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唔，她在巫师圣殿那边。"埃尔兰说。"什么？"
"巫师圣殿那个裁缝那里，拉尔森，你认识他们家吗？"
"好吧。"杰斯觉得埃尔兰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于是问："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苏伦娜有外遇了？"
"呵。"埃尔兰托着脑袋整个身子颤了一下说："我们两个之间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跟感情没有关系。"
"匕首会的事？"杰斯问道。
埃尔兰点点头说："苏伦娜在进入虚空这件事上我觉得有些太心急了，其实我觉得她比加尔德斯还急，至少加尔德斯可没有天天跑到地下室来逼我们画法阵。"
杰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训练房那边就"哒哒哒"地传过来一阵靴子踏地的动静。
"杰斯？"苏伦娜出现在通道口，她瞥了一眼埃尔兰说："你不觉得我们对暗影魔法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了吗，或许虚空通道就是解决方案，否则那些兽人也不会在各种书籍里提到这一点。"
埃尔兰举起手说："瞧瞧杰斯·塞索吧，我是觉得以你对暗影魔法的掌控力，还没到必须要进入虚空裂隙里探究的程度！要我说，你只是被你召唤的那个虚空行者不停地唠叨把精神都弄得不正常了。"
"迪托克图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多余的话，埃尔兰。"苏伦娜说。
"你也召唤了一个虚空行者？"杰斯问："在你旧城区的住处，还是在地下室？"
"在我的住处。"苏伦娜说："这个混蛋这两天不知道从哪里勾搭了一个奥特兰克来的小女孩，就很少去我那边了，然后又天天妄想我被那个虚空行者用什么低语弄坏了精神。我倒是想知道你现在这么多疑谨慎的性格，是不是因为你的魅魔天天在枕头边上吹风改造出来的。"
"这样更符合一个术士的堕落印象不是更好吗？"埃尔兰反击道："以前我对这些暗影咒语不感兴趣的时候，你和加金，加尔德斯他们每次开会都轮流教训我，暗示我是个蠢蛋，现在我学会了不少东西，你又觉得我在‘黑暗艺术的道路’上走到越来越远了？"
"好了好了。"杰斯抬起双手说："我这里有一些跟扭曲虚空裂隙有关的新内容，你们有兴趣吗？"
"有。"苏伦娜说。
"没有。"埃尔兰气冲冲地站起身，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太冲了，不得不叹了口气跟杰斯低了低头，说："抱歉，杰斯，我不是针对你的。只是这两天我被她和加尔德斯两个人轮番逼着在这个地下室里‘跟虚空沟通’，所以意识上有些疲劳。你也知道尝试连续在扭曲虚空里召唤恶魔会导致脑子被腐蚀成黑水，我也需要些时间休息，去市场那边散散步之类的。"
"我理解。"杰斯点点头。
苏伦娜问："你是又要去找那个奥特兰克人了吧，嗯？"
"你可以一起来，我不介意三人行，苏。"埃尔兰说。
"去你的。"苏伦娜说："但愿你那个情人也是头黑龙。"
"那还挺不错的。"埃尔兰冷笑一声说："那我也是上过龙的人了，比瓦里安还厉害。"说着埃尔兰便往地下室入口处走了，杰斯看着苏伦娜问："你确定他没事吗？"
"哪方面？"苏伦娜问。
"你提到的魅魔干扰精神之类的。"杰斯说。
"别那么认真，亲爱的杰斯。"苏伦娜微笑着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开他的玩笑。好吧，我承认这段时间是逼的他有些紧了，但如果真的有机会进入扭曲虚空，你不会想要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吗？你肯定能理解我们才对，毕竟那里是我们的法力来源。"
"我知道。"杰斯说："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在到处搜罗资料，看看这些卷轴。"
苏伦娜点点头，接过杰斯手上的一张卷轴打开看了看，杰斯指着上面那个迷一般的图案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女术士看到这个图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吼道："埃尔兰·杜德摩尔！"
过了一会儿走廊入口处又传来几声脚步声，埃尔兰推开铁门说："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还没走那么远呢。"
"你瞧瞧这个。"苏伦娜说："是不是跟你那天从藏宝海湾弄到的那个卷轴上的图案差不多？就是加尔德斯以为是某种虚空通道法阵的那个东西。"
埃尔兰接过卷轴仔细看了看，皱起眉头来说："确实……确实很像。"他抬起头来看着杰斯问："这是什么法阵？"
苏伦娜也看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神色。杰斯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和我的恶魔仆从都推测这是一种未知的文字符号，而不是法阵图画。"
"跟虚空有关？"苏伦娜说。
"大概吧。"杰斯说："至少本来拥有这些材料的人是研究扭曲虚空的。"
"要不要问问你的虚空行者？"埃尔兰看着苏伦娜问。
"加尔德斯的那个呢？"杰斯问："那个不是就在地下室里吗？"
"它……灭了。"埃尔兰说："因为加尔德斯的那次尝试召唤，要我说它很可能是趁机逃回了扭曲虚空，但加尔德斯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无论如何，虚空行者跟其他的恶魔完全不一样。"苏伦娜说："没有真名，没有条件的交换，而且本身的存在就极其的不稳定，目前来看也没法成功用你带来的办法进行召唤……如果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把我家里的迪托克图带到这边的地下室，我已经打算也把它给掐灭了。"
杰斯点了点头，问："那么至少可以问问他关于这个图案的事吧。"
"希望它能知道吧。"苏伦娜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埃尔兰瞥了一眼杰斯放在旁边的布卷，说："这是……"
"给嘉莱恩的。"杰斯说。
"这是不是要去另一个大陆的精灵那里净化的恶魔布？"埃尔兰问。"是。"杰斯说。
"我已经能想象我们的裁缝见到这个东西会多兴奋了。"埃尔兰脱掉法袍说："我帮你拿到她的房间那边去。"
"好。"杰斯说："那我们现在赶快去苏伦娜家里吧。"
"走。"苏伦娜提起桌子上的包裹道。
三个人跟札雷交代好把门锁上，一路快步赶往旧城区，谁都没有提起午饭的事，都想要赶快知道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东西。
杰斯知道不仅仅是他，苏伦娜和埃尔兰似乎也有预感，那就是虚空行者很可能知道这些图案所代表的东西。
来到杰斯之前来过几次的那栋小楼，苏伦娜来到一楼走廊里准备开门，杰斯问："我记得你不是住在上面那层。"
"一楼这间也被我包下来了，方便使用这里的地下室。"苏伦娜说。
杰斯点点头，三个人一同进入房间，来到地下室里，昏昏暗暗的漆黑房间里，一对紫色的火苗正在那边漂浮着。
尽管在游戏里，术士们召唤的，还有为燃烧军团服务的虚空行者的类型被划分为恶魔，但在现实世界里，虚空行者确实跟恶魔不是一种东西。
最明显的凭证就是，杰斯即使是通过侦测恶魔也不能看清它的影子，即使它就站在那里，没有用任何手段屏蔽自己的存在。
"你好，迪托克图。"苏伦娜看了看身旁的两人，说："我们直入正题，我有个东西想让你瞧瞧，老实回答我们的提问。"
迪托克图伸展了一下双臂，然后慢慢地点头。
埃尔兰把其中一张卷轴展示给虚空行者，问："看看这是什么，迪托克图。"
虚空行者发出一声叹息一般的空洞声音，然后把脑袋凑近卷轴，咕哝了一阵后用恶魔语说："深渊语。"
"是沙斯亚尔吗？"杰斯问。
"不，与它们没有关系。"虚空行者改用通用语回答道："这是纯粹的暗影……所发出的声音，然后被记录。"
第1165章 "解码"难度
"你能解读这上面的东西吗，迪托克图？"苏伦娜凑过去问道。
虚空行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掌……或者说由一团暗影组成的爪子，缓缓地抚在这团几乎称得上是混乱无序的符文上。
它那对火苗般的眼睛开始微微晃动，体内发出一声声低沉的难以辨识的动静，就像是痛苦的呻吟，又像是大教堂里时不时传出来的高声吟唱。
卷轴上的符文也跟着一同发出紫色的魔光，这光芒像燃烧起来的不详之火似的，随着虚空行者火苗一样的眼睛共同一明一暗地闪烁。
这一刻，杰斯甚至有些担心他的"阅读"会让卷轴一起烧掉。
不过，这个解读过程的动静明显有些过大了，苏伦娜禁不住抬头看了看身后的楼梯上面，脸上的表情愈发不安。
"还是……停下。"她低声道。
"是。"虚空行者用通用语回答着，然而它体内那隆隆的低语声却仍然像是回响着似的传荡了几秒钟才消停下来。
三个术士沉默了一会儿，等地下室彻底安静下来，确定楼外面没有什么反应后才都松了口气。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是讲的什么，迪托克图。"埃尔兰压着声音说："不需要把它按照你们的方式读出来，你能听明白我的通用语吗？"
"我还没有阅读完成，凡人，无法告诉你具体的含义。"虚空行者回答道。"该死。"埃尔兰掐着腰低了低头。
"杰斯这里还有很多卷轴，如果他要是解读每一个符文都要弄出这样的阵势来，那我们不能在旧城区这么干。"苏伦娜说："抱歉，这里只是个我用来藏东西的地方。虽然肖尔和军情七处知道我们的情况，也愿意给我的屋子提供庇护，但那是在不在城里引起骚动的前提下……我这座地下室远不像加尔德斯在酒馆地下室那边弄得那么保险。"
"但你也没办法把这个黑色的怪物搬到那边去。"埃尔兰说。
苏伦娜叹了口气，说："不是你从黑铁矮人那里弄来的那个召唤咒语不管用，杰斯。虽然我还没学会，但加尔德斯已经成功地把森萝拉女士从他家里召唤到地下室了，没出现任何意外。但是召唤虚空行者就不行，我猜那个血魔法仪式肯定是基于恶魔契约本身的……"
"让我看看。"杰斯说着拿过卷轴，学着虚空行者的样子把手按在上面，然后仔细感受其中的暗影之力。
遗憾的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感受到一点残余的，虚空行者阅读时留下的细微的法力波荡。
毕竟他不是个虚空行者，也没掌握"纯粹的暗影"对这种符文的使用。
实际上，他觉得达尔坎以及玛丽希亚，或者蕾瑟塔蒂丝等等其他所有他那个团伙里的人，都没有能力解读出上面卷轴到底写的是什么。
毕竟在另一个时间线，即使是达尔坎背叛了奎尔萨拉斯加入天灾军团，变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亡灵巫师，也没能找到办法真正进入泰洛古斯裂隙。
至少在他活着的时间里一直到阿尔萨斯兵临城下，都还没有做到这一点。但是日后另一位精灵法师，也就是成功带领自己的学徒进入泰洛古斯裂隙的魔导师乌布里克反而很快就找到了破译这些复杂符文的办法。
从之前在奎尔萨拉斯跟那些魔导师和远行者们的交流能听得出来，乌布里克虽然也是一位在精灵王国里颇为知名的暗影研究者，但地位和学识明显不及达尔坎。
而且达尔坎还坐拥这样一个一直在帮助他的团队，能在斯坦索姆的地底找到一个蛛魔地下宫殿作为研究室……日后乌布里克能轻松破译的符文，达尔坎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成果。
杰斯用手挠了挠胡渣，他觉得其实不难推测原因，这很可能是因为德拉诺，或者说因为已经毁灭的德拉诺的影响。
太阳之井被天灾毁灭之后，所有高等精灵要么在绝望中死去，要么堕落为失心者，要么开始追寻新的法力以取代太阳之井成为解决精灵们魔瘾的方法。
像乌布里克这样的暗影研究者自然希望扭曲虚空能取代太阳之井，所以虽然玛丽希亚在审讯室里说的那些话颇为疯狂，但也不是毫无逻辑。
而凯尔萨斯王子则抓住了跟随伊利丹·怒风一同前往外域的机会。他在已经破碎的德拉诺，从燃烧军团那里找到了无数强大的邪能水晶把他们带回奎尔萨拉斯，让留在奎尔萨拉斯的干渴子民们缓解魔瘾。这也是为什么日后的血精灵眼睛都变成了邪能的绿色。
更重要的是，凯尔萨斯从伊利丹和燃烧军团那里带回来的不仅仅是邪能，还有无数魔法物品，咒语，与扭曲虚空和恶魔力量对话的手段方法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血精灵们迅速接受了来自破碎德拉诺的黑暗魔法，更不用说已经被邪能污染的精灵们也同时建立了与恶魔，还有堕落魔法的强大亲和力。
一时间，奎尔萨拉斯的恶魔研究者，术士，暗影法师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在几年内兴旺发达了起来。
到了那时候，乌布里克就拥有了比达尔坎好了无数倍的条件和环境，去研究达尔坎此前用尽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搞到的秘密资料，也就是杰斯此时手上的这些东西。
不过，仍然无法忽略的是，这些材料里包括的秘密可不仅仅是泰洛古斯裂隙的进入方式，还有达尔坎那些秘密暗影魔法的来源。
难道达尔坎部分掌握了这种"深渊语"，或者解读了一部分卷轴，所以可以那些自如地影响杰斯释放出来的暗影能量？
但是从虚空行者解读这些深渊语符文的方法来看，使用深渊语最起码不会像说出卡利姆多元素语的方式那么简单。
"我们只能去已宰的羔羊那边再召唤一个虚空行者了。"苏伦娜说："我这里已经有一个了，埃尔兰。加尔德斯不允许我召唤第二个虚空行者，接下来就只能看你了。"
"加尔德斯说过，至少要四个人在场才能进行小鬼和地狱猎犬以外的召唤仪式"埃尔兰说："考虑到我们以前遇到过的可怕问题，我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地遵守这个规矩。"
"杰斯在这里了，我们已经有三个人了，嘉莱恩就在法师区。"苏伦娜说。埃尔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一只手轻轻拨了拨嘴唇，然后望向杰斯。
杰斯知道，他们是想要让自己召唤一个虚空行者出来。
匕首会的人都知道，加尔德斯召唤出来的恶魔总是比其他人召唤的强一些，而杰斯就更离谱了。加尔德斯召唤出来的魅魔森萝拉高傲非常，见到莫洛菲尔还是乖的像是个女仆一样。
杰斯当然也对解读这些材料上的秘密充满兴趣和好奇，想要知道达尔坎到底从哪里学会的那些魔法，但他也对召唤虚空行者这个主意有点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