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红龙也很善良，大领主。"索拉耐心地说："他们只是被龙喉军团威胁……"
"啊，我想起来了。"库德兰拍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说："我忘记了格瑞姆巴托的事，抱歉，索拉女士，因为我们在那一边的时候跟红龙打了太多的仗，一下子很难扭转过印象……"
"对了，说到龙喉兽人。"图拉扬说："几天前我们收到前哨的通报，有一群黑龙借着暗影的掩护偷袭了龙喉要塞。虽然看起来好像成果不显著，但也杀伤了许多兽人。你们拿回了那本记载有恶魔之名的魔典，玛瑟里顿也跟着做出了调整，他打算调集卡拉波数量众多的噬骨和龙喉氏族兽人代替恶魔前往这边的前线，这次黑龙的偷袭应该能干扰一下他们的调兵。"
"兽人没有真名所以不担心被名册削弱，是吧？"库德兰笑了一声说："但我们最擅长对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兽人，让他们来吧！"
附近的士兵们听说要对付兽人都振奋地跟着蛮锤大领主喊了起来，好像一个个都有瘾似的。"黑龙偷袭龙喉要塞？"杰斯问。
"龙喉兽人那里还把持着一些黑龙的龙蛋，黑龙应该是想把它们夺回去。"图拉扬解释道。
杰斯记得在游戏里，龙喉兽人是与死亡之翼的配偶希奈丝特拉合作的，他们打算将黑龙蛋利用虚空之力转化为"灵翼龙"，或者说虚空龙，实验一种更为强大的新龙种。
不过那是奈法利安的多彩龙计划失败之后，希奈丝特拉，或者说龙母辛萨尼亚转而借着黑暗之门再度开启，来到外域将希望寄托在伊利丹统治的伊利达雷身上。
现在黑石塔还伫立在那，奈法利安的计划还在进行，黑龙的主母应该还没来。所以，外域的黑龙们仍然是单纯地希望发展黑龙种群，而不是被这些兽人反过来控制当成实验对象。
不管怎么说，这意味着远征军和黑龙们已经实质性地互相帮助了。
第1287章 坚实的一步
虽说杰斯靠着制作恶魔法阵的借口从图拉扬这里蒙混过关，但现在确实要开始为建立法阵做准备了。
在奥金顿的时候与卡尔勒兹沟通的时候，那道连接着伊尔加拉之塔的传送门还没有消失，也就是说，法阵的距离阻碍很可能被传送门的存在减弱了一部分。就像是撒厄诺能靠着被克拉苏斯支撑着的元素位面裂缝，将卡尔勒兹传送到奥妮克希亚的火焰穿越通道里一样。
也就是说，如今在蛮锤要塞，与卡尔勒兹之间的沟通法阵可能需要更多的灵魂碎片，同时需要更强的魔血。
幸好在影月谷，这两样事物都不缺乏。而且如今杰斯自己也可以制造灵魂碎片，事情也方便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杰斯几乎每天都外出前往蛮锤要塞附近的被恶魔肆虐过的兽人或者德莱尼废墟，寻找被邪能腐化的野兽，或者徘徊的地狱犬，从他们那里抽取灵魂碎片，收集魔血。
索拉留在蛮锤要塞照顾图拉扬的队伍带回来的受伤士兵，温蕾萨则跟着杰斯外出"狩猎"，有她在身边，那些在腐化林里游荡着的堕落事物都称不上是什么威胁了。
无论是体形庞大的跃迁兽，或者暴躁的，浑身长着恶魔犄角一般尖刺的地狱野猪，都承受不住她的一箭。
就这样，本来对于蛮锤要塞的士兵们异常危险的巡逻任务，对他们两个来说反倒成了枯燥的工作。每天把魔化的血和灵魂碎片带回卡德加法师塔的地下室里，再指引着士兵们前去收尸，这些活要比将那些危险的怪物杀死还要麻烦的多。
不过两个人这几天谁都没再提及什么晚上回去大战多少回合的事了，温蕾萨跟杰斯对视的时候眼神忍不住躲避，杰斯想起自己那天夸下的海口也心虚的很。
法阵完成的两天后，这天中午，杰斯正在要塞里面阅读一本肯瑞瓦村的法师关于法兰伦平原的记录，当然也是卡德加留在法师塔里的。
70级《燃烧的远征》版本，法兰伦平原已经被萨格拉斯权杖的虚空能量撕裂成一大片紫色的废土，整块大陆都碎裂成一座座的浮岛，勉强靠着自身的重力没有完全飘进虚空深处去。
燃烧军团和凯尔萨斯领导的日怒军团占据了这片地方，在这里修建了大量的铸魔营地和法力熔炉，争夺虚空之力和这片土地的控制权。
停泊在那里，以阿达尔为首的纳鲁们降临德拉诺乘坐的舰船也已经被凯尔萨斯·逐日者占据，成了日怒军团在外域的"王宫"。
本来杰斯以为到了《德拉诺之王》版本能够靠着平行宇宙的设定看到破碎之前的法兰伦，没想到最后也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见到。
所以他那天在卡德加的小藏书室里徘徊的时候，一看到了这本记录就忍不住抽出来翻看。
记录里写到法兰伦是个飘荡在隔绝之海上的巨大岛屿，面积与整个影月谷相仿，北侧与南侧的群山之间是一片看似幽静的大平原，晚上安静阴沉，整个白天都像是傍晚一样昏暗。
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可能是遍布整个岛屿的奇异魔力源，因此这里也吸引了无数魔法生物和元素定居，使得整个平原虽然表面上宁静和谐，实际上充满危机。
连德拉诺的原住民，无论是兽人还是食人魔都只能尽量在南北的群山之间定居，只有后来的德莱尼人敢于深入其中建立据点，尝试与这里的狂暴魔法建立友善的联系。
正因对这些法力源的好奇，来到德拉诺之后的肯瑞托法师们第一时间便组织了一个法师探险队前往法兰伦，并在南部的海岸附近建立了一座村庄，命名为肯瑞瓦。
然而那座村庄经常遭到兽人的袭击，使得肯瑞托的法兰伦调查计划一直受阻，再加上没有几年的时间，萨格拉斯权杖的力量便彻底撕毁了整个德拉诺，对法兰伦的进一步勘察也彻底泡汤。
这篇记录的作者拉文德维尔认为，法兰伦之所以被完全撕毁，很可能就是因为本地留存的可怕魔法能量与萨格拉斯权杖的法力产生了某种毁灭性的共振，但同时又因为这些法力并没有随着法兰论的崩溃而彻底逃散，才形成了可怕的虚空风暴将这里饱受折磨的大陆困在其中，没有像其他脆弱的地方一般完全跌进虚空。
看着记录里的法师们如何从那场烈度远超南方大陆上的可怖末日里利用手里的各种资源幸存下来，甚至还保住了村庄的大部分，杰斯就不由得真心佩服。
然而这一切努力都抵不住日后凯尔萨斯的一枚法力炸弹，为了完全占据虚空风暴残余的法力，那位失去理智的王子轻易地摧毁了肯瑞瓦，杀死了其中幸存下来的绝大部分法师，让这个村子变成了一个徘徊着法力幽灵和愤怒亡魂的死地。
不知道这些法师们能不能顺利离开虚空风暴，穿越刀锋山抵达泰罗卡森林，与奥蕾莉亚要塞的守军们汇合。
卡德加对此还是颇为乐观的，肯瑞瓦村的领导者大法师瓦格斯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学者和探险家。他们现在可没有面临凯尔萨斯和整个日怒军团的威胁，一路上最大的危险也不过是喜欢躲藏在山洞里的戈隆。至于那些黑龙，一方面他们还在寻找自己失踪的领袖萨贝里安，一方面还担心戈隆的猎杀，应该不会主动去挑衅远征军的成员。
所以，比起肯瑞瓦村的法师们，远征军的领袖们其实更担心荣耀堡的撤离，毕竟他们可是时刻与地狱火堡垒的兽人军团对峙着。
正在杰斯担忧骑乘着狮鹫穿越白骨荒野的格瑞德和卡德加他们能不能避开黑龙的巡逻抵达奥金顿的时候，突然一声低沉的嗓音敲击了一下他的思绪。
"杰斯……塞索！"
前段时间在悬槌堡的时候，杰斯听了太多恶魔的低语，从《邪名之书》到乌萨勒斯轮番上阵，这一下子毫无准备的呼喊把他弄得浑身激灵了一下。
是小鬼的声音，杰斯跟格瑞德交代过等他们到了位置的时候就让小鬼喊自己一声，看来是时候了。
他回头望向坐在另一边跟库德兰交谈着的图拉扬，说："他们到了。"
听到杰斯这句话，整个要塞的大厅里都安静了下来，蛮锤领主和圣骑士几乎是一齐站起身来说："走。"
众人跟着杰斯快步穿过走廊来到卡德加法师塔的地下室，温蕾萨和索拉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莫洛菲尔已经在恶魔法阵前等着了，在微微发亮的暗影光芒自下而上的照射下，守护着这座法阵的女恶魔此时还真的像极了地牢深处的恐怖女王。
图拉扬略有些不适地抬头瞥了她一眼，跟库德兰一样只能强行低下头去装作这个恶魔不存在。莫洛菲尔也有些忌惮地收敛了一下浑身燃烧着的魔纹，算是互相稍微给个面子。谁都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
杰斯来到法阵前，将摆在旁边的卷轴提在手里，认真地念诵上面冗长的法阵启动咒语，一边一个一个地将灵魂碎片扔在法阵上。
与他预计的类似，这次启动法阵比上次在奥金顿里的时候启动法阵的消耗要大得多，扔到第五个灵魂碎片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终于与卡尔勒兹建立起联系。
"唔，主人，为何呼唤我？"
杰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听到卡尔勒兹的声音竟然会感觉到安心，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来自艾泽拉斯的声音，虽然里面掺杂着一丝蔑视和不满。
"将传送门撑开，有人要回去，卡尔勒兹，非常感谢。"杰斯闭着眼睛用恶魔语道。
每说一个字，他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法力的消耗，这次这个仪式的引导难度相当大，一刻都不能转移注意力。怪不得在厄运之槌的时候，达斯莫拉要靠一座上层精灵的能量塔来支撑这个恶魔沟通仪式，鬼知道那时候卡尔勒兹是在扭曲虚空的哪个角落跟她交流的。
"这是在干什么？"这时库德兰忍不住问道。
图拉扬摇了摇头，其他几个人也只能摇头，杰斯这时如果用通用语开口解释，或许会打乱仪式的连续性，所以他也只能沉默不语。
"传送门很快开启。"莫洛菲尔用通用语开口道："现在我的主人必须集中注意力维持沟通，请保持安静。"
库德兰清了清嗓子不再说话，图拉扬说："非常感谢，恶魔。"
莫洛菲尔优雅地向圣骑士微微点头，这场景如此魔幻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杰斯感觉自己仪式的能量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牵制似的晃动了一下，没过多久，那边又传来了卡尔勒兹的声音。
"一个人类法师刚刚成功来到这里了，艾米·马林称他为‘卡德加大师’，这是你想要传送的对象吗，杰斯·塞索？"
"没错，没错。"杰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住心中的激动说："就是他，谢谢你，卡尔勒兹，非常感谢。"
"什么时候能除掉卡扎克？"
"等我见到他就动手，保持耐心，卡尔勒兹。"杰斯说："如果我们猜得不错，基尔加丹很可能会打算往这里再次派遣一位指挥官，是卡扎克本人的几率非常大，你说呢？"
"唔。"
这次卡尔勒兹的回应竟然冷静了许多，像是真的相信了杰斯的说辞似的。
"按照你留下的命令，我必须转达这里的人想要告诉你的事……卡德加托我向你问候午安，他说他会立刻动身前往暴风城。另外，艾米·马林希望我告诉你，她很高兴你一切顺利。"
"帮我告诉她我也很想她，同时拜托她跟我父母捎个信，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呢。"杰斯说。"可以。"恶魔应道。
"那么，我将结束仪式了。"杰斯说。
"结束吧……"
随着卡尔勒兹的最后一声低沉的嗓音消失在脑际，杰斯放开了双手借着法阵引导的虚空之力。脚下的魔血瞬间烧干，地上的灵魂碎片彻底碎成粉末，房间安静了下来，空余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怎么样了，杰斯？"图拉扬问。
"完成了。"杰斯回过头来说："卡德加已经返回艾泽拉斯了。"
"祖宗保佑！"库德兰大喊着狠揍了图拉扬一拳，图拉扬也微笑着抓住了矮人王的肩膀，旁边的温蕾萨更是激动地哭了出来跟索拉紧紧相拥。
杰斯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段时间的紧绷终于能稍微放松了。
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迈了出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坚持，帮助所有的远征军成员配合卡德加和肯瑞托探索集体返回艾泽拉斯的方法了。
第1288章 至少今晚还不是严肃的时候
卡德加返回艾泽拉斯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蛮锤要塞。很多士兵当然不知道他是通过恶魔传送门传回去的，但对于他回去的具体方式也有众多颇为黑暗的传闻，其中有好几个明显也与新近来到蛮锤要塞的暴风城巫师杰斯·塞索有关。
远征军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卡德加大师总能在危机关头找到出路，无论是取巧击败了死亡之翼，还是利用古尔丹之颅关闭黑暗之门，阻止了德拉诺的毁灭波及艾泽拉斯……
所以，无论用多么黑暗的办法前往艾泽拉斯大家都根本不在意，更不用说带着希望来到这里的艾泽拉斯老乡们了。
图拉扬带来了恶魔撤退，黑龙与兽人在影月谷多处发生战斗的消息，杰斯他们从纳格兰带来了悬槌堡陷落，恶魔宝器落入远征军手中的捷报。现在再加上卡德加顺利返回了艾泽拉斯，一场庆祝的宴会已经无法阻挡了。
一向热衷享受美食美酒的蛮锤大领主也不想浇灭大家的热情，在确定了蛮锤要塞附近没有兽人或者恶魔的行踪之后，库德兰便召集大家今天晚上庆祝这段时间的胜利。
虽然这次的庆祝规模比上次奥蕾莉亚·风行者队长和大法师卡德加都在的时候小了一些，但每个人都比上次更加兴奋和乐观。
理由显而易见，眼见着回家的计划稳步推进，燃烧军团第二次进攻的危机业已化解，胜利几乎就在眼前了。
人类和矮人们凑在一起，在他们的庆祝声和粗鲁歌声中，远处影月谷的邪火滚动声已经要听不到了。
晃动着温馨火光的烛台灯下，温蕾萨正牵着索拉的手，兴奋地教她某种银月城流行的舞蹈，非要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奎尔多雷"。
旁边不少精灵男女，无论是远行者还是法师，都拍着手为她们两个打着节拍，时不时还忍不住抬起手或者踮踮脚尖，与旁边的伙伴玩笑般地讨论一下两个人的笨拙舞姿。
杰斯坐在旁边端着一杯味道有些怪的黑啤酒看着她们起舞，时不时就有士兵或者军官主动过来向他敬酒，感谢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到德拉诺，拼尽一切只为了洛萨之子们能返回故乡。
杰斯能感觉得到他们当中有不少人现在仍然对自己略有些忌惮，很多人其实很清楚他是个从暗影议会的兽人那里学了不少黑魔法的男巫，而且也跟恶魔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考虑到蛮锤要塞也不是个多么大的地方，任何消息都传得很快。
但他们还是愿意真诚地表达感谢，无论是矮人，人类，精灵，还是战士，骑士，甚至是牧师和白银之手的成员。
远征军的士兵就像他们的领袖一样，早已经在德拉诺的血与火中抛弃了各种各样的教条和限制。只要是能猎杀恶魔，只要能帮得上任何忙，那就足以成为盟友和伙伴，这也是奥蕾莉亚要塞的远行者们一直没有想着去对付黑龙的主要原因。
不过，并非想要扫了所有人的兴，杰斯还是无法放开跟着所有人一起放松心情，他的心里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走上了一条记忆里的"前人"从来没有走过的道路，所以从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开始心底一直压着的那颗石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没了。
也可能是因为突然的增高，导致嘉莱恩·艾罗精心给自己缝制的"莫洛菲尔之败"略有些紧了。就像是系上了上面第一个扣的衬衣，让习惯穿着略宽松的衣服到处冒险的他始终不太舒服。
"看起来你还有些顾虑，杰斯？"
这时，穿着一件浅蓝色军用背心的图拉扬来到身边，举起一杯啤酒。两个人碰了杯，圣骑士笑着问："在担心雷拳领主？"
"我怎么可能担心他？"杰斯用手比划了一个奔跑的小人说："整个奥金顿都塌了他也能从里面一边骂人一边钻出来，徒步跑回奥蕾莉亚要塞。"
图拉扬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想了想说："那让我猜猜，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地下室里的恶魔女士没办法参加这场宴会而悲伤吧？"
杰斯跟着笑起来说："卡德加跟我说，你是个无聊又死板的圣骑士。"