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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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夜没睡，但是我想他至少没有受什么伤害。"侍卫说：“但是...”
杰斯知道他想说的是王后的事。“我知道，我能见一下国王吗？”
“当然，当然。"侍卫说：“国王说如果你醒过来了就第一时间告诉他。对了，大师，谢谢...你本可以把我们用更轻松的方式解决掉的。”
“相信我，还是催眠你们更轻松一点。"杰斯半开玩笑地道。
侍卫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敲敲门把门打开，跟里面的人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把路让开。
杰斯进了门，看到瓦里安·乌瑞恩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额头。看到杰斯进来，他使劲喘了口气抬起头望向这边，厚重窗帘透过来的微弱阳光下，也能看得出来他好像一夜间老了十几岁。
他的眼睛不再泛红，神色也完全失去了昨天晚上要跟自己决一死战的决绝。
虽然表面上努力地微笑了一下，但对于杰斯来说，他内心的痛苦已经足够明显了。
瓦里安朝这边看过来，问：“在黑龙的魔法前，我脆弱的简直像一只野兔，不是吗？“
“那是死亡之翼的女儿。"杰斯说：“在她面前，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比野兔强出太多，陛下。”
“别安慰我了，杰斯。"瓦里安摇摇头说：“不过，这下总算是让我知道了死亡之翼和他的孩子们是多么可怕的事物，也深切地了解了为什么你之前那么苦口婆心地劝我提防黑龙的渗透，我几乎差点把这个王国变成又一个格瑞姆巴托了。我辜负了你所做的一切准备，杰斯，也辜负了马迪亚斯·肖尔，我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
杰斯微微地叹了口气，说：“现在要紧的是，王后有线索了吗？”“没有。"瓦里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但是我能接受最糟糕的结果，杰斯。"
“你真的以为我像卡特拉娜·普瑞斯托一样指望她的父亲还活着？被那种恶龙取代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只希望.我只希望要真的是那样，她在解脱之前没受到什么折磨。无论如何，我会让那些黑龙知道我记得这一切的，迟早....”
“瓦里安陛下..."
“相信我，我不是没有察觉到过一些蛛丝马迹，杰斯。"国王抬起头来抓着自己的心口，低声道：“我确实被愚弄了，但我也不是一块毫无感情，没有任何知觉的废铁。毕竟我与提芙妮朝夕相处，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比我更了解她。只是她怀着孩子，而外面又到处飘荡着那些流言，你让我怎么提出质疑？她要么含糊其辞，要么装病避人，要么故意地用一些恶毒的语言伤害我的好意，简直是把我随意捏在手里玩弄！”
听到这，杰斯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朝夕相处？
你确定自从王后怀孕之后，你一直跟她朝夕相处吗？“
“提起来就让我觉得反胃，杰斯。“瓦里安又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幸亏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让我碰她，否则现在我宁可用这把匕首把自己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割断，也不想保留那些回忆。”
“我理解..."杰斯说：“但我还是想问，你确定她一直都留在王宫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杰斯话里有话，国王又抬起头来，情绪平复了一些
“好吧，我能确定。她怀孕了，我能让她离开这里吗？尤其是外面到处都是恶魔的传言，你和马迪亚斯一直担心城里有龙人前提下。“
"可是据我所知，奥妮克希亚偶尔会来往黑石塔。"杰斯说。
瓦里安想了想，说：“她可以用魔法传送，就像她昨天晚上做的那样，或者可以靠着魔法伪装偷偷溜出去"
“用传送的力量烧光一栋房子或者整个花园，要么偷偷溜出去，然后让你连续几个晚上独自在王宫里呆着？"杰斯向前一步，来到他面前说：“ 我认识许多龙，包括那天晚上帮着我进入王宫的那位绿龙女士，她虽然是绿龙，但能靠着魔法的力量飞的比同龄者飞得还快。但即使是这样，她从这里飞到黑石山也至少要一天一夜，甚至两天。考虑到奥妮克希亚是一头无比强大的巨龙，她飞的肯定更快，但也几乎不可能在一夜之内来回而不引起你的注意。而且，她回到黑石塔肯定是要处理一些事务，那就要耗费更多时间。”
“你的意思是，她离开的时候，弄了一个假王后作为替身？"瓦里安问
“很有可能，毕竟她在王宫里没有动用任何魔法，无论是迷惑，诅咒，还是其他的，至少我感觉不到。"杰斯说：“我甚至觉得可以合理猜测那个才是真的，只是她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影响了她”
“我知道了。"瓦里安说：“每隔一段时间，她就有一两天的时间说自己不舒服，不想见任何人，连我也不愿意见，杰斯，确实是这样！”
“昨晚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她应该来不及，应该来不及。"叻念了一会儿之后，国王几乎是从椅子上一下子跳起来，整个人好像精神了数倍似的朝着外面大吼道：“给我把马迪亚斯·肖尔抓过来！现在！”
第1003章 各司其职
没过多久，马迪亚斯·肖尔便匆匆赶来。“陛下，我来了。”
当他看到杰斯之后，使劲吸了一口气说：“塞索大师，看来我还是多多少少见证些什么。”杰斯正坐在一旁，毕竟他脑袋还有些发晕，此时也只能扶着椅子的扶手点了点头。
“刚才我跟杰斯讨论过了，马迪亚斯。”瓦里安说：“按照那头黑龙这段时间的表现，她应该在这里为自己准备了一个替身，以便她回到自己的巢穴时在这里帮她演戏……那个替身很可能就是提芙妮，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她。”
“有没有可能是另一个伪装。”马迪亚斯说：“比如把一个龙人变成王后的模样……”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瓦里安盯着他说：“我记得你跟我做过保证，暴风城里已经找不到任何潜藏的龙人了。死亡之翼的女儿是个无比强大的巫师，她的伪装也一定是精心打造的，找不出她的破绽我不会苛责你什么。但是一个龙人……”
“抱歉，陛下，确实不太可能是龙人。”马迪亚斯说着，同时心虚地瞥了一眼这边的杰斯。
“就算不是龙人，也可以试着动用地狱犬。”杰斯说：“让术士们参与寻找城内，或者王宫里黑龙留下的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找到跟王后有关的线索。”
“但是现在整个暴风城到处都是那头黑龙的血和火焰。”马迪亚斯无奈地说：“连军情七处地下室里保留的地狱犬们都躁动不安了，它们习惯了帮我们追踪龙人的气息。我想现在对它们来说，可能等于满城都是目标。”
瓦里安说：“但提芙妮如果真的被关在什么地方，现在奥妮克希亚已经逃走了，就等于没人能照顾她的死活。要是连续几天都找不到，她没有吃也没有喝……”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马迪亚斯突然说：“奥妮克希亚要是打算拿真的王后作为自己的替身的话，应该不会亲自去照顾她，她很可能在王宫里还有帮手。”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呢？她能不能提供一些信息？”杰斯问。“她还昏迷未醒。”马迪亚斯说。
瓦里安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说：“先把暴风要塞整个翻过来找，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恶魔，或者跟巫师圣殿的法师们合作……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包括那些御前议会成员的居所。我会给你签国王令的，马迪亚斯，放手去干吧。”
“是，陛下。”
马迪亚斯向着国王和杰斯一一鞠了躬，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我也可以帮忙，陛下。”杰斯说。
“你现在的状态还比不上一夜没睡的我，杰斯。”瓦里安的情绪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不少，他说：“你和格瑞德·雷拳领主冲进了那个裂缝……我的卫士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靠近那个地方。而在那个裂缝里，你跟他只能两个人面对那头巨龙，经历了一场我没法想象的恶斗，最后你们甚至战胜了她，光靠圣光保佑可做不到这个！”
“虽然我比谁都想要王后活着，但现在你必须快点恢复过来。让马迪亚斯叫人去找，毕竟在找人这方面，你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双眼睛一双手罢了。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那个怪物会不会突然发了疯折返回来报仇，其他的黑龙会不会趁着这里最虚弱的时候再次发动偷袭，到时候这座城市还需要靠一切能调动起来的力量保护，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你的精力。”
“我明白了。”杰斯点点头扶着法杖站起身说：“那么我先告退了，陛下。”
“对了，还有一件事，杰斯。”瓦里安说：“刚才我已经跟主教商量过了，卡特拉娜公主向光明大教堂捐赠的一部分款项，将会用来帮你支付伊尔加拉之塔的整修费用。不用担心黑龙的这一番祸乱会让你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伊尔加拉之塔本身也是王国防御体系的重要部分，如果不是王国现在的状况不乐观，其实本来王室就应该承担一部分才对。”
“太谢谢了，陛下，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杰斯说。走出了房间后，他心里差点都以为瓦里安会读心术了。
刚才坐在房间里等待马迪亚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在担心伊尔加拉之塔那部分款项要怎么弄了。
毕竟卡特拉娜的委托是“找到达瓦尔领主”，现在达瓦尔领主连根毛都没有，而卡特拉娜又是被奥妮克希亚控制的情况下跟自己达成的协议，他本来以为剩下的窟窿真的要靠自己辛辛苦苦继续填了。
没想到瓦里安竟然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大笔一挥直接给自己搞定了。
这下，昨天被小鬼偷喝的那么多药水，不翼而飞的一大包灵魂碎片……也就没那么让人心疼了。
跟克拉苏斯道别，出来大教堂后，杰斯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先回父母家的房子看看。昨天晚上天上下起火雨，那么多人都受了伤……实在是很难让人放心那里的情况。
奥妮克希亚受重伤逃窜，也就意味着暴风城短时间内应该看不到什么危险，接下来应该就是想办法把父母从洛丹伦接过来了。
不过望着天空中还未散去的，从城市里飘荡出来的浓烟，虽然刚刚从一场灾难中幸存下来，但几乎没有人脸上有什么放松或者喜悦，正像瓦里安说的一样，大家都担心黑龙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卷土重来，或者她的亲族会趁着这个时机再次发动进攻。
这时候反而要让父母搬过来，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有点没心没肺了。来到教堂广场上还没走两步，杰斯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声喊。
“杰斯！”是温蕾萨！
杰斯抬头朝着精灵那边招了招手，她立刻激动地绕过一群士兵朝着这边冲过来，一下子就扑进杰斯的怀里……然而这一下差点把杰斯撞的又晕过去，一只手扶住旁边喷泉的边沿才没有当场摔倒。
“啊，有点有点疼……”
他低声提醒着，一边因为浑身疼痛嘴里倒抽了一口气，温蕾萨似乎才察觉到杰斯的身体状况扶住了他。
“抱歉，杰斯，我以为你……”
“没事。”杰斯摇了摇头，毕竟他也应该负点责任。
出来教堂之后，他便试着不再拄拐了，尤其是见到温蕾萨还挺了挺胸膛，一副跟奥妮克希亚激战过后毫发无损的伟岸模样，被这么一撞直接现了原形。
不过这么看过去，温蕾萨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斗篷已经不见了，游侠外袍上到处都是焦黑的破损，连银发也沾染了不少灰烬，甚至有不少头发都被烧的卷曲，脖子上也满是灼伤的痕迹。
不知道她到底尝试了多少次想要冲进那道裂缝……
坦白说，在意识到自己或许能靠火元素进去之前，杰斯单单是看着那个位面裂缝，感受着它喷射出来的力量，就根本没有再硬冲进去的想法了。
他还是拥有阿莱克斯塔萨的祝福的人，而温蕾萨只是一个高等精灵，或许拥有一些天生的魔法抗性，或许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不知道多少倍，但面对那道元素位面的裂缝，也只是血肉之躯。
“杰斯，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和格瑞德，我真没用。”温蕾萨低着头说。
“别这么说，温。”杰斯把手放在她还沾染着灰尘的脸颊上，说：“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且战胜了敌人，不是吗？没有必要去计较谁到底付出了多少。当然，除非你来暴风城纯粹就是为了跟格瑞德较劲，而不是想帮忙，那确实没办法了。”
温蕾萨忍不住笑了一声，擦去眼边的泪水说：“我承认那个矮人赢了。”
杰斯也笑了一下，然后问：“对了，你来的时候看到我父母家的房子了吗？”
“那里没事。”温蕾萨说：“可能有一些龙鳞落到了上面，我看到后面的屋檐有一点缺损。但是没有着火，也没有被烧过的痕迹。昨天的雨一直下到半夜，所以那些掉下来的火焰没造成什么损失。王宫大概是受损最严重的了，但除了王座厅以外，其他的地方也还好。”
杰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喷泉的外沿上。
他一直担心自己跟奥妮克希亚撕破脸皮的决定，会让暴风城遭受比另一个时间线还可怕的灾难。今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望见外面的天空，这种感觉更是进一步掐住了他的喉咙。
现在来看，情况至少比他想象的好了很多。
石匠兄弟会没有跟贵族们闹翻，整个暴风王国应该也不会面临迪菲亚兄弟会的叛乱了……月溪镇，整个西部尽管遭受了恶魔的荼毒，但至少不会像另一个时间线一般变成一片荒芜，而且现在也基本恢复了正常。
只是杰斯感觉，瓦里安绝不会轻易放下这件事。“格瑞德呢？”杰斯问。
温蕾萨说：“他在王宫里睡着了，大概是你给他的那瓶药的效力完全过去了。索拉正在照看他，不用担心。”
“等他醒了，城里恢复正常秩序之后……我们一起去猪和哨声吧，温。”杰斯提议道。“好。”温蕾萨微笑着说。
第1004章 酒馆里的下一步
次日晚上，猪和哨声酒馆。
杰斯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昨天那一阵阵要命的眩晕和呕吐感已经丧失了大半。温蕾萨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好好地打扮了一下，她一出现在酒馆里立刻就吸引了整个大厅里所有顾客的注意。
格瑞德看起来脸上还有些青肿，索拉抱怨治疗他的伤痛比治疗一般人困难太多了，不过从格瑞德的精神看来，这些剩下的伤似乎也没多大影响。
旁边几个巫师圣殿学徒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激烈地辩论王宫守卫那天晚上被施加的黑魔法，从他们嘴里听到，玛吉诺·仲马在那天晚上带领了一批见习法师和正式法师，在暴风城的街头上制服了不少受到奥妮克希亚蛊惑的卫兵，阻止他们在城里造成更大的混乱。
如果不是听到他们描述的那些士兵与王宫里被蛊惑的国王和侍卫们那么相像，杰斯还真的没办法相信奥妮克希亚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几乎控制了半个城的守卫。
不过，可能正因如此那些魔法才这么粗糙，很容易就被打破。
这会儿，格瑞德正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怎么冲进裂缝，与奥妮克希亚展开正面对决，讲到奥妮克希亚一边用力摆脱克拉苏斯的锁链一边试图腾空飞起，给他一口致命吐息的时候，他打了个嗝，举起酒杯吼道：“先干一杯……咳！”
格瑞德大笑着，温蕾萨和索拉也兴奋地端起酒杯跟格瑞德碰到一起，跟杰斯碰杯后，格瑞德斜了他一眼把酒杯放下，说：“看起来你不太高兴，小子。是不是因为桌子上缺了几位重要的角色？”
“考雷斯特拉兹亲王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热闹。”索拉说。
“呵。”格瑞德说：“他最好别出现在这，那个死板的家伙只会败坏我们的兴致。等这顿饭吃完，我会给他带点东西的。至于那两个，莫洛菲尔小姐和撒厄诺先生……呃……还有……”
说到这，矮人咳嗽了一声，温蕾萨看向他问：“还有谁？”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索拉问。
“怎么可能。”温蕾萨说。
“唔。”格瑞德歪了一下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着杰斯说：“我们的小杰斯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完全交代呢。我可是把我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分享给你们了，而我相信年轻美丽的温蕾萨·风行者女士也没什么其他可分享的，而这位索拉小姐的故事似乎一两个晚上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