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会隐形术，塞索大师。"尼特林说："或许比不上这瓶药水带来的效果那么强劲，但也算是可以替代。"
他望向破碎者们那边，用艾瑞达语说："玛格图尔，或许你可以带上它，我觉得你恢复的还不够好。"
"非常感谢，尼特林伙伴。"玛格图尔接过隐形药水，深深地鞠了一躬。杰斯把药水分给两个远征军士兵和利维休斯后，抬头望向天空。
德拉诺的天空不只是灰尘与狂风那么简单，扭曲虚空的黑暗力量已经灌进，无穷无尽的暗影之力不间断地撕扯着这个脆弱的位面。
凝视着奥金顿被爆炸完全扯开的残碎穹顶，杰斯几乎能直接感觉到在那些滚动的云层之间咆哮着的恐惧，抑郁与挣扎。
他不能冒险让索拉负重这么多人和行李，在这么恶劣的气候中跟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的黑龙们比谁飞的快，接下来必须靠步行了。
第1227章 最离谱的潜在盟友
奥金顿的高墙之间时不时传荡出"沙沙""呼呼"的动静，大概是摩摩尔的低语从暗影迷宫里飘出来的回声。
除去这时不时响起的低鸣，奥金顿废墟冷清的像是死了。
偶尔能看到一些靠在墙上望着下面一动不动的死尸，谁都无法分辨他们到底是像利维休斯说的被死亡骑士复生的活尸，还是倚靠在栏杆或者墙壁上的时候失去生命，没有机会再挪动身体的死者。
从比银月城的正门还巨大的爆炸裂口中走出来，眼前便是无垠的戈壁了。
白骨荒野的地平线和同样灰蒙蒙的天空，被永不停歇的狂风揉成了一团乱麻。病态的血红，暗黄与灰白杂乱地染到一起弄不清边界，稍微恍惚一阵后再看过去，就像是搅在了一起。
杰斯回过头在望向他们刚刚离开的奥金顿，这座圣墓像一头巨龟遗留在戈壁滩上的遗骸，血肉早已经被食腐鸟啄空，脑袋也不知道叼到了哪里去，只有一个到处都是破洞的空壳留在这里。
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一片比艾尔文更富生机的大森林，河流和小溪在林地间交叉，奥金顿仿佛一座镶满了奥术宝石的皇冠坐落其间，被各处伫立着的，瑰丽灿烂的银白色魔法塔保卫着。
杰斯很想要以一个玩家的视角，靠着上辈子的五人本经验相信摩摩尔只是一个不那么难对付的小BOSS。
但真正踩在这片死地上，与经历了这场灾难的兽人，德莱尼交流，并真正感受过这末日般的绝望后，他愈发地理解为什么日后在这里挣扎的破碎者，德莱尼或者鸦人，对于摩摩尔一旦完整地降临，就能够轻易地撕裂整个外域坚信不疑了。
不止是他，温蕾萨，格瑞德和索拉望着这一片苍凉都稍微地怔了怔。不过远征军士兵们和两位德莱尼已经很熟悉这片荒地，毕竟他们在这几年在奥金顿和北方的森林之间来来回回许多次了。
军士长巴纳德指着东北边说："我们需要往那边去，各位，那边有一座山坡，可以为我们提供遮挡，躲避黑龙的追踪。"
"是圣光之墓吗？"诺伯鲁说。
"是的。"利维休斯说："但那座墓室已经被爆炸摧毁了，现在那里更像是埃雷克之墓了，到处都是避难的埃雷克的遗骸。"
"埃雷克是什么。"温蕾萨问："听起来像是一种野兽？"
"是的。"利维休斯说："我不知道在艾泽拉斯有没有类似的生物，那是一种鼻子很长，长着巨大的獠牙的巨兽，他们脾气不太好，但很聪明。如今幸存下来的德莱尼，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它们的帮助，作为回报，我们也会尽可能地给予他们庇护。"
索拉看了看温蕾萨，问："巨大的血牙野猪？"
"听起来更像是猛犸象。"温蕾萨说。
"确实更像诺森德的猛犸象，温蕾萨领主。"军士长说："但是没有那么多毛，个子也更小一点，跑起来还快的吓人。我们在森林里建设奥蕾莉亚要塞多亏了这种野兽了，我们叫他们埃雷克象，或者更简单一点，雷象。"
杰斯也不自觉地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会儿能解开一个长久以来他一直好奇的问题，那就是这种野兽为什么会被翻译成"雷象"。过去他还真以为它们跟雷电有什么关系，或者吼声如雷之类的，原来只是音译罢了。
"奥蕾莉亚要塞……"温蕾萨轻声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说："它具体在哪个方向，军士长？"
"在这里我没办法确切地指准方向，游侠领主，但只要抵达那座山，顺着山脚一直向南走就能看到了。"军士长说。
"听起来很简单。"格瑞德掐着腰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说这种话我都觉得要倒霉了，格瑞德。"索拉略有些抱怨似的说。
"你终于意识到了。"温蕾萨将刚刚捡起来查看的一块碎骨扔在一边，说："每次这个家伙开始自信满满的时候，就意味着要有麻烦了，必须要万分地警惕起来。等你看到他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吓的尿裤子的时候，就说明我们可以原地扎营好好地睡一觉。"
索拉连连点头说："真是完美符合我跟他在卡利姆多经历的一切，温蕾萨。"
"什么？"格瑞德拿着手里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拐棍指着索拉说："我在卡利姆多为了你简直是出生入死，你这头绿色的大虫子敢这么说我？"
索拉盯着他说："如果每次逼的你‘出生入死’的麻烦都是你自己招惹来的，实在是很难让人真心感谢。"
灰色荒原上回荡着的沙沙的噪音掺杂了一点单薄的笑声，算是稍微为这死一样的氛围加入了一丁点活力。
不过，这仅有的一点活力也没有维持多久。
尽管这片戈壁因为暗影与灰尘遮蔽天空，白天并不像艾泽拉斯或者地球的荒漠戈壁那般炎热。但无穷无尽的黑暗狂风不间断地摧残着在其中行走的每一个活物，使得所有人的情绪始终低落着。再加上夜晚袭来的致命阴冷，更加剧了这种堕落的影响。
第二天夜里，众人在一个干涸河道旁的隐蔽处休息，索拉勉强用自然魔法驱走了盘绕在这里的暗影之息，让大家多多少少能安稳地闭上眼睛。
杰斯始终无法真正入眠，几个小时内就醒了三次。最后好不容易觉得有些困倦能睡进去了，莫洛菲尔突然又把他拍醒。
"来了，主人，他们来了。"魅魔轻声道。
"黑龙？"杰斯一下瞪大了眼睛，不远处，其他人也已经在温蕾萨的提醒下各自隐蔽了。
他抓起盖在身上的斗篷，盯着身旁的小鬼说："为什么你感觉不到黑龙的靠近，我以为你会比莫洛菲尔和温蕾萨更早发觉黑龙。"
撒厄诺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感觉到黑龙的靠近，主人……或许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吧，但那真的是黑龙吗？这里连地上爬的蝎子都比那更像是黑龙。"
"不是黑龙，那又是什么？"莫洛菲尔指着西边问道。
杰斯顺着她指的方向往西边望去，只见高空中的黑夜里有几团蠕动的阴影，如同污秽的暗河底游过的鱼。
但当那些滑翔的事物扇动翅膀，火焰般的双眼从灰雾中闪烁，轰隆隆的低吼声传荡而来时，与黑龙交手过好几次的杰斯一下子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那不是一头两头黑龙，而是由几头体形庞大的成年或者青年黑龙带领的一群幼龙。
他们互相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横掠过戈壁之上，嚣张的仿佛这个世界上无人能与他们作对似的。正当杰斯想要粗略地估计他们是想要去奥金顿，还是在奥金顿周围绕行的时候，一阵风声自高处传来。
他立刻低下头，一道黑影正从高空掠过，这是一头体形比索拉略大的黑龙，身边陪伴着一头与南海镇的玛弗拉尔差不多体形的强悍幼龙，两头魔法巨兽仿佛锅炉风一般的喘气声几乎都能听得清楚。
值得庆幸的是，这群黑龙不像是在戈壁上巡逻，而是带着某种目的，直直朝着某个地方飞去。
这会儿，杰斯也明白了为什么撒厄诺不觉得这是黑龙。
他们虽然从外表，到那股毫不掩饰地蔑视一切的情绪，都与艾泽拉斯的黑龙无异。但确实缺少了一种非常关键的感觉……
这些黑龙仍然裹挟着强大的暗影能量，但杰斯总感觉他们似乎在某种意义上反过来控制了这股暗影，就像是那些实力强大的兽人术士，而不是如同他们在卡利姆多遇到的那些黑龙和龙人，被暗影驱使着简直是一群癫狂的怪兽。
这时，包括两位远征军士兵在内的队伍成员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无论是长矛还是短剑，死盯着天空，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这些家伙都忘了杰斯不久前才交给他们的隐形药水。
望着黑龙们远去的方向，杰斯甚至觉得，如果此时的黑龙已经与暗影议会和燃烧军团针锋相对……说不定在对付恶魔这件事上，他们能成为可以争取的盟友。
死亡之翼在外域遗留了庞大的黑龙种群。大概是因为远离了艾泽拉斯的上古之神，又或者面临恶魔的进攻，刀锋山诸多戈隆和食人魔的猎杀，生存环境堪忧，他们在面对联盟和部落时的态度远没有艾泽拉斯的同胞们那么极端。
就算是在远征军的法师那里得到了外域其他位置的传送坐标，杰斯也可能需要返回奥金顿深处去，跟卡尔勒兹建立联系，让他开启传送裂缝再回去把传送坐标交给他。到时候或许会需要这些黑龙的帮助。
其实就算是不跟这些黑龙接触，光靠着他们对燃烧军团的仇恨，把暗影议会的兽人堵在里面也足够有用了。既然远征军没打算跟这些黑龙正面开战，杰斯也没必要招惹他们。
当然，前提是别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伙人在艾泽拉斯干了什么，杰斯暗暗地想。
第1228章 林中之影
正像暗影议会的兽人们所说的，白骨荒野的天空几乎已经被黑龙统治。接下来的几天这一行人又见到了黑龙，不过幸好距离都不近，再加上他们行动低调，一直在远征军士兵的带领下靠着德莱尼和兽人留下的战争残骸躲避，才没有被这些飞行的魔鬼察觉。
杰斯可不想要在这样几乎没有遮挡的大荒原上跟一群黑龙正面厮杀，尤其是考虑到他们的数量可能惊人的多，一旦发出呼救可能会立即引来不知道多少援军，一旦纠缠起来，这伙人想要没有伤亡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幸亏没有临时决定让索拉飞着穿过白骨荒野，否则真是九死一生。
从现在到黑暗之门再度被燃烧军团开启的二十年之间，这里的成年黑龙大都死在了燃烧军团恶魔和刀锋山戈隆们的手里。等玩家们抵达这片破碎的荒土时，成年的黑龙已经没有剩下几头了。
他们在德拉诺的领袖，黑龙王子萨贝里安一直想要干掉几头戈隆以减轻黑龙们在刀锋山生存的压力，但只靠他一个人也很难做到。
虽然戈隆之王格鲁尔和他的孩子们无法奈何得了死亡之翼本尊，但也不是萨贝里安能轻易对付得。
白骨荒野比杰斯想象的广阔得多，众人尽可能地赶路，一直走到了第四天，才终于开始见到一个个倒下的树木遗骸。
多亏了荒野上残留的德莱尼和兽人的遗迹，靠着远征军和德莱尼们的引路，他们才没有迷失在里面。
再回头望向奥金顿的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时，索拉攥了攥手里伊瑟拉女王的翠绿耳坠，望着远处树木的遗骸说："我能感觉到生命之力的存在了。"
"在这里可能还看不清楚。"利维休斯指着前面说："但是过去圣光之墓后，我们离那片山坡就不远了，泰罗卡森林就在后面。"
"远征军的要塞也不远了。"温蕾萨说。
穿过成片的歪倒的，半死不活的树木越走越高，脚下的土地终于坚实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的死亡灰尘味也减轻了很多。
天色暗下来之后，众人抵达一座崖头。从这里向北边看过去，雾蒙蒙的阴沉暗色里偶尔会看到一些神秘的光亮，下面应该就是泰罗卡森林了。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杰斯说："好不容易走出这片荒野，我看大家都已经耗尽体力了。收拾好之后明天再进森林。"
破碎者们点了点头依次蹲坐下，利维休斯也应了一声，转头跟尼特林一起检查了一下行李。两个远征军士兵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那位中士直接倒头躺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念叨着："我都没想到能活下来。"
杰斯看了看自己的袋子，从艾泽拉斯带来的黑蘑菇干都吃完了，从暗影议会那里顺的葡萄干只剩下一小把，面包也只剩下一些干巴巴的碎块了。
在荒漠里提心吊胆地赶路，食物的消耗速度比他在奥金顿的时候预计的快得多。杰斯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魔法山泉水望向温蕾萨，游侠也提着自己装食物的小包耸了耸肩。
"格瑞德。"温蕾萨看着矮人那边说："我们先往前走，看看森林里有没有什么野兽或者水果，弄点东西回来吃。"
"索拉。"她跟坐在杰斯身后的绿龙说："你跟杰斯在这里，让他和莫洛菲尔小心恶魔靠近。如果有什么危险，你也可以用耳坠隐藏大家。"
索拉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杰斯微笑了一下，格瑞德伸了个懒腰起来说："看来又是需要辛特兰资深猎人登场的时候了。我看德拉诺的野兽也没有强到哪里去，这里的蝎子也没有长出第二个毒尾巴来！"
刚走出几步，他突然警惕地瞥了瞥温蕾萨和索拉，然后说："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每当我觉得事情会很轻松的时候，我们大家就会倒霉，对吧！这次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就负责看守我们的‘营地’了！"
温蕾萨掐着腰，嫌弃地低着眼睛看着他说："你以为没有你我就弄不回猎物回来吗，矮人？"
"呵！"格瑞德晃了晃脑袋说："那就证明一下自己，伟大的游侠领主！"
温蕾萨刚想转身走，杰斯立刻站起身来说："我跟你去，温。正好我们还不知道森林里有没有恶魔存在，我可以帮上忙。"
看到杰斯过来，温蕾萨的眉头立刻舒展，微笑了一下说："你竟然有心情跟我出去打猎？"
"别小瞧了我。"杰斯拍了拍胸膛说："提瑞斯法资深猎人的儿子。"
温蕾萨瞥了一眼那边的装模作样抱着胳膊背对着这边的格瑞德，想要冷哼一声却又没憋住笑，
"我算是知道你们这一个蛮锤矮人一个洛丹伦人是怎么能凑到一起去的了。"
杰斯提起装着小鬼的恶魔包说："莫洛菲尔，留在这帮忙看守营地，注意可能会有恶魔靠近。"
"好吧，主人。"莫洛菲尔深深地叹了口气。温蕾萨咳嗽了一声，踮了踮脚尖，提着弓开心地往山下去了。
浓雾笼罩着泰罗卡森林，温蕾萨和杰斯小心地缓步前进。尽管是夜晚，但这里并不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德拉诺晚上的月光几乎可以说没有，但温润的银蓝色光辉仍然从密不透风的树冠中照耀下来。
杰斯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泰罗卡森林特有的一种巨大的树种的光亮。虽然从这里看不清，但它的形状应该有些像松果。
"这里真美。"温蕾萨抬着头看着那些种子的朦胧亮光悄声说："我真的不敢想象这里竟然是兽人居住的地方，其实那片荒野更符合我对这个世界的想象。"
杰斯心里想着，你是还没见过纳格兰呢。他这么琢磨着，一边随手从树底的灌木里翻找出了一些小的像是酸枣的果子塞进嘴里，立刻苦的皱紧了眉头。
"你疯了？"温蕾萨压着声音说："你不怕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