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在那附近，符合你描述的只有奥金顿深处的宫殿，杰斯·塞索。"玛格图尔说："传送坐标依靠奥金顿附近强大的魔法地脉定位，我想大灾难已经扭曲了那里的地脉，导致传送坐标被奥金顿内部的奥术……或者灵魂之力扯了进去。"
他摇了摇头说："这只是我的猜想，说这些没有意义了，通过你的描述我觉得那里像是奥金尼的讲厅。我过去与几位奥金尼的祭司一同进入过那里，墙上的符文……"
"所以，你能带我们与那些奥金尼祭祀接触吗？"杰斯问。
"我认识几位奥金尼祭祀，但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玛格图尔说："在我们穿越黑暗之门前，奥金顿已经被摧毁，部落攻破了那里。但我无从知晓那里的情况，我只知道兽人一直在试图杀光里面的每一个德莱尼士兵。"
杰斯点点头说："但是一旦我们遇到奥金尼的人，你应该能帮我们跟他们建立信任。"
"但愿能这么顺利。"玛格图尔说。
破碎者们似乎并不因为要跟奥金尼接触而兴奋，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活人，为奥金尼祭祀们的遭遇感到担忧。
不过，至少杰斯听到玛格图尔的话之后放松了许多。他听起来比看上去的地位还高，跟奥金顿的守卫者们也有相当深入的接触，这样奥金顿之行可能会轻松很多。
现在，杰斯真的是为自己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前往德拉诺而感到庆幸了。
诺伯鲁说："希望那些奥金尼们能摒弃之前的偏见，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站在一起，才能面对这空前的劫难……"
说到这，他突然转过头看向南边的森林，然后说："我们不能休息了，各位。"
"什么？"杰斯问。
"有人追过来了。"一个破碎者士兵抓起地上装着德莱尼水晶的袋子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玛格图尔贤者。"
一行人立刻收拾东西出发，杰斯还回头望着森林里的情况，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当然，他肯定不能跟这些已经与自己的凶恶同族们斗争了几年的破碎者们相比。
"这些背弃了圣光的怪物！"一个破碎者低声骂道。
杰斯注意到玛格图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就像是有些不满他这样称呼同族。但他没有开口指责什么，大概是知道这会儿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更不用说这时候的他正在拖累整个队伍。
尽管整个队伍出发的很快，然而走了没多久，森林里还是出现了一些嘈杂的异声。
利爪刮擦树叶树枝的动静，呜噜噜的吼叫声，让杰斯差点以为是豺狼人部落正在包围他们了。
但是从侧面出现的一个怪影打消了杰斯的怀疑，那一对长到如同鸵鸟的怪腿，短粗的手臂，跳蚤般的跳跃动作都足以说明这群追逐者的身份了，确实是一群失落者。
"科利！科利！卡特拉，舒基尔！"
这些失落者们在森林里用无比肮脏的艾瑞达语辱骂着，诅咒着这群人痛苦地死去。在这个陌生的异界完全没有对同族人的任何一点怜悯。
很快这些动作别扭但速度依然无比迅速的怪人就把杰斯一行人包围在了其中，他们从树林间走出来，在树梢上现身，仿佛一个个黑褐色的矮小蝗虫人。
"圣光在上……"
浓烈的绝望情绪立刻弥漫在破碎者们之间，无论是诺伯鲁还是玛格图尔，都根本没有与这些失落者进行沟通的打算。
失落者们一步步逼近，手持短矛，镰刀和粗糙的带刺棍棒。他们此时之所以还没有立刻扑上来把这些破碎者撕成碎片不是因为慈悲，而是站在中间的杰斯——他们还搞不清楚这个人类到底是什么水平。
他们总共数量大概有二十几个，应该还有更多留在他们的住处。
过去他们全都是像诺伯鲁和玛格图尔一样的破碎者，如果他们不是无力抵抗恶魔腐蚀的恶化，恐怕真的能在这边建立一个相当像样的定居点。
"最终我们还是没办法走出这片森林。"玛格图尔低声说："如果你有什么逃命的方法，传送术，隐形术……最好现在就用吧，杰斯·塞索，我们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或许我们的悲惨命运就该在这里结束，无论做什么挣扎都是无谓的。"
"不必现在就放弃希望，贤者。"诺伯鲁说："我会跟这些凶恶的杂种战斗到最后一刻。"玛格图尔握紧自己的短杖点了点头，每一个破碎者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杰斯看着他问："你们不在意我伤害你们的同族吧？"
"别为我们冒这样的风险，人类……"诺伯鲁看着他说："离开这，回到德拉诺，告诉那里的德莱尼我们的故事，告诉他们我们这些人直到最后一刻仍然牢记圣光的教导。"
失落者们越逼越近，其中甚至还有手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轻弩的，已经瞄准了杰斯。杰斯从包里拿出几个紫瓶的暗影防护药水说："喝下去，每个人都要喝，快一点。"
玛格图尔和诺伯鲁接过药水，看到杰斯笃定的眼神，没有什么犹豫地就都分着喝了下去。
最后一个喝下药水的破碎者的喉咙动了动的同时，那些失落者也意识到这些人似乎已经在准备战斗，立刻你一声我一声地吼叫起来。
"弗艾克特！"杰斯双手举起乌萨勒斯大吼道，刹那间整个森林被一声暗影的尖啸覆盖，所有的失落者叫声，风声，脚步声都被淹没，扭曲……
一支弩箭"嗖"的一声射中杰斯的肩膀，被坚韧的黑龙皮轻易地弹飞，杰斯只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本来还有些期待"莫洛菲尔之败"能第一次在实战中派上用场，但显然已经没机会了。眼前的失落者们被这股暗影咆哮撞击后全都失控地尖叫，他们甚至无法站稳，无法拿住手中的武器，只能捂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哭泣，大吼，踉跄着逃窜。
有几个甚至眼睛里已经流淌出了发暗的血泪，痛苦地跪在地上发狂地抽搐。
不只是他们，连喝下了暗影防护药水的破碎者们也都被这一个咒语吓得杵在原地不能动弹，即使是有一个失落者发疯般地提着武器冲到面前也难以做出反击的动作。
杰斯随手念了个咒语指向这个失落者，他当场浑身爆燃起一团紫红色的烈焰，没走出五步便跪在地上，被暗影烈焰烧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渣，其千疮百孔的残破灵魂都没能从这邪恶明焰脱逃出来。
远处，那些还没有被群体恐惧吓到意志崩溃的失落者们见到这一幕终于也无法再坚持下去，转身毫不犹豫地逃窜进森林，连丢下的东西都根本不在乎了。
第1209章 逐渐接受
空气中已经满是黑魔法的腥味，暗影的尖啸消散开来，森林里只剩下东一声西一声的哭号。
杰斯倒是没想到这些凶恶的猎杀者这么容易被吓跑，按理来说，受到暗影魔法腐蚀堕落的生物应该多少有一些暗影抗性才对。
不过，他也很长时间没有用法杖动用这样规模的恐惧术了，对如今自己的暗影之力在乌萨勒斯的加持之下到底达到什么地步其实也不太清楚。
这些怪物自己逃掉也算是好事，希望他们能好好认识到这片森林的北方不是想来就来的。正好，杰斯也不愿意在这里再动用太多黑暗魔法了，他可不想这么随意地破坏索拉的努力。
周围平静下来后，他抓住身旁的诺伯鲁用力晃了晃其厚重的肩膀，说："在他们还能再组织起进攻前离开这，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了，太多黑暗魔法会严重污染这里的环境，这片森林离我的塔已经没有多远了。"
"唔……啊……"
诺伯鲁才刚刚从恍惚中缓过来，他紧闭着眼睛发出一声痛苦地像是哭号的动静后才喘了几口粗气。
他看了看杰斯，又看了看远处已经逃走的失落者，倒在地上已经被强大的暗影之力绞杀的尸体，又看向其他的失落者们。
玛格图尔瘫坐在担架上，明显也被刚才的暗影魔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
杰斯从他们每个破碎者身上都感受不到除了害怕之外的足够明确的情绪，"我已经向你们坦诚了我打算靠一个埃雷杜因把我们送到德拉诺，各位。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对我掌握的魔法是什么样子有所预期。"
玛格图尔用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咳嗽，然后说："我……只有，感激。"
"现在我理解为什么你能找到一个强大的埃雷杜因合作了。"诺伯鲁低着头说："即使是在兽人当中也很少见到比你强大的术士了，我必须感谢你救了我们的命。"
"不必客气。"杰斯一只手臂抱着法杖，另一只手指着北边说："我还得让你们帮忙去另一边领路，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不能死，现在我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吧。"
接下来的旅行没有再出现什么危险。一旦抵达石堡河，就意味着基本安全了，这里在黑暗之门战役后即使是豺狼人也很少出没了。
抵达伊尔加拉之塔的时候天色已晚。诺伯鲁走在最前面，远远地望着这座被茂密健康的树林包围着的法师塔和上面缓缓旋转着的魔法水晶，眼睛到处地瞟着，一脸的难以置信。
杰斯注意到他神色不对劲，问："怎么了，诺伯鲁？"
"这就是你的塔，塞索大师？"诺伯鲁指着前面远处还亮着光的高塔问道："那个恶魔在哪里？我在这里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恶魔的气息。"
"如果能让你在这里感觉到恶魔的气息，那我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努力都毫无意义了。"杰斯说："等你们进到塔里就能看到他了。"
诺伯鲁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此时已经睡了好一会儿的玛格图尔好像听到了交谈也从担架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艾米早早地从塔里走了出来望向这边，在塔拉尔夫辛水晶力量的支撑下，她察觉到这么远有人靠近也很正常。
"杰斯！"
"艾米！"杰斯远远地喊道："我把他们带来了。"
艾米早就知道这群人与燃烧军团里的艾瑞达巫师们同根同源，也知道这些人在故乡拥有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同时也是他们创造了那个传送坐标。但是看到这些人的长相的时候，心里那种见到异形的抵触情绪还是相当明显。
毕竟破碎者虽然比失落者的长相好了很多，但也非常的诡异吓人，即使是对于杰斯这种早已经在游戏里熟悉了的玩家，见到真人还是有些不适，对于见惯了各种奇怪丑陋恶魔的格瑞德和温蕾萨也很难接受，更别说艾米了。
不过，艾米再怎么说也是大法师的女儿，又在法师区和肯瑞托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上流阶层密切接触，无论有什么样的情绪，保持表面上的礼貌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很高兴认识你们。"她主动点头说："我在杰斯那里已经听过你们的事了。"
"非常荣幸，尊敬的奥术师。"诺伯鲁说。
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但破碎者们对于接触人类法师还是有些警惕，不过双方还是矜持地互相问候。玛格图尔虽然不会通用语，但最简单的问候语还是懂一些的，没有让场面过于僵硬。
"负责传送我们的恶魔就在塔里。"杰斯跟玛格图尔用艾瑞达语解释道："我的朋友们还没有返回，必须等他们全都回来再开启传送门。现在你们最好提前跟那个恶魔见个面，做好心理准备。
"好。"玛格图尔应道。
尽管已经提前说明了，进入塔内诺伯鲁第一眼看到末日领主的时候还是吓得呆在了门口。卡尔勒兹低下头来看了这些破碎者一眼，竟然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恶魔的笑声让这座塔的能量都开始震动了，塔拉尔夫辛水晶的紫红色里也开始透出邪绿，玛格图尔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场面迅速变得混乱起来，杰斯不得不先把破碎者们带出去，离开这座塔。
卡尔勒兹笑着说："要是艾瑞达人看到他们可以被邪能魔法变成这种可笑的东西，反应一定会很有意思，杰斯·塞索。"
恶魔的声音隆隆地在塔内回荡着，杰斯回头指着他说："闭嘴。"
"如果这是你的命令。"卡尔勒兹冷哼了一声说。
来到塔外面的空地上，诺伯鲁无奈地说："在动身之前，我们还是暂时先住在塔外面。对于我们来说露宿野外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事，更何况这里要比沼泽里安全得多。"
杰斯点了点头，除了玛格图尔和诺伯鲁之外，其他的那三个破碎者都已经吓得有些失神了。
看着他们把一个豺狼人住过的低处稍微收拾了一下，杰斯跟身旁的艾米说："出发之前我还要回一趟暴风城，去我的朋友那里取一些前往德拉诺需要的药物，顺便也看看温蕾萨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所以，他们就要交给你帮忙照顾了。"
"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艾米不自信地问。
杰斯想了想，小声说："别提及他们的外貌，别提及他们跟同族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这些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他们对肯瑞托的印象还挺好的。"
艾米摸了摸手指上的紫罗兰之眼戒指，勉强点了点头。
第1210章 唯一的联系方式
五月份过去之后，离仲夏火焰节就越来越近了。
今年节日比往年来的早几天，杰斯没打听过具体定下节日日期的规则，只知道贸易区这边已经有了一些火焰节的气氛。
商店住户窗户和门上的装饰，街上的人们开始选择穿颜色鲜艳的衣物，会跳"火之舞蹈"的年轻男女们一边尝试着动作一边交流心得，与往年快到了的时候很相似。
火焰节是一年里最重要的几个节日了，不像花园节或者冬幕节比较有地域性，从北到南的所有人类王国，甚至包括矮人和精灵，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会庆祝这一节日。
但是今年杰斯大概是要错过了。不过他也不觉得可惜，反正他对这个节日也没什么好印象。
巫师圣殿塔旁边，一位见习法师戴着一顶红色的法师帽向一位年轻的女学徒用花哨的火焰戏法献殷勤。望着这一幕，杰斯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火焰节……那个伴随着从黑暗之门的另一边传来的邪火天空将整个暴风城笼罩的日子。
当守望堡的消息传来，无数年轻法师和暴风城的士兵纷纷赶赴南方，杰斯也成为了其中一员，之后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就朝着一个他没办法牢牢掌控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那么这次呢？
杰斯不喜欢这种巧合，又是一个火焰节，又是一座通往德拉诺的传送门。他只希望自己是考虑的太多了，或者习惯性地总是往坏处想。
来到暴风城已经是半夜了，格瑞德肯定已经睡了，精灵使馆那边也已经闭了门。
温蕾萨没有在镶金玫瑰住，那么她可能去了法师区的精灵居所。杰斯来到法师区，不过跟守卫的精灵卫士打听了，温蕾萨也不在这里。
看来，只能等明天天亮了去精灵使馆那边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