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游戏里战场"奥特兰克山谷"，战斗的双方就是联盟方的雷矛矮人，以丹巴达尔镇为基地与南方的霜狼部族争夺整个山谷的控制权。
丹巴达尔镇就位于塔伦米尔北方的群山之间的一座高崖上，这个杰斯在战后不久就知道了，甚至还见过一些来自丹巴达尔的铜须矮人。
所以只要定位了丹巴达尔，顺着奥特兰克山谷一路向南一直走，不就能找到霜狼兽人的所在地了吗？
就算是此时霜狼部族还没有日后新部落建立以后那般壮大，但他们的此时的藏匿点应该也离那个地方没那么远。
然而看到游侠克雷娅拿出的那张奥特兰克山脉地形图，看到上面标记的城镇，堡垒和兽人疑似出没地时，杰斯却一下子沉默了。
丹巴达尔附近的奥特兰克山谷远不止一片，在游戏里位于丹巴达尔南边低地里的石炉前哨站也跑到了西边边很远的地方去。而在这附近，并没有兽人出没的报告。
地图与游戏里的偏差让杰斯的自信一下子丧失了一大半。毕竟游戏里的战场要为了平衡性考虑，山谷南北两房的哨站，堡垒数量都是一样的，基地的位置和地形也各有对应。现实中不可能这么完美。
不过，杰斯注意到地图上石炉哨站的标记更往西的方向有一片广阔的无人山谷，上面没有任何哨站，也没有兽人出没的踪迹。
他指着那片地方问："这里什么都没有吗？"
克雷娅介绍道："这里是一座冰湖，塞索先生，被奥特兰克的人类称为冰血谷。里面的环境非常恶劣，无法居住，是一片无人区。"
"冰血谷，一个可怕的名字。"温蕾萨想了一会儿说："兽人体形要比我们和人类大得多，而且皮肤更厚，身体更结实，他们会不会能够从更恶劣的环境里幸存下来？"
她看着杰斯说："如果我是兽人的话，我就会考虑这种敌人根本不愿意来的地方躲藏。"杰斯点点头，温蕾萨自己猜得到，这下他甚至不用找个理由带她去这里了。
因为在奥特兰克山谷的战场上，霜狼部队最前线的防御设施就名为"冰血哨塔"，大概就是日后在这个冰湖附近建立的兽人哨站。
"不能说没可能。"克雷娅说："不过我们也无法提供更多的情报，温蕾萨女士。目前奥特兰克王国无论是阿拉希人的控制区，还是洛丹伦人占领的地方都在想办法稳定局势，恢复生产。"
她指着镇子后面的巍峨雪峰说："因为这片山脉一带很少有兽人袭击伤人的事件发生，最多只是目击而遭遇，比起北边的达隆米尔算是安宁得多。所以，附近这些镇子的统治者们也没有什么意愿耗费人力物力，组织军队和猎人进入这些恶劣的地方，对这些无人的地方也就几乎没有更深了解了。"
"明白了。"温蕾萨说："这张地图能不能借给我们用一下？"
"你打算进入这里寻找兽人，温蕾萨女士？"克雷娅说："可以等他们两个回来跟你和塞索大师作伴进入那里。"
"不必了。"温蕾萨说："我们只是想要去简单地巡察一下情况。"
"是，温蕾萨女士，愿你们一路顺利。"克雷娅说。
跟兽人勾肩搭背这种事当然不能有远行者跟着，否则提里奥·弗丁还没被来得及被抓呢，自己可能先要被拖到斯坦索姆公审去了，没几天又见到达索汉领主就尴尬了。
斯坦恩布莱德的街道上很是拥挤，来自整个洛丹伦大陆各地的难民，旅行者，士兵都聚集在这里，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许多穿着破烂的难民站在街道两旁注视着路人，杰斯和温蕾萨这两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外来者尤其吸引注意力。
他们两个一路走进镇中心广场上的一家旅店，都已经进了门了，广场中间喷泉旁边的木围栏上坐着的一群裹着厚袄子的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旅店里有不少人，有两伙人正在吵架，整个酒店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愤怒，委屈，不甘的情绪，让杰斯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跟温蕾萨挑了一个能远离这争吵的位置坐下吃了点东西，不过在这里仍然能听到他们争执的内容。
奥特兰克人跟另外两个国家的人都有着相当激烈的矛盾，而因为匹瑞诺德王族向部落投降，他们又很难对外人的统治进行公开的反抗。
这种高压让斯坦恩布莱德好像每时每刻都处在爆发冲突的边缘似的，因此高举着洛丹伦王旗的巡逻骑兵随处可见，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稳定。
在旅店里简单地休息了一晚，两个人便出发朝着西南方向，顺着溪水逆流向上。
根据地图上的记录，前面高处的一个山腰上坐落着被斯托姆加德控制的哨塔法尔肯布莱德，这里离杰斯之前跟格瑞德一起旅行，从奥特兰克城下来时前往敦霍尔德时的那条路很近了。
离开了被洛丹伦王国实控的地方，山上，山下都能见到红色的旗帜，不过经过法尔肯布莱德哨塔再往西南方走，就连这些红色的阿拉希人旗帜都见不到了。
地势越来越高，路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继续向前，距离地图上的广阔无人区也越来越近了。
晚上，杰斯和温蕾萨在山谷南边崖坡上一座在兽人战争中被摧毁的奥特兰克王国哨塔里歇息，在一个稍微干净的避风屋里勉强生起一团火。
外面的风声仿佛野兽的低吟，时不时灌进来的冷流让本就不怎么坚强的火堆一颤一颤的，发出呼呼的动静。
杰斯检查完了行李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塔楼的上半部分已经整个被掀飞，残留的部分也被彻底烧焦，到处都是烧黑的碎石散落着。
毫无疑问，这座哨塔是被兽人的红龙骑兵摧毁的。"明天能不能抵达丹巴达尔？"杰斯问。
"不知道。"温蕾萨借着火光看了看地图说："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速度，地图要是画的不错的话，明天天黑之前应该是能走到丹巴达尔的。但是路越来越难走了，中间似乎还有一片我们不知道情况的峡谷。"
她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倒是希望有兽人能突然冒出来偷袭这座塔，省得让我们在这片雪山里没头没尾地找下去……"
话还没说完，塔外尖啸的冷风不停来回的空当里突然夹杂了一阵簌簌的奇怪动静，就像是靴子或者脚掌摩擦雪地的声音。
温蕾萨警惕地瞄向外面，杰斯瞥了一眼火堆。只是现在才想着熄灭这团火应该已经晚了，如果外面有什么东西的话，大概率就是被塔里的光亮吸引过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第二阵声音后，杰斯小声问："怎么回事？"
"前一夜我在斯坦恩布莱德听到有些人说，雪山里有很多奥特兰克人组成的山匪，专门劫掠洛丹伦人。"温蕾萨看着杰斯说："不知道他们劫不劫暴风城来的？"
"我就是洛丹伦人。"杰斯瞪着眼说。
"呃，也对。"温蕾萨耸了一下肩，嘴角撇出一点坏笑。"要不要出去看看？"杰斯问："要不然我睡不着。"
温蕾萨点点头，两个人便从旁边一个倒塌的柱子下钻了出去，来到哨塔高墙的外面。奥特兰克的夜晚一片漆黑，在夹杂着雪的风里甚至不看清天上的星星。
随着温蕾萨逐渐集中注意力望向哨塔周围的山坡和雪地，还有更远处崖谷里的森林，她眼睛里的奥术光芒也愈发亮堂。
这时，杰斯突然感觉到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烈情绪迅速逼近，温蕾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过身来抓住腰间一把短刀抬起手瞄向眼前的漆黑。
阴影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土黄色皮肤的独角食人魔，他双手提着一个带着尖刺的木棒狂奔而来，然而他一路跑过来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么高大的巨怪像是一个幽灵般违和地冲到了面前！
见到温蕾萨和杰斯已经注意到他了，食人魔怒吼一声抬起木棒，接着就被温蕾萨投出短刀直接扎进下巴，咕哝一声倒在了雪地里滚落山崖。
"某种消除脚步声的魔法。"温蕾萨提弓搭箭道："该死，有法师在算计我们。"
"不过也实在是低估我了。"精灵转身朝着黑暗里射出一箭，那边顿时传来一声粗鲁的哀嚎声。
面对着这样的漆黑，杰斯什么都看不清，他问："那个法师在附近吗？"
"我不知道。"温蕾萨呵出一团白气，说："我感觉不到这咒语的法力有多强，但是明显衰退的很快，刚才跌下去的那个食人魔身上的咒语已经失效了，这说明不是特别高明的附魔，可能需要经常补充才行，可能刚才我们听到的动静就是……"
还没说完，远处又传来几声高吼打断了她的声音，一个食人魔一边冲上来，一边大叫着："新鲜的细皮嫩肉！开战，冲锋！为了好吃的！"
"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啊哈哈哈，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吓到你们了吧！"
另一个食人魔大叫着爬上坡来，这一会儿风雪里到处都是食人魔的喊叫声了。
温蕾萨一箭射中了刚刚爬上来的食人魔把他打落下去，杰斯说："稍微保护我一下，我要……召唤个帮我们找法师的。"
"好。"温蕾萨点点头说。
杰斯举起乌萨勒斯念诵咒语，不一会儿，哨塔的高墙和雪地都被撑开的扭曲虚空裂缝照成紫色。
几个刚刚冲上来的食人魔见到这一幕都被吓住了，纷纷犹豫着后退。
"达扎尔姆四世。"杰斯用安尼赫兰的语言完成命名，然后用艾瑞达语道："追猎那个躲在后面的法师。"
地狱猎犬刚刚落地，对着远处一片被雪覆盖的灌木低吼了一声，里面立刻传来一声大叫。
"别让那条狼恶魔过来！"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吼道："我错了！厉害的恶魔领主，我知错了！我认输！"
第1143章 简单的问题
一个腰间裹着暗蓝色束腰的食人魔从里面钻了出来，他头上的犄角不知道被谁给打断了，颇为消瘦的身躯上满是伤痕。
这个食人魔喊着要投降了之后，阴影里的其他食人魔也明显没了战意，不知道是因为服从领袖的命令，还是害怕被杰斯召唤出来的地狱犬。
温蕾萨捏了一个光亮术，食人魔老老实实地走到能照到的地方，高举着双手用通用语说："我不想跟狼恶魔打架，我们不想招惹恶魔的召唤者，很抱歉。"
"那个法师呢？让他出来。"温蕾萨喊道。
"没有法师，精灵！"食人魔摇摇头说："我们只有几个人，没有两个聪明脑袋的魔术师！我只想帮石拳氏族的族人们弄点东西吃，就这么简单！"
石拳氏族？
杰斯倒是不记得奥特兰克山里还有石拳氏族，石拳算是食人魔诸多氏族里比较大的一支了，但是在游戏里常年占据着奥特兰克城废墟的食人魔是自称"破碎岭食人魔"的。
"那这个无声咒语是怎么回事。"杰斯问。
"不知道。"石拳食人魔指着不远处的低地说："我们埋伏过路的倒霉蛋，但是总是被他们发现然后跑掉，我学着兽人向雪山许愿，希望雪山让我们走路没有声音，于是我们走路就没有声音啦！伟大的雪山用风声掩藏我们！"
"什么……"温蕾萨震惊地盯着这个食人魔，又看了看杰斯，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概是某种元素魔法。"杰斯解释道："可能是这里的元素莫名其妙地愿意跟这个笨蛋沟通，所以愿意帮他们的忙。"
"我不是笨蛋！"食人魔生气地吼道："就算你是个聪明的恶魔领主，也要纠正你，孔葛拯救了被奥卡拉尔领主抛弃的流浪者，孔葛能让他们吃饱！孔葛是一位贤者！"
达扎尔姆四世似乎是不满于这个食人魔对着主人嚣张，于是恶狠狠地咆哮了一声，把这个石拳萨满吓得退了几步差点滑下山坡。
"好吧，好吧，你是食人魔贤者，你说你从兽人那里学来的向雪山许愿的办法？"杰斯问。"是的，兽人。"这个自称孔葛的食人魔举起双手说："我们就是跟着那群小人来到这里的，
"他们说我们能在这里居住，能在这里生活……但这里比霜火岭还危险！那些该死的小骗子，我迟早要把他们的皮扒下来拿着用来擦屁股！"
"你知道他们在哪？"杰斯问。"不知道。"孔葛说。
"不知道他们在哪你怎么把他们的皮扒下来擦屁股？"杰斯问。听到这，温蕾萨斜了一眼杰斯，杰斯耸了耸肩。
孔葛说："那些兽人脾气不好，他们总是喜欢跟各种各样的人打架，所以他们跟破碎岭的暴躁小子们开战啦，而我们长得像那些暴躁小子，他们不信任我们，所以早就不跟我们说话啦！"
"那你们上次见到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温蕾萨问。
"呃。"孔葛看了看西边，又看了看北边，犹豫了好一会儿。
游侠干脆回到塔里把地图拿出来递到食人魔面前问："会看地图吗？"
"当然会看。"孔葛接过地图，来回转了转，然后指着地图冰血谷东边的一片无人山区说："大概，唔，应该是，这里。"
食人魔粗壮的手指一下子捅到了大一片地方，但这个区域离丹巴达尔，石炉哨站等地方都远得很，跟游戏里的霜狼营地方向更是差了太远。
杰斯皱了皱眉，他一开始有些怀疑，但考虑到这个食人魔这么老实，而且他又是真正见过这里的兽人萨满的，比他这个拿另一个时空里的简单记忆参考的人，信息应该更靠谱。
"虽然我不知道兽人在哪，但我可以帮你们找。"食人魔说。
"只要问问伟大的雪山！"他高举起双手说："雪山会告诉我很多事……真的，我不骗你。只要你愿意把吃的交给我们的。"
杰斯笑了一声问："你还跟我们两个谈条件？"
旁边的地狱犬发出一阵低沉的恶魔吼叫，孔葛被吓得怔了一下，说："那就，呃，既然你是个聪明的术士，那就回答孔葛的问题，只要你答的出来，我就帮你们！"
"这么简单？"温蕾萨像是来了兴趣，把弓收起来问："什么问题？"
杰斯本来想着能不能问一下火元素，但在这么寒冷的山谷里火元素的力量并不强，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堆起一个像是霜槌熊怪们的那个颇具仪式感的巨大火堆。
既然这个食人魔这么相信雪山，而且这几个孤零零的食人魔能在远行者和人类猎人的搜捕下活到今天，说不定真是有点东西。
孔葛低下头，瞪圆了眼睛说："那我要问了，我的家在哪。"
"家？"温蕾萨怔了怔。
"纳格兰。"杰斯自信地回答，然后微笑着看着精灵说："兽人跟我提起过食人魔的老家。"
"我们回不去纳格兰了！"没想到孔葛生气地吼道："回不去的家等于没有，我们不知道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