位公主的接触，以期让王后放心，但王后也有权利不信任他。这不能代表着他们之间出现无法修复的裂痕······”
“我来这里不是跟你探讨花边新闻或者男女关系的，马迪亚斯，我只关心我的本职工作。”杰斯一边用手指肚轻轻地敲着椅子扶手，一边说：“如果那位普瑞斯托公主为了得到国王动用诅咒呢？暗影魔法可以控制心智，也可以更加隐蔽地施加影响······只是简简单单地在王后心中凭空制造一个念头也足够危险了。”
马迪亚斯想了一会儿，说：“但是到目前为止，王后和普瑞斯托都没有私下见过面。在光明大教堂的广场上，在圣光，太阳，大主教，国王，民众和贵族们的注视下对着蒂芬王后堂而皇之地施加黑魔法？坦白地讲，即使是我也觉得有些太勉强了。”
“或许普瑞斯托没有机会，但是其他龙人呢？”杰斯问。
“你是说王宫里有龙人偷偷给王后下咒？”马迪亚斯下意识地想要摇头，但又没做出这个动作来，只是用手肘靠着椅子扶手沉默地想了一会儿。
“毕竟，我们对付的是一群掌握着黑魔法的巨大爬虫，我觉得在这方面我不能靠着自己的判断来覆盖你的判断。你说你打算怎么办吧，塞索大师。”
“我想见见王后。”杰斯说。
马迪亚斯苦笑了一声，说：“知道王国内有多少关于你和那个公主有染的传言吗？不亚于国王和她之间的绯闻。我甚至在湖畔镇的酒馆里听过双方的骂战，一边觉得那位奥特兰克公主的上位就是靠着你跟国王的关系，毕竟你也是个洛丹伦人，而另一边的人觉得国王被她的美色所引诱，才打算把月溪镇封给她和她的家族。这种情况下，想想看要是我帮你牵线跟王后见面，事情会闹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吧。或者说你是想要以毒攻毒，制造一个宫廷法师跟美丽王后的小道消息对着其他所有的不实传言发起总攻，彻底用一场龙卷风摧毁暴风王国的舆论场？”
“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头疼，马迪亚斯。”杰斯托着腮说：“但既然你这么相信国王和王后之间的感情，为什么不怀疑一下王后的顾虑可能有外部的原因？而且我听说王后的难过情绪已经伤害到她的身体了，她怀着王国的未来，这还不够引起重视？我只需要跟王后见一面，可以是公开场合，只要简简单单的一眼，就足够我判断她是不是被黑魔法影响了，不需要非要一场专门安排的会面。”
马迪亚斯难掩眼中的愁苦情绪，但听完杰斯的话之后，他的眉头还是略微有些舒展。
“但是现在王后已经几乎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了，包括一些不太重要的宴会，但近期王宫也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宴会要举办·····”他向后靠了靠，坐着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陛下每天傍晚都会带着蒂芬王后在花园里散步，如果真的见一面就可以的话，你趁着这个机会去花园区找陛下，大概率会直接撞见王后。这能不能算你说的简简单单的一眼＇？”
“可以。”杰斯看了一眼表问：“大概什么时候？”
“三四个小时后。”马迪亚斯说：“每天都是如此，你今天就想要去？”
杰斯说：“当然，这种事越早弄清楚越好，拖得越久麻烦越多，要是王后真的受到黑魔法困扰，我也要尽早寻找解决办法。”
马迪亚斯呢喃道：“如果王后真的被黑魔法影响了······是不是就能百分之百确定卡特拉娜·普瑞斯托是个伪装者了？”
“我想可以。”杰斯说：“到时候我就没什么其他顾虑了，而且也能尽快寻找破解方法。对了，你有没有跟国王提到过······”
“我跟他暗示过。”马迪亚斯说：“如果他跟我们的想法相同，就一定会明白的，塞索，从他这段时间来看，应该是明白了。”
杰斯点了点头，然后说：“当然，这也牵扯到我今天想要跟你谈的另外一件事，我打算借你一个地方，在暴风城外跟普瑞斯托好好聊聊我的调查结果。”
“暴风城外？”马迪亚斯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你要······”
“是。”杰斯说：“我担心她的反抗烈度之大会超过暴风城能承受的水平，马迪亚斯，我不能拿普通市民的性命去赌。”
马迪亚斯笑了一声问：“能有多大？把花园区炸掉我反正没什么意见。”
杰斯眯起眼睛反问：“你要怎么保证精准地炸掉花园区？那里跟贸易区和法师区就隔了一条运河。”
“开个玩笑罢了。”马迪亚斯微笑着说：“这件事比起安排你跟单独王后见面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麻烦事，塞索大师。在暴风城和闪金镇之间，也就是明镜湖东岸附近，那里有一栋军情七处的财产，一栋红瓦独栋屋。”
“十分感谢。”杰斯说。
说他脸色一变，问：“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栋屋的下场可能比灯塔还要惨？”
杰斯沉默着抬了一下眉毛，马迪亚斯无奈地说：“随你吧，我想要是真因为黑龙的乱子被摧毁，应该也用不着我来负责。而且，那位普瑞斯托公主已经提前支付了赔偿款了，不是吗？”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994章 无法散去的“诅咒”
下午天越来越暗，接近傍晚时分，杰斯一路赶往暴风要塞。
马迪亚斯给他确认了卡特拉娜不跟国王私会，倒是让他不担心自己这一路上会不小心直接撞见她了。
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想到自己见了国王之后应该说什么，总不能就是单纯过来问候一下吧，他此前从来没有闲着没事就过来问候国王，这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那么，达瓦尔·普瑞斯托的下落和线索？他完全没调查，甚至根本就没关心。找他去练剑？仿佛在这个调查还没头绪的时候闲着没事去练剑又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了。
眼见着暴风要塞越来越近，时间也快到了，放慢脚步又担心赶不上，这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