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或许是为了带出这个地方的时候不至于留下太多污秽的痕迹。"哈杜伦摸了摸脸颊上的细微胡须说："这很容易理解，无论是什么东西先进行净化，就更容易混过检查。"
杰斯来回闻了闻，最后俯下身子，嗅了嗅这里的几块石砖地板。他想要找出净化药水沾染的位置，似乎在地板上，但又很难确定。
瘟疫花的味道本来就很难察觉，再加上被熬制成了净化药水，又过去了这么多天的时间，气味的痕迹已经非常模糊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哈杜伦，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魔导师，问："我能不能找一位自己的帮手过来？"
"呃。"亚隆尼斯犹豫地说："如果是奎尔多雷的话当然可以，如果是外人的话，可能会经过非常复杂的手续和审批的过程，难以想象的复杂。"
温蕾萨问："你不会是想要……"
"我的意思是，召唤一头地狱犬。"杰斯直白地道："无论这里有什么……"
"不不不。"哈杜伦立刻打断他道："我明白，塞索先生，你十分擅长利用恶魔帮忙，但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我不知道亚隆尼斯怎么想，至少我不在意跟一头善意的恶魔合作，但问题在于班蒂诺雷尔。"
"抛开其他的不谈，塞索先生，哈杜伦队长说的没错。"亚隆尼斯点点头说："在班蒂诺雷尔的保护范围之内，从扭曲虚空召唤一头活生生的恶魔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是在跟太阳之井的力量做对抗。而且在艾伦达尔河的沿岸，这座湖的附近就有数座符文石，这里的魔法屏障严密程度比北边差不了多少。"
温蕾萨用手指在地板上摸索了一阵，然后站起身子，搓了搓手指闻了一下，说："那，我们可以找一位植物学家帮忙。"
"啊，这个要简单的多。"哈杜伦点点头说："晨星塔就有一位植物学家，我们可以找他来。"
他问向魔导师说："刚才我好像在花园里看到他了，塔尼安雷尔，我跟他不算熟，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跟你差不多。"亚隆尼斯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但是调查德拉希尔之台是大魔导师贝洛瓦尔·萨罗纳和游侠将军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共同下达的命令，现在的奎尔萨拉斯没有哪件事比这个更重要了。以大魔导师的名义要求他过来，哈杜伦队长，他肯定会答应的。"
哈杜伦哼笑了一声，说："你愿意负责任就可以，那么我过去看看。"说完，他朝着杰斯和温蕾萨迅速地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杰斯听着哈杜伦一路小跑下去台阶的声音，又看了看魔导师亚隆尼斯。
他能感觉得到这位魔导师似乎对于这个新线索都挺积极的。这么看，他对于魔导师团想要藏匿关于达尔坎的秘密信息的怀疑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实。
第1117章 符文石
哈杜伦回到晨星塔的这一会儿，杰斯，温蕾萨这边也没有停下。
他们几个帮着亚隆尼斯和其他几位法师在这个房间里仔细寻找着，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多线索了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讨论声，哈杜伦带着一个浅红色长发的高等精灵男子走进门来。
"大家认识一下。"哈杜伦语气随意地道："这位是晨星塔的植物学家塔尼安雷尔。"
"晴风村。"塔尼安雷尔轻声纠正："我来自晴风村，哈杜伦队长，我只是受雇于伊斯塔·晨星领主在这里进行一些研究。"
他朝着杰斯和温蕾萨微微点头，说："温蕾萨·风行者女士，杰斯·塞索先生，很荣幸能与两位见面。"
"塔尼安雷尔大师。"杰斯两人也礼貌地回应。
"魔导师亚隆尼斯……"塔尼安雷尔微微鞠躬，然后来回瞧了瞧问："大魔导师呢？"
"很不巧，塔尼安雷尔。"亚隆尼斯微笑了一下说："大魔导师去达斯维瑟院长那边了。"
"啊，所以那里明天的活动有大魔导师亲自参加？"塔尼安雷尔的眼神一亮，说："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可能来不及了。"哈杜伦咳嗽了一声说："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是的，是的，哀伤花……"
塔尼安雷尔嘟囔着晃过神来一般地点了点头，但眼神里还是难掩遗憾。那种感觉就像是错过了偶像的演唱会似的。
这位植物学家在几个人的围观下在房间里小心地走了几步，然后熟练地念诵了一个不长不短的精灵语咒。
杰斯意识到这是某种奥术强化状态，就像是奥术智慧，但又跟奥术智慧不太一样。
咒语完成之后，植物学家双眼里的奥术光芒似乎掺杂了一些被强行拖拽过来的生命自然元素，眼睛也跟着变成了不那么蓝的淡青色。
接着，他来回端详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各个书架，桌子和其他的装饰。最终慢慢蹲下去，摘下手套，用手指慢慢摸索着地砖上的痕迹。
"是净化药水吗？"哈杜伦问。
"是。"塔尼安雷尔轻声道："虽然其他成分的痕迹已经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了，比如冰盖草，不过这也很正常。"
他摸索的如此认真，以至于让杰斯好几次都差点忘记呼吸。
众人凝视着他在地板上挪来挪去，好像没什么确定的线索似的。这时亚隆尼斯终于忍不住问："没办法缩小香气的来源范围吗？"
"正相反，你所提到的‘来源’到处都是。"塔尼安雷尔举着手说："地板上的擦除痕迹相当重，这一片都是。我需要一点淡白颜料，用冰棘草研磨出来的那种。"
亚隆尼斯向旁边一位精灵法师吩咐了几句什么，法师立刻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带着一瓶泛着天蓝色暗光的白色墨水回来。
植物学家接过墨水，开始一点点地用手蘸着在地上涂画什么。没过多长时间，他竟然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不太清楚的圆环图案。
"这是一个法阵？"亚隆尼斯惊讶地问。
"大概是这样。"植物学家把瓶子摆到一边，伸展了一下说："不过我没办法完全绘制出来，毕竟那个使用净化药水的奎尔多雷涂抹的也比较粗糙。"
"你管这叫粗糙？"哈杜伦惊讶地说："你已经根据净化药水的痕迹快要把这个法阵给还原出来了。"
"这个帮达尔坎擦除痕迹的学徒这么节省吗？"杰斯怀疑地问："用瘟疫花制作的净化药水虽然不便宜……我不觉得这座塔的主人像是缺钱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存量有限。"亚隆尼斯解释道："达尔坎的死讯来的太突然，他的这位帮手可能没办法在魔导师和远行者进入塔内之前熬制出足够量的药水。"
"达尔坎死了？"塔尼安雷尔惊讶地说："我以为他只是犯了错被大魔导师控制起来了。"
"他死了。"哈杜伦说："就死在你面前这位杰斯·塞索的手里。所以下次你要是打算毒死他，为无数温蕾萨·风行者女士的追求者报仇，记得三思。"
杰斯愣了一下，植物学家连忙说："别开那么夸张的玩笑，哈杜伦队长……"
哈杜伦开心地笑了两声，然后瞥见温蕾萨一脸怒意地盯着他，又立刻把下一声笑憋了回去，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自然地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
亚隆尼斯没什么心思关注哈杜伦的冷笑话，他一直认真地观察着地上塔尼安雷尔画出来的图案。
"我看不出这是什么法阵，可能是有些错漏的细节，毕竟这里没有足够清楚的符文，只有大致的线脉走向。不过既然是用净化药水进行过擦除，我想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奥术法阵了。"
说着他抬起头来望向两个游侠，温蕾萨点点头说："可能是由恶魔血写成的。"
"阿兹格斯之血？"哈杜伦问。
"阿兹格斯之血没法用净化药水擦除，守望堡的清理工作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了。"塔尼安雷尔解释道。
杰斯一边听着他们关于法阵书写材料的讨论，一边绕着这个法阵走了一圈。突然，他在一个略显别扭的角度上感受到了一点既视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图案，而且不止一次，到底在哪里……
等等，这不是匕首会加尔德斯的书册里出现过的那个法阵，所谓的"被召唤法阵"吗？
被召唤法阵实际上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暗影强化法阵，用在召唤仪式当中，是被召唤者为了保证召唤仪式的稳定在自己脚下加的。
杰斯从来没用过，因为他从来没有被匕首会召唤过，但是他对这个法阵印象极其深刻。
因为埃尔兰·杜德摩尔作为匕首会召唤仪式的"小白鼠"，曾经疯狂地练习如何把这个法阵画的更精确，所以有段时间整个训练房和大厅里都是这玩意。
虽然就像亚隆尼斯说的一样，通过净化药水还原没办法把符文都还原回来。但就这个大致的样子，已经足够让杰斯没办法把自己这个怀疑从脑子里抹去了。
"我……大概。"杰斯动了动嘴唇，亚隆尼斯立刻说："但说无妨，塞索先生。"杰斯点点头说："这看起来像一个召唤仪式稳定法阵，在被召唤的一端布置。"
"所以你的意思是达尔坎尝试从这座塔里往外传送东西。"亚隆尼斯说："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塞索先生，想要跨越班蒂诺雷尔进行传送……无论是奥术还是暗影都是无法做到的事。除非通过魔导师团……但是这样的传送都是要经过银月议会的批准，然后专门在对应的符文石上进行改动才行，就像是把你们从暴风王国带到逐日岛的传送魔法一样。"
哈杜伦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大魔导师和达尔坎配合……"
"我没有这么说。"亚隆尼斯说："我的意思是塞索先生，或许这个法阵可能有别的用处。"
"那如果传送是在班蒂诺雷尔之内进行的呢？"杰斯问。
"如果是内部的话，奎尔丹纳斯岛也会一清二楚。"亚隆尼斯说："每一座符文石都有守卫看守，记录符文的闪烁透露出来的讯息，然后报告给魔导师平台。只要是落点在符文石的掌控范围内，就算是闪现术都能被捕捉到，更别说使用扭曲虚空的通道进行召唤和传送了。真有那种魔法，召唤仪式附近的符文石可能会闪烁出骇人的紫红色。"
"兽人入侵时就有过这样的情况。"塔尼安雷尔点头说。"除非符文石被控制。"哈杜伦说。
"什么？"亚隆尼斯问，众人一齐望向游侠。
"还记得洛瑟玛被抓的那回吗，温蕾萨？"哈杜伦抱着双臂说："那时候还有几位奎尔多雷跟他一起，达尔坎也在其中。他们就是为了调查被阿曼尼巨魔用巫术影响的塞布努瓦符文石才落入陷阱的。那座被控制的符文石被其他符文石视作了班蒂诺雷尔的一部分，发生在其中的暗影魔法，巫术都根本察觉不到。"
亚隆尼斯说："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意外了，哈杜伦队长。古尔丹和奥格瑞姆的军队被击退之后，奎尔萨拉斯把艾伦达尔河以南所有符文石都夺了回来，目前还没有符文石失控的情况发生。"
"不是所有符文石。"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温蕾萨突然道："还有一个符文石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魔导师。"
亚隆尼斯望向温蕾萨，然后脸色也跟着微变。"是的，我忽略了……凯尔达隆的符文石。"
第1118章 兽人战争的遗留问题
凯尔达隆的符文石？
杰斯印象里似乎听别人提到过，在威尔德地区好像确实有一座精灵符文石，在兽人战争时期还被古尔丹的军队摧毁了。但是他没意识到竟然在凯尔达隆这个离奎尔萨拉斯那么远的地方。
毕竟凯尔达隆……已经离希尔斯布莱德和敦霍尔德没有多远了。在部落的军队抵达洛丹伦大陆的时候，凯尔达隆算是几个比较早遭到进攻的据点之一。
"但是，温蕾萨女士。"亚隆尼斯说："凯尔达隆的符文石已经被古尔丹改造为了一座用来召唤恶魔和制造邪恶生物的风暴祭坛，而现在凯尔达隆附近只剩下那座祭坛的废墟了。所以，那座符文石到底还能不能生效还有疑问。这也是大魔导师和太阳王没有过多关心那座邪恶符文石的原因。"
"但是这里有一座传送法阵，亚隆尼斯，或者说，被传送法阵。"哈杜伦看着杰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这说明，至少在制作它的人看来，在班蒂诺雷尔之内用暗影魔法进行召唤还是可行的。"
"或许他只是根本不清楚班蒂诺雷尔的力量。"亚隆尼斯闷声道。
哈杜伦说："一个不清楚班蒂诺雷尔之力的人，在达尔坎死后，在你我这些调查者之前钻进了达尔坎·德拉希尔的法师塔，还跑到了最关键的顶层用黑魔法传送了什么东西？别忘了我们闯进来的时候都应付了什么危险，他要么是一个对奥术和暗影的理解不亚于凯尔萨斯王子或者大魔导师的存在，要么是达尔坎最亲近的部下或者朋友。"
亚隆尼斯思忖了片刻，又望向杰斯说："你能确定吗，塞索先生？我是说，关于这个疑似法阵的图案的分析。"
"除此以外我想不起其他的可能了。"杰斯说："这确实很像是兽人的被召唤法阵。瞧瞧这些大块的被净化药水涂抹的地方，亚隆尼斯大师。虽然我们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符文的位置，但这很像兽人们摆放恶魔语符文的习惯位置。"
哈杜伦接着说："至少以你我的知识弄不清楚它还有什么别的用处，更何况它很可能是用恶魔血或者其他什么诡异到需要用净化药水擦除的材料制成的。在这方面杰斯·塞索先生作为瓦里安国王的黑魔法顾问，大概比我们在这里漫无目的地琢磨更靠谱一些。还是说我们等几天之后大魔导师回来，让他再看看？"
"再过几天，悲伤之花的余味也会消失了，诸位。"塔尼安雷尔闻了闻手指说。
"不止如此。"亚隆尼斯说："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传送法阵的话，所有重要的材料和证据可能几天前就被转移走了。那我们拖的时间越久，找到那些东西的可能性就越低，谁知道达尔坎·德拉希尔在外面跟什么人联络……"
"那么，我跟杰斯一起前往凯尔达隆。"温蕾萨说："亚隆尼斯，你和魔导师们留在这里查找这些书籍和卷轴里的内容就好。哈杜伦老师，最好再找一位值得信任的暗影法师来这里看看这个疑似法阵的东西，我记得塔奎林南边的月亮圣殿，还有日冕村都有暗影法师居住。"
"如果你们真的要前往凯尔达隆的话，温蕾萨女士。"亚隆尼斯说："最好多带一位帮手随行，因为如果这真的一座用来响应召唤仪式的法阵的话，谁能知道启动召唤仪式的地方到底藏匿着什么。别忘了达尔坎到底是在进行什么研究……"
"是的，而且最好是一位魔导师。"哈杜伦立刻补充道。
温蕾萨往杰斯这边看了一眼，杰斯说："确实，能有一位法师帮忙最好。"
"那么就请帮忙推荐一位吧，魔导师。"温蕾萨点点头。
亚隆尼斯想了想，说："我有一位相当有天赋的学生和附魔师，艾雷达尼娅。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晨星塔负责帮忙破解这座塔里找到的物品上的奥术结界和魔法锁。如果在凯尔达隆还有更多魔法麻烦的话，她可能比我跟着去还有用得多。"
温蕾萨说："艾雷达尼娅，我好像听说过这位附魔师，既然是你信任的，魔导师，那么就请她来帮忙吧。希望她愿意帮我们的忙。"
"别忘了她本身就是这个调查队伍的一员，女士。"亚隆尼斯说。
魔导师和哈杜伦把德拉希尔之台里的工作吩咐好，与杰斯和温蕾萨一起回到晨星塔，前往调查人员们临时居住的那一层。
亚隆尼斯喊朝着一个女法师喊道："这里有一个差事要交给你，艾雷达尼娅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