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从精灵居所那边走出巷子再走不远就来到了已宰的羔羊门口，这里半夜还挺热闹的，没人关心杰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穿着黑斗篷的独行客。
杰斯来到柜台上敲了敲桌子，正在账本上写着什么的黑脸酒保抬起头来说："厄苏拉正等着你呢，杰斯，她让我如果看到你的话，就要跟你说你之前要的东西都在下面了。"
"她也在下面吗？"杰斯问。
"她去苏伦娜那边拿东西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回来。"札雷点点头说："正好我也记不太住那些药水的名字，等她回来你可以直接去问。"
"行。"杰斯说："我可能要出个远门，札雷。所以我那间租屋你就帮我先退了吧。"
"你放心吧。"札雷把本子合起来用手压住问："你确定都收拾好了？别留下什么跟我们这边的人有关的东西。"
"嗯。"杰斯应道："麻烦你了。"
来到地下室，关上门，砰响在整个大厅和通道之间回荡着。只有看守着这里的那头地狱犬微微地用爪子摩擦了一下地面，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杰斯来到束缚着加奥塞罗斯的房间，这个虚空领主见到杰斯进入慢慢抬起头，一声空灵的暗影呼啸声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充斥房间。
这种强大而纯粹的虚空生物散发出来的虚空之力没有多少像是黑龙的火焰那般略有些腥的味道，即使是离得这么近也是一样。
"加奥塞罗斯。"杰斯唤着它的名字。
"主人……"加奥塞罗斯的紫色身躯随着这句回应而隐隐发亮。
"如果我前往其他地方，例如黑暗虚空里的另一个世界，能不能以某种方式进行沟通？"杰斯用恶魔语问道。
"你是凡人。"加奥塞罗斯说："所以，没有办法。"
"我不能通过虚空生物的方式与你交流吗？"杰斯问。
"我做不到。"加奥塞罗斯说："除非，你用同样的仪式把我从这里召唤到那个世界，我将能够当面与你沟通，聆听你的声音。"
杰斯心想这不是废话。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能与这位虚空领主进行远距离的某种心灵沟通，那么他即使是在德拉诺也能与匕首会的人进行交流。
当然，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即使是在游戏里，除了上古之神那类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存在，也没有多少生灵能够与凡人跨越虚空与位面进行心灵沟通……当然，玩家之间的密聊除外。
不过，他至少还有一个底牌，那就是卡尔勒兹。
虚空生物虽然不能与凡人进行沟通，但恶魔们至少找到了跨位面沟通的仪式和咒语，为了时时刻刻从自己的领主那里接受命令。
杰斯手上还有达斯莫拉在埃雷萨拉斯尝试与她的上司，也就是卡尔勒兹本人进行交流使用的法阵。
尽管这个法阵有些复杂，而且不知道从德拉诺到艾泽拉斯的施法消耗有多少，但这已经是杰斯手上唯一能进行远程交流的手段了。
杰斯抬起头，凝望着眼前的虚空领主。
这么想来，把他召唤到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帮匕首会训练暗影魔法，制造虚空相关的魔法物品，了解一些与扭曲虚空有关的知识，帮自己解读达尔坎的记录以外，几乎派不上什么其他的用场了。
而即使是解读达尔坎的记录也只是把上面的内容翻译了出来，要怎么使用，加尔德斯他们还是一头雾水。
当然，或许是因为匕首会对虚空行者的了解还不够透彻，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开发。这时通道外面传来铁门开锁的动静，杰斯离开房间，厄苏拉刚刚走进大厅。
见到杰斯出现在眼前，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问："你要出发了对吧？"
"是，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是时候出发了。"杰斯说。
"我知道我不该多问。"厄苏拉举了一下双手说："跟我来。"
来到炼金房里，厄苏拉把装着药水的袋子递给杰斯。杰斯把装着金币的钱袋放在桌上，厄苏拉数都没数就拿走塞进了箱子里。
"加尔德斯去哪了？"杰斯问。
"他和埃尔兰去了藏宝海湾。"厄苏拉说："找办法解读你从斯坦索姆带回来的那些卷轴。"
"等等。"杰斯说："他们不会把那里面的东西给外人看吧？"
"放心吧，杰斯，就算是你要他们给外人看，他们也不可能答应。"厄苏拉笑了笑说："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好吧，我还以为自己能稍微帮得上忙。"杰斯说："这趟出行路上应该有不少闲暇时间，我还打算自己看看能不能把加奥塞罗斯翻译出来的东西研究一下。"
"很远吗？"厄苏拉问。
杰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厄苏拉抬起双手说："抱歉，我又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她从自己的书架上拿下来一个布包说："不过关于那些卷轴，加尔德斯给我这里留了一套，他说如果我没办法弄明白的话就交给你。这是森萝拉女士在加奥塞罗斯领主的帮助下抄写的译文，上面写着用恶魔语的发音记录下来的‘深渊语’。有一部分加塞奥罗斯用恶魔语翻译了一下意思注在了旁边，但是大部分是咒语或者某种仪式用的，没有非常实实在在的意义……总之，相当麻烦。"
杰斯点了点头接过布包，思忖了片刻后说："这次确实很远，而且我也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匕首会有什么问题，或者你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就去伊尔加拉之塔找一个叫艾米·马林的肯瑞托法师。"
杰斯把手上的巫师圣殿见习法师戒指递给厄苏拉说："到时候把这个拿过去给她看，她会信任你。到时候把你或者匕首会遇到的事情告诉她，她会有办法通知我的。"
"艾米·马林。"炼金师接过戒指点了点头说："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无论你打算去哪，要去干什么，都给我小心点，杰斯。你听说过古尔丹的头颅吗？很多兽人说，部落的酋长就是用他的头颅作为法器开启了本已经失去了力量的黑暗之门……"
"我听说过，怎么？"杰斯问。
"如果要是你死了，我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炼金师坏笑了一声说："你也不想要让自己的脑袋被大家抓在手里当成宝物抢来抢去吧，嗯？"
杰斯摸着自己的脖子笑了笑，但厄苏拉的笑容很快就冷了下来，这个玩笑对她来说终究还是没那么好笑。
第1211章 无法安心
第二天，杰斯和格瑞德，温蕾萨见了面，把出发需要的东西一起整理好。出发那天，早晨杰斯去爸妈那里吃了顿早餐，跟他们道了别。
他本来想着尽量把这次道别弄得没那么重要，就像是之前几次来这里吃饭，吃完了说再见似的。但母亲还是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陪着他在运河边走了很远。
这样弄得他一直来到城墙的狮鹫巢这里，飞进了艾尔文森林，心情还是无法从父母家那边抽离出来。
温蕾萨和格瑞德倒是一路上相当激动，温蕾萨不用说，她一向都是最积极地想要前往德拉诺的那个，无论是什么神秘的扭曲虚空，风险极高的位面传送，燃烧军团的威胁……都根本阻挡不了她前进的脚步。
格瑞德也差不到哪里去，新的冒险，新的战斗，等在另一个世界的蛮锤大领主库德兰·蛮锤，对他来说都好像卡拉诺斯的雷霆啤酒一般充满吸引力。
当然，狮鹫们在石堡降落，几个人穿过森林来到伊尔加拉之塔的时候，杰斯也已经完全把暴风城里带出来的那些情绪甩开了。毕竟接下来的事可容不得他一直携带着这些复杂的情绪。
五个破碎者在塔外简单地搭了个遮雨挡风的棚子，法师塔周围的树木好像比杰斯离开的时候还茂盛了一些，杰斯一看就知道，索拉肯定已经回到塔里了。
果然，几个人还没走到塔下，索拉和艾米已经从塔里走出来向这边看了过来。
"索拉！"温蕾萨一路小跑过去，跟索拉拥抱了一下，然后问："怎么样，那个巨魔巫医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索拉说："她很愿意帮杰斯的忙，给了我很多袋幽灵侦测药水……而且甚至没收我的钱。"
"见了鬼了！"格瑞德看着杰斯问："你确定那是个辛特兰来的森林巨魔吗？"杰斯也皱了皱眉头问："她会这么好心，什么都没要求吗？"
"也不是什么都没要求。"索拉说："她让我用魔法稍微滋润了一盆血藤的生长，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
"天知道是什么疯狂的变异血藤。"杰斯挠了挠头说："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如果她打算搞什么乱子的话，里维加兹会去找她的麻烦的。"
"不管巨魔了。"温蕾萨斜了一眼杰斯，稍微撇了一下嘴角，望向另外一边从低地里走过来的破碎者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没什么其他的要准备的了吧。"杰斯说。
"至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格瑞德用卡德罗斯的苍穹击碎者砸了砸手掌说："随时都能钻进那座门里去！"
"你们呢？"杰斯问向刚走到附近的诺伯鲁。
"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塞索大师。"诺伯鲁说："贤者玛格图尔已经恢复了不少，离开黑暗之门远一些确实更有利于他的病情。"
杰斯点点头，仰起头看了看漂浮在塔顶的法力水晶说："那我们就出发吧。"
众人一起聚集在塔底的大厅里，当塔拉尔夫辛水晶再次闪烁光芒，整个法师塔的能量开始颤抖，撕扯开的虚空裂缝从众人面前展开的时候，破碎者们一个个僵硬的面容竟然也开始伸展，变形，激动溢于言表。对眼前这个末日领主的畏惧心理迅速被回家的兴奋掩盖过去。
"这次谁也别想拦着我先过去了。"格瑞德备好了行李，举着战锤直接冲进了裂缝，温蕾萨看了一眼杰斯也跟着走了进去。
破碎者们跟在精灵的身后一个个走进了门，然后是索拉，每过一个人，杰斯就感觉到法师塔的力量与魔网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了一下似的。正像艾米说的，建立一个稳定的，从艾泽拉斯通往破碎的德拉诺的传送通道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杰斯看着一旁的女法师说："艾米，帮我们看好这里，这座传送门必须有个正常人守着才行。我把两头地狱犬留在这协助你，他们会听你的话的。"
"放心好了，杰斯。"艾米说："怎么用幻象魔法掩饰这座塔的内部我已经心里有数了，不用担心这里的情况会被无关者发觉。"
杰斯点点头，跟达扎尔姆二世和三世用恶魔语吩咐好了。他最后检查了一下穿着的衣服和身上携带的东西，拍了拍腰上装着小鬼的恶魔包，便带着莫洛菲尔一起迈步钻进了虚空裂缝。
随着又一阵黏稠的挣扎，他再次迈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方。
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塔楼里的空灵回声瞬间消失，寂静吞没了一切……只剩下一丝丝不明显的，身后空间裂缝的暗影之力微微晃动的动静。
眼前一道蓝光照亮了整个厅室，那是被温蕾萨送到高处的光亮术。
照明之下，那面熟悉的，写满了破碎不堪的艾瑞达符文的高墙就竖在眼前。只不过更高处还有倒塌的石柱，断壁，坍塌的墙面和穹顶，之前杰斯完全没有注意到。
温蕾萨试着将梦境之弓贝拉努尔抬起来拉开，随着一阵梦境幻象的光辉聚集在弓上，确定了在这边伊兰尼库斯的手杖仍然蕴藏着强大的法力后，她才慢慢将弓放下。
格瑞德捏着脖颈间的大地守护者宝石，微弱的金光在其中闪烁着。
杰斯斜了这枚宝石一眼，其实他倒是完全不担心大地守护者的宝石会失效。毕竟即使是在已经破碎的德拉诺，元素之力也有着及其强大的作用。
"这里确实是奥金顿……我们回家了。"诺伯鲁激动地跟身旁的破碎者同伴用艾瑞达语说："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真的回来了。"
"你能确定我们是在哪里吗，贤者？"他望向扶着旁边的石柱喘着粗气的玛格图尔，后者似乎还没有从穿过传送门的挣扎中缓过来。
过了一会儿，玛格图尔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厅堂，回答道："奥金尼在这里面有很多讲厅，诺伯鲁。这里的坍塌太严重了，我无法确定我们身处哪一个。"
"所以我们要先探索一下周围的情况？"杰斯问。"我想是的。"玛格图尔说。
格瑞德望着这边问："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先离开这个厅堂往前走走。"杰斯说："我们要先确定这里是奥金顿的什么位置。"
"我们就在这里把幽灵侦测药水喝下去吧。"温蕾萨说。
格瑞德接过索拉递过来的药袋子说："但愿侦测艾泽拉斯幽灵的药水也能在德拉诺起作用。"
诺伯鲁说："考虑到暗影议会曾经利用这里的灵魂召唤恶魔，而暗影议会也在艾泽拉斯做过同样的事，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灵魂应该是差不多的，侦测艾泽拉斯灵魂的药水在这里应该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听起来是个好消息。"格瑞德点点头说。
杰斯喝了一口药水然后问向诺伯鲁："你们需要吗？"
"不需要。"诺伯鲁闷声说："我们可以感知到这里的灵魂。"
"像恶魔一样？"格瑞德问。
杰斯瞪了矮人一眼暗示他说话注意点，格瑞德才意识到问题，心虚地咳嗽了几声。没想到诺伯鲁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说："确实就像恶魔一样，雷拳领主。"
杰斯把没喝完的药水袋装在包里，他注意到旁边的索拉闭着眼睛，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
"我无法再呼唤梦境之力了，杰斯。"索拉睁开眼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跟所有同族的联系，失去了与整个翡翠梦境的……"
"戴上这个试试。"温蕾萨将自己的翠绿耳坠摘下来，亲手拨开绿龙的金发戴在她的耳朵上，"这个或许本来就应该让你戴着，毕竟这是你母亲的东西。"
索拉慌张地扶着温蕾萨的手说："这是阿莱克斯塔萨女王送给你的礼物，温……"
"那你就当作我借给你的。"温蕾萨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