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也没有那么复杂。”索拉轻声道。
杰斯喝了一口酒，盯着矮人问道：“所以你到底交了几个前女友？”
“别想搪塞过去，这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秘密。”格瑞德用两根手指甩在桌沿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低声说：“说说那个四五米高的末日守卫的事，杰斯，我可不知道你跟那些术士们召唤出来的是个这么离谱的家伙！”
“啊，就是那个……你跟我提到过的恶魔？”温蕾萨低声问：“他也参与了前天晚上的战斗？
“虽然我不知道小鬼是怎么能把它召唤出来的，但它确实做到了。”杰斯把酒杯放下，道：“他就是那个我觉得有能力带我们前往……”
“德拉诺”已经到了嘴边，杰斯瞄了一下不远处正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个学徒，给了温蕾萨一个眼色，借着说：“就是前往那个地方的恶魔，温。经历了从那个位面里的战斗之后，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什么意思？”格瑞德问。
温蕾萨和索拉也好奇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凡人根本无法进入那个裂缝，更别说在那个位面间隙崩塌的时候独自逃出去了。”杰斯说：“奥妮克希亚在受伤的情况下都不能完美地逃脱。但是那个恶魔，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他叫卡尔勒兹，他却能在被黑龙几乎打到没有气力的情况下，近乎完美地躲开了位面崩塌带来的伤害。至少在我精神层面的感觉是这样的，作为主人我基本能感觉到他们的状态如何。”
“但是你和格瑞德也逃出来了。”温蕾萨说。
“那是因为红龙女王的项链，温，我忘记跟你说了。”格瑞德说：“杰斯，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你的鬼点子，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想出让土元素帮忙离开……”
“因为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只能碰运气。而且用黑龙之王的宝物破解黑龙公主的魔法，我觉得很符合常理。”杰斯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气说：“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石板，好不容易把卡特拉娜·普瑞斯托骗到那个小屋里结果扑了个空，而且那天还下了一天的雨，我想倒了一天的霉，总该走运了。”
“咳！没法反驳。”格瑞德说。
“我也想要一条阿莱克斯塔萨女王亲手赠予的项链。”索拉瞥了一眼杰斯颈间露出来的那一小段黑色的意志之链，说：“你们都有。”
“你加入的太晚啦，女士。”格瑞德哼笑了几声道。
他看向杰斯说：“那个被你的小鬼召唤出来的恶魔……不得不说，是真的很能打。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要跟他喝一杯，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种族歧视，只要能打，而且愿意帮我打，我就一视同仁！除了黑铁矮人。”
说完他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还有巨魔。”
索拉笑了笑，一旁的温蕾萨慢慢地叹了一声，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真的有些怀疑还要不要再尝试……那个计划了。或许我和希尔瓦娜斯是太自私了，不应该为了自己家族的事让整个艾泽拉斯冒风险。”
“相信我的实力吧，温。”杰斯说：“我百分之百打不开第二个黑暗之门祸害艾泽拉斯。”
几个人又笑成一团，然后杰斯说：“但是我觉得无论找不找得到王后，国王都打算进攻黑石塔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可能要推迟我们的计划了。毕竟伊尔加拉之塔是暴风王国抵挡兽人进攻的最关键据点——石堡的协助者。而想要让恶魔打开一个稳定的传送门，缺少了那个魔网节点的持续供能基本不可能。”
“你确定吗？”格瑞德问：“我不相信这座王国有实力调集部队进攻黑石塔，至少四五年的时间内很难。”
“除非有暗炉城作为盟友。”索拉看着矮人说：“暗炉城此时正处在极其严峻的境地，或许他们会为了脱困选择跟人类结盟。”
“这个我倒是相信。”格瑞德点点头说：“那些黑铁矮人毫无原则和底线可言，能跟邪恶的元素狼狈为奸，自然可以跟狡诈的人类眉来眼去……”
温蕾萨偷偷地往杰斯这边瞥了一眼，杰斯只能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格瑞德甚至还满脸的“我说的不对吗？”。
索拉说：“但是，就算是真的击溃了盘踞在黑石塔的黑龙和兽人，黑铁矮人就会立刻变成一个新麻烦。”
“就是这样，所以我猜瓦里安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计划。”格瑞德说。
“而北方肯定不愿意出兵帮忙。”温蕾萨说：“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奎尔萨拉斯肯定是最抵触这个决定的联盟成员。”
“好一个‘联盟’！”格瑞德冷哼一声道。
听着他们这么讨论着，杰斯沉默了一阵，这会儿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还留在外域的联盟远征军。
要是洛萨之子们能回来，绝对就拥有了进攻黑石塔的资本。
但是那就意味着要重启黑暗之门，因为只通过一个伊尔加拉之塔和末日领主的力量，应该是不可能把整个远征军的成千上万人全部搬回来的。
杰斯意识到自己想的越来越远，越来越离谱了，便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回到现实里来。毕竟现在他甚至还没把卡尔勒兹带回来，没有法力，状态欠佳，血也要重新准备。
想到这，杰斯伸手摸了一下摆在旁边的乌萨勒斯，希望这柄法杖能稍微在这方面帮帮忙。
召唤恶魔涉及与扭曲虚空的交流，这当然也需要调集暗影之力，乌萨勒斯虽然不是一个专门加强恶魔魔法的法器，但也能从侧面稍微起一些作用。
这不是杰斯的胡思乱想，拿着它召唤地狱猎犬的时候的确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不过当触碰到乌萨勒斯的时候，杰斯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它似乎没有像之前一般回应自己这个主人。
过去把它握到手里的时候，那股难以言喻的相通感确实存在。但现在，乌萨勒斯就像是刻意地拒绝他似的，僵硬沉寂的像一块寻常的恶魔骸骨。
难道在黑曜石位面里的那个古尔丹之手，耗尽了它的力量？不可能啊，这可是乌萨勒斯……
杰斯怀疑地皱了皱眉，突然听到一声古老的恶魔语低吟，这是法杖的声音，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其他人正在开心地听格瑞德继续夸张地讲述那场黑曜石之战。
杰斯沉下心来仔细地听了听，第二次他听确切了。“灵魂……欠债。”
第1005章 灵魂来处
“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已经回到尘泥沼泽，如果你不知道尘泥沼泽是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从这里去藏宝海湾，坐船两个星期的时间，然后，乘热砂港的船两个月跨过无尽之海……等到了尘泥沼泽，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
“而在黑龙的巢穴里埋伏着无数强大的龙人，幼龙，龙巢卫士，甚至可能还有被他们驯服的其他种族，例如食人魔，狗头人，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你要我面对的是一整个军团。”
“我知道我没能实现我们的约定，但是这也不能完全赖在我身上，首先我要保证自己先活下来，然后才有偿还的能力，如果我死了，又怎么兑现承诺，你从一个尸体上什么都要不到。”
“而我的灵魂肯定远不如奥妮克希亚那般强大，把我害死了你纯粹是亏本生意。毕竟只要我还活着，就能源源不断地给你奉献灵魂。”
杰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恶魔语词典，望着摆在前面桌面上的乌萨勒斯，一连串带着各种敬语和正经语法的古老恶魔语让他脑子有些乱，舌头也快打结了，但是乌萨勒斯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从离开酒馆，这一路到回来租屋，它从说出了那句“欠债”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当然也不会给予杰斯任何回应。
现在的它大概就是一根大骨棒，而且还是熬不出高汤的那种。
莫洛菲尔坐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着杰斯，一脸看热闹的模样，杰斯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翻词典了。
翻了一会儿，杰斯又抬起头来说：“我不可能独自追到龙巢里去，那就是纯粹的自杀行为，更不用说现在你又不肯帮助我战斗。我更不可能带我的朋友同伴们深入龙穴，就为了用它的灵魂填补你的胃口。”
莫洛菲尔咂了咂嘴，说：“乌萨勒斯恐怕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东西，主人。”
杰斯看着她想了一会儿，说：“那就找替代品，找可以满足它的灵魂，可能很难像奥妮克希亚一样那般强大，但质量不够，那就拿数量来凑，怎么样？”
乌萨勒斯仍然沉寂着，但是杰斯知道它能明白，这柄法杖什么都清楚。
“听起来主人打算大开杀戒了。”莫洛菲尔歪了歪头，笑着说：“这可是跟我了解的杰斯·塞索完全不一样。”
“说不准呐。”撒厄诺跳上桌子，说：“谁知道他想去哪里杀人，主人说不定是想要再去一趟黑暗之门，多杀几个在那里盘踞着的恶魔，毕竟对主人来说杀恶魔也就杀了，从来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又没说主人一定要在暴风城杀人。”莫洛菲尔说：“说不定他打算再去一趟暗炉城，那里可是有个竞技场……说起来，我亲爱的好主人，你要是愿意再去一趟那个环形的杀戮之地，我可是非常乐意陪着你去呢。”
杰斯摇摇头说：“我不能在暗炉城展示乌萨勒斯的力量。你要是想进去玩玩的话，下次我去暗炉城会给你找个机会，但我不可能进去暴露自己。一旦那些黑铁矮人看到了我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绝对不会放我走了。”
“那就是黑石塔！”小鬼踩到窗台上，指着北方说：“主人就以国王之名前往黑石山，扫平兽人威胁，孤身刺杀传说中的黑翼王子奈法利安！亲自收割它高贵而又肮脏不堪的灵魂……”
杰斯冷哼一声说：“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那么哪里还有足够强大的灵魂，能填满乌萨勒斯的力量呢？”莫洛菲尔问。
“卡拉赞！”小鬼突然吼道：“传说中的麦迪文之塔，有无数来自不同位面和时空的游散灵魂中宿居。”杰斯念叨着说：“别拿图书馆里的原文出来教训我，你让我去卡拉赞，是去收集灵魂，还是被白送灵魂？而且卡拉赞那边有紫罗兰之眼的人出没，带着乌萨勒斯去也太冒险了。”
“看起来可行的道路都被你的胆量堵死了，主人。”小鬼嬉笑道：“你不会终真的打算拿暴风城里这些人类开刀了吧！”
“去黑暗之门猎杀恶魔确实是个可行的主意。”杰斯一边想一边嘟囔道：“但那里的恶魔已经被守望堡的军队，雇佣兵，术士，还有肯瑞托的法师们猎杀的差不多了，寻找流浪的恶魔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这时，杰斯想到一个离守望堡不算特别远的地方。
索拉一直希望去黑色沼泽深处的泪水之池附近，看看那里的绿龙是怎么回事。
自己从卡利姆多的时候就答应了她去那里瞧瞧，但是回来就遇到了黑龙惹麻烦。一直到现在两三个月过去了，也没能兑现。
那头躲藏在黑色沼泽深处的腐化绿龙，从体形上看也是一头成年龙，杰斯从跟那个雇佣兵队伍好不容易逃生之后，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听说过守望堡的军队，或者去过那里的雇佣兵成功猎杀了一头龙的消息。
所以，她可能仍然盘踞在那个龙人守护的窝巢里。
只是她从外貌上看起来仿佛一具移动的尸骸，不知道还残留了多少灵魂，能不能满足乌萨勒斯的胃口。
不过那毕竟是一头绿龙的灵魂，就算是堕落的，也是索拉的同族。
杀死她是一回事，从堕落中让她解脱，索拉或者其他的绿龙应该也会支持。但连她的灵魂都要吃干抹净，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这头腐化之龙也不行，那么……更深处呢？阿塔哈卡神庙？
被泪水之池淹没的阿塔哈卡神庙，是古代邪神哈卡的崇拜者“阿塔莱”们被古拉巴什巨魔帝国放逐之后躲藏的地方。
千年以前，古拉巴什巨魔曾经因为难以遏制的衰弱而呼唤这位血神的庇佑，但对哈卡的崇拜不久就变成了对整个帝国的血之腐化。反抗者经历了漫长的挣扎，最终也只是驱逐了“阿塔莱”这一最极端狂热的邪神崇拜团体。
阿塔莱们没有因为放逐而摒弃了对哈卡的崇拜，这些巨魔仍然在这座神庙里尝试召唤邪神降临，最终引起了伊瑟拉女王的注意，将这座神庙沉到了湖底。
然而神庙内部深邃而复杂，湖水并没有完全将里面的巨魔们淹没，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封闭的隐秘环境。巨魔们也没有因为这场挫折而放弃召唤，反而愈发地寄希望于召唤哈卡拯救他们于困境之中。
察觉到问题的绿龙亲王伊兰尼库斯率领着绿龙军团深入神庙，阻止了已经几乎成功的召唤仪式，但本身也被哈卡的黑暗力量腐蚀，并迷失在神庙之中。
之前雇佣兵想要去黑色沼泽深处，甚至是靠近泪水之池的地方搜寻恶魔的踪迹，杰斯有些顾忌和抵触，就是担心在泪水之池附近遭遇哈卡遗留的黑暗力量，还有迷失在这里的绿龙，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躲开。
想到这里，杰斯意识到这座神庙本身，不就是一个巨大的灵魂藏库吗？
先不说那些堕落的阿塔莱巨魔的灵魂，血神哈卡的另一个称号为“夺灵者”，自上古时期到现在，召唤哈卡降临这个世界就需要献祭无数的灵魂。
如果阿塔莱们真的打算再次召唤哈卡，那一定会在神庙里用各种方法储藏了无数黑暗灵魂……用作召唤仪式，或者待哈卡真身降临之中享用。
杰斯望着面前乌萨勒斯那个眼眶空洞的恶魔头颅，心想要是这还不够填补这柄大骨棒的胃口，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了。
不过，就像是暗炉城，那里绝不是一个满是怪和任务目标的副本那么简单。
阿塔哈卡神庙在游戏里也是一座规模庞大，错综复杂的“迷宫”，甚至称得上是一座“水下小镇”，它在现实中只会更容易让人迷失。
如果真的打算要去的话，肯定要提前做好调查和准备。
第1006章 物尽其用
第二天清早，杰斯起床之后来到运河边，望着远处的监狱塔用力伸了个懒腰。街上虽然还没什么人，但是已经有了卫兵，日常的巡逻大概已经恢复了。
每一伙卫兵旁边都跟着一位圣光教会的修士，这会儿正有几个卫兵在运河对岸跟他们的修士交谈着什么。
从他们的脸色上来看，尽管还有些紧张，但比起那一晚过去后的清晨，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的那股随时可能有黑龙再袭的恐惧已经消失了。
空气中虽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暗影焦臭味，但是已经远没有前几天那般浓郁刺鼻。所有的事物正在恢复，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暴风城就能重新回到原本的秩序了。
杰斯往暴风要塞的方向瞥了一眼，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要塞的顶部，滚滚的浓烟已经不再，表面上看过去已经跟过去没什么区别了。
不知道瓦里安国王和马迪亚斯有没有找到王后的线索。
除去最后一天被他们这群人逼到不得不动手，王后在王宫里几乎没用过任何暗影魔法或者诅咒。如果没有这些黑魔法的参与，杰斯在找人方面自然比不上军情七处，所以现在他也只能静候消息了。
今天他要去一趟法师区，要做的事还不少，一方面看望一下马林老师，看看他有没有在前几天的混乱中受伤之类的，当然，也是问问那些龙鳞的事。
奥妮克希亚的龙鳞，这可不是一般的龙鳞。
听索拉的说法，奥妮克希亚逃走之后满城都是她的血和鳞。但是这两天无论是在旧城区，教堂和贸易区，包括父母家的楼顶，杰斯都没有看到所谓龙鳞存在的痕迹，恐怕是早已经被市民收拾干净了。毕竟几年前，黑龙鳞特别值钱的事早已经为湖畔镇的人们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