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那你告诉我，乌萨勒斯是什么？"杰斯问。
玛丽希亚低声道："那是整个扭曲虚空的统治者亲手打造的最可怕的魔器之一，它吞噬的灵魂能够摧毁数万世界，它带来的憎恨与痛苦能轻易地让燃烧军团的领袖们胆战心惊！"
"听起来确实很吓人。"杰斯点点头说。
玛丽希亚禁不住笑了一声，说："我知道在死亡之翼袭击达拉然前，你正在达拉然里参与一个兽人语交流会议。在那场会议上你提到了三个死亡骑士领袖塔隆·血魔想要找到的神器，其中一个就是像乌萨勒斯一样，曾经被认为已经被守护者摧毁，但实际上仍然存在于世的恶魔宝物——萨格拉斯权杖。别忘了，这个情报还是你的那位小情人报告给奎尔萨拉斯的，她因此还被提升为了游侠队长。"
"如果你对艾格文和提瑞斯法议会的研究稍有了解就应该知道，之前一次燃烧军团入侵，就是靠着萨格拉斯权杖的力量打开传送通道，让恶魔军团降临诺森德。这就是萨格拉斯的伟力，他打造的恶魔法器是军团穿梭于不同世界的依仗。而乌萨勒斯也是一样，艾瑞达巫师萨泰尔正是要借着这把权杖引导燃烧军团降临艾泽拉斯，只不过被当时的守护者成功阻止……"
杰斯托着腮听玛丽希亚讲述着，虽然他很想提醒玛丽希亚萨格拉斯权杖虽然拥有黑暗泰坦之名，但并不是由他本人亲手打造的，但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只是当玛丽希亚讲到乌萨勒斯像萨格拉斯权杖一样是用来给燃烧军团开传送门的工具的时候，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
"这是达尔坎认为的吗？"他问："乌萨勒斯是用来打开军团传送门的法器。"
"这是许多研究者得出的结论。而紫罗兰之眼，以及过去提瑞斯法议会和前任守护者的一些记录也能支撑这一点！"玛丽希亚说："简单来说，萨泰尔是受到军团之主萨格拉斯的命令来到艾泽拉斯的，如果她不是为了召唤更多的恶魔军团降临完成一万年前阿克蒙德未能完成的征服，仅凭她一个人能做什么？"
虽然乌萨勒斯是个强大的暗影法器，所以对于扭曲虚空的召唤和穿梭魔法肯定会有一定的提升，但它比起萨格拉斯权杖那样真正被军团用来进行虚空投送的法器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听玛丽希亚这么一解释，她和她所提到的那些人做出的推断也不是没有根据地瞎说。
燃烧军团的一贯套路就是先派遣小股势力登陆，然后通过一些手段调集当地的魔力源传送更多的军团士兵，或者更大的首领降临世界执行毁灭，这些手段就包括特定的法器，召唤仪式等等。这样误会乌萨勒斯的前主人萨泰尔带着这个法杖来到艾泽拉斯是为了给军团入侵铺路也很正常。
只不过连萨格拉斯本人也没意识到，萨泰尔会自己因为掌握了这柄法杖而野心膨胀，想要篡夺艾泽拉斯的法力以对抗自己和整个军团。
既然玛丽希亚都说到这一步了，她想要帮达尔坎找到乌萨勒斯的动机也有能猜的出来了。"你们想要通过乌萨勒斯前往泰洛古斯，是吧？"杰斯问。
玛丽希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泰洛古斯这个名字是达尔坎告诉你的吗？在他被你处决的前一秒？"
"我才是问问题的人，女士。"杰斯说："坦白说，我觉得你找错了合作对象。达尔坎被乌萨勒斯能带来的强大力量冲昏了头脑，做事冲动而不计后果。只要他的合作者，同伴，朋友，稍微怀疑他的目的，或者阻碍了他的行动，他就会威胁甚至杀掉对方。"
"要是他还活着，一旦得手他会立刻清扫掉你们这些潜在的竞争对手，独占那个魔器。所以你不必再帮他说话了。"
玛丽希亚冷笑一声说："不要用自己的幽暗心理去揣度别人，杰斯·塞索，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个毫无底线，愿意跟恶魔媾合的肮脏巫师。"
杰斯听到后皱了皱眉，温蕾萨和不少魔导师还在外面呢。
女魔导师低声说："我知道一个萨亚德恶魔如何从主人那里获取力量，而侍奉你的那个萨亚德则是少见的强大，即使是维尔莱斯·深影都对付不了。所以你今天还能站稳在这里已经很让我惊讶了。"
"我，达尔坎，还有其他几位虚空研究者，例如蕾瑟塔蒂丝女士，都是为了整个奎尔萨拉斯着想。"她一边说着，一边对抗着魔法的封锁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搓了搓手指说："班蒂诺雷尔只是个可笑的幻觉，而为它供能的太阳之井就像是一张脆弱的婴儿床，一支偶然倒下的烛灯就能把它焚烧成灰！无数生活在这个达斯雷玛编制的美好幻境里的奎尔多雷，就像是盯着头顶上的风铃傻笑的婴儿一样无知和可怜，而我们已经这样痴傻地虚度了七千年了。"
"对太阳之井的过度依赖在几千年前还算是个极为重要的议题，而随着时间流逝，那些目睹过永恒之井爆炸的先贤们一一死去，第二代，第三代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父辈是如何挣扎着从灭世的危机中活下来的。他们愈发地把太阳之井看作父亲，母亲，把它当做一个永恒地伫立在奎尔丹纳斯岛上的无上神明，一尊带有神力的圣像！而这个所谓的神明……甚至不能给它的信徒带回我们失去的永生。"
"我以为古尔丹的魔法和死亡骑士的入侵能够打醒我们的‘伟大王国’。"她喃喃道："然而这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或许达尔坎说的没错，只有太阳之井真正被毁灭才能让这个幻梦清醒过来，只有太阳之井真正被毁灭……才能让我们的主张和目标得到所有奎尔多雷的重视，才能让贝洛瓦尔那个高傲的老顽固低下头颅，仔细思考自己错在了哪里。"
"就到这里了，塞索先生。"这时一位魔导师走进来说。
玛丽希亚看着那个男魔导师说："你也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坎迪瑞斯。只是你和其他魔导师，乃至银月城和逐日者一样，逃避问题，不愿意直面危机。"
魔导师向杰斯微微鞠躬，并没有回应玛丽希亚的话，杰斯也点点头站起身。
玛丽希亚指着杰斯说："在整个无尽的黑暗虚空里，奎尔萨拉斯，艾泽拉斯……只不过都是一个个无助的孤岛，星界之间渺小的碎片，即使是奎尔多雷也只是一群自大的可怜虫，而你们人类就更不用说了。"
"想让我告诉你乌萨勒斯的线索？别想了，你们不是已经占领了那座地宫了吗？再仔细找找吧！"提起乌萨勒斯离开房间回到走廊里，玛丽希亚还在里面激动地滔滔不绝，辱骂和嘲笑着她面前的魔导师。
外面的一众奎尔多雷沉默着，他们大概也听到了刚才玛丽希亚说的话了。杰斯和温蕾萨离开走廊来到门外的花园里，温蕾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杰斯知道，她其实跟玛丽希亚一样想到过太阳之井的毁灭，玛丽希亚那些话对她肯定有些触动。
"我们先带着我们找到的那些东西离开奎尔萨拉斯，杰斯，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温蕾萨低声说："这些达尔坎的同伙留给魔导师和远行者来审问……等真的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和希尔瓦娜斯都会第一时间知晓，并且告诉你的。"
"好吧，记得帮我谢谢你姐姐。"杰斯说："只可惜玛丽希亚没有透露关于那个兽人和克尔苏加德，还有德拉诺坐标的事，其实我也没预料到她会情绪激动成这样。所以我们还是要去一趟奥特兰克山，寻找那里的兽人部落，看看他们有没有保留德拉诺的传送坐标。"
"她觉得自己能和达尔坎一起拯救奎尔萨拉斯。"温蕾萨说："现在这个梦没了，变成这样也不奇怪。接下来我会安排一条船去洛丹米尔，然后我们乘龙鹰去奥特兰克城，你看怎么样？"
"可以。"杰斯说。
"对了，你觉得那里真的有兽人的话，能不能抓一个会暗影魔法的，逼他们用兽人的办法打开那个盒子？"温蕾萨问。
杰斯笑了一下说："我觉得还是尽量先对话，不行再动手……"
"听你的听你的。"温蕾萨懒散地摆了摆手说。
杰斯本来想着一群萨满和狼骑兵要怎么打开一个术士的盒子。不过，他随即想起来自己之前在风暴祭坛认识的那个兽人术士卡洛尔，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他已经抵达奥特兰克山了。
要是能见到他的话，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第1141章 情绪来回
带着那一包裹东西离开太阳之井的光芒辐射的范围时，杰斯感到一阵舒爽和放松。
蓝色的龙鹰扇动着巨翼在东威尔德北部群山上起伏的松林上空飞翔，让他甚至有一种电影里刚刚错过响着警笛的警车，朝着远方的车水马龙中窜行的银行大盗一般痛快。
无云的深蓝色苍穹，轻轻浮动的绿色林海，高处山峰上的积雪，褐发被吹得乱抖的杰斯甚至想要对着这广阔的洛丹伦大吼一声。
他本来还想要保留一点矜持呢，却没想到身前的温蕾萨却先大喊了一声，然后开心地笑了出来。
虽然温蕾萨出生在奎尔萨拉斯，但她的心确实一直向着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也怪不得许多奎尔多雷都觉得她不像个精灵，而更像个人类了。
一天的时间没法从奎尔林斯飞到奥特兰克山谷，龙鹰虽然也不需要每天晚上都睡觉，但飞行了一整天还是会疲劳。
两个人降落在安多哈尔东边的一片茂密的红松林里，这边还有些阴冷，温蕾萨便搜集树枝，清空地面生了一团火，解下斗篷和靴子凑到旁边烤着。
龙鹰自己找了一颗结实的松树，挂在上面充当临时的栖木把脑袋藏进翅膀里很快睡了过去，杰斯找了个树干靠着，把披风盖在身上，然后把那个兽人术士的盒子迫不及待地拿了出来。
兽人术士可以将它封印，那自己作为一个术士为什么不试着把它拆开呢？正好这会儿闲着没事干，他打算自行先试试。
这个铁盒并不大，比鞋盒还要小一点。杰斯来回仔细观察了一下，顺便感受着里面蕴含着的暗影之力，观察着上面的兽人语和恶魔语文字。
揣摩这个不详的封印时，他感觉到一股冰冰凉凉的奇异滋味从心里渗透了出来，就像是身处一片空旷无人的街道，在冰冷的夜风里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的人，不知道要不要留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动身离开。
这股感觉很快撞击到了杰斯的意识，甚至短暂地牵引了一下他的暗影之力。不过随着杰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股互相牵引的感觉也就消失了。
他抬了抬头，那股既像是孤独，又有点迷茫的负面感受还有一丝丝残留在心口。虽然知道这是盒子上的暗影封印企图阻止自己的干预而发起的"进攻"，他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远处晃过一道亮光把他的注意力从对暗影的沉浸中拖了出来，杰斯还以为是温蕾萨往篝火里扔了什么东西，结果没想到是她在那里挥动天启锻成的两把战刃。
她像是一时兴起，撸起袖子就来回耍了耍，光着脚踏在旁边软踏踏的腐植土地上像是在林间跳舞。
注意到杰斯的眼神，温蕾萨咳嗽了一声利落地把战刃挨个插回剑鞘，把手背到身后说："唔，我就是试试。"
"你继续。"杰斯挥了挥手，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盒子上，打算再换一个情绪试试。
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反过来影响盒子上暗影封印的情绪，将其干涉到一个不适合这个封印持续存在的情绪上，说不定能使其变弱，甚至失效。
只是他从来没这么干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杰斯打算用执着这种比较强硬的情绪对着盒子渗透出来的"孤独"与迷茫发起进攻。尽管他对"执着"这种感受算不上熟悉，毕竟就算是之前为了给父母攒钱买房子，他也远远算不上执着，中间也有忍不住大手大脚的花钱跟格瑞德喝酒吃肉的时候。
又失败了一次后，他便叹了口气躺到松树干上，没想到这一会儿消耗的法力比来几次暗影步还累。
施放这个咒语的绝不是什么一般术士，考虑到他与克尔苏加德之间的联系很可能跟当时在外域的死亡之翼有关，其来源很可能是一位暗影议会的高层成员。
那这里面要是真的像那张卷轴信里的内容说的，保存着一个存有德拉诺坐标的德莱尼水晶，那其目的地可能就更危险了。
"怎么样，杰斯？"温蕾萨一边问着，一边把两把剑放在树下。
"我不太了解暗影封印方面的知识，大概还是回去找撒厄诺比较靠谱一些。"杰斯说。"那个小鬼对扭曲虚空和恶魔的了解很深。"温蕾萨说。
杰斯说："它的主人过去想要投奔燃烧军团，所以逼着他学习了很多跟恶魔沟通的技巧，还有扭曲虚空里的其他乱七八糟的知识……当然，这也只是它的说法。"
"跟着你的恶魔似乎都强大的要命，杰斯。"游侠走过来问："这是为什么？"
"陪在我身边的精灵也是一样。"杰斯说。
"真会说话。"温蕾萨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面前说："告诉我，杰斯，要是当时在那个蜘蛛怪物的地宫里帮着你对付石像的不是我，而是莫洛菲尔，战斗会不会更轻松一些？毕竟她那么擅长……
"……近战。"
"你们两个怎么都喜欢问这种鬼问题。"杰斯无奈地道。"老实回答。"温蕾萨说。
杰斯挠了挠耳垂，说："既然你这么问，那确实可能更轻松一点。"
温蕾萨皱起眉，杰斯立刻说："要是那个石像去追着她打，我根本就不会像关心你一样在乎她的死活，集中注意力念咒语进攻敌人就行了……反正她死掉还能从扭曲虚空再找回来。"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根本就不信你不在乎她。"温蕾萨虽然语气轻蔑，但已经快要掩饰不住笑了。
这么说着，她一副生气模样地走过来，抬起脚踩在杰斯的胸口上。
这一脚还挺重，杰斯被踩的咳了一声，下意识地瞄向她沾着一点黑色泥土的脚趾。即使是这会儿温蕾萨已经微微把脚松开，他竟然也开始觉得有些气短胸闷了。
杰斯缓慢地喘了几口气，平滑了一下呼吸，细微的松枝青涩气味沁入鼻腔。
这会儿，温蕾萨像是也察觉到了一丝气氛上的不对劲。她的视线谨慎地下移，瞄到下面，情绪也逐渐变得有些恍惚，嘴唇不自觉地嚅动，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来越暗的森林里一片寂静，两个人都沉默了一小会儿。
精灵靠着非人的平衡，试探性地慢慢向下挪了挪脚，勾着那条国王赠予的安格莉丝塔的束带，小心地一点点拉下他的长裤。然后又抿着嘴唇，像个想要恶作剧的孩子似的踩在那里。
无比冰凉又光滑的脚底触碰到那个最滚烫又敏感的部位上时，杰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扶住身后的树干。
听到他的反应，温蕾萨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飞速瞟了一下他的眼神，紧张地抬了抬脚。"别。"杰斯说着，同时抓住她的脚腕。
温蕾萨犹豫地嘟囔道："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
"就这样。"杰斯小声道。
第1142章 从斯坦恩布莱德出发
离开红松林，飞越安多哈尔河谷，一直远在视野尽头边缘的奥特兰克山脉就变得愈发清晰了。龙鹰在山脚处的城镇斯坦恩布莱德落脚，因为这里还有远行者的驻地，能够帮忙照顾龙鹰。
斯坦恩布莱德过去是奥特兰克王国除去首都奥特兰克城以外最大也是最繁华的镇子，首都因为联盟多国部队的围攻被摧毁之后，许多难民要么逃去了北方的洛丹米尔湖畔和提瑞斯法林地，要么就来到这里定居。
这座镇子所在的河谷是安多哈尔的居民向南前往敦霍尔德，或者更东边阿拉希高地的近路。借着道路之便和诸多奥特兰克难民的迁入，斯坦恩布莱德在这几年一下子跃为整个地区最热闹的镇子。
当然，热闹往往带来的不止是繁荣，也有混乱。
从镇外远行者游侠租住的林旁小屋顺着河道和道路的方向往镇子里望去，就能看到一路上临时搭建的简易住屋，到处飘起的炊烟，从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到的嘈杂人声。
进进出出的人，无论是镇民还是旅行者模样的过客，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算不上积极乐观。
温蕾萨正在跟一位游侠交谈着，她是此时远行者部队在斯坦恩布莱德的领袖，说是领袖，实际上只领导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游侠，负责在奥特兰克山脚下收集关于流浪兽人的情报。
而且，这会儿两个游侠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只有她自己看着这座看起来像是狩猎用的小屋。这趟来到奥特兰克山脉寻找霜狼兽人的踪迹，温蕾萨一路上都不确定他们究竟能不能找得到。
毕竟在东威尔德，洛丹伦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和远行者一直合作了数年，也没能抓到几个流浪兽人部族的领袖，光靠她一个游侠再加上杰斯一个术士，能不能找到一个兽人部族的根据地根本没谱。
更不用说这里还不是东威尔德的森林和大平原，而是整个洛丹伦大陆最神秘又险峻的大雪山。不过，杰斯心里倒是一直有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