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魔导师罗曼斯离开的时候给杰斯留下了一大堆关于如何利用法师塔魔法水晶的书籍，以帮助他快速弄懂如何跟塔拉尔夫辛水晶和谐相处。
然而这些书籍有几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一来它们全都是用相当艰涩难懂的萨拉斯语写成的，杰斯虽然稍微接触过这一"领域"的萨拉斯语，但总体来说更熟悉日常对话，对他此时的萨拉斯语水平来说，还是需要边翻词典边阅读。
值得欣慰的是，罗曼斯还真的给他留了一本萨拉斯语和通用语双语词典，然而这本词典是达拉然建城时期编著的，里面除了一些艰深难懂的自然地理与魔法知识专业词汇以外，大部分用词都跟今天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往好处去想的话，这恰好可以弥补杰斯日常对话熟悉专业词汇不懂的缺点。
第二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那就是这些跟维护法师塔和动用魔法水晶力量的典籍里并没有记载塔拉尔夫辛水晶，倒是之前大魔导师在艾伦达尔河上给自己介绍的其他几种水晶都差不多有相应的内容。
由于塔拉尔夫辛水晶并不是典型的精灵法师塔能量水晶，这倒是也很正常。当然，罗曼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专门给它留了一些比较容易理解的研究塔拉尔夫辛水晶的文章。但是，这里面也没有教给法师去使用一座拥有这种水晶的法师塔。
也就是说，除了关于法师塔和水晶本身的基础知识以外，具体要怎么利用二者的结合，还要留给杰斯去自己摸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枚水晶用不着像一个侏儒机械产品一样恨不得每一个参数都要自己亲手去调整，每一个功能都要自己去开启关闭。它在塔顶被激活的时候，杰斯就已经感觉到它开始稳定因为卡拉赞的爆炸而变得及其不平衡的魔网地脉之力，同时也在控制塔内的恶魔能量水平了。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对于接下来杰斯这一伙人的需求就足够了。毕竟他此刻还不需要用这座法师塔来对付兽人和黑龙军团，或者豺狼人入侵，黑铁矮人暴动之类的问题。
到了傍晚，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伊尔加拉塔顶上的水晶当然也愈发明亮。看了一天的书从窗户里望向外面，视野里的一切好像都覆上了一层幽暗的紫蓝。
杰斯下楼来到塔外，格瑞德已经早早地在这里坐在树底下盯着上面看了。
跟他一起看的还有蹲在不远处的两头地狱犬，它们也抬着笨重的脑袋直直地盯着缓缓旋转的魔法水晶，好像多看一会儿就能从里面吸收点辐射出来的残余法力似的。
"看着它时间长了，会觉得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杰斯。"格瑞德嘟囔道："你可以也试试。"
杰斯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手边的乌萨勒斯，然后问矮人："你知道灵魂被抽走是什么感觉？"
"别摆出这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这个天天跟魅魔鬼混的男巫。"格瑞德指着高处说："你仔细盯着看看就知道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杰斯斜了他一眼，但还是按照他说的，认真地盯住了旋转着闪烁的塔拉尔夫辛水晶。
比起格瑞德，杰斯自然能从水晶里看出更多的东西，毕竟在塔奎林的时候他就已经与之有很深入的交流了，而在这里也是他亲手将水晶激活的。
逐渐地，他甚至能从水晶里感受到这一整片森林的律动，只是此时对于杰斯来说这还是一些无法解读的杂音和混乱的波荡。不过杰斯相信只要继续学习和熟悉，再经过足够的训练，他或许就能通过这枚水晶来监视石堡森林，甚至更远的地方了。
就在他逐渐沉浸到水晶里的时候，格瑞德突然低呼了一声，说："该死的，你是不是做什么了？"
"什么？"杰斯回过神来问道。
"它有点变色了。"格瑞德说。
杰斯朝着水晶看过去，它确实变得更红了，只是这会儿正在回归本来的略有些蓝的紫红色。
这跟自己与其接触的过程有关吗？杰斯心里想着。
从奎尔萨拉斯送来的一本书里提到了法师与自己的法师塔建立联系，大概就是互相磨合达成最终协调的过程，很多法师会利用特定的咒语和法器加速这一过程。
"是我的错觉吗？"格瑞德又问。
杰斯没有立刻回答，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
他看了看矮人，然后再次把注意力回归到水晶之上，像刚才一样将意识沉浸在水晶的法力里去。
"尤拉辛加，比斯塔恩特……"
杰斯念诵咒语，格瑞德立刻瞪大了眼睛退后了几步说："你要干嘛，为什么要念暗影箭的咒语？"
杰斯没有理会他，他并不是单纯在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身体中调动暗影之力，而是想要借着咒语，利用水晶提取经过平衡的，纯粹的暗影之力。
当然，最开始并不顺利，毕竟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他的咒语与下意识从其他来源呼唤过来的暗影之力旋转着地聚合在手中，形成一颗越来越大的暗影球，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中断了施法，将这些力量抛散，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水晶里，念诵咒语。
"嘘，别说话。"
杰斯用食指堵了堵嘴唇，看了一眼从高处的窗口边托着腮望着自己的莫洛菲尔，尽量把她眼里火热的眼眸里含着的热烈欲望和压抑的渴求从脑海中屏蔽，转而摸索独自一人时的冷清和苦楚，寻找面临无法抵挡之艰难时那一拳打在金属墙上的僵硬……
当这些情绪从虚无中被调集，但是在杰斯擅长的操纵手段之下膨胀燃烧的越来越旺盛时，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像是在流淌的法力之河里抓住了什么东西。
塔拉尔夫辛水晶随着这股感觉再次燃烧起紫红色，甚至旋转的越来越慢，最终接近停滞，整片森林这会儿都被法师塔释放出来的紫血一般的光辉映红。
格瑞德又望向水晶，高处窗边的莫洛菲尔忍不住抬起头望向塔顶，她燃烧着的双眼甚至都变成了水晶一模一样的颜色，拥有了相同的跃动频率。
就是这个感觉了。
"尤拉辛加，比斯塔恩特。"杰斯再次念诵咒语，这次他直接从水晶中掠取力量，在手中慢慢聚集起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暗影之核。
这枚略显"脆弱"的暗影球远不如他自己施法时召唤的暗影箭那么强大，更别说他利用乌萨勒斯呼唤出来的堪比某种灵魂炸弹的暗影箭了。
但是最重要的是，召唤这团暗影几乎没有消耗他的法力。
这时，杰斯内心突然崩出一个想法。
在他所有掌握的魔法里，最消耗法力的无疑是暗影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连续施放暗影步。
他从莫洛菲尔那里学到的暗影步，是利用自己的意识和精力牵扯周围的黑暗能量把自己裹挟在暗影里突然闪出一大段距离。
因为施法必须要快，暗影步没有暗影箭或者古尔丹之手那样的专门引导力量汇集的条件。在一次暗影步抓取了游离在附近的暗影后，连续的第二次就只能去拖拽那些更难引导的暗影，因此会消耗数倍于第一次暗影步的法力。
对于恶魔来说这要简单得多，像萨亚德这样的恶魔几乎就是一个暗影与邪能凝聚起来的肉块。但凡人不能像莫洛菲尔一样行动，所以在游戏里盗贼的暗影步被设定为一个长冷却的技能是有原因的。
？
但是现在呢？杰斯望着塔拉尔夫辛水晶，心里想着如果能利用水晶调集暗影法力启动暗影步呢？
他看准了窗口上的莫洛菲尔，再次用意识与水晶建立联系，驱动其中的暗影力量包围过来将自己裹挟其中……
一阵强大的黑暗之风拖拽着他直扑向塔身，格瑞德吓得吸了一口气，眼睛勉强追上了黑暗力量冲刺的方向，下一秒杰斯已经攀在了法师塔的中间墙上。
杰斯立刻驱动下一次暗影步，这次在水晶的加持下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消耗了什么法力就再次被一股暗影力量带着向高处窜行而去，眼看着莫洛菲尔的影子已经出现在几乎手指尖……
突然，杰斯感觉这股力量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冲劲似的，他就那么被"抛"出了黑暗之息飞到半空，眼看着已经失去了所有支持……
余光里，窗口的莫洛菲尔已经抓住了窗框，似乎想要直接扑出来把杰斯接住。不过这一瞬间，杰斯直接利用自己的法力驱动暗影步直接闪到了魅魔身后……只不过身体还保持着那个悬在半空中的惯性没有踩实，难免地跌出了几步撞在一个空置物架上。
莫洛菲尔回过头来看着杰斯，像是看一个笨学生似的微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乌萨勒斯的主人要摔死在自己的法师塔门口了呢，亲爱的。"
杰斯尴尬地笑了笑，下面才传来了格瑞德的吼声。
"杰斯，你怎么样了？！"
杰斯把手搭在楼梯旁边的栏杆上晃了晃说："还活着呢。"
第1201章 绝对不是一座监狱
水晶已经安装到位，接下来就是进行召唤仪式了。
第二天早晨，石堡来了一支骑兵，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塔拉尔夫辛水晶释放出来的不寻常光芒引起了瞭望塔哨兵的主意。
石堡的驻军一向对森林里的奇怪光芒非常警惕，毕竟很可能是豺狼人巫师在搞事。
考虑到伊尔加拉之塔上次启用已经是十年前兽人入侵时期的事了，如今突然又出现这样的光，难免会让他们担心。
杰斯隐约记得，当初第一次来到石堡的时候，就是豺狼人术士用暗影魔法引走了骑兵们才找到机会偷袭城墙。
这次骑兵们只来了三个人，大概是察觉到这次的现象跟伊尔加拉之塔有关。跟石堡的士兵们解释了法力水晶的事后，他们就安心离去了。
把这些士兵送走，杰斯就开始在塔底按照之前设计好的图纸开始画法阵了。
因为涉及许多修改和其他组合起来的法阵，这次的召唤法阵画的时间很长，从上午一直画到了下午，中间格瑞德甚至还看得打起盹来。
天色有些发暗了，杰斯用暗影之火一下子将法阵里自己的血画下的部分点燃，整个塔底的大厅都被这股火焰照成了紫红色。
"感觉很不错，主人。"撒厄诺在旁边说："那枚强大精灵水晶的力量正在稳定召唤仪式的法力，我想在这里进行召唤肯定会比在那个食人魔法阵里召唤要简单牢靠得多！"
"希望如此。"杰斯点点头，这时烧起来的火焰带着暗影特有的尖锐动静愈发刺耳，旁边的格瑞德也忍不住挠了挠耳朵睁开眼睛。
"呃呃？"矮人看着这边说："现在就要开始啦？"
"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杰斯问。
"那个恶魔会不会因为被困在这里而大发脾气？"格瑞德问："你不担心？"
"这不正是你在这看着的原因？"杰斯望着逐渐在法阵上延烧起来的暗影之火说："要是情况不对，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就只能开打了。"
格瑞德没有搭话，只是提起战锤用矮人语低声嘟囔了些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希望一切顺利，希望那个恶魔脾气不要那么大之类的话。
看来，卡尔勒兹在那个燃烧的元素位面里与奥妮克希亚正面搏斗的场景确实给了这个矮子不小的震撼，尤其是有他之前被黑龙公主胖揍了一顿作为对比的情况下。
杰斯已经不是头一回召唤卡尔勒兹了，所以这次的底气也足了很多。
他走到法阵当中召唤者站的位置上，高举乌萨勒斯，闭上眼睛念诵咒语。
"维利林基，托辛塔尼，托瑟斯塔，苏比纳斯埃雷杜因，卡尔勒兹玛阿利……"
被召唤者的距离虽然没有那么远，但这毕竟是召唤一个恶魔领主。整个伊尔加拉之塔的内部开始微微地颤动，杰斯感觉到了魔网也随之变得不稳定，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塔拉尔夫辛水晶的响应而缓解了下去。
肯瑞托看中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否则它怎么可能让紫罗兰监狱维持这数百年的平静。
随着水晶能量的启动，法力迅速回归平静，杰斯内心也就多了一层信心。
想到最初他还想要借用伊尔加拉之塔之下的魔网节点法力把卡尔勒兹从迷失的扭曲虚空深处召唤回来，那时候他甚至还没有想着从谁那里弄一个稳定法力的法师塔水晶来。
参考逆风山谷里那群食人魔搭建的召唤祭坛，要是没有魔法水晶，卡尔勒兹又离得那么远，就算是召唤仪式能够成功完成，扭曲虚空的力量恐怕也足以把这座塔直接扯碎坍塌……
他继续召唤仪式，很快一道扭曲虚空的裂缝便从中间展开，里面传出一阵卡尔勒兹呢喃低语的动静。
虚空之风从中倾泻而出，相当一部分被水晶的力量舒缓下来，但还是有很多在塔内刮起了持续不断的旋风。
格瑞德扶了扶自己的兜帽，莫洛菲尔也抓住了旁边楼梯的扶手，顺便扯住了撒厄诺的尾巴。
杰斯忽视了顶层"呼呼啦啦"的书页翻飞的动静，忽略掉时不时传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很快，裂缝变得越来越大，卡尔勒兹从中伸出手来，一只爪子抓住了裂缝的边沿，一只爪子探出来按在法阵的中央。
"唔，这就是你承诺的‘新环境’，杰斯·塞索。"末日领主用恶魔语嘟囔着探出头来。
他来回转了转脑袋，观察了一下周围，长长的魔角刮擦了一下墙壁，幸亏法师塔的外墙足够坚固，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划痕。
"注意一点，这座塔是我的财产！"杰斯顶着呼号的强风用恶魔语喊道。
"你的塔，你的财产？"
卡尔勒兹说着踏在地面上，伊尔加拉之塔的地基和底层比食人魔临时搭建起来的祭坛要结实得多，在魔网加持的法阵保护下，只有他结结实实地踏上的那几块砖被踩裂。
杰斯盯着那几块砖皱了皱眉，这时大恶魔从裂缝里完全钻进来想要直起身子展开巨翼，杰斯又立刻大吼了一声，末日领主被吼的立刻停下了动作，就像是被冻在了原地似的。
扭曲虚空裂缝之中灌进来的魔影旋转着散开，塔内的视野变得清晰后，卡尔勒兹慢慢地转了转脑袋，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抬起手指触碰了一下就在角边不远处的窗户，然后一股毫不掩饰的怒火窜上脑际。他的头发甚至都迅速燃烧起来，那对被横肉挤压到看不清楚的小眼睛也跟着窜出火苗。
"你这是给我找了个笼子？！杰斯·塞索！"末日领主伸出一根尖利的指甲几乎快要戳到杰斯的脑门上，他恶狠狠地用恶魔语骂道："阿努克——阿米尔……等着吧，蠢货！等卡扎克死了以后，等我们之间这受诅咒的契约完成以后，我会杀了包括你在内所有在艾泽拉斯上蠕动的可悲蛆虫，亲手掰碎你们这些玩具一样的塔楼和城墙，把你和你的朋友，一切认识的人挂在我的角上当装饰品！"
"你是说，契约完成以后？"杰斯指着旁边的魅魔说："可以，到时候你把我和这位莫洛菲尔女士做成腰带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