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别着急。"杰斯连忙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奥卡拉尔领主在什么地方？石拳氏族在哪，那里不是你们的家吗？"
"我们恨奥卡拉尔领主，他把我们扔在这里等死！"孔葛咬着牙说："我们都不想要去他的家！这不对！这也不对！"
"那你们现在没有能住的地方吗？"杰斯又问："山洞之类的。"
"有，有一个洞！"孔葛捂着肚子笑了两声说："我不能告诉你在哪，但那个地方又暖和又安全！"
"又暖和又安全，看起来你挺喜欢的，那里就是家。"杰斯无奈地解释道。"这就是家吗？"孔葛问。
"要不然呢？"杰斯问。
"家。"孔葛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呢喃道："我们有家了。"
他转过头去跑向其他盯着这边的食人魔，用杰斯听不太懂的语言吼了些什么，那些食人魔都兴奋地跟着吼了起来。
"什么意思。"温蕾萨看着杰斯问。
"我……不知道。"杰斯说："这算是回答对了吗？"
"雪山会引领着我帮你们找到兽人，聪明的恶魔领主！"孔葛激动地说："因为你帮我们找到了家！"
"就这么简单？"这下温蕾萨弄不清楚状况了。"大概吧。"
杰斯叉着腰看着那些食人魔兴奋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块地方微微的不太舒服。
第1144章 寒风里的火焰
堆雪的崖头，石拳流浪者的领袖，孔葛一步步踏着雪走到最高处。
没有什么祭品，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式，他就那么面对着远处连绵的松林深谷，陡峭的黑色山崖，更高处的雪峰高举双手。
"雪山！"食人魔没有用元素语，而是直接用通用语吼道："请指引我去寻找那些兽人吧！"
杰斯很怀疑这个食人魔不用元素语请求到底能不能让雪山响应，但他之前还要求雪山帮忙掩盖食人魔的脚步声呢，所以也没有做出什么质疑。
等了一段时间，除去一点空荡荡的回声，杰斯什么也没听见。没有任何元素在试图回应食人魔的吼叫，奥特兰克山脉如同以往每一个平凡的凌晨一般沉寂。
不过没过多久，孔葛却突然回过头来说："好了，我知道了。"
"雪山告诉你了？"杰斯问。
"是的。"孔葛说："我知道雪山告诉我了。"
杰斯看了看温蕾萨，温蕾萨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满是怀疑。
食人魔看着自己的同伴们，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然后对着一个略微矮小但很的食人魔招了招手。
其他的食人魔都纷纷离开朝着北边走去了，孔葛又用通用语解释道："我和奥邓特一起带你们去，奥邓特可以照顾我，我也可以照顾奥邓特。现在跟我们走，你们这两个厉害又聪明的小人。"
"有意思，很少有人夸我聪明。"温蕾萨说。
"也没多少人夸我聪明。"杰斯悄声说："但被食人魔这么夸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不管孔葛到底有没有从他所信仰的"奥特兰克之神"那里得到了某种启示，至少他是朝着从这里前往冰血谷的方向去了。
有两个食人魔充当护卫和领路，不管他们到底能不能帮杰斯两个人直接找到霜狼兽人，至少他们在雪山里多了两个帮手，也不算坏。
走在被雪完全覆盖的山脊上，杰斯望西北方更深邃的山间望去，从地图上看那里是丹巴达尔的方向，但是在这里也找不到有矮人碉堡存在的踪迹。
"或许我们应该先去一趟丹巴达尔，再来找这些食人魔帮忙，杰斯。"温蕾萨盯着前面不远处两个来回摇晃的巨怪说："这样可以跟矮人们的情报相互对照一下，说不定那些雷矛矮人有霜狼氏族的线索。"
"我觉得机会不大。"杰斯摇摇头说："雷矛氏族是联盟的成员，如果找到了霜狼氏族的线索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跟周围的肯瑞托，洛丹伦，远行者，还有奥特兰克各个镇子的治安官分享。但目前是远行者对此一无所知，斯坦恩布莱德的治安官也没头绪，雷矛们没必要隐瞒吧。"
"你说得对，但这些家伙实在是……"温蕾萨一边走一边往手里呵了一口白气，说："当然，我也承认他们跟兽人更熟悉一些。"
跟着食人魔朝着雪山之中越走越深，眺望四周无边无际的白峰与森林，几乎会让人忘记了正行走在洛丹伦大陆的腹地。
四个旅行者在崖头之下避风的地方休息了一晚，在这个地方，杰斯已经很难把周围山峰的走向跟远行者的地图对应起来了。
霜狼部族选择躲避在奥特兰克山谷之中的决定相当明智。这个原始又狂暴的高寒之地几千年来都没有被阿拉希走出来的人类完全征服，当下里面又多了一群擅长在皑皑白雪之中狩猎和战斗的恶徒，周围的人类就更不敢轻易探进来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食人魔领着杰斯，温蕾萨和达扎尔姆越过一片高坡，借着晴朗的日光望向远处，杰斯看到一片被古老的松林遮蔽着的冰湖正坐落在山谷之间。
那里是不是所谓的"冰血谷"的所在？
虽然是目光所及之处，但现在出发往那里走，先下山，再穿越一大片丘陵上的松树林抵达那座冰湖，可能差不多再走一个白天。
在游戏里，奥特兰克山谷中央的那座冰湖周围的松树要么被烧焦，要么被霜狼部族和雷矛军队砍伐作为战争的资源。
很长一段时间里，矮人和兽人一直都在争夺这座冰湖周围的几个哨站和要塞，所以那里已经因为战火而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不过在这里，松林仍然茂密地覆盖着冰湖周围的山丘和坡地，甚至连湖上还有零星的松树生长在可能是湖心岛之类的地方。
没有损毁的投石机和钢铁战车，没有倒下的战旗和燃烧着冒出浓烟的木墙，一切还是最原始的样貌。
杰斯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参照着太阳的方向大致估计了一下他们几个人所处的地方，感觉已经偏离自己最初预计的"霜狼营地"的位置很远了。
两个食人魔仍然迈着坚定的步子往前走着，杰斯忍不住高声问道："孔葛！雪山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还要走多远？"
话刚说了一半，一阵裹挟着雪花的冷风从远处吹来，淹没了他的喊声。前面的孔葛回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雪雾遮蔽了他的影子。
杰斯觉得这阵风冷的不太自然，温蕾萨也不禁裹住斗篷打了个寒战。
待了一会儿，雪风消停下来后，孔葛说："我一直在按照雪山给予我的指引前进，恶魔领主。"
他指着山坡南边的深谷说："它告诉我兽人躲藏在那个方向，我就朝那个方向走。"
"我想知道它是怎么告诉你的。"杰斯问："是一直用某个指引，例如声音，或者某种意象牵着你呢，还是隔一段时间告诉你一个方向？"
"呃。"食人魔摇摇头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雪山的指引，就是指引。"杰斯愣着看了食人魔一会儿，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萨满有没有弄明白自己的问题。但想到要怎么跟这个家伙解释自己的疑问，他就开始头疼了。
不自觉地看向旁边那个略矮一点的食人魔身上，奥邓特提着手里的一个松木棍憨笑了两声，杰斯忍不住长长地叹出一缕白气。这个更指望不上。
"不信我的话，我可以再召唤雪山。"孔葛说。杰斯点了点头。
食人魔萨满再次找了一块石头爬上去，来到这片雪地的最高处，抬高双手，迎着北面远处的一座雪峰喊道："雪山！请再跟我说一次吧！兽人！我们打算找到那些兽人！"
温蕾萨抬手遮着阳光看着那个食人魔作法，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就算是知道他或许能跟雪山对话，而且真的拥有一些元素之力，但瞧着这略有些滑稽的一幕，就算是杰斯这样算是了解了一些萨满之道的人，也很难严肃的起来。
本以为食人魔会向之前一样自信地跳下石头，然后继续自信地向前，然而这次孔葛在石头上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孔葛的护卫奥邓特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上前观察了一下然后说："孔葛，头领，怎么回事？
"雪山！"孔葛突然大吼了一声，把奥邓特吓了一跳。
"我听不见你的声音……雪山！"
食人魔萨满用力地把双手举的更高，这回甚至都微微地踮起了脚尖。
周围堆雪的松树开始晃动，又一阵冷风呼啸而至，风雪在几个人停留在这里的短时间内骤然起势。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挂在温蕾萨的银发和斗篷上，她忍不住撩了一下头发站稳身子大声问道："你是在召唤暴风雪吗？"
"不对……"
食人魔喃喃道，但风越来越大，树木晃动的也越来越厉害，很快天空，低处的谷地，遥远的山峰都被白茫茫的雪雾遮住。
很快连孔葛都站不住了，他"哎哟"一声跌下石头坐在雪里，狼狈地爬起身吼道："暴风雪真的来了，我们不能留在这！下去树林里！"
杰斯戴上兜帽，跟温蕾萨一起跟着食人魔往坡下走，再次往天边雪峰的方向瞥了一眼。此时那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大风吹拂过来的雪花不断地打在脸上。
白花花的一片混乱中，他觉得好像听到了一些低沉的声音，像是风声，像是雪花嗡嗡地掠过，也像是……
"欺骗……"
"黑暗……"
四个人一条狗冲进松林，风雪把松树吹的颤抖，森林里传出的寒风咆哮与阵阵元素低语汇成一起，仿佛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在对着杰斯发出警告。
"不能再继续向前……恶魔。"
"离开这里，离开奥特兰克，放走他们！"
这低语愈发的愤怒，逐渐变得明晰。两个食人魔带着杰斯和温蕾萨冲进山腰下一座巨石挤压出来的狭窄山洞，钻到深处之后杰斯举起右手，用元素语低声道："响应我的呼唤，火焰。"
他的手掌上猛地爆出一团燃炎将洞室照亮，雪山传过来的低沉暗语一下子像是被一股冲击波荡开一般只剩下了空洞的回响。
火焰消散开来后，孔葛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雪山不愿意帮助我了，我很少遇到这样的事。"
"先帮我找些木头。"杰斯说。
几个人将洞口搜集来的松枝烂叶堆起来点燃，待温暖取代了寒冷。洞室里的火光摇摇晃晃地稳定下来后，那些低语的余音也跟着被驱散了，只剩下木柴燃烧时噼啪的动静。
"有人在呼唤冰雪之王的力量阻止你们深入这里，杰斯·塞索。寒冰把你们的存在告诉了他们，就像是我把他们的声音告诉你一样。"
"他们在哪？"杰斯用元素语问道。
"我无法在这里对抗着雪山的主人去探知什么。但是不远了，阿莱克丝塔萨的朋友，你们离得不远了。"
"你在跟柴火说话吗，人类？"食人魔问。
"跟奥邓特躲在山洞里，孔葛，暴风雪减弱之后再回去。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杰斯提起法杖站起身来，看向游侠说："接下来得靠我们自己了，温。"
第1145章 寒冰敌意
旋转着的雪花划过脸颊，像是一道道凌厉的飞刃。天空，大地都已经被呼啸的白雾吞没，视野里只剩下一片又一片挣扎的黑色树影癫狂地摇动着，呜呜的吼声仿佛无数只痛苦的野兽随着奔逃。
很难想象仅仅在半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一片清亮，阳光洒在雪上金光闪闪的，一眼可以望到十几里外一层层的雪山和高峰，甚至更远的地方。
杰斯迈着艰难地步子时不时地踩空滑到，好不容易才来到一棵被狂风压弯了的松树下，抓着树干稳了一会儿。
只是从洞穴里走出来的这几百米的距离，披风上，兜帽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层不断被吹飞，又不断堆厚的雪花。
温蕾萨已经走到了前面，达扎尔姆四世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步前进，杰斯扶了扶兜帽用力向前迈出一步，再次扑进狂风中。
从这里往南边的山坡下走就能抵达霜狼们藏匿的地方，这是之前食人魔透露过的。而且，愈发狂暴起来的暴风雪也佐证了这一点。
杰斯滑下一片裸露出来的石板，扶住一块突出出来的巨石抱着脸喘了口气。
冷风吹得他有些呼吸困难，脸上也冻得几乎快要失去知觉，身上穿的几件在斯坦恩布莱德添置的上雪山穿的厚衣服也有些顶不住了。
他拔出碧空之歌，擦过的冰雪之间晶莹的剑身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显得比在清亮的气候里更加漂亮。
当下他可没心情欣赏玛里苟斯打造出来的艺术品，他用元素语呼唤火焰，然而空气中一阵飘扬的火花刚刚聚集起来便被寒风吹飞化为灰烟，剑身刚刚略有些火光便再次回归冰冷的幽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次呼唤火焰的尝试不仅完全失败，甚至消耗的精力还比杰斯往常呼唤更大规模的火焰元素轰击还要多。
毕竟这暴风雪根本不是普通的气候，而是掌管着这里的事物释放出来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